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池和子初誰也不知道谷川已經先下手為強,把夏楠給吃干抹淨了,兩個人還等著等夏囡身體完全康復的那一天呢。
想想那天,最後還是夏楠用上了一雙小手才讓谷川解月兌出來。
要不然非得憋出毛病來不可。
又過了一段時間夏楠走路已經不成問題了。
谷川出去的時間也漸漸的多了起來。
不過為了不讓夏楠無聊家里總會留個人陪著她的。
夏楠想出去玩,可無奈子初就是不允,還嚇唬谷川說以後會留下病根,弄得谷川也不敢私自放她出去。
原因嘛,是那天跟谷川那啥後她的腰酸腿痛了好幾天。
子初不知道啊,就認定了是那天出去玩時累著了。
以為是運動過量傷到了,說什麼都不讓她出門了。
夏楠郁悶的不行,不過她並沒有打算就此放棄她的外出計劃。
谷川不行就找楚岩嘛,那家伙最好說話了。
所以,這天家里只剩下她跟楚岩兩個人的時侯,他們就這麼商商量量的翹家了。
要去的地方,自然是游樂園。
夏楠就記住那個地方好玩了。
夏楠也不知道這天是個什麼節日,人特別的多,尤其是小孩子,更是一眼望去就是一大片,簡直就是人擠人,人挨人。
每個項目都要排好長時間的隊。
楚岩更是不容易,夏楠根本就不考慮他的感受,一扭臉就跑沒影了。
他從進來游樂園就做了這麼兩件事情。
一是找夏楠,二是排隊買票。
大冷的天,他愣是跑的汗流浹背的。
玩過了旋轉木馬,玩過了過山車,又玩過了海盜船,夏楠渴了。
她渴了的解決辦法就是對著楚岩嘴一噘。
「我渴了!」
這都是谷川慣出來的,只要一句話什麼都給她弄得好好的遞到嘴里,別說動手指頭了,恨不能替她嚼了,讓她連嘴都不用張。
楚岩到不是有意見,只是看看面前的人山人海,他怕他去買好了水回來就找不到她了。
前幾次都是他發現的及時,才很快的就找到了她。
這麼多人要是走丟了可就麻煩了。
而夏楠根本就沒有誠信,上一秒還連連點頭說不會離開他身邊呢,下一秒就不見了。
「那我們去餐飲區休息一會好不好?」
楚岩怎麼想怎麼都覺得不能把夏楠一個人放在這里。
最後就決定去休息一下算了。
「可是我好累,走不動了!」
夏楠坐在長椅上揉著腿,她真的玩累了。
走不動了!那應該就沒有力氣亂跑了吧?楚岩想了想道「好吧,那你不要離開這里,一定要等我回來,知道了嗎?」
「嗯!」夏楠乖乖的點頭應著。
小手一直揉著自己的左腿,像是真的累的很了。
楚岩走了夏囡的手也沒停,腿真的是累的很難受了。
腳踝都開始疼了,就像是一直停放的機器,突然一下子運動了這麼久有些不適應。
也不知道是不是餐飲區的人也很多,楚岩去了好久都沒有回來。
夏楠的手都酸了。
左右看看擁擠的人群,她又有些無聊了。
又等了一會還是不見楚岩的身影,她有些不耐煩的站了起來。
焦急的又等了一會還是不見他的身影,夏楠急了。
正氣呼呼的準備去找他時,無意中看到了往相反的方向去的指示牌。
那上面寫著那個方向有她夢想了已久的蹦極。
蹦極的感覺她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只是直覺的感覺很好玩。
當然,再有了上回那幾個男人一听她要去玩這個東西的時候齊齊變色的表情,她就更加的好奇了。
站在原地狠狠的糾結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先去玩蹦極。
楚岩一定會找到她的,他剛才就找到她了好幾回不是嗎?
夏楠自我安慰著就隨著人流往里面走了。
不知道是這個游樂場太大,還是夏楠累了的原因。
她覺得自己走了好一會才到地方。
一看才知道說的蹦極就是搭了個很高很高的鐵架子,人在上面做好安全措施後跳下來。
有這麼好玩麼?
夏楠抬頭看著足有好幾層樓高的架子不確定的想著。
然後低頭看看售票處那排起的長龍她就有了答案。
應該是挺好玩的!
那就去排隊買票吧!
