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意,我好乏,再讓我睡會。」夏菀覺著有人動她,夢噫幾聲,背過身繼續睡,隱約又覺著那人拂過她的面頰,「陛下說了,今兒我不用學去的。」說罷,大概清醒了七分,已心知那人是誰,僵著身子不敢回顧。
元輕聲笑了,手探入夏菀的褻衣,在她蓓蕾珠上來回撫摩。
夏菀驚呼一聲,在衣外捉住元的手,猛然覺得不妥,忙是丟開,雪白脖頸上透出了嫣紅。
元笑聲更朗,伸出舌尖在夏菀的頸間背部留下條條濕痕,手不安分地游走到她的腿間。
「不,不能。」夏菀羞不可當,話都說不全。
「不能什麼?」元耐不住笑,「怎麼一個聰慧的丫頭,才經了一夜,說話都結巴了?」
夏菀驟然轉頭,噘嘴看著元,「您明明知道的,還笑我做甚麼!」猛地見到元眼底促狹,知曉他在捉弄自己,遂將臉埋于枕里,一句話都不說。
「氣惱了?」元笑意更深,摩挲著她的長發。
夏菀咬了咬唇,還是不接茬。
「又使小性。」元吻細細碎碎落于夏菀頸中,「我平日最容不得人使性,偏是拿你無法。也不知你有什麼本事,能將我收得伏貼?」
「臣妾又不是神仙,哪來什麼本事?」夏菀在枕里嘟囔著,話語模糊。
元好容易听明白,笑意更濃,「菀菀是天仙下凡,只不知本尊在何座仙山?」
夏菀噗嗤笑了出聲,「天方國是也(見注)。」
元佯裝大悟,「原來是仙子,失敬失敬。小生元,幸能與你結為秦晉,真是愛煞你了!」
夏菀笑得身子抖個不住,臉側到枕邊,連連吸氣。
「真是小丫頭,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元手摩挲過夏菀面頰,眼底滿蘊深情,低頭吻上了她的櫻唇。
夏菀什麼都來不及想,只羞怯地回應著他的親吻,深深淺淺,香旎交繞。
元喘息著,從夏菀唇邊抽離,沿著光滑脊背輕吻點點而下,吻到她的腰部,褪下了她的褻褲,露出了小巧玉臀。
夏菀想起昨夜溫存,心跳徒然疾速,下意識合緊了雙腿。
元見狀,啞然失笑,「沒想著你倒是提防得很!」
夏菀紅暈滿臉,,一言不發,覺著雙腿被元分開,隱隱覺到手的溫熱,心內更是驚慌。忽而覺著冰涼感彌滿了,身子痛楚逐漸退去。
轉頭看時,見元手持玉瓶,溫柔朝自個微笑,心下大約明白,匆匆便要起身,「我自個來便好。」
「還是我來。」元按住夏菀的肩,「乖乖躺著,什麼話都不要多說。」
夏菀心下感動,淚水便氳上了眼簾,簌簌落在枕上,留下了花朵簇簇。
「娘娘,身子可還妥當?」澹意為夏菀梳發時,湊到耳邊輕聲問道。
夏菀羞得低下頭,搖首不語。
澹意仍是輕聲,「臣妾著人煎了湯藥,可止痛的,待得用膳後再飲。」
「又是喝藥!」夏菀聲音高了,猛然壓低聲調,「肯定又是苦藥,我不想喝。」
「這回的藥可是不苦。」澹意瞧夏菀膽怯,溫和笑了開。
「你可不能哄我。」夏菀拿眼瞄了澹意,狐疑露于臉上。
「臣妾不敢。」澹意見夏菀舉止仍似孩童天真,不禁輕笑。
梳洗畢,夏菀走入西偏殿,見元已在用膳,臉上又是一紅,躬身行禮後坐下。
元見夏菀不言語,微微一笑,夾了個熱騰餃子放在她的碗里,「朕方才嘗過,滋味挺合口。」
夏菀莫名,一大清早的,吃什麼餃子?想歸想,可還是送入嘴里,一下便吐了出來,「生的!」
元聞言,眉眼皆是含笑。
澹意等人在旁,也都紅著臉抿嘴微笑。
夏菀拿澄澈眼楮朝周圍人打量,又看不出個所以然,心下更加糊涂。
鮑御侍拾起裙,朝元兩人跪下,「臣妾恭賀陛下,娘娘,熊夢呈祥,早得皇子!」周圍人听了,也隨她跪下行禮。
夏菀隱約明白,臉立時漲紅了,捧著碗垂首不語。
元朝夏菀凝睇著,笑容意味深長。
夏菀更加害羞,笑得很是勉強,面頰宛如桃花般嫣紅。
「今日朕無庸朝會,可以終日陪你。你說說看,想做些甚麼?」元用完膳,對夏菀含笑問道。
「也沒想特意做甚麼。」夏菀蹙眉想著,「您與臣妾下棋?」
元笑著搖搖頭。
「要不,您教臣妾彈新曲?」
元還是搖頭。
