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寵妻,誰敢搶! 番外(31)——家丑不可外揚

作者 ︰ 清雲漪

「兒子你別看了,沒有龍卷風,你媽媽欺負爸爸呢!」裴承宣瞅了一眼兒子這萌萌的模樣,然後無奈的白了一眼凌玲珊,但眼中的寵溺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這是實話,小丁你說是不是?」凌玲珊露出一臉迷人的微笑,然後拿上四個杯子站起來去南邊的牆角接茶水喝——

「念念,走,跟媽媽去給咱辛苦又可愛的老爸倒水去!」

「好,我要拿爸爸的杯子!」

裴念凌一听要去給裴承宣倒水,立馬來了精神!以前爸爸偶爾在食堂吃飯,就是他去給爸爸倒水喝的。凌玲珊笑著將一個紙杯遞給了他,母子倆很有愛的朝牆角走去婕。

「嘖嘖,嫂子對您多好啊!小寶貝兒多愛您啊,老大,您總算是苦盡甘來了,多幸福啊!幸福得我都嫉妒了!」丁雲輝連連感嘆,裴承宣幸福的笑著,不置一詞。回頭望著凌玲珊和兒子的背影,他滿眼都是對這兩個人的眷戀。

丁雲輝見凌玲珊和裴念凌在那邊接水,于是湊近裴承宣的臉,壓低聲音問道︰「老大,實話說,嫂子是不是故意來這兒找陳媛珂算賬的?」

「丁雲輝——蟪」

裴承宣淡淡的看向一臉賊眉鼠眼的丁雲輝,皮笑肉不笑的說︰「我總算是知道了,原來在你眼中,你嫂子就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

「……」丁雲輝嘴角一抽,看著裴承宣這讓人膽寒的眸光,他恨不得馬上扇自己兩個大耳刮子!

明知道老大是個有異性沒人性的人,明知道老大是個寵起嫂子來就不要命的人,明知道老大是個唯嫂子馬首是瞻的妻管嚴,結果他竟然還傻乎乎的去招惹這倆人,不是自個兒找死麼!

于是,想通了之後,丁雲輝立馬跟牆頭草一樣,見風使舵的說︰「不是,老大你真誤會了!我只是覺得吧,陳媛珂太可惡了,嫂子不可以這麼輕易放過她!」

「嗯?」裴承宣擠出一絲微笑,看著丁雲輝,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丁雲輝眼角一抽,老大這個「嗯」字是什麼意思?是等著他繼續說下去,還是讓他自個兒知趣,早點滾蛋?

揣摩了一下裴承宣此刻的心思,丁雲輝咬牙,陪上一臉的微笑,說︰「老大,陳媛珂那女人真的很欠收拾你知道的!就說五年前吧,如果不是她那麼一推,咱們嫂子怎麼會流產?光是沖這一點,嫂子就該折磨死這個壞女人才對!」

裴承宣放在桌子上的手慢慢握緊,瞳孔緊縮——

丁雲輝見裴承宣這個樣子,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氣。他就知道,今天是那個小孩兒的忌日,說陳媛珂的壞話絕對合適,誰讓陳媛珂那麼倒霉,在嫂子即將流產的時候推了一把呢!

「老大,這也就不說了,咱們現在有一個念念小寶貝兒,咱就不跟那壞女人計較了!可是嫂子這回到咱們部隊來,是個人都知道嫂子是您等了四年的人,誰不得敬咱們嫂子一分啊?可是陳媛珂那女人呢,她居然處處挑釁咱們嫂子,這不是擺明了不把咱們嫂子放在眼里麼?老大,所以你真的誤會我了,我是真心覺得嫂子不該放過這麼好的報復機會,不該就這麼輕易饒了陳媛珂……」

裴承宣听到身後傳來裴念凌和凌玲珊走過來的聲音,抬手不動聲色的打斷了丁雲輝的話。他斂去眸中的悲慟,嘴角微挑,說︰「陳媛珂的確可惡,不過你嫂子不是那種心眼比針眼還細的人。我倒是想教訓陳媛珂,可我畢竟是部隊的首長……」

裴承宣還沒說完,丁雲輝就知道了這月復黑的男人打的什麼主意!不就是想教訓陳媛珂,可是自己夫妻倆不願意出手麼?

行,他來!

誰讓他剛剛不小心踩到了地雷,得靠這個將功贖罪呢?