排了好一會的隊才輪到夏楠,可是她這才發現自己沒有帶錢。
她知道買東西時需要用錢的。
可是畢竟這只是她第二次出門,而且錢都是由別人來掏的,她身上可是沒有一分錢。
正沐浴在售票員的目光下尷尬著呢。
後面適時的遞過來一張百元大鈔。
「兩張,我們一起的!」
夏楠回頭,是一個一身休閑裝的男人,手腕上一串紫檀的佛珠甚至顯眼。
渾身透露出一種清冷的感覺,正笑眯眯的看著她呢。
「謝謝,一會還你。」
夏楠笑笑,禮貌的道謝,想著可不要忘記了一會跟楚岩要錢還給人家。白霖軒看著她的笑容神情有些恍惚。
曾幾何時她就是這個樣子,跟親近的人在一起的時候雖然也很乖,可有時候調皮的很,常常弄的他一點的辦法都沒有。
可是跟外人總是這麼禮貌有加,顯得淑女溫婉大氣的很。
這都是她媽媽教育出來的。
古靈精怪的,讓你不愛都不行!
可是這樣的她讓他給弄丟了,沒想到一場車禍又讓她恢復了從前的樣子!
「喂,你沒事吧?」
夏楠把手放在他的眼前揮了揮。
後面一大堆的人在等著呢,這人竟然發起了呆,連售票員找的錢都不接。
「呃…沒,沒事!」
白霖軒反應過來,有些慌亂的掩飾著自己的失態。
兩個人走到一邊等待著到他們跳的時候。
白霖軒忍不住的又開始打量夏楠的側臉。
她是真的失憶了,要不然怎麼會這麼長時間都認不出來他呢。
要知道恨一個人也是很刻骨的,他深有體會。
那種感覺比愛還要難忘記。
至于上回肯德基里的見面,她大概早就忘到九霄雲外了。
現在的他與她,只不過是個陌生的路人而已。
「我臉上有東西嗎」
夏楠發現這個人又一次看著自己的臉跑了神,不禁撫上臉頰疑惑的問著。
「哦…沒,沒有!」
白霖軒笑笑,慌忙移開了視線。
「看你的樣子還真想象不到會喜歡這樣的運動。」
夏楠覺得有些尷尬,沒話找話的說著。
白霖軒一愣,然後看到正排隊的那些朝氣蓬勃的面孔就明白他是有些老了。
而且雖然現在沒有以前穿著打扮都那麼規規矩矩,可是身上總是有一種正正經經的感覺。
卻是和這種游戲不太相符。
「這里有我們的很多記憶,想她的時候我就會過來跳一次,懷念一下那種感覺。」
白霖軒看著面前高高的跳台聲音飄渺的說著。
以前的夏囡喜歡蹦極,是在一次登山後愛上的。
他們總是一塊跳下,他從後面緊緊的抱著她。
多少次他都想,就這麼死了也好!
只是從她的父母去世後她似乎就對所有這種刺激熱情的運動失去了興趣。
甚至都不願意出門,那麼愛往外平跑的她竟然喜歡上了窩在自己的房間里。
這個城市到處都是他們曾經的記憶,那麼的美好,那麼的甜蜜,他有時候甚至都不明白。她是怎麼把他從自己心中剔除的這麼干淨的?
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夏楠大概能明白他的意思,大概是在懷念一個人。
那個人可能已經不再了。
悄悄吐了吐舌頭沒有說話。
說到人家的傷心事了,真不好意思。
輪到他們的時候白霖軒突然提出兩個人一起。
夏楠想了想,自己畢竟是第一次,有個人陪著也好。
兩個人在半空中上上下下起起伏伏的玩的正刺激正高興的時候游樂場的廣播里正焦急的播放著夏囡的名字。
楚岩焦急的排了好長時間的隊終于輪到他時才發現游樂場里根本就沒有夏囡喝習慣的那種水的品牌,只好買了兩瓶橙汁回來了。
可是卻發現夏楠又沒影了!
氣得他差點跳腳,他就知道這個人是沒有信用的。
這人山人海的,他可去哪找啊!
轉了好幾圈,認錯了好幾回人,額頭都冒汗了,還是沒有找到夏楠。
更恐怖的是谷川打來了電話。
他們出門的時候于叔就給他打電話說過了。
只不過他覺得夏楠真的是憋壞了,出來透透氣也好。
這會他正好忙完了,就想問問他們在哪,好過去找她。
夏楠不在他眼皮底下他還真不放心。
誰知道楚岩竟然告訴他夏楠不見了!
