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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滴答答的下了兩天後,天終于放晴了,太陽露出了久違的笑臉,正巧又是趕集的日子。
曉嫻浪費了不少的唾沫,說服了康宜文,沒讓他跟著一起去。
不過,他倒讓她買些紅紙回來,問他做什麼,他也不說,只講到時她就知道。
她也沒去多管他的神秘兮兮,去庫房拿那幾盆花。發現它們耐住了這嚴冬的低溫,花兒開得正炫,葉子翠綠,和剛從空間拿出來時一模一樣,絲毫沒有蔫的跡象。
裹了頭巾,戴上手套後出了家門,向鎮上走去。
「姐姐,姐姐。」曉嫻剛到新鎮,正準備進空間化妝去賣花時,王春香清脆婉轉的聲音毫無防備的就沖進耳蝸之中。
曉嫻眉頭不自禁的蹙起,自己要去賣花賣菜,可不想被熟人看見。
此時就是想躲,也躲不了啦,王春香已從對面一個笑吟吟的走過來,並親熱的挽住了她的胳膊。
「姐姐,真是好巧哦,我剛來街上沒片刻功夫,就瞧見了你。嘻嘻,姐姐,今兒你來賣什麼啊?」王春香嬌嗔著甜美的聲音,語態親昵的說著。
曉嫻彎眸莞爾笑了笑應道︰「今兒不賣什麼,來買些家中常用的東西,香妹子,你家就住在鎮上嗎?」。
王春香歪著腦袋,眯著眼楮欣喜的說道︰「是呀,姐姐,我家就在大新街上。姐姐,我正好無事,你想買什麼,我陪你一起,咱們走吧!」
「香妹子,不用,你忙你的吧,我想一個人逛逛。」曉嫻趕緊拒絕著。
「沒事,反正我無所事事,只是在街上閑逛。一人逛,無聊得很,咱們倆人一起,還可以說說話解解悶兒,多好,走吧。」王春香擺了擺小手,撅著小嘴,絲毫不在意曉嫻真白的拒絕之辭。
而後也不管曉嫻樂不樂意,就拉了曉嫻向前面的街上逛去,邊走邊給曉嫻介紹著兩旁鋪子賣著什麼,好像曉嫻不識字一樣,兀自當起了導游來。
「香妹子,瞧你平日的衣著打扮、素養和出手,你一定是個富貴人家的小姐吧。」曉嫻微笑著軟聲問道。
看著漸漸流逝的時間,她心下很是著急,但事已直到,只好一邊耐著性子與王春香拉著家常,一邊在想著讓王春香主動離開的辦法。
王春香見曉嫻這樣問她,當下,微抬了下下巴,笑著說道︰「姐姐見笑了,算不得富貴人家,只不過是祖上世代經商,家中日子還算過得去吧。」
「呵呵,香妹子,你可真是好福氣啊,生在富貴之家,瞧你這氣度與舉止就是不一樣。像我這等粗俗之人,一舉一動皆不堪,都不好意思與你在一起,怕影響了你的形像。」曉嫻謙虛著說,有意抬了抬王春香。
王春香眸底閃過得意,面上一片真誠之色,嬌嗔著︰「姐姐,你說啥呢,誰說你是粗俗之人啦?我只不過是運氣好些罷了,父母嬌寵兄長疼愛,自小生在蜜窩中。
咱們是出身不同罷了,但其他可都是一樣兒的,都是一個太陽照著。而且呀,我覺得和姐姐你特別投緣,見你第一面,我就打心底兒喜歡你。姐姐,往後我可要常去你家中走動走動哦,到時可千萬別攆我走哦。」
曉嫻的眸子彎得更深了,笑著答道︰「香妹子,難得你如此看重我,那可是我莫大的榮幸啊。你去我們家,喜歡都還來不及呢,又怎會走趕你。」
「真的?」王春香水眸眨了眨,里面水光瀲灩。
「當然。」曉嫻抿嘴,正色道。
王春香輕撫掌喜道︰「姐姐,你可真好。」她眸光一轉,蔥蔥小手向前面一家賣早點的鋪子指了指,「姐姐,你還沒吃早飯吧,前面有賣肉包子,走,咱們去買幾個吃吃。」
曉嫻本想拒絕,突然有個念頭閃了閃,笑著應了。
王春香歡喜的拉著曉嫻走近早點鋪子,一邊拿錢一邊脆聲說道︰「掌櫃的,給我拿五個豬肉白菜包子。」
曉嫻在一旁站著,任由她買了包子,也不說自己付錢。
「姐姐,吃吧,熱乎的,吃著身體暖和一些。」王春香遞了三個包子給曉嫻。
曉嫻接過包子,道了謝,並不吃,而是看著王春香優雅的吃了幾口。
「姐姐,吃呀,這包子可香啦。」王春香催著曉嫻。
「嗯,馬上吃,香妹子,你可知我今兒上街買什麼東西?」曉嫻突地彎眸問道。
「買什麼?」王春香接口應道。
「買屎耙子和糞瓢。」曉嫻眸子彎得更深了。
王春香正咬了一口包子在嘴里,不經意間听到那兩個髒字,眉皺了下,輕推了下曉嫻嗔怪著︰「姐姐,怎麼說這些。」
曉嫻趕緊拍了拍腦門了,恍然道︰「哦,對不住啊,我忘了香妹子你一直生活在鎮上,從未種過田地,定是不識得屎耙子和糞瓢為何物,我來給你解釋一下啊。這屎耙子嘛照顧名思義就是……像咱們現在買的這豬肉菜包子中的青菜,生長在土地里,平日就是用糞瓢舀糞來澆它們的。而這些糞呢,又是豬……」
