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費章節(8點)
蹙眉看著面前哭得淚人兒一般的周姨娘,遠黛也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外頭鬧了這麼一出,她也實在無法再裝病安安穩穩的躺在床上。嘆了口氣後,遠黛終究開口道︰「他已走了!」
文屏只道遠黛會說幾句話來安慰周姨娘,卻不料她竟說出這話來,一時愕然無語。
周姨娘聞得此語,卻是哭得愈發哀切,單薄的肩一抽一抽,看著尤其可憐。遠黛對此卻似乎全無所察,她只是冷冷的繼續道︰「他早走遠了,你覺得這麼哭有用嗎?」。
到了這個時候,文屏哪兒還敢繼續留下去,默不作聲的便退了下去。
周姨娘仍在哭,聲音卻明顯小了許多。遠黛冷靜問道︰「他有什麼好?竟值得你如此?這麼多年的冷落、無視,難道還不能讓你清醒過來?姨娘!!」她刻意的加重了那最後的兩個字。
哭聲漸漸轉為抽泣,許久許久,周姨娘才顫聲道︰「你……你不明白的……」遠黛回來也已將近三年,她自然明白,遠黛每每改換稱呼,喚她為姨娘時,都是心中已自怒不可遏之時。
深吸一口氣,遠黛勉強按捺心中怒火︰「姨娘若是無事,不妨回西院去吧!我這會子頭疼得緊,就不送了!」說過了這話,她也不問周姨娘的意思,便揚聲喚了文屏來。
文屏听是讓自己送周姨娘回西院,不覺微微猶疑,有心想為周姨娘說幾句好話,然抬眼時見遠黛面沉似水,眸色冰冷,畢竟不敢多言,便上前扶了周姨娘,輕聲道︰「姨娘請吧!」
周姨娘心中本就懼遠黛幾分,這會子見她變了臉色,竟是連眼淚都被嚇了回去,默默站起身來,就要出門。才剛走了幾步,遠黛卻又在身後冷冷道︰「且叫惠兒打水伏侍姨娘洗了臉後再走!」文屏知遠黛這是不想周姨娘滿臉狼藉的出去引人笑話,忙答應了一聲。
遠黛沒有回頭去看周姨娘,只冷了臉一言不發的坐在屋內。過了一刻,外頭惠兒輕步的走了進來,低聲稟道︰「小姐,姨娘已回去了!」
輕吐一口氣,遠黛忽而問道︰「惠兒,我今兒是不是有些過分了?」惠兒不意遠黛竟會問自己這個,怔了半晌,也還是沒敢接這個話。而遠黛問她,本來也就是心中郁郁,倒也並沒指望能從她口中得到答案,嘆了口氣後,遠黛朝惠兒擺了擺手,示意她可以下去了。
惠兒被遠黛才剛的那個問題問的有些心驚膽戰,見令她下去,便也不敢耽擱,退了出去。
遠黛獨個兒發了一回怔,畢竟起身,稍稍整理一下自己,又自箱籠內隨意翻了件斗篷披上,舉步出屋。惠兒見她忽然出來,不覺愕然,趕忙迎上,才要說話時,遠黛已道︰「走吧!陪我過去寧姑姑那里坐坐!」
二人出了房門,沿朱廊一路緩行,走不幾步,便到了寧夫人所住的東廂房外頭。早有丫鬟瞧見她來,少不得快步進去稟了寧夫人。寧夫人既知遠黛過來,便忙迎了出來。
兩下里見過禮後,寧夫人便引了遠黛進屋,卻是什麼話也沒說。她既不說話,那便是表明,主屋那里發生的事兒,寧夫人已有所聞,因此才會這般沉默的等待遠黛開言。
接過丫鬟送來的茶水,遠黛慢慢啜了一口,卻是直到這時候,她的心情才自稍稍紓緩了些。嘆了口氣後,遠黛抬眼看向寧夫人︰「今兒之事,夫人見笑了!」
事兒既發生了,她也無意諱言,更不願諸人各自心知肚明的裝傻。
寧夫人微笑︰「遠黛只管放心便是!」言下便是告訴遠黛,這事她斷然不會宣揚出去。
一手支頤,靜靜的出了一回神後,遠黛忽而抬手,揮退了屋內眾人後,這才開口道︰「我此來,是想問一問夫人,王爺對我娘可有什麼安排沒有?」
這才是她此來的目的。對周姨娘,她恨她無能,卻又不能不同情她,更無法拋下她不理。而她之所以過來尋寧夫人,只是因為昨兒寧夫人曾說過的四個字——母以子貴。
寧夫人神色寧靜的看她︰「本朝泰昌帝寵妃靜妃之事,不知遠黛可曾听過?」
輕輕搖頭,遠黛坦然道︰「這事兒,我還真是不甚清楚!」
寧夫人對她不知此事,倒也並不如何奇怪,只解釋道︰「說起來,靜妃與遠黛你的出身頗有相類之處,庶出且生母無寵。然她卻是個有福的,上巳節時,她偶遇其時仍是福王的泰昌帝。其後,她便入了福王府為妾。三年之後,福王登基,她便成了靜妃。她的母親,也因此被其父扶正,成了正妻。」
微微揚眉,遠黛平淡道︰「卻不知靜妃之父可在朝為官嗎?」。雖然寧夫人以靜妃為例,給她指了一條路,但遠黛仍很明白,這條路未必便適合她走。
寧夫人見她神態平靜,全無一絲激動之色,心中不覺暗贊了一聲。嘆了口氣後,她道︰「靜妃之父只是區區一介錦州知府,而且他的結發夫人也只是一般人家出身!」
遠黛點頭︰「那就是說,這種法子于我們其實並不適合!」莫說百里肇如今還只是親王,便是來日登基,此事也仍不好辦。畢竟凌昭乃世襲侯爺,凌家又是名門望族,若然當真做出這等事情來,只怕要為千夫所指。而況陸夫人也非一般人家出身。
寧夫人頷首,卻道︰「其實早在綠萼嶺之時,我便已與王爺商量過此事。古人常言道‘三妻四妾’,遠黛該是知道的吧?」
了然點頭,遠黛若有所思道︰「姑姑的意思,我如今已明白了!只是此事……只怕行之也不甚易!」三妻四妾指的便是一發妻二平妻四偏妾,較之妾室,平妻地位雖仍不及發妻,但名可入宗祠,且不必向發妻行禮下跪,所出子女亦可算得嫡出。
若然依此行事,自是比讓陸夫人下位要容易太多。而遠黛此刻之所以提出質疑,卻是因為凌昭的態度。凌昭身為安肅侯,再娶一平妻自是無人可以置喙。然而也正因他乃是安肅侯,故而即便是百里肇,也無法強令他什麼,只能是他甘願而為。
寧夫人又嘆了口氣,而後慢慢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我此來凌家,正是為了此事。先時我見老太太時,倒覺老太太該不會反對此事。倒是你那嫡母,性情執拗,只怕不易說服。而今再見了你父親,竟覺這事怕是難上加難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