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干了,去你的,在酒店里訓練個屁!」莫離染作勢要拿自己的包包下車的樣子,裴承宣眼疾手快,將車門上了鎖。莫離染擰了兩下沒打開,氣憤的扭頭恨恨望著他——
「我要下車!」
「二選一,要麼去酒店訓練,要麼,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在車里待著。三天時間,吃喝拉撒睡全在車上。扭頭看看後座,那些東西夠你吃上十天八天了。」他撫著下巴溫柔的笑,邪惡的笑,「我不介意你將我的車弄髒,只要你好意思,我也沒關系。」
莫離染想象著自己在車上待三天,大小便都在車上解決……草泥馬,三天之後她還能見人不!最重要的是,他這車到時候豈不是洋溢著便便的氣味……
天啊,要多骯髒有多骯髒。即使他不介意,她也沒臉啊溴!
混蛋,你就是看準了老娘臉皮不夠厚這個弱點,你特麼的真是賤到家了!
「怎麼樣,決定要待在車上了是吧?好,你手機我沒收,一會兒車會停在酒店地下車庫,保安不會搭理你。」他不緊不慢的敲著自己光潔的額頭,饒自說著,「嗯,三天後我會將車鑰匙給容玉珩,我相信你悶了三天,第一個想見的人一定是他——」
草泥馬,夠狠!明知道我喜歡珩哥哥,你讓我一身屎尿味的有何顏面見他?真要是那樣了,這輩子我都不用再見他了,老娘直接一死以謝天下禱!
「你真特麼的賤,你夠種!」莫離染咬牙切齒的瞪著他,然後默認了跟他去酒店的要求——
不就是去酒店麼,有什麼大不了!已經被吃過一次了,還能怎麼著?一個女人還能有十次八次處|女|膜讓他破不成?
再說了,自己當點心,不吃他給的東西,不喝他給的水,這樣還不行嗎?
哼,三天而已,老娘一眨眼就過去了!
*
坐在寬敞的房間里,莫離染一臉糾結的環視四周。這尼瑪是酒店?這壓根就是一私人套房有木有!臥房,浴室,廚房,客廳,這完全有一個家的感覺啊!
雖然這個家明顯比容家別墅小很多,但是格調也還蠻奢華的。最喜歡的就是這窗簾了,柔軟的輕紗,微風一吹,感覺心神都隨著搖曳的窗簾飛起來了。
裴承宣挑了這麼個酒店,目的何在?難道想用家的溫馨來打動她的心?
不過這家伙在浴室里折騰什麼?潔癖也不用這麼過分的吧?記得昨晚給他包扎傷口,他去洗了一次;床上運動完畢之後,他和她一起洗了一次;今天早上起床又洗了一次……現在,又在洗澡?
莫離染走到浴室門口,準備推開虛掩著的門看看他在做什麼。不過想起昨晚那一室旖旎的場景,她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
繚繞的水霧里,裴承宣彎腰,白皙的手指試了試浴缸里的水的溫度,有點燙,他又放了點涼水,然後將袋子里的一小盒褐色的藥液緩緩倒進水里。
他滿意的勾起唇角,走出浴室。莫離染已經回了沙發邊坐好,正百無聊賴的看電視,有些小忐忑——
「去,泡個澡。」他走到沙發後面,身子微傾,在她背後溫柔的說。雙手將她拿著的遙控拿走放在一旁,那曖昧的姿勢,就如同他在沙發後面,彎腰用最溫暖的方式將他的小女人摟在懷里一樣。
莫離染從慢慢關上的電視機液晶屏上看見二人如此曖昧姿態,臉上又是一燙,趕緊站起來躲得遠遠的。
「我不去,我已經洗過了!」莫離染警惕的看著他,心里揣測著這家伙有什麼壞主意。他一個人在浴室里折騰了那麼久,該不會是在水里動了手腳吧?
「身體還痛不是嗎?我加了止痛消腫的藥,泡上半個小時會舒服點。」他溫柔的微笑,不由分說的捉著她胳膊,硬是將她拽進了浴室里。
浴室里的垃圾桶里躺著藥品的盒子,的確是止痛的。可是誰知道這家伙不會掉包?早上的避孕藥他們母子倆還一口咬定那是止痛經的藥呢!
