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沒有听見。」莫離染眉頭輕蹙,手指握緊,然後不好意思的笑笑,朝旁邊挪了點位置,「早點睡吧,你這幾天估計會很忙。」
「等我吹干頭發再來。」裴承宣釋然的笑了笑,然後望著她,再一次試探著問道,「你真的沒事?」
「沒事。」莫離染溫柔的笑,即使有事,我也不敢告訴你——
他皺著眉頭,撫著她的臉頰說︰「凌,你要記住我是你丈夫,是全天下唯一一個有資格陪在你身邊一輩子的人。所以不管出了什麼事都要告訴我,知道嗎?」
「嗯我知道,你說了不止一次了。快去吹頭發吧,別感冒了。」莫離染溫柔的笑著對他說,然後推搡著他,將他推離了床沿逯。
一邊往門外走,一邊回頭看著床上的她,他不知今晚是不是自己的問題,怎麼總覺得她太不對勁……她越是什麼都不說,他越是心中忐忑不安,怎麼也放心不下她。
一會兒吹完頭發之後一定要好好撫慰撫慰她——
從相識到相戀,他們倆是好不容易才排除萬難走到今天,他可不希望因為自己忽略了她的感受而導致兩個人的家庭分裂多。
悅耳的手機鈴聲響起,莫離染從門外吹風機發出的嗡嗡聲中掙扎出來,扭頭看向正在床頭櫃上閃爍著七彩光芒不停震動的手機——
那個號碼是……
黑豹!
莫離染心驚膽顫的張大了嘴巴,捂著嘴驚慌的看著手機。不久之前剛剛受到那個神秘男人傅璟琛的威脅,此刻黑豹又打來了電話,她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危機感!
猶豫著要不要接,她感覺已經過了一個世紀之久,可是手機還在拼命的叫喚,震動的頻率讓她心里發麻。快速的瞥了一眼門外,她拿起手機走進洗手間——
「喂——」
莫離染的手指緊緊抓著盥洗台的台面,她不知道黑豹有沒有听出自己顫抖著的聲音,可是自己剛剛說出口的時候就感覺到了自己的聲音顫抖得好厲害……
「003,事情辦得怎麼樣了?你不是說會回容家麼,這都多久了,你打算什麼時候才去繼續進行你的計劃!」
手機那頭傳來黑豹低沉的嗓音,隱隱帶著怒火。莫離染眉頭緊蹙,她知道自己浪費了不少時間,黑豹也應該等得著急了,可是前段時間她確實是沒辦法回容家——
至于現在,她已經沒有勇氣回去了。
如果回到那個地方,遇見了裴琳勘察陵墓,到時候自己是阻止還是不阻止呢?如果不制止,裴琳找到了那個陵墓一定會讓傅璟琛得到那塊和氏璧。可是如果自己制止了她,那麼傅璟琛這個危險的男人還指不定會怎麼對付裴承宣和容玉珩……
他不是說過麼,如果她敢阻止裴琳行動,他會讓她失去她目前擁有的幸福。
「我正在想辦法離開部隊……」
「別再說這些麼米用的!你這樣的借口我已經听夠了!」黑豹暴怒的吼了一聲,將莫離染拼命擠出來的借口全部堵回去了。
「那你想我怎麼樣!」莫離染也怒不可遏的沖著手機怒吼!這兩天先是被容玉珩是黑魅的事擾亂了生活,接著又被傅璟琛恐嚇了一番,現在黑豹還步步緊逼……這麼多事兒夾在一起她還能保持多麼良好的心態麼!!
「我已經跟裴承宣結婚了,難道我去哪兒不跟我丈夫商量一下嗎?他不答應我離開部隊,我能夠擅自離開嗎?」
「你如果下定決心要走,他還能怎麼留你?難道他還能用手銬將你銬在家里不讓你走嗎!」黑豹的嗓音高了幾分,莫離染每一次的 嘴都讓他倍感煩惱!
一方面,她是老大黑魅最在乎的人,自己不敢對她太不敬,否則惹惱了老大就麻煩了。另一方面,按照目前的假象來說,自己是老板,她只是個替他賣命的盜墓小菜鳥,他如果不對她凶一點,怎麼說得過去?如果表現得太不符合常理,難保她不會起疑心。
所以說,替老大做了這麼多事,唯獨這件事是最讓人煩惱的,也是最棘手的。輕不得重不得,有一點點紕漏就會被老大凌遲處死!
