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菀听得腳步聲遠,沿著牆壁半蹲下來,淚水無聲滑落于腮。
也不知過了多久,夏菀覺著被人按住了肩,「澹意,讓我靜一靜罷。」說時,她已聞著不是澹意身上的橘花香,亦知曉來人是誰,僵硬著身子不肯回顧。
「乖寶貝,你性子太倔了。」元長嘆一聲,將夏菀緊摟在懷里。
夏菀掙了幾下,偏是掙不月兌,硬是半蹲著不肯起身。
元無可奈何,就勢攔腰抱起了夏菀。
夏菀在元懷里掙著,手使力要推開他,「你放開我!」
元生怕夏菀摔下,硬生抱緊了她,在她耳邊低語,「你再胡鬧,看我怎麼罰你宮里的人!」
夏菀心一驚,手停了下來,一動不動。
元覺著懷里夏菀好似發僵的木偶,一陣懊惱心疼,仍抱著她在椅上坐了。
「你究竟要我如何待你呢?」元伸手為夏菀拭淚,覺著她身子發顫,更為心疼。
夏菀低垂螓首,依舊一言不發。
「我心全都掏與你了,不然你還要我如何?」元幽幽嘆道,「我向來不允妃嬪使小性,為了你已是三番五回破了例。方才我才走了一段路,便想到你性子執拗,恐怕這回我不回來,你便打定主意不肯服輸了罷。一想著不知何時才能和好,我心里便空落落的,哪里還會想著與你計較?」
「您這狠心……」夏菀听得難過,順便要像在家里罵哥哥般罵出,想起對方是皇帝,忙咬住了唇。
元听得夏菀說話,心更是軟了,「菀菀,我已是低段,你要罵我兩句,打我兩下,只要你能出氣,我全隨你。」
夏菀朝地下唾了一口,「還是一國之君呢,說話老是不像樣。」
「不氣苦了?」元心稍微松了,朝夏菀微微一笑。
夏菀強板著臉,尋機從元懷里下來,拾裙跪在地下,「這回是臣妾不賢德不明理,您與臣妾釋明,已是莫大恩典,臣妾還不知足,還敢使性胡鬧,還請陛下懲戒!」
「誰要懲戒你了,還不快起來!」元哭笑不得,使力牽起了夏菀,見她腮邊淚痕未干,又是仔細為她擦拭。
夏菀心頭上了委屈,淚水盈盈泛出了眼眶。
「別再哭了,好麼?」元越發不舍。
夏菀抬頭見著元溫柔眼神,心也是軟化,捶了他胸口幾下,「我不是不信您對我的真心,我是害怕,害怕,您可懂得麼!」
「害怕我辜負了你?」
「我們說好的,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我豈會懷疑您?只是我一想到又要增好多妃嬪,心思各異鬧得我頭疼,我都怕得很了!您倒好,將氣全撒在我身上,也不管我能不能承受得起!」夏菀伸袖擦掉淚,別過臉去。
「這回是我的錯。」元抬起夏菀的螓首,誠懇說道。
「您沒有錯。」夏菀心下有些淒涼,「您有難處,我全明白。我學了半年多皇後道理,選秀女意欲何為,我心內也明白。只是我真的害怕,說又說不出,憋在心頭悶得慌。」
元感慨而嘆,將夏菀攬緊在懷,「菀菀,你記得,我的心內只有你一人,我所作的事只是為了你我能夠白首。或許這些話在你听來似甜言蜜語,但全是我的肺腑之言。」
夏菀伸手攔腰抱住元,「菀菀信您,因為您是菀菀一人的郎。」說時,夏菀腦間疑問閃過,她說的可是真心話麼?心下越發五味橫陳,只摟緊了他,感受那熟悉卻越發模糊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