「不僅會消身下的紅腫,對腰腿胳膊的疼痛也有緩解。每天早晚兩次,三天後身體就沒事了。」他站在浴室門口看著猶豫不決的她,又說︰「軍訓時腿疼還沒好吧?昨晚又弄疼你了——趕緊去泡會兒,我一會兒要出門一趟。」
怎麼听著,有點像人家小夫妻之間的溫馨?莫離染更加質疑的看著他,這家伙橫看豎看都不是那麼善心的人,這件事一定有貓膩!
莫離染,你再二也不能在同一個地方栽倒兩次啊,這次說什麼也不能上當!她打定主意,一副寧死不進浴缸的表情看著他,「裴承宣,我說了不洗就不洗,你要出門趕緊的,我睡會兒!」
裴承宣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好整以暇的挑眉,「兩個選擇,第一,乖乖進去;第二,我將你剝個干淨,扔進去。」
「……」
「當然,如果你是我的對手,你可以有第三個選擇。」
他一邊說一邊抬手理著自己的袖子,已經擺好了應對她爆發的姿勢。這女人,就是化身為猛獸,也不夠他一招拆的。只要她確定她要跟他對打,他一定會毫不客氣的將她剝干淨,扔進浴缸里好好折騰下。
看著某人眼楮里閃出來的精光,莫離染怯怯的退了一步。自己又不是花木蘭,還能是他的對手嗎?該死,你除了會用下半身欺負人,用武功欺負人,你特麼還能干什麼好事!
「出去,門關上。」她懨懨的認了命,盯著一缸水發怵。這水里……算了,都已經進了狼窩了,如果他不懷好意,自己再怎麼防著也無濟于事啊。因為這只狼,隨時都可以直接將她撲倒,還用使出什麼樣的手段嗎?
裴承宣將手機扔給她,勾唇一笑,「如果有色|狼,給我打電話。」說完,他帶上門出去了。莫離染看著自己的手機,那家伙居然已經將她的鎖解開了,還將他的號碼存進去了……
也是,自己那個心形密碼那麼白痴,他解不開才是奇怪了呢!驀地,莫離染想起自己收到的短信息。翻開一看,那條短信息果然是這家伙發來的!魂淡啊,怎麼能在一面欺負她的時候,一面又扮作天使的樣子引誘她呢!
*
咖啡廳。
丁教官風塵僕僕的趕來,一坐到裴承宣對面,喘著大氣將手里的一疊資料拍在桌子上。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松了口氣慶幸的說︰「還好,還好,十一點差一分。首長大人,我可沒遲到!」
裴承宣睨了一眼他,挑眉拿起桌上的一疊資料,隨意的翻了幾張瀏覽了一遍。照片上的莫離染還是個中學時候的小丫頭,中分的短發,藍白相間的校服,滿臉呈現稚氣未月兌的可愛和乖巧。
那時候,也許她還沒這麼叛逆——
看著看著,裴承宣眸底一暗,緩緩將資料合上。這個她,還是現在的她嗎?自己要娶的人,真的就是這個丫頭嗎?
丫頭,你到底是凌玲珊還是莫離染,你讓我失去了以往的冷靜——
第一次發現,原來當局者真的會迷亂。因為在乎你,因為害怕娶錯了人,所以越發的對你的身份不敢確定……
「首長大人,如果沒問題,我現在就替您送到軍區,讓人轉呈給總理大人……」
「等等,我再考慮考慮。」
裴承宣打斷丁教官的話,然後將資料放到桌面上,不再去管它。「凌玲珊的資料呢?」他看向正松了口氣準備叫咖啡的丁教官,丁教官驀地看著他,猛拍腦勺,「哎呀我差點忘了這事兒!您稍等,我現在就去拿,就在車上——」
丁教官苦命的站起來,飛一般的跑出咖啡廳,往地下停車庫小跑過去。看著桌面上的資料,裴承宣冷漠的闔眸。
丫頭,我希望你不是莫家千金。我希望,我們之間不要橫著一個容玉珩。如果你只是因為殺人之罪而逃避我,不敢愛我,我可以除去這些障礙,讓你再無牽絆。可是如果你的心給了別人,我能用什麼手段將那人從你心中剜去——
說曹操曹操到,他正想著容玉珩,結果手機震動起來。將手機拿起來一看,正是他。
雖然他已經回了容家莊園很久了,可是兩人事實上還沒有怎麼主動說過話,更別說電話聯系了。
「找我有事?」裴承宣慵懶的倚著真皮沙發,眉梢輕蹙,鳳眸淡然的望著窗外過往的人群。
電話那頭,容玉珩站在窗邊,手里拿著一份文件,一邊瀏覽一邊不緊不慢的說,「昨晚發生了什麼?」
問出這話的時候,他心底里有那麼一絲絲想掛斷電話的沖動。他竟然有些不願意听到裴承宣的回答,更不願意知道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如果不問出來,他怕是這個禮拜都會寢食難安。
就像今天,已經在辦公室拿著文件發呆了一個上午,腦海里,只有在別墅時候她的冷漠和疏遠。
說好了的溫暖下去,為什麼一夜之間,竟成了寒冰萬丈。
