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宣見狀,快如閃電一般到她身邊將她墜落的身體接住,穩穩的托著她的背脊攬著她的腰,下一刻便將她帶進懷中,以防她滑倒。
「你嚇死人了!」莫離染心有余悸的瞪了一眼他,然後不滿的看著兩人的距離,「放開我!」這麼曖昧的姿勢,她才不要!
「確定要我放手?」裴承宣涼薄的睥睨了她一眼,見她毫不猶豫的點頭,心里生出一股惱怒,于是果然很不客氣的撒了手——
「 ——」莫離染的重重跌在地板上,疼得叫出聲來,「你摔痛我了!」
「你讓我撒手,自己不做好站穩的準備,怪誰?」裴承宣優哉游哉的瞥了一眼跌在地上咬牙切齒的她,然後單手將衣櫃頂上的衣箱托下來,一邊放到床上一邊問︰「找什麼?瀘」
「你媽說她有一件蕾絲的睡衣,好久沒看見了,讓我幫她找找。可是我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只剩下這個衣箱沒找了。」莫離染模著自己痛痛的站起來,一瘸一瘸的走到裴承宣身後——
「你怎麼在這兒?」裴承宣將雪白的蕾絲睡衣拿出來放在床上,然後一邊問她一邊將被她弄亂的衣服全部疊好重新放進衣箱。
哎,這男人很居家哎,做得一手好飯,還疊得一手好衣裳。莫離染嘖嘖嘆了一聲,然後說︰「我跟珩哥哥從外面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伯母要回這邊來,她以為你今晚不回來了,說她不想一個人待在偌大的別墅里,所以讓我過來陪她睡一晚。喵」
裴承宣回眸望了一眼她,眸光里多了幾分柔和,似是無意的說︰「你為什麼不拒絕?我媽生病了——」雖然白血病不是傳染病,可是很多年輕女孩兒都不會跟一個染病的中年女人睡一塊兒,不是麼。
「病痛只是身體上的,致命的傷口卻是心靈上的。如果我因為伯母生病了就拒絕陪她,我想對她而言是比身體上的痛更難受的事。」莫離染似是安慰裴承宣一樣,語調比往日溫柔了很多,「你放心啦,伯母的身體總會好起來的——」
裴承宣彎起眉眼,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然後回頭繼續疊衣服。回過頭的一霎那,瞳孔微縮,心里有一抹暖陽正徐徐升起。
莫離染習慣性的模著手指,忽的,怎麼感覺手上黏黏的?她低頭納悶的看著自己的手指,一看嚇了一跳!
血!
該不是大姨媽不滿意,又半路上折回來發飆了吧!不是都已經不見紅了麼?
她連忙看向地板,上面干干淨淨的,沒有一絲血跡!她又趕緊繞到鏡子跟前看了一眼自己的,睡衣上也沒有血……
那手上的血是……突然想起好像剛剛被裴承宣抱著的時候,伸手模到了他胸口……
「等等,裴承宣!」莫離染緊張的走到他身邊,在他還不清楚她要做什麼的時候一把扯下他黑色外套的拉鏈——
胸口一大片嫣紅,赫然落入她眸中。那血跡,已經染紅了他大半個胸口——
莫離染被那一片血跡嚇得臉色蒼白,腦海里驀然回放起當初自己胸口的血紅……那個男人倒在她胸口上,血染紅了她的身體……
不……會死人的……這麼多血,會死人的……
她倉惶抬頭望著他,眼中浮起朦朧的水霧,嗓音低啞,「你傷口裂開了……我去叫鄭醫生來!」
鄭醫生是莊園的私人醫師。
「不用了,我自己會處理。」裴承宣雲淡風輕的一笑,抬手阻止了她。之所以沒去醫院,正是因為他可以自己處理傷口。下午被她刺傷之後之所以去了醫院,只是因為當時在氣頭上,不願意看見她,和她吵嘴罷了。
「不行……要找醫生,不能這樣……不能這樣……」莫離染掙扎著離開,腦海里一片空白,只有那刺目的血紅……同樣是胸口血紅的一片,上一次是她自己,這一次是這個男人……她已經害死了一個人,不可以再有人死在自己面前!
