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咯吱一聲,黑暗中傳來鐵門開啟的聲音。
昏暗的地下室里光明蜂擁而進。
可只是這麼短短的幾秒,鐵門就再次合起。
這是世界上最先進的密碼門,沒有密碼想要強破根本就不可能。
皮鞋踩在台階上的聲音一下下的傳來,地下室里蜷縮在一個角落的女孩子沒有一點的反應。
或許是習慣了,頭都沒有抬一下。
谷川慢慢的走進這間足有百十平方的自家地下室中的其中一間。
臉上淡淡的,什麼表情也沒有,只是那雙眼楮里再沒了那種輕浮的痞子般的笑意。
而是充斥著點點的憂郁,像是時時刻刻都有什麼心事盤旋在心頭。
地下室里很昏暗,只有一眨十五瓦的小燈一直散發著幽暗的光芒,還有一股刺鼻的怪味。
里面有一張床,床上有一床薄薄的破棉被。
已經污的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到處都是斑駁的已經發黑的血跡。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馬桶,再無他物,顯得很是空曠,甚至皮鞋落地的聲音都是有回聲的。
哦,不對,還有一個人,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
也不知是多長時間沒有梳洗,頭發亂糟糟的揪成一團。
衣服也是一驚骯髒不堪,破破爛爛的勉強遮住她的同樣骯髒的身體。
低著腦袋縮在床跟牆壁形成的角落里,完全看不出她原來是什麼樣子的。
令人驚訝的是這女人的四肢都掛著粗重的鐵鏈,鐵鏈已經磨破了皮膚,又結痂,然後再破,再結痂,長此以往,整個被鐵鏈套住的地方都變硬成繭了。
鐵鏈只有床邊到馬桶這段距離的長度,很重,她勉強能抗的動,不過習慣了也就好了。
谷川一點也沒有在意地下室里刺鼻的味道。
走到這個女人的身邊,靜靜的看了她一會才在離她有幾步遠的地方靠牆跟坐了下來。
就那麼靜靜的坐著,看著地面沒有說話。
那個女人似乎也是習慣了,他不說話,她也不出聲。
過了好久好久,空氣都快在兩個人之間凝固了的時候谷川才慢慢的開口。
「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麼?」
那邊的女人沒有說話,但是身上的鐵鏈晃動了下,發出了輕微的一陣聲響。
這里沒有白天沒有黑夜,她就連已經過了多長時間都不知道,怎麼會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很顯然,谷川也沒有指望她能回答。
自問自答道「到今天,她出事就整整一年了。」
身邊鐵鏈晃動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今天,也就是她被關進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整整一周年的日子了。
「她怎麼還不死!」
那邊的女人突然開口。
眼里泛著毒蛇一樣狠戾的光芒,聲音陰森恐怖的就像是地獄里爬出的惡鬼。
沙啞的就像是嗓子里噎了很多的東西。抬起頭來,這張臉雖然也不干淨,可還是能辨認出來大概的樣子,赫然就是當初被夏囡送到谷川身邊的蕭瀟。
這一年的折磨她已經恨毒了夏囡。
在也不壓制心里的那些惡毒,任它們瘋狂的滋生,佔據她心里的個個角落。
谷川側過臉,像是在看一只螻蟻般幽幽的盯著她。
沒有為這句話而憤怒,或者說是他早已不在喜形于色。
好一會才開口道「昨晚那幾個人還滿意麼?」
蕭瀟的身體一抖,情不自禁的往角落里又瑟縮了一下。
昨天那幾個男人根本就不是人,是變態!
咬的她滿身都是傷痕,是真的咬,她現在要是月兌光了衣服滿身都是血淋淋的。
每一個齒痕都是見血的,密密麻麻的覆蓋在她的身上,除了這張臉幾乎就沒有一塊好地方了,甚至在大腿內側真的咬下了她的好幾口肉,到現在都鑽心的疼著,動一下都不敢。
更不要說那些私密的地方已經已經被揉虐的有多麼的慘不忍睹!
「你是個魔鬼!魔鬼!」
蕭瀟渾身顫抖聲嘶力竭的喊著。
她現在信了,信當初谷川跟她說的那些話了。
她被關在這里一年,已經見識到了他比原來說的還要變態百倍的折磨人的方法。
從被關進來的時候他就每天找了各種各樣的乞丐、變態,來強暴她,折磨她。
沒有一天停止過!