「老大,你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丁雲輝豪氣的拍拍胸脯,主動將這件事兒攬了下來。裴承宣點頭輕笑,然後回頭看著凌玲珊,溫柔的說︰「下次來食堂,你坐好就行了,想喝水讓我去倒。」

「不用,你養活咱們母子倆多不容易啊,我給你端茶倒水是應當的。」凌玲珊儼然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坐下來將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放在裴承宣面前。

不管在私底下他們兩個是怎麼鬧騰的,在有人的時候,她絕對會給他留足了面子。男人嘛,都是些好面子的物種,很多時候就跟虛榮心強、自尊心強的小朋友一樣,你順著他,他就听話,你尊重他,他就疼愛你——

事實證明,凌玲珊的認知是十分正確的。至少對裴承宣,這一招很管用。

「養你們母子,是我最幸福的事。」

裴承宣的手掌覆住凌玲珊的手背,溫柔的說。余光將周圍所有大兵們的羨慕眼神收入眼底,他心中生出許多說不出的喜悅和自信,一種成了家立了業的優越感油然而生。

他作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作為一個備受人家尊敬的老大,要是當著這麼多部下的面被老婆呼來喝去的,多丟臉?只要凌玲珊在人前給他留足了面子,至于沒人的時候她要怎麼騎到他頭上他都依著她!

「酸死了,肉麻死了,你們夠了沒有啊!」丁雲輝抬手搓著自己的胳膊,故意做出一副使勁擦雞皮疙瘩的模樣。他的一舉一動,讓旁邊桌的特種兵們哄堂大笑!

凌玲珊嬌|嗔的瞥了一眼裴承宣,然後紅著臉悶著頭喝水,什麼都不說。在大人們的笑聲中,年幼的裴念凌卻在四處張望著——

「兒子,你在找什麼?」

凌玲珊發現了裴念凌的東張西望,于是低頭問道。裴念凌沒有回答,再次將食堂周邊掃了一遍之後才有些疑惑的問道︰「媽媽,為什麼我沒有看見小叔?」

「小叔也許不想吃午餐,所以在房間睡覺呢!」凌玲珊一邊說著,卻一邊四處找容雲卿的蹤影。將整個食堂都望了一眼,始終沒有看見容雲卿那小子的蹤跡。

「媽媽,我也不想吃午餐……」裴念凌的話還沒說完,凌玲珊就打斷了他,一本正經的說︰「不可以,小叔是壞榜樣,你不可以學他。咱們家兒子得學學爸爸,爸爸從來不挑食,爸爸一日三餐都會準時吃——你瞧,小叔有胃病,咱們家爸爸身體倍兒棒,對不對?」

被夸了的裴承宣那叫一個得意,眉飛色舞的看著兒子,擺出一個好榜樣的最佳Pose。

「爸爸不挑食?」裴念凌歪著腦袋將裴承宣從上到下看了一眼,然後一個人嘀咕道,「可是女乃女乃說,爸爸不吃豬肝,爸爸吃了豬肝就會吐——」

凌玲珊側眸看著裴承宣,真的是這樣?

她腦海里驀地浮現起五年前那一幕,那天她故意跟他鬧著玩兒,做了豬肝湯也做了餃子,結果她和凌清蓉吃餃子,讓他一個人吃豬肝……

當時他的臉色,真的是豬肝色。不過她記得,後來他還是硬著頭皮嘗了一塊,然後才和她換了餃子。

既然吃了豬肝就會吐,當時為什麼要傻傻的吃呢?

也許是因為他從那個時候就深愛著她,所以從最開始到現在,他一直千依百順。不管發生什麼事,他就只會一味的遷就和忍讓,天大的事都自己一個人扛著,卻什麼都不跟她說……

「別這麼看我,其實豬肝也不是很難吃。」裴承宣從凌玲珊的眼神中就知道她在回憶五年前的事,所以寬慰似的說道。

凌玲珊感動的笑了笑,然後低頭默默的喝茶。

他到底還有多少一直在忍著她、讓著她的事?嫁了一個這樣的老公,她倒是幸福了輕松了,可是他呢?她有些擔心,或許有一天他受夠了她的無理取鬧,會重新愛上別人——

「都等了五分鐘了,飯菜怎麼還沒好啊?」

幾個人嚷嚷著吼了一聲,打斷了凌玲珊的思緒。她側眸望過去——

有幾個食量比較大的特種兵實在是忍不下去了,騰地一下從椅子上上站起來就準備進去看看。他們早就餓了,結果來食堂這麼久還沒有聞到飯菜的香味,這算是什麼事兒?