谷川那叫一個氣啊!
吼出來的聲音差點沒把楚岩的耳朵震聾。
一路飆車闖了無數的紅燈來到游樂場,楚岩竟然還沒找到她。
兩個人先去找工作人員做了廣播,然後分頭去找了。
半空中夏楠不停的尖叫著,畢竟是第一次,還是會怕的。
不過這感覺挺刺激,還是很好的。
白霖軒在背後緊緊的抱著她的腰,都說頭朝下是流不出眼淚的。
可他怎麼覺得有什麼溫熱的液體從眼眶里流出飛入半空中呢。
擁著她的感覺真好,如果時間在這個時候停止,就這麼地老天荒下去該有多好啊!
谷川找到夏楠的時候兩個人剛剛落地,正在解身上的安全裝置。
「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怎麼亂跑也不打聲招呼!」
上前一把把她抱在懷里心髒還在砰砰的劇烈跳動著。
天知道剛才他又多害怕。
他真的已經被嚇怕了,剛剛控制不住自己一直在想要是找不到她怎麼辦。
明知道她也是個成年人,還能丟了不成!可是心里就是控制不住的顫抖,控制不住的恐懼。
這大概是差點失去她的後遺癥。
夏楠老老實實的讓谷川抱著也不敢動。
他的臉色實在是算不上好,她雖然很頑皮,可還是很會察言觀色的。
谷川越想越後怕,只覺得以後要把她栓在褲腰帶上才放心。
一氣之下抬手照著夏楠上打了一下,不過卻是狠不下心來使多大的氣力,只是讓她感受到自己的擔心。
夏楠揉揉小臉上堆著討好的笑容,可小嘴還是忍不住不滿的噘了起來。
她不就是自己跑過來玩了一會嗎?至于打她嗎?哼!暴力狂!
谷川看著她那滴溜溜亂轉的眼楮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抱著她的腦袋在她噘起的唇上很琢了一口,惡狠狠地道
「要是再跑丟了我就不找你了,任你自生自滅算了!」
「哼!誰要你找了!我就不信以本小姐的天人之姿找不到個收留我的人!」
夏楠也急了,雙手插著腰反駁了起來。
哪里還有一點剛才和白霖軒在一起時的淑女樣子,要多彪悍有多彪悍!
「你…」谷川被噎的說不出話來了,他的寶貝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個樣子?他認輸了!
「乖,我自己願意找的好不好?我就這命,行不行?我是怕你有危險,現在外面壞人太多了!」
谷川一邊聞言細語的哄著,一邊拿眼角瞅了白霖軒一眼。
夏楠的小腦袋一揚,露出個這還差不多的表情。
「白總,有沒有接到消息某個私家偵探在A市失蹤了呢?」
谷川哄好了夏楠,又對後面的白霖軒聲音詭異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白霖軒的目光一震,看著谷川蠕動了嘴唇幾下最後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谷川陰測測的沖他笑笑,攬著夏楠離開了。
上回在肯德基遇見他他就覺得很不對勁。
就算是連羽佳喜歡去那種地方,可白霖軒根本就不像是會去那里的地方的人,要說是順手利用一下連羽佳不被人發現自己的意圖,還有可能。
那麼,如果不是巧合,他是怎麼知道他的寶貝那天去了那里的呢?
他早就查出來了,但是並沒有動手,只是想看看這個人究竟想做些什麼。
直到今天屬下說那個私家偵探又聯系白霖軒了。
然後他就接到了于叔的電話,說楚岩把夏楠帶出去玩了。
他就對這件事失去興趣了。
白霖軒只是想見見夏楠,可能在知道夏楠醒過來的時候就這麼想了,只是因為他們的刻意安排下一直沒有如願。
就連遠遠的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大概是猜出了他們故意防著他,所以才會想出這麼個招的吧?
要不然這世上哪里有那麼多的巧合,他的寶貝在哪里都能遇到他!
這麼簡單的意圖,實在是挑不起他的任何興趣!
不過他還是介意,他不會再讓他的寶貝靠近任何一個有可能會傷害到她的人。
哪怕他知道悔恨是一種多麼這麼人的感受,也同情不起來白霖軒。
人都是自私的,為了保護夏楠心里的清澈寧靜,他才不管這些。
況且白霖軒本就是不值得原諒的人。
沒走幾步,夏楠就停了下來。
「怎麼了?」
谷川輕聲問著,不會這麼一會就跟他產生什麼感情了吧?