「再不然,您教臣妾謄貼?臣妾正有幾字筆法不解,正待您指教。」夏菀又心生一計,見元仍是搖頭,「臣妾是想不出了,還是由您來想吧。」
元搖頭輕笑,「好容易朕開口允你自擇,你也不懂得朝玩耍處去。朕倒思了個好主意,好頑又怡情。」
「是甚麼?」夏菀復了笑容,好奇問道。
「先不與你說。待你看了便明白了。」元笑得促狹。
「說與臣妾听麼!」夏菀好奇心大盛,扭皮糖般纏著元要他說。
元微笑不語,顧自坐到案前捧書閱讀。
夏菀纏了多回,任是要不得回答,賭氣走到大榻邊,半跪著看窗外景色。
元看在眼里,仍是寵溺地微笑。
未幾,夏菀氣便消了,偷偷拿眼看了元,見他仍在專注地翻閱書卷,心里倒是羞了,怯怯走到他身畔,扭著宮絛不說話。
元笑了,一把將夏菀抱在膝上,在她耳畔輕語,「如今可是益發任性了!」
夏菀聞言,眼眶內便見水霧打轉。
「怎麼了?」元慌了心神,「我只是與你頑笑,別哭。」
「臣妾從不敢任性的。」夏菀也不知怪樣情緒從何處而來,紛擁齊上後,激得她心緒起伏。
元見夏菀淚流滿腮,心生不舍,好言好語哄個不住。
夏菀哭到梗噎,才算收住了哭,輕輕摩挲著眼皮。
「我一句頑笑話,也值得你哭?」元無奈地笑,「本想吊你胃口,博你驚喜,沒想清晨便遭惹你難過。罷了,我將好頑意獻上,你可別再氣苦了。」
夏菀笑意重回,腮邊尤帶淚,「您要給的肯定是挺好的玩意!」
「女兒家性子,時雨時晴的,真正是難捉模。」元拭掉夏菀淚痕,「李德,將東西呈上來!」
聲音甫落,七八個太監肩扛著一個紅檀高台進來,小心翼翼地將高台架于在地下。
夏菀一看,原來這高台如縮小多倍的戲台,高約七尺,長約一丈。四沿刻著精致雕花,並蒂花在枝葉里盈盈綻放,中央嵌著大幅透明白紗。
?宮女將門窗掩嚴,房內霎時變黑,未幾,燭火在鶴頂高架上燃起,發出了暖黃色的光芒。
白紗有光折射,宛如水中月色倒影般溫潤。
李德手捧漆盤,內里有兩件牛制皮影,恰是一男一女。男子一襲白衣,蕭蕭肅肅,爽朗清舉;身下騎著一匹高頭大馬;女子相貌可人,面色含春,手持一片風箏,姿態娉婷裊娜。
夏菀明白了大半,拿起皮影嫣然一笑,「夫君欲小女子充春游民女乎?」
「娘子心巧,靈犀一點便通。」元微微笑了,從書卷里抽出一張薛濤箋,「此系即興所成,你我合與演來。」
夏菀端跪于簾後錦毯,手操作著皮影輕聲念詞,念著念著,似已到了春日樹林,野花迎風飄擺,綠草湊湊抖動,初綠柳枝輕拂入水,蕩起漣漣。「是花都放了,那牡丹還早。天呵,春色惱人,連累幽怨難遣。可惜妾身顏色如花,豈料是命如一葉?」
馬馳過了清溪、青山,「對面來的是誰家女子,生得是羞花閉月!」
「這位姑娘,請你停下美麗的腳步,你可知自己犯下什麼樣的錯誤?」元長眸微睞,醇厚聲調里可聞歡快。
「這位官人,您看這寬闊的道路直通藍天,卻非讓這可惡的畜生濺起我滿身泥點,怎麼反倒怪罪是我的錯誤?」
念到此處,夏菀面色緋紅,眼里如碧水橫波。
元眼里流光,「姑娘啊,你的錯誤,就是美若天仙,明艷的面頰讓我胯下畜生傾倒,竟忘記了他的主人是多麼威嚴。」
夏菀眼波流動,恰與他目光相遇,晶亮星芒使她沉溺,耳根似落于沸水里滾熱。
「姑娘,你與我前生有緣,待結為神仙眷,得和你兩留連?」元俊目含笑,「和你轉過芍藥欄前,緊靠著湖山石邊。」
「去怎的?」夏菀顏色酡紅,話語輕薄無力,肩頭衣衫已經松松的滑落了半邊。
元輕笑一聲,「和你緊相偎,慢廝連,恨不得肉兒般團成片。」
夏菀身兒一歪,手里的皮影掉下,似如落花低墮于水。
透白紗簾後,重疊身子韻影朦朧,燭燈漸漸熄了。低低申吟和喘息之外,一室靜默無聲。
小月箋︰1、傳說中的天方國,有一對神鳥,雄為鳳,雌為凰。滿五百歲後,集香木自焚,復從死灰中更生,從此鮮美異常,不再死。2、對話引自《大明宮詞》。小月很喜歡這部電視劇,因這部劇喜歡周迅。小作里夏菀,是參照那時周迅寫的,連聲音都很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