她詳細的解釋著這兩件物事的作用,和用在哪些地方,描述得繪聲繪色,就連包子中的青菜豬肉都給牽扯了進來。
王春香的小臉綠了,一口包子含在嘴里硬是咽不下去。不但如此,腦子里出現的畫面就是曉嫻所描述的那些骯髒東西,胃里在陣陣翻騰著,一個忍不住,站在街中間就‘哇哇’的吐了起來。
曉嫻心里笑抽了筋,趁她吐得時候,將包子塞進她懷里,說道︰「香妹子,你身子不舒服,還是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先走啊。」
然後轉身迅速地離開了,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
曉嫻離開了王春香後,心情無比的愉悅,哼,你來惡心姐,姐姐我也來惡心惡心你,而且還是你自己送上門兒的,扯平啦!
王春香吐得稀哩嘩啦,氣得將曉嫻罵了一萬個窟窿,太可恨了,竟然說這些惡心的東西來惡心自己。
該死的女人,上次怎麼沒死掉,果然是粗俗不堪,上不得台面的臭東西,啊啊啊…………她在心里咆哮著。
並將手里剩下的幾個包子狠狠的摜在地上,用腳將它們一一捻碎,牙齒緊咬,表情猙獰,好像包子是她的殺父仇人一樣。
她這一失態的舉動,讓旁邊圍觀的路人指指點點起來。
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婦人忍不住就走了過來訓道︰「姑娘,瞧你長得標標致致的,像個仙女兒似的,這心腸怎地如此壞。這好好的包子不吃,你帶回去給家人吃也成,或者給人家乞丐吃吃,那還是積善行德。像你這種糟蹋吃食的行徑,那可是要遭天遣的啊。」
「對對,這位婆婆說得對,好好的肉包子就這樣給糟蹋了,真是可惜啊。」
……
其他人也皆點頭附和著,王春香更氣,翻了臉怒道︰「老婆子,本小姐自己花錢買的東西,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哪兒輪得你來說三道四,你們都給我滾,滾。」
「哎呀,這脾氣可真大啊。」
「是啊,有錢人家的小姐原來就是這副德性呀,誰要是娶了這樣的女子,那可算是倒了八輩子霉哦。」
……
圍觀的人群里又發出了類似這樣的議論之聲。
王春香又羞又怒,今兒可是倒了八輩子霉,怎會遇上這種倒霉事。食指向人群點著,正準備開口之時,她的胳膊被人拉了下,一個婦人略帶威嚴的喝止聲入耳︰「香兒,你怎麼在這兒?」
王春香一听這婦人的聲音,立馬委屈的含了眼淚,轉身撲進婦人的懷抱︰「娘,他們欺負我。」
婦人眉頭擰著看向圍觀之人,不解是何故,先前那老婦人搖頭道︰「夫人,這位小姐是令千金吧?」
「是,不知,你們為何要欺負小女?」婦人點點頭,不滿的問道。
老婦人用手中的拐杖點著地上的一片狼藉道︰「夫人,你自己瞧瞧,這些是進人嘴的包子,令千金卻將它們用腳給糟蹋在了地上。老婆子瞧不過去,上前就說了幾句,我們可沒欺負她啊,不信,這周遭之人可以作證的。」
婦人看著那片狼藉之地的確是包子的殘渣,再看王春香的鞋上還沾了了些餡料,在心里嘆口氣,臉有些發紅。
「對不住啊。」婦人訕笑了一下,立馬摟著王春香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擠在人群里看熱鬧的董氏,臉色一直沉著,不知道在想著什麼,見王春香被她娘拉走了,她也緊緊抿著嘴離開了。
王春香娘衛氏拉到一個稍僻靜些的地方,用帕子替她拭了眼角的淚水,輕聲安慰了幾句。
等王春香情緒穩定下來後,問道︰「香兒,告訴娘,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好的為何在大街上撒沷。那可是一般無知婦人的行徑,你一個女兒家,怎能如此作為?
這大街之上,人來人往,這要是被多嘴的熟悉人給瞧了去,四處亂嚷嚷,你這名聲可就毀了,往後你這親事可就麻煩了。」
衛氏語氣中相當的不滿,平日里自認為女兒是個知禮溫和懂事的孩子,今日怎地如此失常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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