莫離染不理會黑豹的暴怒,反擊道︰「即使我可以不顧和他之間的夫妻情分,難道我身為一個士兵,還敢不听上級領導的指示嗎?裴承宣他不僅是我的丈夫,也是我的領導,他不讓我走我怎麼走得開!」
手機另一頭,黑豹短暫的沉默了十幾秒,莫離染以為自己再一次幸運的逼得黑豹無奈的延長了時間,可是黑豹接下來的一番話卻打亂了她的全盤計劃——
「003,容玉珩的命在你手中,你懂嗎?」黑豹冷笑一聲,一改剛才的暴怒和氣憤,不緊不慢的敲打著桌面緩緩對莫離染說︰「如果不想他死,趕緊找個理由回容家,盡快將陵墓找出來。」
竟然連黑豹也知道了容玉珩的秘密嗎!!
到底有多少人知道了這件事,她和容玉珩的事已經不再是秘密了麼……
「不好意思,我不懂你是什麼意思!」莫離染強裝鎮靜,將心底起伏不斷的恐懼強行壓下,撫著胸口淡淡的對黑豹說道。
「我什麼意思,你不是應該最清楚的嗎?」黑豹嘲諷的笑道,「他雖然已經改邪歸正了,但是做了一天的黑道殺手,這輩子都跟黑道月兌不了關系。003你听好了,黑魅就是容玉珩,即使他已經五年沒有參與過黑道的事,但我若是現在將他的事捅出去,你老公裴承宣一定會氣得殺了他——」
「黑豹你!!」莫離染已經不知道還有什麼詞語能將她此刻的心情和恐慌形容得淋灕盡致,她只知道自己徹底亂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為什麼黑魅的死讓容玉珩平靜的生活了五年,而黑魅再現,卻將她的平靜生活徹底的攪亂了?她原本寧靜的世界,因為容玉珩是黑魅的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短短的三天時間,誰都知道了黑魅和她的事,個個都用他來威脅她,仿佛他是她軟肋的事已經是眾所周知的秘密一樣。「這跟我有什麼關系!」莫離染以為只要自己打死不承認和黑魅的關系,就不會被人一再的威脅,可是事實證明,她確實是想得太天真了。
「跟你沒關系,難道還跟我有關系不成?他受了重傷,生命垂危的時候是住在你家,而不是住在我家。和他有感情的人是你,而不是我。」黑豹冷冷的一笑,「003你還裝什麼不認識?你和他的事早已經不是秘密了,你說他跟沒關系,誰信?」
「……」莫離染詞窮了,再多的借口都擋不住黑豹說出來的事實
「黑魅曾經槍法很厲害,不過他的功夫可遠遠不是裴承宣的對手。而且他的槍法也未必比得過裴承宣。如果裴承宣知道了容玉珩五年前干過的一系列勾當,你覺得他會怎麼對付容玉珩?反正我是不相信,以裴承宣嫉惡如仇的個性還會讓滿身罪孽的容玉珩繼續活得好好的……」
莫離染听著黑豹在那頭的一言一語,心里堵得慌,不置一詞。
黑豹從莫離染的沉默中得出了一個讓自己滿意的結論︰這女人已經動搖了。
于是他輕笑著對手機那頭緩緩地說︰「你只有一次機會,明天下去之前趕回容家。否則,後天你就會看見容玉珩當年的事登上報紙的頭條。也許等你再趕回去的時候,見到的就是他被警察戴上手銬帶走拘留的場景了。」
莫離染沉默著,如果一向倨傲金貴的容玉珩被曝出五年前曾經入過黑道的事兒,估計他這五年辛辛苦苦創建的公司就會瞬間破產……
不會再有人跟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人創建的公司合作,更何況,他怕是連擁有這家公司的權力都沒有了……
黑豹乘勝追擊,得意的說︰「被帶走拘留這還不算什麼,如果到時候你剛剛走進容家莊園就看見你最愛的老公一槍打爆了你初戀情人的頭,你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吧?」
這句話讓莫離染如同被滾雷擊中,心都已經被燒焦了!