最可恨的是他每天都把胡剛,那個計算機系一直在追求她的高材生,利用他給夏囡發視頻那個同學,每天都灌了藥在一邊觀看。
看著她被那些骯髒不堪的男人肆意玩弄!
她看著他痛苦的像是困獸,一口一口的吐著鮮血,卻也看著他因為看到她被人玩弄的畫面而欲火升騰!
直到有一天他再也硬不起來,已經麻木于眼前的畫面,她才再也沒有見過他。
她不知道這個男人將他怎麼樣了,但知道絕對不會好過。
就像對她,他不是只找些人來強暴她。
他讓她不停的懷孕,然後用各種變態的手段打掉她的孩子。
他說他的孩子沒有了,就得要她的孩子陪葬,一個怎麼夠,他要她所有的孩子。
至今她都記得她的第一個孩子是怎麼沒有的。
那天谷川把她按到牆上,一邊告訴她她懷了孕,一邊溫柔的撫模著她的小月復。
溫柔的讓她毛骨悚然,身上的汗毛全都立了起來,她現在都清楚的記得那天冷汗劃過脊背的感覺。
他的手上猛然用力,一把就捏住了她的小月復,那麼狠,不帶一絲的猶豫!
哪怕她身下血流如柱,他依然沒有間斷的給她弄來各種令她惡心不已的男人。
後來,幾次流產後她就沒有在懷過孕,大概是再也懷不上了。
他不會殺他們,他在一開始就說過,夏囡一天不醒他就要他們活的生不如死。
所以他們應該祈求,祈求夏囡蘇醒,他們就可以死了,可以解月兌了。
呸!她是每天都祈求,祈求夏囡快些死掉!
從最初的反抗,生不如死,到現在她已經麻木了。她死不了,這里到處都是監控,她自殺過,用頭撞了牆,可是每回都被救活了。
自殺並不容易,這里什麼都沒有,這麼空曠的地方她還被鐵鏈限制著行動。
沒有水,就連洗一次臉她都得費力的月兌著鐵鏈把馬桶後面蓄水的地方打開,艱難的用手捧出一些來。
飯菜都是定時送過來的,不會讓她吃飽,但是也餓不到她。
就連生理期,一次就只有一包的衛生棉,她得省了再省的用。
那張床是骯髒不堪的,她不到萬不得已一點也不想躺上去!
這種日子根本就不是人過的,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人!他是魔鬼!
他是一個真正的魔鬼!
對于蕭瀟的指責谷川並沒有什麼反感的。
「對,我就是魔鬼!我警告過你的!」
只是她沒有信而已!
道上的人誰不知道,不要惹一個叫谷川的黃皮膚的人,因為他瘋狂起來不是人!
當然,他正常的時候比較多,以為他對他的寶貝那麼溫柔就當他真的從良了麼?
以為他對他的寶貝那麼幽默就當他只會嚇唬嚇唬人了麼?
蕭瀟被堵的說不出話,是,他警告過她。
只是她沒有信,害怕了一下,後來一想根本就相信不了。
他要是說的輕一些,比如找個小混混騷擾她,她就信了。
對她來說那些話太夸張,雖然可怕,卻失了真。
畢竟她沒有谷川那個世界的人的見識!
