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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就她何家人好,一個不成,還要塞另一個過來。真真是氣死人了!」孟清菲抓起桌上半涼的茶,一氣吃進半盞,氣憤地道。
單小葵又好笑又好氣,說她,「事情不是沒辦成麼,你氣什麼?」
「是沒辦成,可我就是瞧不得她拼命往我家塞人!」孟清菲氣憤不消,拍著桌子大聲說道。
「這倒也是。是怪讓人心里不舒坦的。」單小葵見她在氣頭上,只得順著她的話兒說。不過,這事兒若在放在她身上,她自然也要氣一陣子的。
其實事情倒不重大,是因孟清菲的繼母張羅著為孟子然說親,張羅的人麼,是她家一位沾親的佷女,這才觸了孟清菲的逆鱗。雖然最終孟老爺也覺不甚妥當,這親事沒成,到底叫人要往歪處想了。
「可不是!」孟清菲得她的聲援,愈發憤慨,「佷女說不成,又說她家的什麼外甥女,真真是叫人惡心!」
單小葵也不知這樣的事兒該如何說,按理她和孟清菲親近,自該偏向著她,可是她是這樣的性子,那位又是繼母,也不好順著她的意說繼母的不對,畢竟,再有孟老太爺撐腰,從lun理上說,孟清菲還得伏她的管束。
便推她一下,笑嗔道,「好了,看你氣的,不值當!反正也沒成,何必生這沒影的閑氣?」說著見孟清菲向她瞪眼楮,伸手替她添茶,低笑,「你該這麼想,她說了幾回,這親事都不成,她該有多氣?!這樣一想,心氣就順了罷?」
「這倒是!」孟清菲聞言緩了臉色,略有些得意地笑了笑,端起杯子又吃了兩口熱茶,臉色突地又惱將起來,把杯子往桌上一頓,哼道,「這回姚黃和魏紫竟給她幫腔兒,在我哥哥面前夸她的佷女到底多好多好!避著我,難道我就听不見了?」
單小葵微微一怔,笑推她一下,「你耳朵倒還靈。看樣子我原先和你說的話,是入了心的。」
「自然。」孟清菲歪頭笑了笑,指著自己的頭道,「我又不笨的,不過多留個心罷了。她們再怎麼樣得臉,也不過是個丫頭,我要知道什麼事,難道還有什麼能瞞得過我的?」
「這話倒是。」單小葵輕笑了笑,眼楮在她身上打了幾轉兒,八月里,孟清菲也過了十三歲生辰了,再往前也成大姑娘了,日後做事再不能如此隨性了,想了想笑道,「姚黃魏紫怕是有自己的打算,這麼做倒也不全是與你做對,你也不必事事針對她們。畢竟跟著你哥哥那麼久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
「不就是想早些當上個姨娘麼?」孟清菲嗤了一聲,斜了單小葵一眼,「有什麼說不得的,還和我打啞迷!」
單小葵無奈地笑了笑,「什麼事到你嘴里,非要挑個透才罷!」
「有事自然要說透,誰象你,現在也學會這樣了。」孟清菲又不滿地斜了她一眼。
「好,是我錯了。」單小葵認輸了,孟清菲這性子和初見時沒二樣,這麼長的時候也沒見她改一改。
敘了半晌的閑話,孟清菲的氣兒散了一些,復又無聊起來,望著院外蕭瑟景致,嘆息,「尋個什麼好玩的地方,去玩一場才好。妍兒天天在家里學繡什麼花,你這里冬天實是沒什麼好玩的。」
「嗯。」單小葵微微點頭,不過,她西邊院子蓋起來後,會加蓋暖房,今年冬天或能出些鮮花,比如早開的牡丹,象迎春盆栽什麼的,和孟清菲一說,她興致缺缺的說道,「這些雖能掙錢,卻不如夏天好玩……」
單小葵看她趴在桌子上十分郁悶的樣子,想了想,笑道,「反正你在家里也沒甚事,不若叫你哥哥帶你四處走走,往南邊走,蘇杭、徽州、還有松江府、華亭縣一帶,冬天風景雖不怎麼好,也有些名勝古跡可瞧。」
孟清菲眼楮一亮,「對呀,這倒是個好主意。」一把抓了單小葵的手,「要不,你也和我們一起去?」
「我是不能去的。」單小葵剛笑說了一句,孟清菲的神色就垮了下來,只得和她笑著解釋了一回家里如何離不開等話。孟清菲郁悶,「只我和我哥哥,也沒甚趣味兒。」
「怎麼沒趣兒?」單小葵推了推她,「你現在想沒趣兒,四下一走,心境開闊了,就覺有趣兒。嗯……如果你們真要出去走走,我倒有一事想托你們。」
「是什麼?」