「坐下,都干什麼呢?」丁雲輝站起來一邊朝那幾個特種兵走過去,一邊低吼︰「沒看見老大也坐在這兒等著吃呢嗎?就你們幾個人餓是不是!」

幾個人順著丁雲輝的目光看過去,這才看見了裴承宣和凌玲珊。剛剛只顧著閉眼听歌,完全沒有發現老大也進來了——

其中一個人極其痛苦的抬手按著自己的肚子,一臉苦相的說︰「老大,我去看看行不行?我真的餓得受不了了,要是食堂的飯菜沒好,我去商店買點東西吃算了!」

「餓了就坐下,我和你們嫂子去看看。」

裴承宣示意那幾個特種兵坐下,然後和凌玲珊一起朝里面走去。他們進去了,丁雲輝也跟著進去了,于是,裴念凌這跟屁蟲以為有什麼好事兒,也跟著進去了——

特種兵部隊的後勤部不像人家陸戰隊那麼大的佔地面積,陸戰隊軍營光是後勤部就有將近五十個大兵,佔地多廣可想而知。可是特種部隊這四年來一共就只增加了八十幾個人,加上當初的也就三百多人。三百個人的伙食,需要多大的地方?三間房就夠了,兩個儲物,一個燒飯燒菜燒水——

值得一提的是,人家陸戰隊的熱水供應都是直接有好多個大型熱水器,供給整個部隊的人用。而這里人不多,所以就沿襲了多年以前的老方法——

燒鍋爐。除了燒飯做菜的時候是用煤氣,至于熱水供應麼,完全是苦逼的燒鍋爐。

于是,陳媛珂現在不僅要燒飯做菜,還要苦命的燒鍋爐。從今天早上天不亮就起來燒水,然後在炊事員的幫助下做好了早餐。剛剛準備休息一下,哪知道炊事員告訴她,現在就得洗菜,幾個小時之後就要燒午飯了……

三百多個人的飯菜,而且規定了每一餐三素兩葷,可想而知,她洗了多少的菜!從起來到現在,她愣是一分鐘都沒有休息過,一直在洗菜!!

裴承宣和凌玲珊站在門口,看著里面正在忙碌的炊事員,再看了一眼坐在邊上閉目養神的陳媛珂,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輕咳了一聲——

如此輕微的聲音,陳媛珂卻听得一清二楚!

她驀地睜開眼楮看向門口,見門口的人是裴承宣,她嚇得從窄窄的條凳上摔下來,噗通一聲掉進剛剛洗菜的大塑料盆里……

雖然沒有整個人都掉進盆子里那麼夸張,不過是完完全全掉進水里了的……

裴承宣的出現本來就讓她受到了不小的驚嚇,接著又猛地一下掉進涼水里,濕了個透……這樣的驚嚇,讓原本正在生理期的她驚得身下涌起了一股暖意……

這個是經血絕堤了麼?那股溫暖的感覺很洶涌,足以見得量有多大。現在掉進了水里,衛生巾濕透了,經血……死了,菜盆一定弄髒了!!

陳媛珂猛地低頭看著自己,糟了,這萬惡的大姨媽來勢洶洶,會不會將褲子弄髒?要是將褲子弄髒了,一會兒怎麼回宿舍……

在陳媛珂低頭看著自己的時候,凌玲珊已經控制不住想笑的***。那個囂張跋扈的女人此時此刻竟然如此狼狽的跌坐在滿是髒水的菜盆里,而且還是冰冷的涼水!她還真沒想到,進來看一眼還能看見這麼「有愛」的一幕!

陳媛珂狼狽,于她而言,當然足夠有愛!

「忍住。」裴承宣見凌玲珊已經快要笑出聲了,于是側眸看著她。兩個正在炒菜的炊事員見裴承宣來了,敬了一個禮之後就時不時的打量著凌玲珊這個首長夫人。此刻她怎麼能笑得那麼沒素質呢?畢竟丟臉的好歹是個上將的女兒,她要是落井下石,以後傳出去就得罪陳上將了……

「我忍不住了……」凌玲珊極力忍耐著,終于還是忍不住了,轉過身拉著裴承宣的胳膊,額頭抵著他的肩膀拼命的笑——

身為首長夫人,她再怎麼想笑都不能笑出聲,得為裴承宣爭面子……可是這麼個憋笑法兒,一會兒不憋成內傷就怪了!「陳小姐,老大來了——」一個炊事員好心的提醒了一句,陳媛珂才恍然回過神來,呆呆的望著門口那個俊美若仙的男人。

這一次的臉真是丟盡了!