這個時候地下室的鐵門又一次打開了。
谷川看向門口,是于叔下來了。
「三少爺,小姐回來了。」
谷川听了不在停留,邁步走了出去,腦海中浮現出夏囡出事那天他跟于進的通話內容。
「我電腦里的一段監控錄像泄露了。」
于進一怔,隨即答道「不是我!」
谷川沒有回答自然知道不是他,可是他敢肯定不是從他這里泄露出來的,那就一定是于進那里出了問題。
于進也是人精,自然明白谷川的意思,沉吟了一會就想到了問題的所在。
「是蕭瀟,你辦公室里那個女人!那天我著急去開會,你那筆記本莫名其妙的自動關機了,然後怎麼都打不開,蕭瀟正好進來給我送文件就說拿去維修部修一下,我想這電腦從來沒出過問題,大概是小毛病,就讓她拿走了,我開會回來的時候就已經修好了,就只有這段時間有外人接觸過那台電腦。」
谷川的手下自然是不可能泄露出去,畢竟他們負責著整個公司大樓的網絡安全。
要是用人不當,公司的機密就不在是機密,早就被泄露不知道多少回了
其實谷川早就猜到了是她。
那幾天他就是被突如其來的事情搞暈了,光顧著怎麼讓夏囡不傷心了。
她是他的寶貝,她心情不好他的腦子就一團糟,就不要說出了這麼嚴重的事情,壓根就沒有顧得上仔細的想想前因後果。
冷靜下來一想就立刻明白了。
他是太自負了,以為已經無人敢惹,可他也是從最底層模爬滾打上位的,為了給父母報仇,為了能征服父親的手下他沒少吃苦。最是明白人心,人性的丑惡了。
後來蕭瀟說是電腦確實是一點小問題,修好後工作人員出于責任和習慣交代蕭瀟告訴總裁檢查下里面有沒有丟失什麼東西。
蕭瀟這種內向的性格不僅善妒,而且窺視欲極強,她自然是不會放棄這麼好個窺視別人的機會,況且還是谷川的。
那麼一大堆的公司文件她一點也沒注意,根本就不知道隨便偷點賣出去都是一大筆的錢。
倒是翻出了這麼一段錄像,當時也不知道是出于什麼心態就拿自己下資料的優盤下了下來。
後來在商場一受刺激,心理一不平衡就想出了讓胡剛想辦法把這段視頻發給夏囡。
夏囡的手機號她知道,谷川是她老板,他的手機號碼她自然也知道。
利用胡剛的手段做出虛假的來電一點都不難。
「慢點,輕一點…」谷川招呼著墨池把夏囡放在床上。扯過羊絨毯把她蓋的嚴嚴實實,然後又非常仔細的正了正她的腦袋,確保她躺在那里不會有一點的不舒服。做完這一切才開口問道「怎麼樣了?」「恢復的很好,已經完全長好了,沒有留下任何後遺癥。」要是她醒著已經可以去爬山了。子初默默的在心里加了一句。一年前的那場車禍導致她全身好幾處粉碎性骨折,雙腿尤其嚴重,直到這一次的復診,看了拍的片子,才算是好的徹徹底底了。當時那輛車的車頭已經被撞得面目全非,她被死死的卡在了里面。
他和大哥紅著眼楮發瘋般的把四只手都弄的血肉模糊了才把她給救了出來。
雖然撞車的那一瞬間安全氣囊及時打開,可她沒有系安全帶,這麼嚴重的踫撞防護的效果實在是不夠好。
把她從車里拖出來的時候她已經快沒有呼吸了,滿身都是血。
他拼了命的在手術室里奮斗了整整一天一夜才勉強把她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可是危險期還沒有渡過,在重癥監護室還沒有出來的時候意外又發生了。
心髒驟停!
差點沒把他的心髒一塊嚇停嘍,好在最後有驚無險,那天他從搶救室出來就癱在了門口,腿軟的愣是好幾個小時沒有站起來。
他從來沒有那麼害怕過,那是他最愛的人,她的生命就在他的手底一點點的流逝。
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盡最大的努力,那種恐懼再堅強的人都承受不了。
心一直都是顫抖的,可他卻不得不逼自己冷靜下來。
還要前所未有的冷靜,一點的神都不能分,稍有一丁點的差錯就可能葬送掉她的性命。
可她最後還是沒有醒過來。
雖然命是保住了,但大腦因為缺血缺氧腦細胞嚴重受損,成了植物人。
