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過去?」柳溯復又緊擁著她,「在我知道你心意的時候,怎麼舍得放手,讓這些都成為過去。」他做不到,永遠做不到。
初一心里的澀意更重,這一切怪誰呢?怪曾經的他們彼此都不夠主動?還是怪世事的無常?
或許,誰也不怪。
從柳溯的公司走出來,回頭深深的看了眼耀眼的建築,深吐了一口氣,人總要學著說再見的,以往的一切的一切,那些暗生的情愫,那些心里的期盼,那些可笑的等待,所有的一切,都再見了。
一個明媚的,燦爛的笑終于彌漫在初一臉上。
不知為何,此刻的她迫不及待的想見到童墨寒,想埋在他寬闊讓人安心的懷里,不願起來。
想到這,她拿出了電話。
「喂……」那頭,童墨寒一貫冷寂的聲音傳來。
這個冰塊!初一月復誹了一句,嘴角咧得很開,「在做什麼呢?」
「上班…」沒有一絲情緒。
初一不免噘起了嘴,一點溫柔都沒有。
她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听見那邊傳來一個模糊的聲音,就近在電話邊,有點陌生,也有些熟悉。
如果她沒猜錯,那個聲音,她上午才听見過。聲音的主人,她上午才見過。想要說的話,就有了一些遲疑。
「有事?」童墨寒的聲音有絲一易覺察的不耐煩,初一只沉溺在那些遲疑中,沒听出來。
「只是想你了,打電話問問。」她其實更想說的是「童墨寒,我想見你了。」可話到嘴邊,見字怎麼也說不出口。這個時候,不見或許更好吧。
「那到公司來吧,正好,我也想見你。」說罷,還不等初一反應,童墨寒已經掛了電話。
車在公司大門口停下,初一選擇了直接去地下車庫,從車庫里乘電梯上去。現在的她,已經不在公司上班,加上她現在的身份,不經過大廳,是最好的選擇。
看著電梯上的數字扶搖直上,初一的心也漸漸被提高。高到了嗓子眼,隨時可能噴搏而出。她不知道自己的這點忐忑是從何而來,從掛了電話起,心似乎就沒平靜過。只是因為陳飛兒嗎?
連初一自己都否定了。她的變化,全是因為童墨寒,因為他的變化。
動一發而牽其全身,大概說的就是她現在的狀況吧。
電梯在它的終點停下,隨著門的打開,初一要邁出的步子遲疑了。她猶豫著,自己要不要進去,要不要現在進去。
電梯里的氣氛和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形成了反比停滯了下來,在電梯門緩慢的往中間收攏的那刻,初一伸出了手,扶上門框上。門復又打開。
既然來了,就沒有不見的道理。
葉初一,抬起你的頭,像只驕傲的天鵝一般進去吧。
門並沒有關實,虛掩著。從門縫里流瀉出的光如同一到白銀,耀眼刺目。屋子里沒有任何聲響,靜得,讓初一听見了三個人心髒跳動的搏動聲,聲聲清脆有力,落在她的耳里,更像是一道催化劑,加速了她的血液的流動。
調整好自己的呼吸,她輕輕的叩響了門。
「進來」
推開門,果然,只見陳飛兒端坐在會客的沙發上,臉上流光溢彩的驕傲,那里還有上午見時的頹廢。因為坐著,她的身姿比站著的初一矮很多,可是,她看初一的眼神,就如同她端坐在初一的上方,流露出居高臨下審視的桀驁來。那桀驁里,有一絲得意,一絲興奮,一絲諷刺。還有,連初一也看不懂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