下午才見過她的異常,裴承宣此刻多留了心,眸色深沉的凝著她斷斷續續、自說自話的模樣。她臉色慘白,眼神渙散,仿佛沒有了聚焦點……她的肩在顫抖,嘴唇也在哆嗦,掙扎的時候格外的手足無措。
只有對一件事恐懼到了一定境界,才會有這樣的反應。裴承宣不知道她在害怕什麼,恐懼什麼,也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麼樣的事。
但是在那一刻,他腦海里浮現出的是兩年前的命案,那個曾經教過他初中兩年歷史的老師,後來的燕承大學教授,死在了一個跟莫離染一模一樣的人手中——
眼前這個女人,這個氣質明顯與十八歲的年齡不相符的女人,真的是莫家千金,莫離染嗎?
或者,她其實就是那個女人,凌玲珊——
「乖,小傷而已,不要緊。」他安撫著她,讓她坐在床沿上,自己單膝跪在床邊,小心翼翼的托著她臉頰,指月復溫柔摩挲她蒼白的肌膚,嗓音柔膩——
「冷靜點,听話,看著我的眼楮,別去想那些不快樂的事。」他慢慢安撫著她的情緒,那語調,是自己都沒有預想過的溫柔。在他前半生二十五年的時間里,他從來不曾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對一個女人這麼體貼,疼惜。
莫離染咬著下唇,狠狠咬著,听話的望著裴承宣黝黑如深潭的雙眸。他眸中的溫柔,他秋日平靜的湖面般的雙瞳,他的疼惜,他的語調,都讓她像個迷途的孩子找到了回家的路,漸漸看清了溫馨的暖光。
見她慢慢平復下來,他才松了口氣,然後坐在她旁邊,將她的臉按進自己右邊的懷里。左邊有血,右邊是干淨的——
臉頰接觸到他溫暖的體溫,她雙肩一顫,穩住心神後抬頭淡淡的對他笑著說︰「不好意思,我剛剛失控了……不過現在我沒事了,你放手,我去洗把臉——」
「別說話,乖乖靠著我就行了。」他不理會她的言語,再次將她的臉按入懷中。那種霸道,與剛剛的溫柔判若兩人。
「裴承宣……」「閉嘴。」
微微仰起頭看了一眼他光潔瘦削的下巴,她安心的闔眸靠在他懷中。像她這種外表堅強內心柔弱的女人,很多時候需要一個更強勢的男人在身邊管束著她。當她撐不下去的時候,他會霸道的抱著她,不需要多說什麼,但是他的體溫和懷抱已經給了她無盡的力量和撫慰。
就像此時此刻,他無聲的擁抱,勝過安慰的千言萬語。在他懷里,她能盡情發泄自己心中的情緒,她不必回答那些不想說的秘密——
「你的傷口……先處理傷口吧,藥箱在哪兒?」莫離染在他懷里皺眉問道。目光掠過他襯衫的扣子,落在那一片紅色的痕跡上。
「你幫我?」裴承宣略顯詫異,不等莫離染回答便又自言自語了一句︰「自己說的,可不要後悔。藥箱在隔壁房間的玻璃櫃里——」
「……」我只是幫你拿藥箱,什麼時候說過要幫你處理傷口了?莫離染抬頭,翻了兩個白眼給他,然後點頭算是默認,「弄疼了你可別怪我。」
「不怪,」他眯起一雙狹長的鳳眸,笑得促狹,「頂多你讓我多痛,我就從你身上雙倍討回來——」
莫離染腳下一虛,扶住門把才沒倒下去。一臉黑線的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軍痞子,她又繞回來將裴琳的睡衣拿了才離開。
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房間里,裴承宣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
莫離染,我有些後悔接了這個案子,我後悔帶你去警局。如果,真的是你,我必須將你送進監獄不可麼——
此時他的迷茫和後悔,最終成了後來的慶幸。他慶幸接下那個案子的是他,不是別人,不是那些一心只想立功,只想將她緝拿歸案的警察。