而且並不是像一般的植物人那樣是處在睜著眼楮的昏睡狀態,她一點的反應都沒有,別說是睜眼,就連眼珠都沒有動過一下。
就像是在沉沉的睡著,只是誰也不知道她還會不會醒來。
谷川說她是不願意在看見他。
那一次谷川發了瘋,不只是囚禁了蕭瀟,還去了澳洲。
端了奧爾丁頓家族,全族一百一十二口人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其實也是殺紅了眼,本來看在上輩人交情的面上對愛麗絲的父母他還是會手下留情的。
只是他們護著自己的女兒死活不交人就火拼了起來,殺紅了眼。
谷川的性格在那樣的精神狀態下當場就失控了。
單槍匹馬的沖了進去,踩著火光出來的。
帶著一身的傷回來連治療一下都沒有就跪在了夏囡的病床前,寸步不離的照顧起了她。
這一年谷川的變化是翻天覆地的。
最明顯的就是他在沒有對著夏囡以外的人笑過。
再也沒有那了那種輕浮的痞子般的笑容。再也不那樣粗心大意的不會照顧人,心思簡直已經超過了女人,堪比針細。
專門去學習了怎麼照顧植物人,一個小時要喂她喝一次水,兩個小時要為她翻一次身,按摩背部,防止血液循環不暢,會生褥瘡。
四個小時要喂她吃一次東西,不光要營養均衡還要打成糊糊用鼻飼管慢慢的打進她的胃里。
他不知道谷川一天天是怎麼熬過來的,那種看上去就很痛苦的進食方法他看過一回後就再沒忍心看過一眼。
就連內心同樣強大的墨池和後來過來的過來的楚岩都刻意的回避著那樣的場面。
那種看著心愛的人受著那樣的苦難的內心煎熬根本就讓人無法忍受。
每天要抱她曬太陽,防止她因為接觸的紫外線不足而影響鈣質的吸收。
一直要給她按摩肌肉,防止她會因為長期的臥床而肌肉萎縮。
一直要跟她說話,期望能喚醒她的意識…
總之,他的一天,從睜開眼楮的那一刻就停不下來,時刻的圍繞著夏囡忙碌著,就這麼過了整整一年。
「你們先出去吧,我給她換身衣服。」
谷川知道夏囡沒什麼事了心里自然是高興,只是臉上還是淡淡的。
他的寶貝最不喜歡在家里穿著睡衣或者居家服以外的衣服。
他要給她換下來,還要給她清理一下,換一片成人紙尿片,這個工作一點都馬虎不得。
都弄好後就開始坐著他這一年最喜歡做的事情,側躺在床上靜靜的看著他的寶貝。
她的臉色透著一種病態的蒼白,因為長期不運動血液循環極慢,沒有一點的血色。
就那麼靜靜的躺在那,整整一年了,就連睫毛都沒有動過一回。
如墨的烏發已經長長了好多,捋在一側,微微的擋住了些她的臉頰。
呼吸都是輕的,幾乎看不到胸口的起伏。
不知有多少個午夜夢回,他從噩夢中驚醒,趴在她的胸口緊張的捕捉著她微弱的心跳聲。
這一年大哥他們都覺得他心里很苦,其實他自己並沒有什麼感覺。
他的寶貝還活著,這就夠了。
他期盼她能醒來,最初的日子每天瘋狂的期盼著,幾乎快要發狂。
可是等這種期盼到達一個頂點,他突然就平靜了下來。
醒不過來又能如何?至少她還在,只是太貪睡了些而已。
他那麼愛她,難道連她這麼一點的小嗜好都不能容忍嗎?
不,她就是他的天,他的血,他的肉,他的一切,只要她好好的,他什麼都能容忍。
不要說是小脾氣,就是她想去翻天蹈海,他都會笑眯眯的寵著。
經歷了這一次的生死劫,他深深地覺得一切都不那麼重要了,只要她還活著,一切就都好。
既然她想睡,那麼就好好的睡吧,總有一天會醒的,只要他有耐心,就一定會等到那一天的。
「寶貝,已經整整一年了哦!你還沒有睡夠嗎?」
谷川一點點細細的摩挲著夏囡的臉頰慢慢的說著。
聲音帶著些無奈,帶著些縱容,像是父母對待有些不听話的孩子。
又像是男友對待任性的戀人。
順著臉頰握上她軟弱無骨的小手。
她的手這一年因為曬不到足夠的太陽也越發的白皙了,簡直就已經快要變成透明的,而且觸手冰涼。
還有那一雙小腳,哪怕是屋里的暖氣開的再足,都像是怎麼都暖不熱似的。
總是要他握在手心揉搓好久才有點熱氣,可是一停就會很快的又失了溫度。
把她的手掌貼在自己的臉上,親吻了下她的手心,接著自言自語的道