「沒事吧?」

裴承宣將她坐在水中的模樣盡收眼底,雖然也想發笑,但他不是凌玲珊,他的忍耐力十分的好,因此沉靜的面容看不出絲毫想笑的端倪。

「……」陳媛珂沒想到裴承宣還會關心自己有沒有事,一時有些受寵若驚,趕緊從盆子里站起來,將頭搖得跟撥浪鼓沒有兩樣,「我沒事!」

人雖然站起來了,不過濕漉漉的褲子還在滴滴答答往下滴水,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尤其,褲子上還沾了一片扔掉的黃菜葉——

凌玲珊一見,將頭埋在裴承宣懷中笑得更加歡樂。兩個炊事員面面相覷,首長夫人真幸福,老大這可是第一次任由一個女人抱著他,依偎在他懷中呢!

「沒事還不去炒菜?」裴承宣淡淡的瞥了眼兩個正在炒菜的炊事員,兩人一見裴承宣這眼色立馬明白了,老大這是在讓他們趕緊識趣的走呢!

陳媛珂驚詫的望著容顏冷峻的裴承宣,原來他問她有沒有事兒就是為了讓她去炒菜的……早知道,自己就該說有事兒,有很大的事兒!

「陳小姐,辛苦了!」

兩個炊事員將煤氣關了,然後瀟灑的離開了廚房。陳媛珂怔怔望著兩個幫手離開,急得焦頭爛額!

她在家連擇菜都沒有做過,更別說燒菜了!長這麼大,她還就從來沒有燒過菜!!現在一個人都沒了,她可怎麼將這三素兩葷做出來給人家吃?如果人家不滿意,還得繼續做一個月……

想到這里,陳媛珂狠狠的一眼瞪向凌玲珊,都是這該死的女人害的!

凌玲珊止住笑意,笑眯眯的看著陳媛珂,說︰「陳小姐,咱們打賭的時候明明說好了,這一個禮拜都由你親自燒飯做菜,怎麼現在你坐在一邊休息,讓炊事員燒菜?既然是這樣,那咱們的賭還怎麼算?」

「我不會燒菜!」陳媛珂十分不甘心的恨了一眼凌玲珊,然後氣急敗壞的低吼!

「不會燒菜又不是什麼光榮的事兒,陳小姐,你至于這麼大聲吼麼?還嫌不夠丟臉是不是?」凌玲珊笑眯眯的看著已經氣得臉都紅了的陳媛珂,然後瞥了眼做好的一葷一素,還有三個菜擺在那兒等著大廚燒呢!

正好丁雲輝和裴念凌也一起進來了,看見陳媛珂濕漉漉的褲子,兩個人同時驚訝的張大了嘴巴。裴承宣回頭瞅了一眼寶貝兒子,然後看著陳媛珂說︰「外面幾百人等著吃飯,陳媛珂,不管你會不會做飯,現在立馬洗手去將剩下的三個菜做好!」

「我不會燒……我做的你們根本吃不下去……」陳媛珂委屈的看著裴承宣,然後低頭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既然什麼都不會做,還主動挑事兒做什麼!」裴承宣冷眸一掃,眸中沒有任何的憐香惜玉。在他的世界里,就只有凌玲珊一個人的委屈是值得憐惜的,其他女人的委屈于他而言,只有礙眼的份兒,沒有值得憐惜的份兒——

陳媛珂委屈的抬頭望著他,眼角已經紅了。

這一次她臉也丟了,氣也受了,洗了這麼久的菜,罪也受了!尤其在裴承宣面前,她現在還如此的狼狽……想想都有特別想落淚的沖動!