「錢!」
她差點忘記了,還欠人家錢呢!
谷川也不明白她要做什麼,但還是掏出錢夾打開,讓夏楠自己拿。
那意思就是想拿多少拿多少。
夏楠也沒多拿,扯出一張百元大鈔,回去給了白霖軒。
「剛才謝謝你!」
白霖軒也沒有推辭,伸手接了過來。
笑笑,問了句很不對題的話。
「囡囡,你幸福嗎?」
夏楠也沒介意他叫錯了自己的名字,笑的陽光明媚。
「當然!」
幸福的具體定義是什麼她不明白,只是在他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心髒漲的滿滿的。
沒有絲毫猶豫的就回答了這個問題,她想,她應該是幸福的。
轉身離開,不帶絲毫的留戀,蹦跳著撞入那個等待著她的人懷里,然後被擁著沒入人群,再也看不見。
白霖軒強忍著眼里的酸澀,笑著看她離開。
在之前他其實還是抱著一絲的幻想的。
從鄭以南那里他拐彎抹角的打听出來了楚岩跟夏囡的關系。
鄭以南也說不太清,或者是不想說的太清,但肯定是曖昧的。
他想,夏囡既然忘記了他,那她能接受楚岩,為什麼就不能接受他呢?他們能培養出來一次感情就能再培養出來一次!
他也再不是以前那個意氣風發的白霖軒,他甚至已經不介意她還有著其他的男人。
剛剛他明白了,那幾個男人是不會給他任何一點機會的,他敢打賭,回去谷川就會叫夏囡以後離他遠遠的。
可他放不下她,真的放不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他只知道他的心這一輩子再也找不回來了。
其實,她幸福就好,幸福,他就放心了。
事實上谷川沒有等到回去,還在游樂園里往外走著呢就教育起了夏楠。
「寶貝,以後不要再跟那個人接觸,我不是怕別的,只是怕你有一天會後悔。」
谷川的聲音很是認真,不過再認真夏楠依舊听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但谷川總不會害她,他說不要在和那個人接觸,那就有他的原因。
那個人溫文爾雅,但又有些奇怪,她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討厭,不接觸就不接觸了。
這麼多的人哪這麼容易會在踫上一回!
這件事的最終結果就是楚岩又一次光榮的被群毆了一回。
不只是因為把夏楠給弄丟了,還有果然如子初所料,她玩的時間太長,回到家腿就開始痛。
說不上是什麼感覺,也不是肌肉痛,就是覺得腳踝還有膝蓋關節的里面難受的很。
沒有具體的地方,也不是那個點疼,就是關節很不舒服。
子初說是長期不運動乍一運動過量造成的。
夏楠躺床上哼哼了好半天他才拿了藥膏來給她抹了抹。
夏楠也不敢提意見,不是誰都和楚岩一樣好欺負,也不是誰都和谷川一樣好說話。
子初的腦袋每天都揚的高高的,像是只驕傲的天鵝。
當然,這個形容夏楠沒敢說出來過。
子初給她的感覺就是該收拾好了,打扮好了,彬彬有禮正兒八經好好對待的,可不是拿來玩的,更不是拿來使喚的,所以,有脾氣也不能沖著他發。
楚岩是玩具,是供她玩樂的,谷川是生活用品,離不開的,也是最不可丟棄的。
而子初就是奢侈品中的觀賞品,要小心翼翼保護的,看著賞心悅目。
至于墨池她還沒想好怎麼比喻。
夏楠的腦子里想著這些五花八門的東西,抬手模了模子初五官深邃的臉。
子初正專心給她涂藥呢,也沒理會她。
然後夏楠就得寸進尺了。
抱著子初的腦袋很溫柔,很淑女的吻了一下他的臉頰。
子初手上的動作一頓,然後繼續,合上了藥膏的蓋子。
夏楠只是一時興起,有些感謝他的意味,吻完就拿著遙控器調台,尋找自己喜歡的節目了。
誰知道子初把東西都收拾好後竟然撲了過來,把她給壓在了身下。
「等不及了麼?」
夏楠迷茫的看著面前這張放大的俊臉,什麼意思?什麼等不及了?