「寶貝,我想你了,好想,好想,想你跟我說句話,跟我一起吃頓飯,哪怕只是看我一眼。什麼?你不信啊?好調皮!你模模,感覺到了沒?想的心都痛了!」
谷川面上掛著寵溺的微笑,把夏囡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讓她感受著自己的心跳。
他真的很想她,這種想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想。
他就是想她能像普通人那樣做些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事情就好。
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她雖然就躺在他的身邊,可是他覺得兩個人的距離好遠好遠。
遠到他怎麼努力都追不上。
他知道要是她能睜開眼楮看他一眼,跟他說上一句話,這種無形的距離感就消失了。
「寶貝,後面山上的野花都開了,特別的漂亮,就是太小了,還有幾棵桃樹,也開花,就是太少了,你說咱們要不要去多種些?種的滿山都是,春天一到滿山的桃花你肯定會喜歡的吧?結了桃子我們還可以摘了去賣,體驗一下生活,你說好不好?」
「戴兒打電話說周末和鄭以南一起來看你,你不理人家是不是有些不太禮貌?」
「今天有個拍賣行說是要拍一塊比鴿子蛋還要大的海藍寶石,據說顏色特別的純正,品質很好,也沒有經過任何的人工雕琢,我讓楚岩去拍了…」
谷川慢慢的說著,每天發生的事情,一點一滴他都會說給夏囡听。
讓她覺得不會那麼無聊,不會覺得因為她躺在那里他們就忽略了她。
晚上楚岩回來,果然帶回來了一塊海藍寶石。
海藍寶石是藍寶石的一種,因為顏色像是大海而得名。
夏囡很挑剔的,一般的鑽石寶石根本就看不上,非得那種顏色特別純正,特別漂亮,看一眼就吸引的人移不開目光的,才會喜歡,才會動那種想要據為己有的念頭。
楚岩本來沒抱多大的希望,畢竟夏囡喜歡的那種個又大,又沒有加工過,還得品質好的極品實在是不多見。
就她床頭的那些,還是谷川他們三個花了幾年的時間通過各種渠道費勁心力才找到的。
沒想到見到那件拍品還真不錯,完全符合夏囡的各項要求,于是就拍了下來。
把那塊海藍寶石放到夏囡床頭牆壁上空著的小格子中,專門定做的放鑽石的小水晶架子上固定好,打開燈光看了下效果,果然美的炫目。
就是跟一堆的各色鑽石放在一起,競相爭輝,肯定不如自己呆在展櫃里時那麼炫目惹人眼球了。
此外楚岩還帶回來了個二十多公分高的紫水晶洞,放在了夏囡的床頭櫃上。
外表的巴西石光滑無比,里面的石壁上沾滿了滿滿的紫色結晶體,顏色不深不淺恰到好處,即夢幻又不壓抑。
「我听拍賣師介紹說紫水晶可以招福擋煞,活躍腦細胞,刺激腦部,改善腦功能,就一塊拍了下來。」
知道效果肯定不會像拍賣師說的那麼神奇,可是只要听說對大腦好的,他就控制不住的要買下來。
那東西承載的不是多麼好的療效,而是他的期望,只不過是給自己一份希望而已。
要不然他的生命就沒了目標。
谷川怔怔的看了那個水晶洞好一會,才收起了眼中的淒涼,小心的把夏囡的身子側過來。
在楚岩的幫助下把她擺成一個很舒服的姿勢,開始用非常專業的手法給她揉按著背部,促進她身體的血液循環。
楚岩什麼也沒說默默的退了出去。
他再回來A市的時候夏囡已經出了事。
他在重癥監護室外模著隔開她的玻璃,看著她,站了七天七夜,直到她從里面被推出來,轉入普通的高級病房。
看著她身上插著各種各樣的管子,連接著各種各樣的儀器,他的心痛的無以復加。
都不知道該不該感嘆一下世事無常,他才離開幾天而已,她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那個時候已經沒人顧得上管他,已經沒人還記得他上回犯的錯誤,自然也沒人搭理他。
都只是守在夏囡的病床前,常常一天過去誰也不說一句話。
安靜的讓人抓狂!
