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梭,一晃三年。
空中,一架私人飛機正從澳洲飛往A市。
簡約大方的機艙里三個不同風格的男人靠著沙發在做著同一件事,看雜志,打發時間。
只是這三人看的雜志卻完全不同。
墨池手里是一份英文財經,正看的津津有味。
子初坐的稍遠些,正在研究一本醫院內部的高端醫學雜志,輕蔑的眼神中充分泄漏了他的不肖。
只有谷川手里的是一份娛樂八卦,看著上面的性感美女不時猥瑣的笑上兩聲。
墨池的膝上伏著個小腦袋,夏囡噘著小嘴,無聊的扭著自己的手指,就連蹺在谷川身上的十跟腳趾也在糾結的互相打著架。
偶爾瞅一眼上方不時翻動一下的雜志,看也看不懂,當真有些百無聊賴。
對,夏囡,她就是當年子初撿回來的那個少女。
她出生的時候父母給她取名囡囡,夏囡,夏家最寶貝的女兒。
光听這名字就知道她的父母是多麼的疼愛她,那是真的把這個獨女當成了心尖上的寶貝。
跟身邊的這三個人在一起三年了。
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最大的變化就是讓她從十七歲長到了二十歲。
或許真的是太無聊,夏囡突然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谷川,谷川!」
「哎,寶貝,怎麼了?」
谷川忙放下手里的雜志一臉緊張的湊了過來,哪里還顧的上他雜志里的那些性感美女。
天知道他們三個從上飛機的那一刻起就開始緊張不已,又不敢表現出來,生怕一個不小心觸動了正敏感的囡囡,會讓她想起那些不開心的事。
「我想吃松子。」
夏囡嘟著小嘴,話里有些撒嬌的意味,隱隱的還有些不安。
「松子啊!好 !等著啊,我給你剝!」
谷川說完打了個響指,空乘小姐即刻送來了一罐個大飽滿的松子。
這是上飛機前準備的,夏囡的最愛,可偏偏她最討厭手上沾上異味,尤其是松殼的那股味道,最是厭惡,所以他們三個各個都練就了一手快速剝松子的好手段。
夏囡瞅著面前雪白的小碟里一粒粒多出來的白油油的松子一點也沒有要吃的欲、望,而是萬分委屈的又叫了一聲
「子初…」
「怎麼了?我的小祖宗!」
子初也放下了雜志揚著腦袋挑眉問道。
坐姿依然優雅高貴,可眼里早已換上了無邊的寵溺。
「我渴了!」
「水!」
立刻,空乘小姐將一杯水遞到了夏囡的面前。
夏囡不滿的瞪了子初一眼,恨恨的接過來喝了一口,然後馬上就又吐了出來。
「討厭!有消毒水味!」
「是麼?」子初懷疑的拿起水杯喝了一口,這是他們寶貝的又一個怪癖,喝的水里絕對不能有一點的異味,不知怎的她都會說是消毒水的味。
可是這件事前兩天他就吩咐過了,飛機上的水要用囡囡喝慣了的那個牌子,相信他親口吩咐的事情沒人敢怠慢。
子初嘗了一口然後立馬就明白了,不是水不好,而是喝水的人存心找茬。
而找茬的原因他心里明白,他知道其他兩人也明白,這是囡囡的心里在不安,在恐慌,她想要把這些不安和恐慌發泄出來。
所以子初哪舍得不順著她的意往下說。
「嗯,是有一點,要不你先喝點果汁,或者牛女乃?」
他倒是肯委屈自己說的小心翼翼,可是夏囡並不領情。
眼看著那張哀怨的小臉就要拉下來,墨池這個老大終于出手了。
伸手把她重新按到自己膝上,一點點的撫模著她柔順的發,用這種方法安慰著她。
「乖,不要欺負子初了,雖然看一向驕傲的宋大醫生低聲下氣挺有趣也挺養眼,可是萬一他氣急敗壞了把我們從飛機上扔下去怎麼辦?這架飛機可是他的私有物,我們的小命可還捏在他的手里呢!」
「噗…」夏囡忍不住的噴笑出聲,這麼可笑的話說的那麼一本正經,她真的忍不住了,這會的墨池哪還有工作時的那份刻板冷漠,簡直就是想讓人憋笑憋出內傷來,不愧是大哥,哪一面都讓人忘塵莫及。
「大哥你的幽默細胞快要超過谷川了!」
夏囡沖墨池豎起了大拇指,還不忘掃一眼已經笑癱在沙發上毫無形象可言的谷大少爺。
墨池笑笑道「能博囡囡一笑,多增加點幽默細胞又算的了什麼?」
夏囡蹭著墨池的衣服輕笑不止,剛才的負面情緒早已拋到了腦後。
墨池看著她可愛的樣子突然換了個話題。
「囡囡還記得子初的實驗室是什麼樣子的嗎?」
听了這個問題不光是夏囡一愣,就連子初和谷川也沒轉過彎來,視線齊齊的掃了過來。
墨池也不等她回答接著道「那里面是用防彈玻璃隔成了一間一間不同的小實驗室。」
墨池說著手上的動作也越發的輕柔了,像是在哄人睡覺一般。
「防彈玻璃,就是外面可以打的天崩地裂,它依然能保持里面的平靜安寧不受一丁點的威脅和干擾,囡囡,我們就是你的防彈玻璃,你只需要開開心心的過你的小日子就好了,懂了嗎?」
懂了嗎?懂了!
他是看出了自己的緊張不安,在讓她安心,她擔心的一切他們都會把她隔絕在外,不讓任何東西傷害到她。
不讓曾經傷害過她的人再一次傷害到她,他們有這個能力,不是嗎?
何況他們都在明著追求她,一個比著一個對她好,生怕自己會落後于別人,對于她曾經愛過的人他們其實是有著很大的敵意的,對于她以前受到的傷害他們也至今都耿耿于懷。
想著夏囡的心突的就平靜了下來,仿佛是一下子豁然開朗了,她怎麼會不相信他們三個呢?她與那個人早已不在一個世界了。
「乖,還有好長時間才到,睡會吧!」
見夏囡終于平靜下來墨池輕柔的哄著。
夏囡打了個哈欠,最近準備回國,她心情一直都不太穩定,睡的不安生,今天更是起了個大早,听他這麼一說還真是有些困了。
大哥也真是,不早點開導開導她,讓她一直提著心在那晃悠,不知道她心眼小容易自己把自己繞進去就出不來麼!
有些不滿的噘著小嘴拽過沙發上的一個方形抱枕抱在懷里,側過身體在墨池腿上蹭了幾下尋了個舒適的位置閉上眼楮就準備睡上一會了。
或許是因為墨池的年齡大一些,他總是能帶給她最大的安全感,哪怕不是在自己熟悉的大床,她也能最快的進入夢鄉。
他身上還有一種特別的魅力,能傾刻間就把張牙舞爪的她變成乖乖的小白兔。
機艙里很靜,三個人誰也不舍得發出些聲音打擾到夏囡,就連偶爾的翻動雜志的聲音都輕了好多。
谷川是個歹著機會就邪惡的人,但是三人中他最小,自然是不敢對夏囡下手,所以只好看著雜志自我YY。
偶爾那邪邪的笑聲響起,又顧及著夏囡而壓下去,夏囡听著嘴角都彎了起來,在墨池手上那存心哄她睡覺的安撫下,不知不覺的就進入了夢鄉。
渾渾噩噩的也不知是過了多久,夏囡又回到了那個日子,那也是個秋雨綿綿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