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抬頭看著將自己抱在懷中的田心兒,抬手替她擦拭著那仿佛永遠也擦不完的眼淚。艱難的開口。
「心兒,對…對不起。洛大哥…洛大哥可能不能帶你回洛家莊了,如若…如若你願意把那里當做你在這里的家,那里的大門永遠…永遠朝你打開,你與榮煙都是…都是那洛家莊的主人……」還想說什麼,但卻沒說出口。
只見他大聲的咳嗽了起來,一口鮮紅的血便噴在了田心兒雪白的衣服上。
「洛大哥,你不要嚇心兒呀,你答應過我的,你要帶我回去的,你不能食言的……」看著衣服上點點的腥紅田心兒激動的一邊大聲喊著,一邊拼命的搖著頭。
「心兒…不要…不要哭,洛大哥做這些…這些事,只是…只是為了讓你開心的笑…心兒…心兒再給洛大哥笑一下…笑一下,好不好…」洛榮軒那毫無神采的眼中,滿是不舍。
「好…好…」田心兒抬手了一把臉上的眼淚,朝他露出了一個純真無比的美麗笑容。
他深深的看著那張掛著淚珠的美麗笑臉,像是要將她刻進心中一樣。
胡炫夏看著田心兒那帶淚的笑顏,心中一陣刺痛,輕輕皺起眉頭,又一次吐出了那顆紅色的珠子。
洛榮軒看了眼胡炫夏,輕輕的搖了搖頭。他是多麼清楚內丹對妖的重要,他不惜一次又一次的拿出內丹來救他,完全是因為身邊的女子。
「不…不用了,你…你既與她…與她相愛,他日一定…一定要好好照顧…照顧她……」
胡炫夏朝他點了點頭,又看了看哭的一塌糊涂的田心兒,心中也是一片淒涼。他日,她要知道洛榮軒為她所做的一切,他還有機會照顧她嗎?
當田心兒看著洛榮軒那一頭火紅頭發瞬間變成白發時,眼淚更是止不住的往下落。她輕輕的撫模著他越發蒼白的臉,激動的語無倫次︰
「洛大哥,我們…我們走,心兒跟洛大哥回去,回洛家莊,走,我們走……。」
洛榮軒抬起那蒼白的好似無一絲血色的手,握住了田心兒那冰涼的小手,搖了搖頭。微笑著輕輕的合上了眼楮。
‘夠了,一切都足夠了,他終于擺月兌了那沉重的使命,也幫眼前這個他深愛的女子擺月兌了那難纏的命運,只是他與這女子從此便也再無交集了……’
看著那只蒼白的手緩緩垂下。
只听田心兒撕心裂肺的叫聲響徹整片林子,林中的竹葉在微風的吹拂下,發出「 」的響聲,也仿佛在為那一臉平靜的儒雅男子低聲的哭泣。
「哥…」楚飛慌忙扶著搖搖欲墜的洛榮煙。
田心兒輕輕搖晃著懷中的洛榮軒,了自己臉上的淚水,滿眼含笑的道︰「洛大哥,你不是說要回洛家莊嗎,走,心兒帶你回去,洛大哥不是喜歡看心兒笑嗎?那往後心兒天天笑給你看,好不好?……」說罷,就要抱起洛榮軒修長的身軀。
「心兒姐,你不要這樣,哥他…哥他已經不在了……」洛榮煙看著田心兒,那近乎痴傻的模樣,心頭一酸。一邊流淚一邊輕撫著她的後背。
「榮煙,你胡說什麼?洛大哥他怎麼會不在呢?」說著,低頭看了眼緊閉雙眼的洛榮軒,那張干淨的臉就仿佛正處在沉睡中的人一般,「他說要帶我回洛家莊的,他從來都不會騙心兒的,他只是……太累了……對,累了,他只是想睡一會……」一邊說一邊自顧自的點著頭。
「田心兒,你夠了沒有,洛榮軒他死了……」看著那丫頭帶淚的笑顏,楚飛心中一痛,忍無可忍的沖她低吼著。
听到楚飛的喊叫,田心兒一張小臉滿是委屈,溫柔的笑望著洛榮軒的臉道,「洛大哥,你別再睡了,你瞧,楚飛哥他又欺負心兒了,你快起來幫我教訓他呀!……」
看著田心兒那副失魂的樣子,胡炫夏一顆心尤如刀絞,。
「丫頭,你醒醒吧,洛榮軒他死了,真的死了……」
田心兒輕輕放下洛榮軒的身體,看著一旁的胡炫夏,眼前一亮,踉蹌的來到他面前,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對了,狐狸,剛才你不是用你那顆紅色的珠子讓他醒過來了嗎?麻煩你再幫幫他,好不好……」她眼中的神色是那般的卑微,那般的無助。輕輕的搖晃著胡炫夏的肩膀,滿眼企求的望著他,「你說話呀,到底好不好嘛?……只要你把他救醒,你讓我做什麼事都行,真的……」
頓了一會,她似乎想起什麼來似的,展開深鎖的眉頭,興奮的說道︰
「對了,你不是要把我送給古炎揚嗎?我同意,你快點救醒洛大哥吧?我求你了……」
看著田心兒,他無耐的搖了搖頭,心痛的無法言語,抬手輕輕朝她的肩頭點去。看著她緩緩倒下的身體,他一伸手把她帶入了懷中,深情的盯著她那梨花帶雨的小臉。
「丫頭,對不起,如若耗盡我這千年的功力能救他,我會毫不猶豫的……」
他將她打橫抱起,朝著楚飛走去。
「雲飛,你先帶她們回洛家莊吧,我在靈霄宮等你。」
楚飛接過胡炫夏懷中的心兒,朝他點了點頭。
胡炫夏輕捏一訣,手中多出一支黑色的小竹筒,只見他輕輕一吹,那竹筒便如一支煙花一般飛向空中,立刻有一名黑衣人出現在他面前。
黑衣人朝胡炫夏一俯首,恭敬的問道,「王有何吩咐?」
「去幫楚護法把他們送到洛家莊,等一切事情辦妥再回來與我復命。」胡炫夏絕美的臉上無一絲表情。
「是,屬下遵命。」
所有的人都走了,那片空曠的竹林里只剩一身高貴紅衣的胡炫夏,陽光透過細密的竹葉上,揮灑在那碎成幾截的紅色瑪瑙簪上,給那支離破碎的簪子渡上一層柔柔的光暈,竟是那麼的美,就如那丫頭那張清新淡雅的臉一樣。他俯身撿起被田心兒摔成好幾截的那只紅色簪子,手中一抹淡淡的紅光閃過,那簪子便完好無損的握在他手中。想著她方才為了洛榮軒喪失心神般的落魄模樣,一絲痛楚糾結的笑容浮上嘴角。
「丫頭,我與你如若能與這簪子一般重新完好無損該多好呀!……」
隨著一道紅光閃過,林子里空曠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