現在深愛著的人和曾經最愛的人成為了敵對的兩方,到時候自己要怎麼選擇?她絕對不會讓裴承宣傷害了容玉珩,但是也不會讓容玉珩傷害她最愛的老公——
更何況這兩個人還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他們兩個怎麼可以成為敵人,拼個魚死網破?如果裴承宣只是知道容玉珩是個黑道的殺手還好,如果他知道容玉珩曾經在五年前就是她的初戀情人,到時候他會怎麼對容玉珩,又會怎麼對她呢……
「我明天會趕回容家,請你保守秘密……」
莫離染無措的倚著冰冷的牆壁,緩緩的說。听到她這句話之後,手機那頭的黑豹輕哼一聲,這才滿意的掛斷了電話。
抬頭望著洗手間不算明亮的燈光,莫離染似乎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一樣,堅硬的牙齒用力的咬著自己嫣紅的嘴唇,光潔如玉的指甲狠狠掐著自己柔軟的心口。
隔著一層薄薄的睡衫,指甲似乎抓破了自己的皮肉……
听見房間外面還在持續的吹風機聲音,她輕手輕腳的走到房間,從包包里掏出一張名片,再度回了洗手間,按照名片上的那個號碼撥打過去——
清了清嗓子,調整好情緒,莫離染對著手機緩緩地說︰「傅董事長,我已經考慮好了。我會阻止裴琳找那個西漢陵墓,因為我的老板需要那個陵墓,除了我和我老板,絕對不能有第三個人知道那個陵墓的所在。」
手機那頭的聲音微微帶著一絲慵懶倦怠的感覺,但音色分明是那麼的誘人。
「所以呢,你是想失去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麼?」
「不,我的意思是,我們其實可以做一場交易——」
「說來听听。」
「找到陵墓之後,我會將和氏璧交給你,而你答應我,絕對不會讓容玉珩是黑魅的事被任何人知道。」莫離染壓低了嗓音,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所有目前知道這件事的人,我希望您能找到合適的解決方法,讓那些人封口閉嘴——」
「哦?要我殺了那些人還是將曾經黑魅的檔案徹底從北隅島抹去?」薄薄的機身里傳出那人溫和的嗓音,即便是溫潤如玉,也帶著讓人驚懼的威懾力。
莫離染握緊手指,她不想因為自己和容玉珩的事,再造成無辜的人死亡。即使那人罪有應得,她也不希望是因為自己而死。
「如果傅董事長的能力足以讓黑魅的檔案從北隅島消失,這樣是最好的。」
「我不喜歡有人跟我玩兒心眼,懂麼?拿到和氏璧之後乖乖給我,否則我會先解決了你那個瘋瘋癲癲的老媽,再是容玉珩,再是裴承宣,最後,才是你——」
「我哪有跟您老人家玩兒心眼的資格?」莫離染嘲諷的一笑,「呵呵呵,您放心,拿到東西之後我立刻給您,請您務必要將容玉珩和黑魅的事處理好——」
「等你好消息。」
那頭的人收了線,莫離染長長的舒了口氣,心里想著,也許這樣便是最好的結局了吧。自己可以一輩子和裴承宣還有媽媽在一起,只要有藥物治療,媽媽的病不會反反復復下去。至于自己曾經和黑魅的事,就讓它永遠的被掩埋,不再被人提起——
她走出洗手間,反手闔門。那時候她哪里知道,容玉珩並不是那個最無辜的人,也根本犯不著她做出這麼大的犧牲去保護——
幕後者,不正是他麼。
一直以來,不正是他操控著一切嗎?就連今晚黑豹的電話,也是他授意的……
躺在床上望著窗外皎潔的月光,容玉珩勾唇一笑。
剛才黑豹打電話來說,他已經按照他的吩咐將那些話一字不漏的告訴了莫離染,她也答應明天就會趕回容家——
「你是莫兒也好,珊珊也好,只要你回來了,我便不會讓你再回到裴承宣身邊。丫頭,只要你回來了,你和他就走到盡頭了。從此,屬于我們的生活會漸漸拉開序幕——」
容玉珩閉上眼楮,憧憬著自己已經奢望了五年的幸福。如今,終于快要實現了——
*
裴承宣吹干了頭發之後又麻利的將客廳的東西收拾好,然後走進房間。目光落在床上,莫離染似乎已經睡著了。