「昨晚?」裴承宣重復了這兩個字,瞬間,嘴角含著一絲輕笑。回想著昨晚刻骨的溫柔和纏綿,那種讓人骨子里都透出快樂的感覺,再一次席卷了心扉。
「你覺得能發生什麼?」他淡漠的勾唇,笑容眨眼間消逝。他不會忘記那丫頭的威脅,如果他說出了昨晚的事,她也會毫不猶豫的將裴琳做過的事揭發——
「我覺得?呵,我覺得我昨晚就不應該答應她去你那兒。」容玉珩眉宇間浮起一絲怒火,饒是他這麼優雅的人,也抵抗不住醋勁的威力,憤然將文件扔到幾米外的桌子上,嘩啦一聲將窗簾拉開,冷漠的說︰「我已經看到她為你哭了兩次。裴承宣,我發誓不會再有第三次,你沒資格讓她落淚——」
我小心翼翼呵護的人,怎能一而再再而三為你哭?我都舍不得讓她皺一下眉,更是不能容忍任何人讓她流下眼淚!
「她不會再流淚。」裴承宣淡然微笑,有我疼著,落淚?她敢——
容玉珩听著裴承宣至始至終淡漠如水的言語,眸子里的怒火越燒越旺。好在他一直是個自控力很強的人,所以很快就將自己的情緒壓了下來。
「我知道你在查凌玲珊的事,不過我可以很準確的告訴你,莫兒不是你要查的那個女人。凌玲珊跟莫兒的確有關系,她是莫兒的堂姐,是莫兒伯父的女兒。所以看到凌玲珊的一些東西,莫兒難免會比常人激動了些——」
容玉珩平靜的話卻在裴承宣心底掀起了一陣不算小的波瀾。他從來沒有想過,那女人會跟莫離染是堂姐妹。
「胸口的傷還痛吧?」容玉珩淡漠的問了一聲,然後不等他回答又說道,「別怪莫兒。她在中學時曾經差點被人強|暴過,所以打從心底里抗拒任何不熟悉的人。」
裴承宣背脊一僵,驀地捏緊了手指。他竟然從不知道這丫頭……竟然差一點被人強|暴……
「是誰——」他眸底暗綠,手背上青筋暴起。
「這與你無關,我早收拾了那群混蛋。」容玉珩臉上浮現一絲傲然的微笑,「對于她,你遠遠不如我了解。所以,沒有人能比我更具資格照顧她,陪著她。更何況,她心里是有我的,這一點你如何比得上?」
裴承宣手指捏得更緊,他最憎恨的就是這幾個字。他最想抹去的事實,就是莫離染愛著容玉珩——
可是他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也是同樣的不安。容玉珩閉上眼楮,嘴角有一絲苦澀的笑。她心里真的有我嗎?來容家本來就是別有目的,對我的喜歡,又有幾分是真的呢。
有人說,只要一直相信某件事情,並且常常自信的掛在嘴邊,它就會變成真的。容玉珩抬頭望著湛藍的天空,莫兒,是不是我常常告訴自己,你喜歡我,不久以後就會變成真的,你會真的喜歡上我——
「莫兒中學的事希望你不要對別人提及,這事兒只有她和叔叔知道。關系一個女孩子的聲譽,大哥,希望你保密。」容玉珩淡漠的說完就收線了,一句客套話都沒有。對于一個毫無感情的大哥,他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客套下去的理由。
握著手機看著天邊的雲霞,腦海里浮現著莫離染的容顏,容玉珩久久沒有動一下。好像雕塑一般,靜靜的佇立著。隨手翻閱了一遍莫離染的資料,裴承宣幽深的眸底浮起絲絲復雜的神色。從資料上顯示,莫離染從小學到初中的時候都是一個乖乖女,在學校尊師重道,和同學們也相處得很愉快,加上從小面相甜美可愛,一直十分受歡迎。
但是從高一開始,這丫頭就跟變了個人一樣,叛逆,囂張,刁蠻,什麼匪夷所思的事兒都敢干,高中時代的她比如今的她不知要瘋狂多少倍——
裴承宣淺啜了一口咖啡,白皙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她資料上的照片——
「莫離染,所以……真的只是我想多了是嗎?你是莫離染,你不是凌玲珊……你的反常是因為初中時受到過傷害,你對凌玲珊的事有反應也只是因為她是你堂姐——」
「所以,你的確是為了容玉珩才來北隅島,是愛上了那個人,才收斂了自己張揚的性子,安安分分的在容家住下了,是麼?」
他苦笑,抬頭望著天邊的雲霞。雖然和容玉珩處在不同的地方,但是望著天邊的角度和方向卻是十分的一致。
他捏緊手指,臉上浮現層層寒冰。莫離染,即使你不是凌玲珊,我也會還她一個公道。就當作彌補昨晚的遺憾……
可是,我也不會因為你愛著容玉珩就輕易的離開。我說過,我看中的女人,沒那麼容易逃得掉——
沒過一會兒,丁教官拿著一疊厚厚的資料小跑進來。裴承宣從他進來就將目光落在他拿著的那疊資料上,眉頭輕蹙。
這女人……怎麼會這麼多資料?