楚岩出來夏囡的房門順著身後的牆壁就坐到了地上。
他現在跟于進一起代谷川打理他公司的一切,還有他那一堆只認大哥的手下,每天都要早出晚歸。
可是每天下班後他都會過來看她一眼,每回都是希望而至,失望而歸。
他不知道別人心里是什麼樣的感覺。
不知道谷川是怎麼面對躺在床上的夏囡的。
他每回從這間房里走出來心里都會難受的走不動路。
他其實是害怕的,害怕那種心痛的感覺。
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躺在那里不知道還會不會醒過來,這種折磨比凌遲還要讓人無法忍受。
他不敢進去,可是每天又都忍不住,他怕,可是他也好想她。
……
夜晚的山風吹在人的臉上感覺涼涼的。
墨池和子初站在天台,一個微俯著身子雙手支在白色的欄桿上,一個抱著肩膀背靠在欄桿上。
子初慢慢的吐出口氣,感覺有些冷,不由的收緊了抱著的手臂。
仰頭看著滿天的繁星像是戲言自語般的道
「今天的星空好美啊!」
就連銀河都看的那麼清晰。
要是囡囡醒著,她一定要靜靜的看上好久才過癮。
墨池自然是知道他在想什麼,抬頭看了眼天上的星星,也轉過身來,靠在欄桿上擺出個和他一樣的姿勢。
「是啊!好美,可是沒人欣賞又有什麼用呢!」
子初沒有答話,只是眼里更加的落寞了。
好恨自己,為什麼就這麼沒用,不能讓她快些醒過來!
「大哥,你說我們是不是錯了?一開始就不應該回來,如果不回來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
墨池沉默了好一會才搖搖頭道
「不回來她的心結這一輩子都打不開,這就是命,命里注定谷川已經風流了半生,惹了一身的情債,命里注定夏囡會愛上他。
不管在哪都會有人報復,要是在澳洲,在愛麗絲身邊,她因妒生恨,說不定結果會比現在還要糟!」
他是務實的人,事情已經發生了就不會再去想如果怎麼樣。
如果多了去了,如果他早就知道這世上有一個叫夏囡的女孩子一定早把她弄到身邊了!
可是那樣她會恨他,因為那個時候她還愛著白霖軒。
命運就是這樣,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就只好當做如果那樣會更慘。
子初斜著眼看了墨池一眼,什麼也沒有說。
墨池扭頭看著他突然道「你是在怨谷川麼?」
「我是在怨我自己,當初怎麼就那麼笨,就沒有看出來她是懷孕了!怎麼就沒有及時發現其實她早就已經對我們三個疑心,不在像以前那樣信任我們了,她會出事不光是谷川的錯,我們三個都有責任,她是覺得她的世界已經坍塌了,她都已經逼著自己接受我們有其她的女人了,那種情況下不出事,她一定會瘋的!」
子初太了解夏囡了,她不是正常的女人,她沒有正常人的承受力。
跟白霖軒的那一年她承受了太多,已經耗盡了心力。
她心里的安全感不容易堆積起來,就算是他們花了三年的時間,不過還是處在岌岌可危的狀態下。
一點的可疑她都會把全盤否認掉。
她崩潰過一回,而那一回過後她沒有堅強起來。
他們也不允許她堅強起來,因為那種情況下樹立起來的堅強一定是無情無愛的,只有復仇。
雖然會堅不可摧,可也再不會有快樂而言。
他們又給她造就了一個世界,自私的讓她的世界里只有他們三個,再也容不下人。
他們是她的一切,是她的所有。
她的一切她自然看的格外的重,一點的風吹草動都會在她敏感的多疑之下被夸大,然後相信,傷心。
當這個世界驟然垮塌的時候她就只有再一次的崩潰。
甚至選擇死亡。
就像精神病患者,就算是治療好,以後只要再受一點的刺激就會復發。
墨池長長的吁出口氣道
「我一直都沒有告訴谷川,囡囡在撞車的那一瞬間並沒有剎車,要是他知道了不知道心里又該多難受了,這一年他已經夠苦的了。」
還是後來鄭以南找他談過車禍現場最後的結論。
夏囡是全責,還要付給人家水果運輸車的修車費呢。
當時她肯定看到了那輛車,可能是本能的踩了一下剎車,可只一下她就松開了,這證明那一刻她是真的存了想死的念頭,是萬念俱灰了。
只是在撞上的那一刻,還是出于本能的打了一下方向盤,只是距離太近車速太快,根本就沒躲過去。
「誰說我心里苦了。」
淡漠的聲音傳來,谷川推開旁邊玻璃房的側推門走了出來。
他就是想上來透口氣,沒想到踫上他們兩個在這里說話。
墨池看看谷川的神色,不知是他掩飾的太好,還是月光太朦朧,他竟真的沒有看出他有半分的異色。
------題外話------
我發現有很多人都很失望,世界末日竟然木有來!
介個樣子虐蕭瀟是不是很變態?
不準說是!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