她的楚楚可憐,完全無法博取裴承宣的同情。

他淡漠的說︰「陳媛珂,我希望你別丟了咱們部隊的臉!昨天是你自己當著全體特種兵的面和凌打的賭,既然輸了就得拿出點願賭服輸的氣度來!一個堂堂上將的女兒,言而無信的事你好意思做麼!」

「可……」

「現在陳上將就在宿舍,你是不是要我讓人將他請過來,讓他親自教教你,什麼叫做願賭服輸麼!或者,你是想去軍售總理那兒讓他評個理,看這個禮拜的飯菜你該不該做?」

裴承宣一番話具有四兩撥千斤的神奇效用。

一個陳上將,一個軍事總理,這兩個人足夠讓陳媛珂乖乖听話。今天要是將事兒鬧大了,上將老爸會將她罵個狗血淋頭不說,她還會讓老爸在軍事總理面前丟臉——

不蒸饅頭爭口氣,不管做得好不好吃,這一個禮拜的飯菜她得做!!

「做就做,誰怕誰!」

陳媛珂咬牙切齒的恨了一眼凌玲珊,如果不是這個女人在裴承宣身邊,他會這麼凶她麼?該死的女人,你怎麼不死在懸崖底下算了!

最好被野狗咬碎你的肉,嚼碎你的骨頭!

陳媛珂一邊在心里怨毒的咒罵著凌玲珊,一邊捋起袖管走到大鍋前面。三百個人的份額,一樣菜就得好大一鍋……

看著這麼大一口鍋,陳媛珂嚇得雙眼都直了。

開火在哪兒開?現在該倒水進去還是放油?放油會有油濺出來的……一會兒燙到她的手上,會痛……

陳媛珂撓著自己的腦門,站在大鍋前面使勁的找開火的地方——

她這滑稽的模樣,讓身後的幾個人不禁掩著唇笑了。

幾個人都凝視著陳媛珂圍著灶台忙碌的背影,不過還是小寶貝兒眼尖,一下子就看見了不該看的東西……

「媽媽,陳阿姨是不是受傷了?」

裴念凌仰頭好奇的望著凌玲珊,眼中還有一絲怕怕的感覺。他再次看了一眼陳媛珂,忙捉住了凌玲珊的衣角,往她和裴承宣中間鑽。

「哪兒?」

凌玲珊不解的低頭看著寶貝兒子,見他的小手指指向陳媛珂的褲子……

她穿著藍綠色的特種兵服裝,褲子上的髒東西並不是很明顯。可是只要細心一點去看,就可以看見她兒處有一塊很大的髒點……

那個髒點,看上去就像血……

「……」凌玲珊眼角一抽,面上有些發燙。這小兔崽子還真是什麼不該看偏看什麼!她極其無奈的看了眼裴承宣,然後低頭白了裴念凌一眼。

小色鬼,沒事兒盯著人家看做什麼!裴承宣神色有些不自然,作為一個男人,看見一個女人的褲子上有血,再怎麼都會有些難堪。而這些男人中,丁雲輝是個例外——

因為剛剛他在裴承宣面前表過態了,他會好好教訓陳媛珂的,所以逮著這麼好的機會絕對不可以錯過!他給裴承宣遞了一個眼神兒,然後壞壞的一笑,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對陳媛珂大聲說︰「哎哎哎,陳小姐,你親戚來了!」

「……」凌玲珊和裴承宣對視一眼,心中汗顏。遇上丁雲輝這麼黑心的男人,活該陳媛珂倒霉丟臉……

陳媛珂听見了丁雲輝的聲音,然後迷茫的回頭看著門口,左看右看也沒看見一個人影。

她的親戚?哪兒?

丁雲輝壞壞的一笑,指著她的褲子說︰「這兒的親戚——」頓了頓,他又邪惡的補充了一句,「別往外看了,是你里面的親戚,不是外面的親戚。」

「……」這麼黃的一句話從身後站著的這個男人嘴里說出來,凌玲珊想裝作沒听見都不行。她的臉驀地紅了,握緊了裴承宣的胳膊,然後狠狠剜了一眼丁雲輝!

陳媛珂後知後覺的看著自己的褲子,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一下子紅了臉!閉攏了雙腿,狠狠的指著丁雲輝的鼻子大罵!!

「丁雲輝你這個下流胚,你家里沒姐妹是不是?沒有姐妹你還有老媽,你不是你媽生的嗎?你媽里面沒有親戚嗎?你怎麼可以這樣,混蛋!你真下流……」

陳媛珂指著丁雲輝好一通罵,丁雲輝也不是個好惹的主兒,一下子火冒三丈!

