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認知讓她的心又開始飛揚的跳動起來!帶動了她周身的血液也跟著飛舞,是啊,她沒死,她還好好的活著!
「放開我…救命…救我…」下一刻,初一被男子擰起的身子扭動起來,欲要擺月兌他的手加置給自己的桎梏。
初一清亮的眸里染上了一層水霧,那是她在最煎熬的時候都不曾流下的淚。可現在,她卻哭了,那是一種面對希望,卻無力把握,眼睜睜看著它從自己眼前逝過的從內心深處蔓延開來的無力感。
「求求你…救救我…」初一低低的哀求著,看著那輛車在自己的眼前一點點的變遠,一股不知從何出滋生的力量讓她一下掙月兌來黑衣男子抓著她的手,在男子還未反應之時,邁腿跑向了那輛停在那里,一動不動的車。
車,從初一撞上之始,一直停在那里。沒有聲音,沒有動作,宛如只是一輛車,寂靜而從容的停在那里。
初一沖了上去,趴在了車窗前,用力的拍打著副駕駛的車門,「求求你帶我走,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
車一如繼往的安靜,安靜得如同車里根本沒人一般。
初一不死心,哪怕手拍得痛得麻木,卻仍不放棄。那是她的希望啊!她唯一的希望啊!她怎麼舍得放棄呢!幾步移到後排,初一更加用力的拍打著,車門在她的拍擊下,在安靜的夜里發出「咚咚」的聲響,一下一下,敲擊在她的心上。像是用了錘子一下下的鑽心的纂穿她的身體。
車窗,終于緩緩的滑下,露出一雙沉寂的眸。半空中的暗色的路燈一下投射進車窗里,將那雙眸子暈染出復雜而深沉的顏色。
「求求你…救我…」無聲的哀求,像是從水面上劃過的一葉孤葉,激不起半點的漣漪。「求求…你…」聲音越來越小,趴在車門上的初一的身子漸漸的軟了下去,直到消失在那雙深沉的眸的視線里,剩下的,只是仍緊緊抓住車窗的那雙瘦小的手,倔強而堅強。
眸子淡涼的往地上掃了一眼,將地上的女人不著痕跡的收藏在那雙漠離的眼中。發絲凌亂,幾縷幾縷的凝在一起,是混合了血吧。嬌小的身子只剩下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可憐的衣料的蔽體,在深冬的寒風里瑟瑟發抖,只是一眼,眸子掠過了一絲了然,輕輕的收回。
終究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
恍惚間,初一只覺得自己的手被什麼力量扯下,力量很輕,卻帶著不可抗拒的氣勢。那一刻,那一輕輕的撕扯,如同扯在了她本就瘡痍的心上,可是,她居然再感覺不到疼痛。
真的就這樣了嗎?
真的嗎?
蜷縮著身子,初一努力的睜了睜眼,那在頭頂上昂然挺立的燈柱,那在燈柱下散發著暖暖橘色的光,她怎麼就感覺不到了呢?怎麼就覺得眼前剩下了,只是無邊無際的黑暗了呢?
「找到了嗎?」。
黑色的車在急速的奔馳,開車的人沉著一張臉,在黑暗中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沒有!」簡短干脆的回答。
衛星電話那頭,一陣沉默,良久後,有一聲微不可尋的嘆息,「寒呢?」
尚文就輕蹙了眉,卻並沒有直接回答,「我仔細看了葉小姐失蹤的那條路,葉小姐應該是被人從車上推了下去,但邊上有人接應,所以她應該沒受重傷。此外,請唐少幫忙查今晚出現在成郊高速路上所有的奔馳唯雅諾。」
「唯雅諾?」唐秋歌在那邊怔愣了一下。
「是的,我查過了,在葉小姐被推下去的地方,只有這款車的輪胎痕跡最重。」
「十五分鐘以後給你答案。」唐秋歌利索起來,沒有一句廢話。如宋歆禾所說,今天的事,他的確有很大的責任,要不是他在初一面前多嘴說了一句,要不是他自以為有尚文在初一身邊,要不是他太肯定太自信了,也就不會出現現在的事。
一想到初一不見了,又听到尚文在電話中說的那些話,唐秋歌就惱怒起來,從車上被推了下去?那得多危險?尚文不也是不能肯定她沒受重傷嗎?
如果初一真有什麼事,那寒怎麼辦?好不容易有了個真心喜歡的人,誰會舍得又能忍受她受到什麼傷害呢?再想到童墨寒那殺人的眼神,初一啊初一,你可千萬別出什麼事,不然我可就真得去陪葬了,想到這,一個自嘲的苦笑就淡淡的勾在了他的嘴角。
初一,葉初一,你可得好好的,好好的等著那該死的童墨寒回來。
有什麼聲音在耳邊不間短的響起,像是腳步聲,斷斷續續,來了又走,走了又來,一直不曾歇息過。
在這樣刻意壓低的腳步聲中,初一只覺得自己的那些腳步不是踏在地上,而是在她的腦袋上。所以腦袋才沉重得連動一下也無盡的費力。
可是,她又是在哪兒呢?
身邊這些不斷的腳步聲又是誰?
恐懼,害怕,擔心向潮水一般涌向她,將她置于高高的浪尖上,再重重的拋下!
她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在此刻做出了最誠實的反應,不可抑制的顫動起來。這種來自心底深出,無法遏制的顫抖像水一般蔓延,順著聚集在心髒的血液,順著心髒脈搏的跳動而流及了全身,到最後,整個身子都被那股顫栗牽動起來。
感覺到有什麼溫熱的物體覆在了她冰涼的手上,「別怕,你安全了。」聲音安寧平和,竟讓初一跳動不安的心靜了下去。只是這一句輕輕的話語,輕松,明寧就在初一的身上迅速的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