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嫻探頭向柴屋里看去,柴屋門口用一塊及膝高的長木板擋住了,康慶昌站在門口,小心翼翼的掏著小豬仔,怕被母豬襲擊。
「沈氏,你給我回房去。」秦氏突然寒著臉斥道。
曉嫻眉一蹙,不解道︰「娘,為何?」
「為何?哼,你還好意思問呢。」秦氏從鼻子里冷哼一聲說道。
曉嫻看了眼林氏,她的臉上帶著隱隱的笑意,下巴抬起。
「我天生愚鈍,不知是何故,還請娘說明白些。」曉嫻也抬了抬下巴,不快的說道。
可以肯定的是,秦氏的變臉和林氏絕對有關系。
「你是個不祥之人,就是因你待在這里,才讓母豬發狂的。你給我離這兒遠遠的,躲進房里別出來害人。」秦氏小腿部傳來的痛,讓她怒氣加大,語氣很刻薄。
「娘,這事怎能怪她呢?」去廚房給秦氏倒水的康宜文正好回來,秦氏的話句句入耳,讓他無比心驚。
「老婆子,你又在那兒犯糊涂了。」康慶昌將剛掏出來的小豬仔放進籮筐中,也瞪著眼楮不滿的斥道。
曉嫻彎眼笑道︰「呵呵,娘,曉嫻遵命,這就躲去房里,不給您添堵啦。」
說完,面帶笑容頗有深意的看了眼林氏,然後回了房間,一點兒生氣的意思都沒有。
秦氏和林氏會因今天的行為而後悔的。
康宜文原想去追曉嫻,秦氏卻吩咐道︰「宜文,我去歇會兒,你幫你爹看著,可不要出了什麼茬子。」
「老婆子,你就一天到晚作吧。」康慶昌還是忍不住瞪著眼楮責罵著,同時也狠狠剜了眼林氏。
他也懷疑是林氏挑唆的,但沒有親耳听見她說什麼,也不好訓她。
「我說的是實話,我也是為了這個家好,你別一天到晚瞎護著。」秦氏替自己的行為辯解著。
「娘,咱們家這母豬可不是第一次咬人,您又不是不知,為何什麼事都喜歡向曉嫻身上賴呢?」康宜文非常不滿的反問著,也看了眼林氏。
林氏將眼楮看向一旁,沒錯,的確是她挑拔的。
她對秦氏說,母豬之所以咬人,就是因曉嫻的身上帶著煞氣,這煞氣人感覺不到,但畜生卻感覺的明顯,讓母豬害怕才發了狂。秦氏本來也在想著這事與曉嫻有關,林氏這一說,讓她更加篤定,一切都是因曉嫻而起。
林氏之所以這樣做,是想轉移秦氏的注意力。她今天回來得遲,正好秦氏又被豬咬了,秦氏肯定等會兒還要找自己算賬的。
她為了自保,就將火引向了曉嫻的身上。
「宜文,你現在很好,娶了媳婦,翅幫硬了,敢來質問娘了,枉我平日疼你,良心都被狗吃了。看樣子,你還真是被那沈氏給教壞了。」秦氏氣得渾身發抖,渾身被怒氣包裹。
「二姑姑,別生氣,表哥不是這樣的人,我扶您去休息吧。」秦葉紅適時的上前攙了秦氏的胳膊,並柔聲勸著。
既勸了秦氏,又幫了康宜文。
林氏和秦葉紅扶著秦氏走了,康宜文的臉色不好看。
「宜文,別听你母親的,回頭勸勸曉嫻,讓她別往心里去。你母親這人吧,心不壞,就是脾氣不好。正巧被豬咬了,心情不好,說話自然不中听。」康慶昌反過來又勸康宜文。
「爹,我知道。」康宜文點頭應了。
秦氏靠在床上,臉上怒氣未消,康宜英一手抹鼻子一手拎小火缽也進來了。
「氣死我了,這個不孝子。」秦氏拍著床罵道。
林氏立馬上前討好道︰「娘,您就別再罵三弟啦。三弟是您的兒子,他的脾性您還不知嘛,他哪兒會是那種人吶。我懷疑呀,可能是有人在背後挑唆了,讓他來和您對著干,以前,三弟可不是這個樣子啊。」
「二姑姑,三表哥真不是那種人,別生氣啦。」秦葉紅上前替秦氏掖了掖被子勸道。
「娘,三哥是成親後變壞的,肯定是那個女人在背後後使得壞。」康宜英咧著肥嘟嘟的嘴說道。
這個沈氏進家門才幾天,家里就如此的不安生,要是日子久了,還不知會出什麼事!秦氏恨恨的想著,但當著林氏她們幾人的面,沒有直接說出來。
「好了,錫花,你去忙吧。」秦氏對林氏擺擺手。
錫花是林氏的閨名。
林氏嘴角噙著笑意出去了,松了口氣,秦氏終于沒有再罵自己。
「葉紅啊,原想留你多住幾日,誰想豬這樣快就下了崽,雜事更多了。姑姑也沒時間照顧你,你今兒就回去吧,等過年時得閑了,再來姑家多住些時日。」秦氏拉著秦葉紅的手說道。
秦葉紅忙說道︰「二姑姑,您可別拿我當客人待,家里事情多,我正好可以搭把手呀。」
「不用了,家里的活兒有你大表嫂和沈氏,你甭操這個心了。」秦氏搖搖頭。
家丑不可外揚,佷女兒畢竟是佷女兒,這兩日鬧出了這些事,要是被外人知道了,會讓人笑話的。因此,她要打發秦葉紅回家去。
秦葉紅見秦氏鐵了心,無奈,只得不舍的辭別了康宜文,回了家。
曉嫻將自己關在房間,正好趁機進了空間,先將昨日翻得地整平,然後將黃瓜、茄子和絲瓜籽撒在了整好的土里,澆上水。
黃瓜茄子之類的瓜果不像白菜莧菜,可以直接將種子播在菜宕中,它們先要單獨播種發芽長苗,然後再移栽。
撒完菜籽,曉嫻掄起鋤頭繼續松土,直到空間外有敲門聲入耳,她才歇了。
抹了抹額上的汗,看著翻了四分之一的地,開心的笑了,這得感謝秦氏,不然,哪里有空做這些事兒。
穿上棉襖,曉嫻不急不忙的出了空間,然後走到門邊問道︰「誰呀?」
「是我。」康宜文的聲音。
曉嫻打開門,放了康宜文進來,然後依然將門關上。
「有事嗎?」。曉嫻的聲音有些冷。
康宜文模了模眉毛,清了清嗓子道︰「咳,娘今兒被豬咬了,心情不好,說話是有點兒不中听,你也別計較。」
曉嫻彎眼一笑︰「放心吧,我一點兒都不會計較的。」
「真的?」康宜文不相信的反問道。
秦氏說的話,不要說是當事人曉嫻,就是他听了,也覺得不快,她怎會無所謂呢?康宜文現在不信曉嫻有這般大的肚量,等到傍晚時分,他終于知道她為何有這樣大的肚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