他慶幸自己還了她一個清白,為她打開了心靈的枷鎖。雖然,那是在很久以後的事——
*
莫離染將睡衣拿到裴琳房間,裴琳還在浴缸里泡澡。她有個習慣,每天晚上臨睡前敷上面膜,然後在滴入了玫瑰精油的浴缸里泡一個小時,一切完畢才會上床睡覺。
替她拿了條毛巾過去,然後將睡衣放在浴缸旁邊的架子上,莫離染對她笑了笑,然後才上樓去隔壁房間拿了醫藥箱走進房間里——
房間里並沒有看見裴承宣,過了會兒才听見浴室里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她將藥箱往桌上一放,蹙眉走到浴室門口,不悅的抬手敲著磨砂玻璃門——
「裴承宣,你做死呢!趕緊出來,胸口有傷還洗什麼澡,不要命了你!」她听見里面越來越大聲的水聲,心里躁怒,加大聲音吼道︰「你不知道洗熱水澡會加快血液循環嗎?你的傷口還在流血,你是想血盡而亡啊,你……」
「砰」的一聲,磨砂玻璃門轟然倒地,一室旖旎的春光泄漏,在浮浮沉沉的水霧中,裴承宣背對著她站在蓮蓬頭下沐浴……
莫離染盯著地上的玻璃門,扶額黑線。我什麼時候這麼彪悍了!這玻璃門被我敲了幾下就倒了……要不要這麼夸張的?
目光自然而然的往上移,落在某人精壯的軀干上。他肌膚散發著蜜色的光澤,動手擦洗身子的時候,肌肉自然收縮舒展,一張一弛間,好看的背脊在背部勾勒出誘惑的線條……
他的臀飽|滿、堅|挺,微微顯翹,一看就是那種床上很磨人的家伙!在她面紅耳赤準備奪門而出的時候,他慢悠悠的轉過身來,一邊看著她一邊取下耳里的耳塞——
隱隱約約听見有動靜,所以轉過身看看,哪知道竟然這麼大一只站在門口偷窺!不,是正大光明、堂而皇之的盯著他!
對上他詫異的眼楮,她羞赧的低頭,不經意的瞥見了他有好幾塊月復肌的身體,那緊實平滑的月復部讓她更加臉紅,頭埋得更低。于是,余光再次領略了他的黑|森林,和挺然而立的男人象征……
尼瑪,洗個澡也能硬,你是不是在里面那啥來著……
「喂,」莫離染心跳得格外的快,驀地轉過身背對著他,臉紅得跟熟透了的蝦子一樣,「不準洗了!你是病人,裴承宣!」
「已經洗好了。」他關掉淋浴的花灑,然後隨手拿上旁邊的浴袍,一邊披上一邊朝門口走來。目光落在倒地的玻璃門上,他勾唇邪魅的笑,站在她身後,貼著她耳後的肌膚輕聲說︰「想看我洗澡,正大光明的進來就好。下一次可千萬別再弄壞我的門——」
「這個門是壞……」
「乖,又不是不給你看,這麼猴急做什麼?」他不理她的辯解,輕含住她圓潤的耳垂,輕輕廝咬的時候又說,「你想要,我還能不給嗎?」
好賤!
天底下還有沒有比你裴承宣更賤的賤人了!
莫離染先是被他突然的含住耳垂惹得身子一顫,驚慌往前挪了兩步,然後又被他這賤賤的一句話給堵得什麼也說不出來,只能紅著臉轉身看著他咬牙切齒的低聲咆哮︰「裴承宣,你這門是壞的,跟我沒關系!我一推它就倒了,怪我啊?還有,老娘從來不想要男人,你給我有多遠死多遠,再敢調戲我我滅了你!」
「嗯,來,先來替我滅滅火咱們再談談誰滅誰的問題。」他更加肆無忌憚的笑著,目光在她薄薄的睡衣上來回掃動,領略她胸前隱隱約約可見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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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船戲神馬的,很羞射,捂臉遁鳥……純潔的孩紙勿訂閱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