子初看著她甚是無辜的模樣玩味的勾了勾嘴角。
或許他們早就該開始侍寢了,看看,他們的寶貝都等不及了!
子初自動的把夏楠那麼純潔的一吻給想的邪惡無比。
低頭輾轉反側的吸允著她的唇瓣,不給她狡辯的機會。
他也禁、欲這麼長時間了,本來平時還顧忌著夏楠的身體,即使忍不了,也得強忍著。
現在她自己送上門來他哪里還能忍的了!
對于這樣的事情,還有接下來的事情夏楠已經駕輕熟路了。
子初自然能感覺得到,所以心里狠狠的憋了一口悶氣。
然後他決定也要保守這個秘密,讓大哥繼續忍著去吧!
沒料想兩個人還如膠似漆的沒有分開呢,墨池和谷川兩個人忙活完自己的事情竟然同時進來了。
墨池雖然心里很是吃味,但面上並沒有表現出來,倒是把子初給窘迫的不行。
讓夏楠柔聲哄了好一會,結果還是穿上衣服落荒而逃了。
夏楠撓撓腦袋一臉的莫名其妙,看的谷川忍俊不禁。
她倒是沒有這種事情被撞破了之後的尷尬,還有心思去哄子初。
她就沒看見她越哄子初的臉色越難看麼?
到最後簡直就是像是要殺人了一樣!
自此,正式的侍寢就開始了。
夏楠足足別扭了好幾天才適應。
倒不是覺得這樣的關系尷尬,她從有意識以來一直和他們很親密,就習慣了。
就像是個孩子,如果在他還沒懂事的時候就習慣了意見事情,等他長大了自然不會覺得那樣的事情是不是不太正常。
她只是習慣了跟谷川睡,習慣了晚上渴了都不用說,哼哼一聲他就明白是什麼意思,他就把她扶起來喂她水喝,她甚至都不用睜眼。
就算是要去洗手間,都是谷川抱著她,方便完了之後再把她抱回床上。
她睡的迷迷糊糊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晚上做過這些事情,可以見的谷川到底有多用心的照顧她。
晚上身邊的人換成了別人夏楠怎麼著都覺得別扭,全身都不舒服。
渴了,也沒人及時發現,還要她說出來才行。
可是睡到半夜她全身放松沒有一點力氣,嘴都張不開,說話很費勁的。
尤其還得自己起來去洗手間,真的好困的!
不想起就憋著,憋到半夜迷迷糊糊的覺得誰把她抱起來了然後溫熱的液體順著有些冰涼的玻璃杯滑進自己的口腔。
雖然某個地方憋的難受,可她也很渴,有水送上來自然就喝了個痛快。
然後就覺得誰把她抱起來去了洗手間放在了馬桶上。
再回到床上時夏楠摟著抱著自己的人的脖子死活不松手。
她知道是谷川,她熟悉他的味道,熟悉被他抱在懷里的感覺,已經熟悉到骨子里,他一靠近她就能感覺得到。
「乖,快睡吧!要不一會該睡不著了!」
谷川輕柔的哄著,他太了解她了,要是把她弄醒了,折騰一會她就精神了,就睡不著了。
就是因為太了解才總是擔心。
在一起睡了這麼長時間,突然回到自己房間,身邊空蕩蕩的,他比夏楠還不習慣。
輾轉反側的睡不著,想著她是不是渴了,會不會不習慣。
越想就越不放心,最後索性自己偷偷潛進來看看。
夏楠不說話,就是摟著谷川的脖子不松手。
最後墨池實在是裝不下去了,睜開眼楮道
「你留下吧,我回去睡!」
如此過了幾天,直到夏楠慢慢覺得家里的氣氛變的有些沉悶。
墨池和子初話說的越來越少,總是眼神復雜的看著她,她才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麼任性下去了。
晚上睡覺之前把門給反鎖上了。
半夜听著谷川在外面開門而沒有打開的聲音一個人背對著子初默默的掉眼淚。
她不是懶,也不是懶,也不是離開谷川就過不下去。
只是像正在斷女乃的孩子一樣,對母親有著一種割不斷的依賴。
谷川就是她的母親,她從有意識以來都是他在照顧她。
甚至到現在每天早上都是他給她穿衣服,衛生棉都是他給她換。
她已經習慣了,因為一直都是這樣,從她的神智開始恢復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的。
現在她覺得就像是她在離開谷川一樣,真正踏出去了那一步,她的心里難受的很,只想千方百計的回到從前。
可是別人同樣對她很好,他們眼里對她的關切真真實實,他們對于自己不如谷川的細心也很難過。
她不能這樣傷害他們,也不能一直這樣拖累著谷川,讓他一個安生覺都睡不好。
她是成年人,她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谷川沒有在夏楠的房間門口停留多長時間。
他這麼精明的一個人怎麼會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听著寂靜的夜晚那隱隱離去的腳步聲夏楠怎麼也壓抑不住的哭出聲來。
