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兒子?」蘇旎不確定的問道。
馮世勛無力的點點頭。
蘇旎一陣激動,「那你兒子不能做你的繼承人嗎?」。
數日後,蘇旎應邀來到馮世勛的山頂別墅,同來的還有張昊賢。因為怕蘇旎心里會有負擔,所以馮世勛也邀來了她信任的張昊賢,馮世勛憑著一輩子的閱人經歷,篤定蘇旎就是信任著張昊賢。事實也是如此,有了張昊賢在身邊,她一切顧慮都消失了。
蒼翠濃綠的青山,煙雲繚繞,霧雨朦朧,瀑布順著刀劈一樣的絕壁流下來,仿佛青龍吐涎,激起一朵朵水花飛濺在山澗。溪水清澈見底,溪底是五色斑斕的鵝卵石,銀色的水泡似一串串珍珠拋在水面上,泛起微微漣漪。蘇旎跟著張昊賢進了園子,望著眼前幽靜山林里的,這具有著鄉村風情的精致別墅,置身其中恍如遠離了所有的都市喧囂,寧靜悠遠得令人神馳。
訓練有素的管家帶領他們,經過一道道精美的拱門和回廊,最後來到有挑高大面窗的,豪華清冷的客廳,客廳里坐著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是的,此時馮世勛只是一個飽經風霜的滄桑老人,從前鋒芒的稜角和銳氣,都已被無情的歲月和病痛所抹去。
「坐吧。」馮世勛見到他們,淡淡一笑,正準備起身,蘇旎快速上前扶住他。
張昊賢不動聲色地道︰「我想見見馮少爺。」
「好,好,」老人虛弱的一笑,然後轉過頭對身邊的女孩說到,「蘇旎也一起吧?」
蘇旎並不知道馮少爺是誰,但看到張昊賢已經在管家的引導下,先行一步了,也只能點點頭跟上。上次馮世勛說,先不要她急于考慮結婚的事,他要帶她來山頂別墅見一個人,等見了這個人再要她做決定。蘇旎想這個人很可能,就是這個馮少爺了。
他們走過有精致雕花扶手的樓梯,再穿過明亮的走廊,最後來到一間碩大的空曠臥室,說它空曠是因為臥室很大,裝修的很簡約,沒有絢麗的色彩,整個房間只有黑白兩色相輝映著,臥室有兩面牆都是巨大的玻璃窗,可將山頂的風景一覽無遺。臥室中那富有田園氣息的,白色美式大床也很醒目。
馮世勛和張昊賢一進屋,就朝那白色的大床走去,蘇旎也跟隨其後,她看到床上躺著一位妖孽男子,俊美的五官輪廓分明,濃黑的劍眉,微翹縴長如羽翼的睫毛,直挺的鼻梁,粉女敕性感的唇,美白瓷肌即使是閉著雙眼,也還是那麼美得令人心顫,讓身為女人的蘇旎都開始嫉妒起他的美來。如果不是看到他魁碩的身形,粗實的臂膀,蘇旎差點將他認做女人。
蘇旎驚訝極了,小心翼翼地問道︰「他就是您兒子嗎?」。
「長得可真俊俏啊。」張昊賢也痞痞的笑著,故意說道,只是眼里藏著意味不明的深沉。
馮世勛一臉平靜的道︰「嗯,他就是我兒子,馮劭康。」只是他心里的苦痛,誰人能體會呢。
蘇旎再次愕然,此時她想起一句話︰總有一個人是心口的朱砂。那麼馮世勛心口的那顆朱砂,就是馮劭康了。多惋惜啊,這麼俊俏的一個人兒,蘇旎再次小心的問道︰「他,是怎麼了?」
馮世勛看著蘇旎的眼,很是認真的說到,「在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他為了救一個女孩,前額中彈。現在他這個樣子,已經算是奇跡了。」
蘇旎怔怔的看著馮世勛,「前額中彈?」她立刻想到了兩三年前,有一個警察也曾為了救自己,前額中彈,當時情況緊急,整個事發地都被封/鎖起來,蘇旎無從知曉他的傷勢。後來,她經過多方打听,趕到病房,卻已是人去床空,只有一位美女護士在更換床單,她急急問道︰「這個房間的病人呢?」美女抬起頭來滿臉淚痕,悲傷的道︰「已經走了。」什麼?走了,不就是意味著——再看護士小臉悲傷的模樣,蘇旎更是確定,那個警察已經犧牲了。蘇旎哪會清楚,那個護士是因為失戀悲傷的,她只是把情緒帶到了工作中。
張昊賢淡淡的掃了蘇旎一眼,深眸里的厭惡一閃而過,他听霍麟飛說過當年的事情,今天劭康會這樣,全是拜她所賜。
蘇旎看著床上的男子,分外惋惜,雖然他不是那個警察,卻有著和他一樣的經歷,此時她的同情心又開始泛濫了。
馮世勛觀察著蘇旎的表情,「是的,前額中彈。劭康,你別看他俊俏得像個姑娘,他可是我們江都的掃黑英雄啊。」說起兒子,老人還是一臉掩飾不住的驕傲。
聞言,蘇旎微微一驚,「掃黑英雄?難道,他是警察。」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馮世勛微微一點頭。
張昊賢看著床上的男子,他眼里只有滿滿的憐惜和感嘆。但他還是痞痞的說道「馮少爺就一直這麼睡著,不醒嗎?」。不知為什麼,蘇旎听出張昊賢的語氣里,有著滿滿的憤懣。
老人一陣無助的感嘆,「他能活著,已經是個奇跡了。」說完,他又像想到什麼似的,對張昊賢懇請道︰「張先生,你一定要在霍先生面前,替老朽美言啊,撇開我這把老骨頭,一輩子為霍氏兢兢業業不談,但劭康可是霍家的血脈啊!」通過長時間的觀察,馮世勛發現,這個霍氏的二把手,對霍麟飛的影響不容小覷,所以才有此一說。
蘇旎是听糊涂了,馮劭康怎麼又會是霍家的血脈呢?
張昊賢永遠都是一副痞子模樣,「沒想到,馮老這麼看得起我張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