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面包
化解了這次危機，超市生意又很興隆，所以聖誕夜那天錢小萌約王寶玥去N市玩，她就應邀了。吳翠蓮也覺得這近一個月來，王寶玥操心太多，該出去散散心了。
因為聖誕夜出去玩的人太多，雖然錢小萌他們吃過飯就出發了，結果等了好長時間，公交車還是沒有等到。看著道路上堵塞的車子，想著是不是因為堵得太嚴重了，所以公交車開不過來。
平時等不到公交車還可以打的，今天這個日子真的是一輛空的士都看不到。就算打得到，看看這塞得看不見頭看不見尾的車流，也心死了。
錢小萌提議干脆一路走著去N市市區，大家也一呼百應地積極響應。
反正也是去玩，一路走走看看也不錯。于是王寶玥、錢小萌、李皓軒、林筱波、程涌、胡欣和吳巧喬一行7人雄赳赳氣昂昂向N市外灘的天主教堂殺去。
一路歡聲笑語，年輕人就是活力四射啊。
隨著時間流逝，夜幕降臨，堵塞的交通也漸漸開始疏通了。偶爾可見打著醒目的空車標志的的士開過，王寶玥看著的士，突然想起一個笑話，不禁笑出聲來。
錢小萌她們一邊好奇地追問︰「笑什麼啊？」一邊東張西望尋找哪里有好玩的東西。
王寶玥清咳一聲說︰「有個年輕人有一天深夜回家打了輛的士，結果的士司機將他載到一個偏僻的地方。那個司機熄火停車，然後拿出一把小刀轉頭對那個年輕人說，‘打劫！’。那個年輕人膽戰心驚，顫巍巍地說……」
說到這里她故意停了下來，果然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過來，七嘴八舌追問︰「那個年輕人到底說了什麼啊？」
「是不是說‘錢都在這里，你拿去’？」
「不對，應該說‘要錢沒有要命一條，18年後還是一條好漢’。」
「恩，我覺得還是說‘大俠要不劫色不劫財吧’比較逗。」
王寶玥賣足關子以後就抖出了包袱說︰「那人說，‘不管你要干什麼，麻煩你先把計價器給停了。’」
「哈哈哈。」大家听了答案，都笑起來了，大嘆此人果然二啊。
「說起2B青年，我這也有個。」程涌蹦達地說，「我哥和他的幾個大學同學，暑假租車自駕去西藏玩。由于路上比較平坦，而且車輛少，所以車速開得比較快。結果經過一個黃沙小山坡的時候，由于路上有小石塊，司機沒看到，車輪打滑了，車子側翻了。」
大家听到這里緊張了︰「怎麼樣？人沒事吧？」
「恩，人沒事。」程涌安撫眾人。
「那真是好運道啊。」錢小萌拍拍自己的胸脯道。
「是啊，真的好幸運。」吳巧喬附和。其他人也贊同地點頭。
李皓軒最冷靜，問到︰「接著呢？」
大家這才想起在听故事，就豎起耳朵繼續听程涌講。
「然後他們幾個就爬出車廂，你們猜猜他們第一件事是干什麼啊？」說到這里，程涌也跟王寶玥一樣可惡地賣起關子來。
「當然先檢查自己和他人有沒有受傷啊。」林筱波斬釘截鐵地說。
胡欣說︰「難道看看油箱有沒有漏，漏了的話就趕緊跑。」
話音剛落，大家用一種「大哥，你美國片看得太多了」的眼神看著他，他就乖乖地模模自己的鼻梁到一邊呆著去了。
錢小萌性急，催到︰「他們干什麼了啊？」
「他們帶了一副麻將牌準備晚上休息完。他們爬出車廂就各個趕緊把散落一地的麻將牌一塊一塊撿起來。」說完，程涌就憋不住笑起來了。
大家一愣，也忍不住笑起來。真是極品啊，愛麻將勝似自己的性命。
……
前面一段路，大家說說笑笑很開心，也不覺得累。從JS鎮到N市市中心可是30公里的路，漸漸地說話的人越來越少，聲音也越來越小。到後來干脆就悶聲不響只趕路。
過了萬聯廣場2站路這樣，人高馬大卻體弱的吳巧喬提議︰「還有一半左右的路程，要不我們現在打的吧？我走不動了。」
「好啊好啊，我也老早走不動了。」林筱波趕緊附議。
「是啊，我也是。」
「恩，我也走不動了，以為你們都還有力氣走，所以不敢開口說。」
此言一出，大家都紛紛說︰「我也是這樣想的，幸好吳巧喬開口，要不真的要走得累死了。」
相視一笑，就站在出租車停靠處等的士。因為有7個人，所以必須分兩批打車，大家約好先去外灘的肯德基集合，大家都餓了。
不愧是年輕人，走了3個小時不到的路，大家都饑腸轆轆，點了一大桶全家福加上四個漢堡包和熱呼呼的飲料，不一會兒都吃光了。真是吃貨中的「戰斗機」。
