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很痛……頭像被碾壓了般的痛!像要使勁的甩甩,卻像被固定住了,動不了。
伸出手,想要撫上疼痛的頭…
「別動…」一個低沉醇厚的嗓音響起,如同夏日里的清泉,傾瀉在初一撕裂的頭上,頓時,舒適了不少。
「頭很痛是嗎?」。聲音很柔,生怕說重了就會影響到她。
是寒,是童墨寒。
緩緩的睜開沉重的眼,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初一的眸子里。
俯,童墨寒仔細的檢查著初一頭上的紗布,見完好無損的包在上面,才滿意的點點頭。幾天不見的他,此刻頭發松散著,眼中泛出的絲絲猩紅,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憔悴,卻依舊絲毫不減他的氣勢。
「你…怎麼會在這兒?」嗓子有些干澀,說出的話也是澀澀的。
「你還好意思說!」突的,童墨寒的眼泛出了冷意,連帶嗓音也狠了幾分,「你是干什麼吃的?嗯?走路沒長眼是不是?不知道前面就是馬路嗎?」。一想到乍見的那一幕,他的心到現在還劇烈的跳動著,隨時要如火山般噴發出來。
「要不是我,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只是腦震蕩的躺在床上?真要想死,我來成全你。」童墨寒沒好氣的道,絲毫不掩飾他的憤怒和擔心。
這幾天,強忍住想要去找她的沖動。花店剛起步,他不想讓她見了自己更累。今天,再忍不住了,還沒下班就直接開了車到了花店附近。看著她嬌小的身子在里面忙碌,好象外面所有的喧鬧都與她無關,那樣恬靜優美,讓他舍不得挪開一點點的眼。她臉上洋溢的笑是他從沒見過的,雖有些酸澀,卻也為她高興。
再見時,不知和宋歆禾說了什麼,推門而出,卻見她橫沖直撞的跑上了馬路。看著車直直的朝她沖了過來,她卻根本不知道避讓,那一刻,他的心像是被無數支手狠狠的緊攥住,使勁的搓揉。
朝她飛奔的那一刻,他恨不得自己的腿再長些,恨不得自己能再快些。腦子里一片空白,所有的血液全被無數的害怕所浸染,流向心髒時,挑動了它更劇烈的顫動。
看著她隨著自己飛倒了出去,看著鮮紅的血汪汪的從她的頭上流出,听著她在失去意識前氣若游絲的叫著寒,那一刻,他的心被那個字,被染在他手上,衣服上的血擊成了粉碎。他從沒有像這樣痛過,痛得他不能呼吸,痛得他快沒了自己。
看著他緊鎖的眉頭,看著他憤怒的眼神,初一從沒有向現在這樣滿足過,或許真如歆禾所說,他真的是喜歡自己的。那句「我愛你」是她真實听到的,想到這兒,心頭一暖,眸子里被一層水霧浸染,終于禁錮不住,一滴一滴的滑落在蒼白的小臉上。
她的淚,讓童墨寒的心一顫。所有的憤怒在此刻全化為了柔情的擔憂和焦慮︰「頭很痛是嗎?該死的高瑞晟,他不說沒什麼了嗎?怎麼會這麼痛呢?」修長有力的手指輕撫上初一的臉頰,低頭,冰涼的唇吻上她的淚,「別哭,一一」,別哭,你一哭,我的心都要碎了。
他的舉動,讓初一的淚掉得更凶,一滴一滴,不斷的匯聚在發絲里。
「該死的!」童墨寒低聲咒罵,雙手撫摩著那張蒼白無血色的小臉,心疼得無以復加,「我讓瑞過來看看。」
大掌,被一雙白女敕的小手輕覆上,初一輕壓著,不想讓它離開。淚眼朦朧,可眼前的他,卻是那樣的清晰。「童墨寒…我喜歡你……」
臉上的大手明顯的緊了一下。童墨寒的臉上,眸子里被映刻出難以置信,「你說什麼?」問得是如此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听到的,只是一句幻想,生怕問重了,那幾字就會飛走。「你再說一次,一一」
「我喜歡你…童墨寒,我喜歡你…」初一如水的眸里滑過一絲瀲灩的光,臉上,全是柔情蜜意.
童墨寒的臉上風起雲涌,漸漸的被難于言語的欣喜所掩蓋。心狂亂而激烈的跳著,身上的每個細胞都禁不住的顫栗起來,毛孔舒展開,被灌入新鮮的空氣。一切,都是那樣的美好。
他的一一說喜歡他,說喜歡他!那是他這輩子所听到的最美,最動听的話。
「一一,你再說一次,再說一次……」
「哪有這麼厚臉皮的!」初一嬌嗔著別過了頭,心里一笑,宛若蚊蟲的聲音飄了起來,「我喜歡你,童墨寒…」
「我也喜歡你,一一」扶過初一的臉,讓她與自己對視力,童墨寒比什麼時候都正經,都深情,「不止是喜歡,更是愛,我愛你,一一。」
第一次這麼清晰明了的听到這幾個字,初一的眼眶再次濕潤了,臉上,終于泛起了絲紅潤,如三月里含苞待放的桃花,嬌艷動人。
這樣的初一,誘惑著童墨寒,如海的眼暗了幾分,低下頭,輕吻上初一的唇瓣。他的吻是那樣的細膩,憐惜,宛若吻著這世間,最最珍惜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