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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秀才,趕緊下來找你大姐二姐玩去,小孩子多啥嘴。」林氏有些慌亂,趕緊去抱林錫山懷里的康秀才。
她想了想曉嫻的話,一時之間也有些為難,到底對不對兩位哥哥說真話呢?
說吧,眼下康家出了這些的窩心事,所有人心情都不好,很難心平氣和來處理自己的事兒,最多拿到一紙休書。不說吧,心里的那口氣又咽不下去。
林錫山向一旁讓了讓,將康秀才摟得緊了些。
林家兄弟倆的臉色立馬沉了下來,眸子里的疑慮之色更濃。
他們不明白為何林氏對康宜富的事支支吾吾,還有那康宜富,明明就在里屋,知道他們來了,為何不出來相見?
「秀才,你爹怎麼了?」林錫山這次沒有問林氏,反而繼續問康秀才,孩子不會說假話。
康秀才年紀雖小,倒也曉得看臉色了,向林氏看了了眼,見她正瞪著自己,頓時垂了頭,沒有作聲。
「大哥,我們進去瞧瞧不就知道了。」林錫江在一旁說道。
林錫山點點頭,然後抱著康秀才走向里屋。
林氏趕緊上前去攔著說道︰「大哥二哥,宜富生病了,會過人的,你們還是莫進去的好。」
林家兄弟倆人盯著林氏的臉上瞧,從她眼里看到了慌亂,頓時不信她說得話。
林錫江將她向一旁拉了拉,說道︰「我們不怕。」
然後倆人執意進了里屋,一進屋子,他們的眉頭就擰了擰,因為屋里有濃濃的藥味,還隱約有著血腥味。康宜富換來來的衣裳上有血,林氏未將它們拿出去。
康宜富听到了外面的動靜,頓時也緊張和害怕起來,趕緊將眼楮緊緊的閉上,裝睡著了。
林錫山一眼就見到康宜富下巴處貼著厚厚膏藥,他身上蓋著被子,沒有瞧出受的傷。
「錫花,你不是說他得了過人的病嗎?那這地方怎麼貼了膏藥?」林錫山指了指康宜富的下巴處,臉色越來越陰沉,直覺林氏有事瞞著自己。
林氏咽了咽口水,看了眼死氣沉沉的康宜富,心中涌起的是稠得無法化開的恨意,真想上前將他大卸八塊,方消她的心頭之恨。
「錫花,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可是你的親哥,難道還有什麼話不能和我們說的嗎?是康宜富欺負了你,還是別人欺負了他?告訴我們,我們替你出氣,你現在不說,可別到時後悔。」林錫山的眼楮瞪和如同牛眼,額上的青筋突起。
他見林氏那副憔悴的樣子,還有康宜富那蠟黃的臉色,他倒並不真的認為是康宜富欺負了她。他想著可能性最大的是康家人欺負了她兩口子,她可能現在是礙著家里人的面子,一時不好說出來。
康秀才大概被他這副模樣給嚇著了,無辜的大眼楮里有了淚花,在他懷里掙扎著,向林氏伸了了胳膊,稚聲道︰「娘,我要娘抱。」
林氏伸手接過康秀才,他立馬伸手一把摟住了她的脖子,將小臉貼在她的臉上,一聲不吭,連大氣兒都不敢出,他也感覺到了房間里緊張的氣氛。
看著康秀才稚女敕的臉龐,感受著他溫暖的氣息,林氏眼楮一熱,淚水又流了出來,要真是將事情捅破了,孩子們可怎麼辦啊?他們都這樣小,要是沒有自己的照顧,他們能否吃得飽飯,能否有干淨的衣裳穿……
在這一刻,林氏的母性被激發了出來,摟緊了懷里的康秀才,仿佛要與他分別似的。不舍得三個孩子啊,康家如今沒有其他的東西令她留戀,唯獨這三個孩子是她的牽掛!