吃飽喝足，又能量滿格，原地復活了。于是這群精力充沛的少年少女們又提議走到外灘天主教教堂去。
此時早已燈火闌珊，剛吃飽肚子的他們，在涼風習習夜深露重的深秋，沿著外灘江景慢慢走著。看到依舊碧綠如毛毯般的草地，程涌和胡欣就撲了上去，直接躺在草地上，也不顧草叢中的夜露濕衣。
「啊，天空的星星真漂亮！」文藝少年胡欣發出贊嘆。
本來還有點矜持的林筱波和錢小萌她們聞言也趕緊找了塊草地躺下，果然繁星點點，瓖嵌在天鵝絨般的夜幕下，讓人迷醉感嘆宇宙的浩瀚，心胸為之豁然開朗。
李皓軒看著錢小萌躺在那里，也只好坐在她旁邊看星星。而吳巧喬自知體質差，不敢像他們那樣肆意妄為。
王寶玥的內里到底是老女人了。她是矯情，覺得露天席地地躺著，怪不好意思。
（保守有木有？古董有木有？）
不過到底是12月底了，雖然剛才吃得渾身發熱額頭冒汗，但是坐在江邊躺在草地上，不過5分鐘，大家就感覺寒風沁骨。于是紛紛扣上衣扣拉上拉鏈，跑進不遠處的天主教堂。
已經快晚上11點了，教堂里人頭攢動，教會信徒們正在虔誠地唱著教歌。王寶玥听不懂他們在唱些什麼，只覺得平靜舒緩的歌聲讓他們騷動的心都安靜下來。
同學們也不說話，就站在人群里，安靜地听歌。
不知不覺12點鐘的鐘聲敲響，信徒們也停止唱歌。此時出來一個穿著神父衣服的老人，後面跟著幾名抬著裝滿面包籮筐的教友，面包還散發著熱氣，連站在教堂大門口的王寶玥他們都聞到濃濃的烘培香氣。
然後听不清那名神父在說些什麼，只見他話音剛落，剛才那些唱歌的教友們就紛紛站了起來開始排隊。那名教父就開始一人一個分發面包。
王寶玥他們覺得好玩，也排在了後面等著發面包。其他跟王寶玥他們一樣不是教友只是湊熱鬧的人們也學他們排隊。隊伍不一會兒就好長，都排到教堂外面去了。
還有經過教堂的人看見這里排了這麼長的隊伍，也好奇地來問。得知是分發面包，有人不屑地走開了，有人好玩地也排在後面。
神父一看這種情況，跟身邊的教友說了幾句話，然後那個教友就往教堂後面走去。估計又去加工面包了吧，這麼多人，這幾籮筐是遠遠不夠的。
排了快一個小時，才輪到王寶玥。只見神父遞過來一個很小的面包，幾乎可以一口塞進嘴巴，然後將手放在王寶玥的頭上說︰「願天主保佑你。」
王寶玥將它放進嘴里，真的很好吃，又香又軟又熱呼呼的。在深秋的寒夜里，在排了快一個小時的隊，這塊面包變得異常美味，放佛世上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好吃的東西了。哪怕以後變成了白發蒼蒼的老太婆，還說起當年那一口一個的令人難忘的小面包。
後面跟著是林筱波，也是一個小面包，然後神父說的是︰「願天主與你同在。」
林筱波一把將面包塞入嘴里，然後一邊咀嚼一邊眨巴著濕漉漉的眼楮看著神父，一臉還想要的模樣。
神父大概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人，一臉尷尬。只好視而不見轉身將面包遞給下一個人說︰「天主仁慈。」
王寶玥趕緊將林筱波扯走。真的好想裝不認識她啊，王寶玥一臉黑線。
大家出了教堂，就指著林筱波笑個不停。
林筱波還嘟著嘴說︰「仁慈的天主居然不給他的信徒多吃一個面包。」
「哈哈哈。」大家被這個活寶逗得前俯後仰。
然後她又說︰「我都還沒嘗出是什麼滋味呢，就是覺得香，就沒有了。」
「就是不能給你，你這個偽信徒。」王寶玥逗著她。
林筱波振振有詞地說︰「我只是個還沒有歸途的迷失的小羔羊。」
大家真的被她打敗了orz。
已經凌晨一點多了，明天還要上課，于是打著哈欠的眾人分成兩批打了兩輛出租車回家了。
多年以後的同學會相聚，大家說起今晚，真的是記憶深刻。走了近3個小時的路，然後在教堂等了一個多小時就為了吃那麼小的一個面包。真是美好而瘋狂的聖誕夜。
（聖誕夜的小面包是菜菜的親身經歷，真的對那個小面包念念不忘。朋友聚會的時候總是提起來，已經忘記什麼滋味了，只記得很香很暖。也不知道現在的教堂會不會在聖誕夜發小面包，不過已經沒有那種心情那種沖勁去等午夜12點以後的小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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