「陳媛珂你這個小賤人!你居然敢罵我媽!!」丁雲輝憤怒的上前,抬手就狠狠甩了陳媛珂一個耳光!

她罵他可以,但就是不能罵他母親!!

陳媛珂怒不可遏的看著眼前威猛的男人,一個耳光還了回去,怒斥︰「丁雲輝你他媽自己嘴賤,還竟然敢打我!你不知道我是誰麼,你……」

「我怎麼不知道你是誰?你是倒追男人追了半邊天的賤女人!你去北隅大學追老大,最後一哭二鬧三上吊,成了人家北隅大學視頻點擊榜第一!你為了得到老大,自己跳海誣陷嫂子,最後把自己折騰進醫院,做了好幾次骨穿!你為了得到老大,狠心將嫂子推倒在地,害得那個不到一個月的小生命流產了!」

丁雲輝將陳媛珂的幾大罪狀一一數出來,然後加大聲量低吼︰「陳媛珂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麼?五年前的今天,你害得老大的第一個孩子流產,今天是那個被你害死的孩子的忌日!!」

陳媛珂听後,一聲炸雷在腦中炸開,驚愕的望著丁雲輝,嚇得後退了兩步!

而門口,凌玲珊已經被裴承宣抱在懷中,夫妻倆臉上是一樣的黯然和悲傷。裴念凌不解的望著爸爸媽媽,還有突然就吵起來了的丁叔叔和陳阿姨,黑曜石一樣的眼楮里只寫著幾個字︰大人的世界,好復雜……

丁雲輝見陳媛珂臉色蒼白如紙,不但沒有任何憐惜,反而越發來火!

「陳媛珂,像你這樣的女人憑什麼罵我媽?作為一個女人,你連一個那麼小的小生命都下得了手,你根本不配做母親,我看你這輩子八成一個孩子都不能生!哼,就憑你這種下賤的人格,誰他媽娶了你是誰倒霉!」

「夠了,丁雲輝。」

裴承宣的一語淡淡的傳過來,制止了丁雲輝繼續說下去。作為一個孩子的父親,他如今最不希望的就是哪個女人不能生,最不想看見的就是哪個家庭沒有小孩兒。當初凌玲珊懷孕的時候他有多麼驚喜,那種幸福的感覺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陳媛珂再有錯,孩子總是無辜的。

「老大,這女人害死了念念的姐姐,你怎麼能就這麼放過她!」丁雲輝回頭看了一眼裴承宣,然後又怒不可遏的盯著陳媛珂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的賤臉!

「都過去了。」裴承宣淡淡的一笑,低頭看著懷中的凌玲珊,然後冷漠的對陳媛珂說︰「從今天開始,直到這個禮拜結束,後勤部的一切都你一個人負責!丁雲輝,你監督,如果有人敢幫她的忙,軍法處置!」

「是!」

丁雲輝這才滿意的行了一個軍禮,張狂的瞥了一眼陳媛珂。既然老大有意讓他整陳媛珂,那麼他就絕對不會白白放過這個機會!

一個禮拜都在廚房是麼?

他倒要看看,如果廚房停了水,停了電,停了煤氣,這女人還怎麼待上一個禮拜!哼,這個禮拜他絕對要讓這女人將眼淚都哭干才算!

「媽媽,姐姐真的已經死了嗎?」

裴念凌有些難過的抬頭看著凌玲珊和裴承宣,或許同齡的小孩兒不知道死這個字是什麼意思,但是他很明白。

在凌玲珊沒有消息的這幾年里,已經有很多人告訴他,媽媽死了,他也知道了死代表著什麼。可是丁叔叔剛剛說,陳阿姨害死了姐姐,姐姐真的已經死了嗎?

「念念乖,咱們回家。」凌玲珊微微一笑,然後抱著裴念凌往回家的方向走去。本來想到食堂好好嘲笑一下陳媛珂,沒想到最後難過的人是自己——

「裴承宣,我們再要個孩子吧!」不知道並肩走了多久,凌玲珊側眸看著靜靜攬著自己,走在自己身邊的男人。

枝繁葉茂的大樹下,陽光細細碎碎的灑在他臉上,那一刻,他好迷人。

「好。」

他張開雙臂,將她擁入懷中。

*

一個下午的時間,陳媛珂跌到菜盆里,打濕了褲子,大姨媽染紅了褲子的光榮事跡就在部隊里面傳開了。誰讓她惹到了丁雲輝這個小心眼的男人呢?