林家兄弟倆見她哭了,咬著牙吼道︰「錫花,你有話就說啊,光哭頂個屁用啊。」
「大哥,二哥,我們不是被人欺負了。昨夜,宜富在一朋友家喝多了酒,走路時不小心摔了一跤,下巴磕到了石頭上,那塊肉被磕穿了,郎中說可能往後會影響說話。我擔心他會變成啞巴,所以才哭的。」林氏將眼淚抹去,編了個謊言。
在母愛的作用下,林氏將所有的委屈一人獨自承擔了下來。
「真的?」林錫山兄弟倆分明不信她的話,同時反問道。
「當然是真的,這種事還能說謊不成?你們想想,要是真有人欺負了我們,不要說你們正巧來了,我可能早就跑回去喊你們來幫忙了。大哥二哥,你們先回去吧,等宜富身子好了,我們倆人回家去看爹娘,你們暫時也莫說這事兒了,省得他們擔心。」林氏說道,急著送客。
林家兄弟倆想想林氏的為人,也是,她要真是受了什麼委屈,早就跑回家去哭訴了,哪兒會替人遮掩。
「那行,我們就先走了,對了,我們去給親家伯伯去打聲招呼。」林錫山說道。
林氏忙擺手道︰「算了吧,你們別去,昨夜因為宜富這事,爹數落了他幾句,我不服,與他頂了幾句嘴,如今他老人家正氣著我呢,你們就別去添堵了吧。」
謊話說到後來,倒利索了,她神態自然,一點兒看不出來有做作之嫌,這也與她平日喜歡說謊也有關。
「那不成,若真是這樣,你們更該去替你們向他賠個禮。親家伯伯數落得對,宜富要不是貪酒,會傷成這樣嘛。」林錫山擺著手說道。
「啊呀,大哥二哥,這是我們的家事,你們別去摻和不好。你們又不是不曉得,爹是個好面子的人,他要是知道你們曉得了這事,他心里定會更難受的,你們還是裝著什麼都不知道,等這事過了後再說吧。」林氏使了小性子來,語氣有些不耐煩了。
兩位哥哥又注意瞧了瞧她的神色,見她神色自然,不像在說假,這才放了心離去。
送走兩位哥哥,林氏重重的吁了口氣,放下康秀才,模了模他的頭發說道︰「秀才,要是外人再問起你爹怎麼了,你就說生病了,其他什麼話都莫要對外人說,知不知道?」
「嗯,我知道了。」康秀才點點頭,眨了眨眼楮。
「秀才乖,去找你大姐她們玩去吧。」林氏在他臉頰上親了下,柔聲說道。
康秀才哼了聲後,撒著腳丫子出了屋子。
林氏看著床上裝死的康宜富,感覺有血向腦門子上沖著,眸子眯了眯,有戾色閃過,出門去了廚房。
當她回來時,手里拿了把菜刀,鋒利的刀鋒在陽光下泛著寒光。進了里屋,將房門給關了起來,站到了床前。
「康宜富,我知道你是醒著的,剛剛我說的話你可都听見了。你對我不仁,我沒有對你不義。你欠我的這一輩子都還不清,還有你們康家人也欠我的,就算我將你殺了,也難消我這心頭之恨。我是看在孩子們的面子上,才沒將你的丑事告訴我大哥二哥,不然的話,他們今天非把你揍死不可。
康宜富,你不是人,你是畜生啊,你要是早听了我的話,不再去找那野女人,你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嗎?我和孩子們會跟在後面受苦嗎?你已經成了廢人,我不可能跟著你守一輩子活寡,可是我離開之後,孩子們又該怎麼辦啊?你這畜生啊,你不是人啊,我恨啊……」林氏咬牙切齒的說著,說到最後,這眼淚又流了出來。
今天她流得眼淚,差不多是前面二十多年之和。
罵得還不解恨,她伸手右手,毫不客氣的搧向康宜富的臉。
她一番痛罵,讓康宜富睜開了眼楮,看著她搧過來的手,本能的想要躲。可太痛,身子不能動彈,哪兒能躲得開。林氏左右開弓,狠狠的打了他四耳光,頓時他的臉紅腫了起來。
「林錫花,你瘋了啊,好狠的心啊。」康宜富忍著痛,含糊不清的罵著。
不過,林氏卻听清楚了,她冷笑道︰「康宜富,我狠?和你比,我還差得遠吶。我要是真狠,就該一刀捅死你。不對,一刀捅死你也太便宜了你。我應該將你的肉用刀一片一片的切開,然後在每個傷口之間再撒上鹽,然後再挖了你的眼楮,割了你的鼻子,切掉你的耳朵,慢慢的折磨你,這樣才能消我的心頭之恨。」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手里的菜刀在他的臉上和胳膊上比劃著,臉上的表情猙獰可怖,如同那地獄中的勾魂幽靈。
康宜富看著她的樣子,不由想起了昨夜李廣茂家如狼似虎的家丁們,他渾身發冷,聲音顫抖著說道︰「林……林錫花,你瘋了嘛,你別亂來啊。」
「哈哈,瘋了,對,我就是瘋了。」林氏突然仰頭大笑了幾聲,眸子一寒,手中的菜刀猛得在他胳膊上劃了一刀,頓時被拉了一道血痕出來。
「啊……」康宜富啊了一聲,看著她那猙獰變異的臉龐,額頭上的汗珠如雨下,沒死在李廣茂的手上,可不要到頭來反死在她的手下。
雖然受了傷害,可他並不想死。
忙聲音軟和了下來,求饒著︰「錫花,錫花,我以前對不住你,你就手下留情吧。」
「康宜富,你現在說這些,難道不覺得太遲了些嗎?」。林氏眼楮瞳孔放大,舉起了菜刀怒道。(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