子初的雙臂摟住她的腰,緊緊的把她攬在懷里。
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靜靜的陪著她。
他知道這是他心里的成長之路必須要經過的階段,也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會讓她更加的傷心。
夏楠自己哭了好久才抽噎著睡去。
這一覺竟然睡的極沉,還做了好幾個夢。
只是早上一醒就忘記了昨晚的夢是什麼了。
早上一醒還把子初給嚇了一大跳。
夏楠睜開眼的第一句話竟然是
「你是不是說過我是你的寵物?還是你撿回來的!」
子初這個時候正托著腦袋看著她的睡眼品味著這美好的生活呢。
听到夏楠這麼句話差點嚇的胳膊一歪直接摔到了床上。
「你…你想起什麼來了?」
這是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在那個雨夜把她撿回來的時候在車里說的這句話。
至今他都記得那句話的全文。
‘記住,你是我撿回來的一只寵物,我們三個人的寵物!’
她怎麼會突然想起這句話?難道是以前的記憶復蘇了?
夏楠也不知道嘴里怎麼就溜出這麼句話。
昨天的夢里似乎有這麼一段,然後睜眼看到子初氣就不打一處來!
「這麼說你真的說過!」
「啊?」子初見夏楠一臉的怒容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不知道她那個小腦袋瓜里在醞釀著什麼。
「你才是寵物!你是只笨狗,丑狗,癩皮狗!」
夏楠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指著子初的鼻子大罵。
子初暗自吁了口氣,嚇了他一大跳。
心放了下來也不介意她在罵自己,誰讓他當時確實跟她說了這麼句話呢。
抓著夏楠伸出來的那根食指,嬉皮笑臉的道
「我的小祖宗,你也忒貶低我了吧!我這玉樹臨風,一表人才的,怎麼著也該是哈士奇吧?」
夏楠聳聳肩,抖落了一地的雞皮,子初還是做高傲的天鵝比較順眼,這個樣子真讓她有種轉身欲逃的欲、望。
子初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這還不夠,竟然把夏楠的手指放進了嘴里,舌頭靈活的卷住輕輕的吸允著。
夏楠渾身一震,觸電一般的感覺麻酥酥的從手指傳遍全身。
「啊!」最後只听一聲大叫,夏楠揮舞著雙手狼狽異常的逃了出去。
跑到外面一頭撞進谷川的懷里她又說不上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真是郁悶!
夏楠依然無聊,在家里關著實在是難受。
可宋大醫生發了話,誰也不敢放她出去,就連楚岩也不敢了。
夏楠只好另想辦法,而辦法就是跟他們去公司!
首選當然是谷川,而谷川也樂意之至。
他正想著把她摔要帶上一天二十四小時看著呢,省的她狀況頻出。
誰知道夏楠一直都還很興奮著呢,東瞧瞧,西看看,向那些對她,呃,好吧,是對谷川彎腰問好的員工們點頭致意。
可是一進到谷川的辦公室臉色就變了。
難受的皺著眉頭,問了谷川洗手間的位置沖進去好一通的大吐特吐。
把谷川給嚇的不輕,只以為是吃壞了肚子。
當下班也顧不得上了,開車載著她去找子初了。
可是才一上車她的臉色就又恢復了,人也精神了,一點都沒有生病的樣子。
到了子初那里把這些情況跟他一說,又給夏楠檢查了一下,子初就允許夏楠在他公司里自由活動了。
子初並不在醫院上班,只是有感興趣的手術時才會去一趟。
他的公司里有專門負責新藥或者醫用器械研制的部門,有負責藥品銷售的,有搞科研的,也有專門管理醫院這一塊的,總之對于醫學上的這一塊是一條龍的服務。
囑咐夏楠不準跑出去,又讓秘書小姐陪著她,子初才關上了自己辦公室的磨砂玻璃門。
子初的辦公室是完全西方化的,從辦公區到會客區全都是以白色為主,設計的簡約大方。
會客的沙發旁邊還放著一整套煮咖啡的用具。
「寶貝沒什麼事吧?」
谷川等的著急,不等子初的咖啡煮好久急急的問著。
子初沒有立即回答,直到咖啡的香味縈繞在整個辦公室,把煮好的咖啡端給谷川一杯,自己喝了一口才慢悠悠的開口道
「她這是心病!還記得嗎?那段視頻就是在辦公室!」
雖然已經忘記了,可潛意識里卻還記得,還是沒有原諒谷川,才會到了與那個視頻中相似的環境就會惡心,嘔吐。
可想而知她到底有多傷心,多失望,多麼的恨谷川!