「什麼?竟然有這種事發生?!」

陳上將氣得鼻子嘴里都是火,憤怒的一拍桌子,指著面前中規中矩的勤務兵憤怒的說︰「他們還說了些什麼?你全部都告訴我!」

勤務兵抬頭看了一眼陳上將,然後低頭說︰「他們還說,小姐做的飯菜好難吃,今天中午他們等了快半個小時才吃上午餐,結果第一口就吐了……」勤務兵查看了一下首長大人的臉色,然後小心翼翼的繼續說——

「他們說,小姐今天是……是生理期……裴首長和裴夫人進去廚房的時候,見小姐她不小心掉進菜盆里了,冷水刺激了身體,血都染紅了菜盆里的水……他們說,如果裴首長不換菜盆的話,他們集體抗議,堅決抵制食堂的飯菜……」「混賬!」

陳上將氣得暴跳如雷,他的女兒是個還沒嫁人的黃花閨女,這些光棍漢子怎麼可以如此猥褻的議論他的寶貝女兒!

作為一個男人,看到女人褲子上有經血,大家都會閉口不言,這些分明是高素質的特種兵,怎麼能信口胡謅,如此傷害一個尚未出嫁的女孩兒的名聲!

「我自己的女兒我還不知道麼!她雖然潑辣了一些,但最起碼的衛生清潔還是做得很好的!她怎麼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有這麼丟臉的行為!她怎麼可能污染後勤部的菜盆!」

陳上將氣得滿臉通紅,一張桌子被他拍得震天響!

可是,勤務兵低著頭小聲的說︰「首長,他們並沒有說謊,這不是胡謅的……小姐從食堂出來的時候,褲子的確是濕透了……而且她飛快的跑回了宿舍,滿臉的淚水,褲子上的確有……經血。」

作為一個深受首長信任的勤務兵,他必須將自己見到的一切事實真相告訴首長大人。要不然一會兒首長大人錯怪了人家那麼多特種兵,豈不是要在軍事總理面前鬧笑話?

「什麼?!」

陳上將難以置信的看著勤務兵,然後呆呆的望著勤務兵身後的牆壁,半晌才回過神來,怒道︰「你去!!現在就去將那個不孝女給我找過來!!」

「是!」

勤務兵立馬去了,剩下陳上將在屋子里將桌子上的器皿通通砸了個遍!

*

十分鐘以後,陳媛珂怯怯的出現在門口,卻不敢進來。剛剛在路上她已經听勤務兵說了,老爸發了很大的火,估計找她沒好事兒……

因此,她十分的忐忑。

「爸。」

陳媛珂低低的叫了一聲,然後邁著跟螞蟻一樣的步子慢慢的挪進來。陳上將背著手在屋里來回的走,听到這個比貓兒都還低弱的聲音,怒不可遏的回頭!!

如果陳媛珂有理,她一定是理直氣壯,甚至是張揚跋扈的出現在他面前。此時此刻這麼怯弱,說明那些特種兵的確沒有說錯,今兒這事兒果然是她的錯!!

「滾進來!」

陳上將怒不可遏的一聲吼,洪亮的嗓音連守在門外的勤務兵們都听見了。大家面面相覷,心里都有一個聲音在說︰首長是時候教訓一下這個跋扈的大小姐了……

他們這幾年跟在首長身邊,也受了陳媛珂不少的窩囊氣。仗著自己老爸是上將,對誰都頤指氣使,心情不爽了就找他們撒氣。以前還好,她不會功夫,他們最多受點小打小罵,可是這小姐自從去軍校之後,每一次回來,他們就遭殃了……

她找他們練習身手,他們要是還手吧,到時候她會跟首長告狀,他們難免會在首長這兒吃癟挨批評。要是不還手,任由她撒氣吧,她每一次出手都特別重,通常過了好幾天身體還痛……

「說,你為什麼會去廚房燒飯?」說起這事兒,陳上將就不由得怒火滔天!他一個堂堂上將的女兒,竟然去給那麼多人燒飯燒菜,跟老媽子一樣,這事兒傳出去他還怎麼在同僚面前抬得起頭!!

陳媛珂見陳上將發了這麼大的火,于是將一切罪責都推在了凌玲珊身上——

*

PS︰家丑不可外揚啊,一個未嫁的女孩子做了這麼丟臉的事,陳上將會怎麼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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