「自然是花苗子了。」單小葵也是突然想起來的,其實她也想四處走走,趁機去那些花木種植地采買些花苗子,也省得整日東撿一根,西拾一棵的,瑣瑣碎碎,最終還是要慢慢養苗,不成規模。
不過這話一出口,就突然想到一人,向孟清菲笑眯眯地道,「你先別急著發悶,我和二哥說一說,若他能去,到時咱們可以一道,你們游山玩水,我們去買花苗。也許能同程一段。」
「好好好。」孟清菲高興地連連拍手,催單小葵,「你快去尋你二哥問問。」
「你急什麼,等你先回家問子然哥哥罷,若他說要去,到時再說。」
「也好。」孟清菲點點頭,得了這麼一個主意,情緒瞬間就轉好了,也不再說她家里那些瑣碎事,拉著單小葵趁天暖,在塘邊兒散步說笑。
孟清菲走後,單小葵避了人去尋柳墨翰,拉他到塘邊兒,笑著把要出去尋花苗的事兒與他一說,柳墨翰甩手在她頭上輕敲了一下,「我看你是自己想出去玩才是真。」
單小葵也不否認,只是笑問他,「可能去麼?咱們正好順道買些花苗子,總麻煩旁人也怪不好意的。」
柳墨翰往四下瞧了瞧,沒種花或者沒插枝的田只有三畝多點,明年又計劃要種那什麼大西瓜,花苗子買回來,也沒田地可種呀。和單小葵一說,她也有些發愁,是了,總想把花田的規模擴大,原先是受制于花苗不多,如今若是有計劃的出去尋找,定然也能尋到一些,倒變成田不夠了。
想了半晌,猛地眼楮一亮,和柳墨翰笑道,「不若我們租田?」
「租田?」
「對啊,租田。」單小葵在心里想了一回,覺得可行,笑指著院子後頭的那一大片田說道,「這一帶大都是以種菜為生,種菜累得很,有時候還賣不出去,白瞎了功夫,我們不若賃來種花,一畝哪怕是付個五兩銀子的租金,咱們也要賺不少呢。」買田要踫運氣,一時下也沒听說哪家要賣的,所以,唯一的方法,就是租。
「這個……」柳墨翰捏著下巴沉吟,半晌抬頭問,「那若花苗買回來,田沒租到怎麼辦?」
「那咱們先去尋幾家問一問。」單小葵第一個就想到了大眼嫂兒,從她過往的言行里頭,能看得出來,她對自己種花極是眼氣,也頗是動心,想來尋她,她必定會應的。
和柳墨翰一說,柳墨翰對這個婦人倒也有些印象,因就點頭笑道,「也好,那咱們去問問。」
二人先議定這件事兒,趁晚飯時和大老爺等人一說,他們雖有些擔心,可見單小葵信心滿滿,再加秋上的菊花賣下來,合算到一畝花田,竟要抵過十畝菜田的收成,認真議了一回,也都覺得可行。
次日單小葵早飯後,就扯了劉媽往村子里去尋大眼嫂。大眼嫂听得她的來意,有些失望。原先她是眼紅單小葵種花得的銀子,也想過自個兒學著種,可是又見她為了花苗子愁得不行,單是各種花苗根球就投了二三百兩銀子進去,她一是沒有那本錢,二來是自己不懂,沒敢依樣學她。
但其實也打著和柳家混熟之後,想跟在後頭弄些花苗子,自家學著種一種的盤算。
單小葵給的租價兒雖不算低,和自己種比起來,那是天差地別。但比起種菜來,卻又強出許多。一時下拿不定主意,單小葵原本是想一說即成的事兒,哪知竟不順暢,有些失望的回了家。
當然大眼嫂當時也沒一口說死不賃給她,只說和孩子爹好好商議商議。
這一商議就是三四天過去,也不見送個信兒來。其間孟清菲已使人捎信來,說孟子然同意帶她出去四處走走,叫單小葵快些準備,莫到要走了慌張。
不得已,單小葵就叫春生嫂子去幫著到村里里的其它人家問一問,先問大眼嫂也是偏幫她的意思,因和自家關系親近些,有了這樣的事兒自然先緊著她問,她即不給信兒,也不能只死著這一家兒。
春生嫂子應了一聲,出了柳家,剛走到村頭,就見大眼嫂迎頭過來,一听她要去旁家說賃田的事兒,忙拉著她笑道,「賃我家的,賃我家的!」
春生嫂子笑嗔她道,「早和你去說的,你不送信兒來,自然要去問旁家了。」
同是一個村子里的人,大眼嫂也不瞞她,笑說自己的想法。春生嫂子也不覺這想法有什麼不妥,人麼,自然都是為了自己,做什麼事兒都是為了自己個兒能得最大利頭。
因就笑道,「你有這心思,也沒什麼。把田賃出去。你和你家漢子來做幫工,時間長了,自己學會如何料理。到時手中再集些銀子。又有銀子,又會侍弄,自己當然也能種!柳姑娘也不會說,因她種了花兒,就不許你家種。」
…………(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