他嘆了口氣,無奈的一笑。這女人,還想著一會兒跟她說說話好好安慰安慰她呢,怎麼這才不到十點就睡著了呢。
剛剛伸手關掉門口的燈,準備拿手機照明走到床邊,忽的就看見床頭的壁燈亮了。淡黃色的燈光下,莫離染坐起來,倚著床頭微笑望著他。
「還開燈做什麼?不困嗎?」
他抬手撫了撫自己飄逸的劉海,走向床邊。她殷勤的替他掀開被子,拍了拍床單,笑眯眯的說︰「給你開燈照明,等你上來睡覺啊,老公。」
「好濃的陰謀味兒。」裴承宣挑眉,盯著自己的位置看了看,似乎想找出她故意弄下的陷阱。無事獻殷勤,她一定有什麼惡作劇。
「滾,誰沒事兒跟你玩兒陰謀?趕緊上來,我冷死了!」莫離染拽著他的胳膊將他拉過來坐在床上,然後主動爬起來替他解睡衣的帶子——
「哎哎哎,別——」裴承宣抬手按住自己的睡衣上的帶子,撥開她柔軟的手指,警惕的望著她,「凌,你可別折騰我了,趕緊睡覺!」
「裴承宣!手拿開!」
莫離染氣鼓鼓的瞪著他,指著他按住睡衣帶子的手,「听到沒有?趕緊拿開!」
裴承宣依然堅守著自己的陣地,「給我個月兌衣裳的理由——」
「你不是喜歡果睡麼?你不是一直果睡的麼?」莫離染白了一眼這裝正經的男人,癟癟嘴說︰「好了,那你給我個不準月兌衣裳的理由!」
「你現在不能愛愛,我要是果睡,一整晚跟穿得這麼薄的你肉貼肉,你是要折磨死我是不是?」他直言不諱,一點都不覺得這有什麼尷尬的。
倒是莫離染听得臉紅了,白了一眼他,然後負氣的背對著他躺下了。他不急不緩的鑽進被子里,睡衣緊緊貼著自己,沒有松開一分一毫。
要是月兌了睡衣,今晚估計就會在水深火熱之中度過了。
「我關燈了,親愛的。」他抬手伸向床頭的壁燈,還沒踫到開關,就听見身邊的人霸道的抗議︰「裴承宣,你敢關燈試試看!」
裴承宣縮回手,挑眉輕笑。今晚這女人的確不正常,一會兒沉默一會兒黏人,一會兒撒嬌一會兒霸道。不過只要她不沉默,什麼樣子他都喜歡。
「開著燈做什麼?」他側身將背對著自己的女人攬入懷中,薄唇貼著她的耳垂輕輕的廝磨,「難道你還想跟我來一次嗎,嗯?」
「滾遠點,色|情!」莫離染拿胳膊肘頂了一下他的胸口,低低的罵道。
「那你開著燈做什麼?」他的聲音越發的曖昧,越發的誘人,在她耳邊流動的氣流帶著灼熱的感覺,像貓爪似的撓著她的心,
「我……我想開著燈,欺負你。」她掙開他的手,然後轉過身面對他,嬌羞的輕笑。望著他俊美的臉龐,她心里滿滿都是明天怎麼開口離開的事兒。
輕易的說走,他一定不答應。如果今晚好好的讓他放松放松,發泄發泄,是不是明天成功的幾率會大一些?
不管怎麼說,剛來就走的確是她對不住他,給點補償是必須的——
「嗯,想怎麼欺負我?」他溫柔的湊上去輕吻了一下她的眉心,然後饒有興致的看著和自己相隔咫尺的小女人。
她身上的馨香鑽入他鼻尖,每一絲都是無與倫比的誘惑。
「還能怎麼欺負你呢,當然是這樣……」她的小手伸向他的胳肢窩,輕一下重一下的撓他癢癢,「這樣欺負你,夠麼?」
都說怕癢的人是幸福的,或許裴承宣一直就不是幸福的人吧。他不怕癢,從小就不怕。所以任憑莫離染怎麼賣力的撓他癢癢,他也沒有笑出來——
「這樣你覺得夠麼?」他嘴角一抽,挑眉輕笑。
「嗯……看你這樣子似乎是不夠呢,不然再這樣?」她的小手順著他的胳肢窩慢慢往下滑動,落在他兩腿之間某一個支點上面——
他驚詫,她笑著輕輕握住他男性的象征,「這樣的欺負,夠不夠?」
在她的手指將他的命根圈住的那一霎,他情不自禁的興奮了,身體也顫了一下。他的手指將她的手指握住,試圖讓她松開自己,「別鬧,凌——」
目前她身體這樣的情況,她要是這麼鬧下去,萬一他把持不住可怎麼辦?
「沒有跟你鬧,我是真的想要你了,老公……」
莫離染羞澀的說完,手指收緊了一分,然後將自己嫣紅的唇貼在他胸前,隔著他的睡衣輕輕咬住他胸前的小小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