「喏,都在這兒,從孤兒院到殺人前的所有資料,一點也沒有漏下。」丁教官一邊坐下一邊招呼服務生過來,點了一杯咖啡,要了點心,然後煞有其事的看著裴承宣——
「首長,仔細對比一下,這倆丫頭還真是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從小到大一樣的乖巧听話,在學校都十分受歡迎。不同的是,莫家大小姐高中之後跟變了一個人一樣,而凌玲珊則變得冷漠了,听說為人十分高傲,有點看不起人的感覺——」
裴承宣一面听他說一面仔細看著資料上面的介紹。
「她怎麼會是孤兒?」裴承宣有些疑惑的抬頭看著丁教官,剛剛容玉珩不是說,這個凌玲珊是莫離染的堂姐嗎?
丁教官雙手攤在桌上,擺了個舒服的姿勢後說︰「是這樣。听她鄰居說,當年他們在海邊發現了暈死過去的凌清蓉,她懷里抱著一個孩子,就是凌玲珊。救回去之後,等凌清蓉醒了他們才發現這女人已經失憶了。而她抗拒孩子,不肯撫養,無奈之下村民們只好將凌玲珊送去孤兒院。」
「先生,您的咖啡和甜點,請慢用。」服務生將咖啡端上來,禮貌的笑了笑,然後離開了。丁教官看著那美女,無限感懷,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有這樣一個溫柔可人的女人啊!
「看夠了沒?」裴承宣冷眼斜著丁教官,這家伙什麼都好,就是不能見美女在跟前晃悠,不然絕對誤事兒——
「我改,我正在改!」丁教官嬉皮笑臉的看著裴承宣,討好的笑道︰「首長大人你看啊,小莫在我跟前晃悠那麼久,我不是一點都沒動心嗎?」
「有種你動個心試試看。」裴承宣冷眼一斜,雖然不嚴厲,但是充滿了警告的意味。丁教官立馬做出將嘴巴打結的手勢,笑容可掬,「首長大人您的寵妻,誰敢搶啊!我有那個心也沒有那個膽啊——」
「有那個膽,怕你也沒那麼長的命。」裴承宣冷嗤一聲,然後低頭看著手里的資料。丁教官聳聳肩,對這首長徹底無語。
時間不早了,裴承宣看看天色,對丁教官說︰「資料我會仔細看,你回部隊將我的東西拿來,送到夏之星酒店5012號房。」
「啊?」丁教官差點一口咖啡嗆到,驚訝的看著裴承宣,「東西?又要作戰了?而且是送到酒店?」
「蔣欣岑今晚會在夏之星酒店會見一位大客戶——」裴承宣瞳孔緊縮,望著丁教官,緩緩吐出三個字,「安槿。」
「是他!」丁教官更加驚愕,一臉的難以置信。
「現在十一點半,三點之前,將東西送到。記住,進入市里之後將越野車換掉,租車到酒店,不要讓任何人看出破綻。」
「是!」丁教官立刻一本正經的挺直了背脊,雄赳赳氣昂昂的看著裴承宣,試探著問道︰「首長,我沒地方住呢……要不然我跟您老人家一起去酒店享幾天福?」
他跟莫離染的小家,哪里容得別人來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