如果不是忘記了,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谷川一愣,隨即痛苦爬滿了他的整個臉龐。
他努力努力的彌補,就怕她會傷心,會難過。
他以為老天給了他一次重頭再來的機會,卻原來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傾他所有都無法掩蓋!
把臉埋入掌間,到底要他怎麼辦呢?
子初無聲的嘆了口氣,接著道
「今天早上她突然想起了一句我以前對她說過的話,我怕她的記憶正在復蘇!」
谷川猛的抬頭看著子初。
這對他來說不亞于晴天霹靂!
怎麼好好的她就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要是真的想起來了…谷川打了個冷戰,不!不行!他不能讓她想起來!
「怎麼辦?子初,你告訴我怎麼辦?怎麼讓她不會記起來?」
谷川祈求的看著他,腦子又亂成了一團漿糊,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子初又嘆了聲氣,怎麼說呢,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夏楠因為谷川出事。
也是谷川的誠心把她喚醒,可是他實在是太盡心的照顧她了,太祈盼她能醒過來了。
以至于讓夏楠恢復的太好。
這種事情誰也控制不住啊!
「我不讓她出門,一個是因為她的身體還在鞏固起,不適宜太過勞累,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怕她看見熟悉的景物會想起以前的事情,我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實在不行搬家吧!」
從心里上來講他也不希望夏楠恢復記憶。
不光是因為谷川,還有就是他覺得夏楠這個樣子才是真實的。
她就該是高高興興無憂無慮的,她現在多快樂,眼神多麼的清澈,他一點也不希望那些不好的事情在把她變成那個痛苦不堪,整日憂郁的夏囡。
「搬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沒有熟悉的景物和人,對她大腦的刺激相對來說就會少一些,可能會好一些,就不那麼容易想起過去的事情了!」
事實上子初今天一到辦公室就在想這件事情了。
夏楠不喜歡國外的生活,他甚至已經在查地圖,看周圍有沒有合適的城市了。
「好!我現在回去打理一切!」
谷川著急的起身就要離開,看樣子是馬上就要收拾行裝帶夏楠離開這里。
子初一把按住他,示意他稍安勿躁。
「不要這麼沖動麼?就算是確定要搬,也還有很多事情處理呢,她不是外傷引起的失憶,突然間某一天就自己恢復了,不會這麼快就想起來的,慢慢來,不著急的!」
谷川頹廢的又坐了下來。
他知道,可是他怕!
他總是有一種直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天台恐慌了的原因,他總覺得夏楠要是想起了那些事情,他一定會徹徹底底的失去她!
「子初…」谷川神色莫名的開口「我在網上看到一個詞叫做重生,人死了就可以回到從前,回到這一切都沒有發生的時候,你說,這有幾成的把握!」
子初猛的挑眉,他這是走火入魔了麼?怎麼會想到這麼荒謬的辦法!
「把握肯定是很大!」
看著谷川猛的抬頭看著他,眼神從不可置信到驚喜莫名,似乎馬上就要找把槍斃了自己子初接著道
「但前提是你活在虛構的世界里,人死了我不知道會怎麼樣,但我知道以夏楠現在對你的依賴,你死了她肯定活不下去!」
谷川猛的一驚,倒吸了口涼氣,人也清醒了不少。
他是真的快被自己的愧疚逼瘋了,竟然會有這麼不切實際的想法。
搖搖腦袋剛剛讓自己清明了一點,子初安排出去陪夏楠的秘書急匆匆的跑了進來,甚至都忘記了敲門。
「總裁…不…不好了,那位小姐跑進嚴博士的科研室把她一堆的試劑給打翻了,嚴博士正大發脾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