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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是有丫頭見著靜王妃突然到來,已經先去報了齊夫人知道,初竹帶著兩個妹妹還未進到院子,便見到婆婆帶著丫頭僕婦親自接了出來。
「見過靜王妃。」齊夫人待走得稍近,便與戀竹見禮到。
雖說因著兒媳這一層關系,輩分在那擺著,但她終究不比靜王妃身份尊貴,是以得了丫頭來報,忙忙迎了出來。
「齊夫人可千萬莫要這樣客氣。」戀竹回身示意玉兒過來接替自己扶著大姐,快步上前扶了齊夫人,並不叫她行禮。
「不知靜王妃駕臨,有失遠迎,還望王妃恕罪。」齊夫人雖被戀竹扶著無法行禮,言語上卻還是恭謹有加,笑著說道。
「這樣貿然上門來,還要請齊夫人不要見怪才是。」戀竹言語上的客氣不遑多讓,笑著與齊夫人寒暄。
卻是趁機打量著,齊夫人容長臉型,膚色白淨,因保養得宜,瞧著不過是三十幾歲的年紀,面目和善,正是叫人心生親近的長相,人說相由心生,難怪大姐與婆婆自來相處甚好。
想起方才見過的齊夢媛,與其母有六分相像,只是上挑的眉峰憑添了幾分凌厲。
「靜王妃哪里話,能過來便是我齊府的榮幸,高興還來不及呢。」說著轉了頭去看站在一旁的大兒媳及林家三小姐,眼里俱是高興,「妙竹也來了,你們姐妹一同送了初竹回來,我這就再放心不過了,七個月的身子不比尋常,天天算著日子呢。」
並不因戀竹的到來就忽略了其余兩人,話里話外透著對妙竹的親熱及對大兒媳的看重。
戀竹聞言不由多看了齊夫人一眼,只沖著方才這幾句話,就比她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兒強了不知道多少去了。
妙竹顯見來過齊府幾次,對齊夫人也算熟悉,甜甜叫了齊伯母,並未因方才齊夢媛的態度而受影響。
眾人招呼完畢,戀竹這才回身重新扶了大姐,與齊夫人一同進了屋子。
進得屋內又是一番客氣,已成了慣例。
剛分賓主坐下說了沒幾句話,就有丫頭打了簾子,齊夢媛帶著丫頭當先面無表情地進來了,主子丫頭一行五六人魚貫而入。
稍錯身又進來一個身材嬌小、面容精致的年輕女子,神情安詳柔和。
戀竹一見心下越加不喜,齊夢媛會跟進來在她預料之內,但這齊大小姐果真是一點分寸都沒有,瞧著後頭女子的穿戴打扮,若猜得不錯,該是齊家二少女乃女乃才是,有嫂嫂在,她居然不知禮數地先走進來,且神情倨傲,讓人見了就心生厭惡。
果然如戀竹所猜想,一身淡雅打扮的女子帶著丫頭隨後進來,先是抬頭瞧了身前的齊夢媛一眼,見她只微微朝著母親點了頭,便立在一旁不言不語,便也不介意,上前一步微微施禮道︰「婉音見過婆婆,見過大嫂,妙竹也來了。」
對著妙竹友善笑笑,便轉頭有絲詢問的眼神看向坐在一旁的戀竹。
有齊夫人在,初竹自然不好搶先開口介紹自己妹妹,便安靜坐在一旁等著婆婆說話。
「婉音來了。」齊夫人對兒媳們一視同仁,向來都很是關切,瞧著二媳婦面色還是有絲蒼白,「身子可好些了?郎中怎麼說?」
「多謝娘記掛,娘請來的郎中看過後,說無甚大礙,婉音吃了兩劑藥便全好了。」齊家二少女乃女乃于婉音溫和回道。
「那便好,我便放心了。你們也都要多注意些,眼見一天涼過一天了,稍不留神就會著了涼。」說著眼神落在初竹的身上,普通長輩一般細細叮囑著。
「是,娘,初竹記著了。」初竹乖巧答道。
瞧見初竹幾人都笑著點頭應了,齊夫人這才放心轉過頭來。
「看我,只顧著孩子們的身子,竟忘了讓二媳婦來見過王妃,是我的不是,我的不是。」齊夫人狀似懊惱地拍了下手。
這話說得討巧,既不讓人覺得被忽視,又不會讓人覺得刻意討好,只道她是將關注子女們的身體狀況放在第一位呢。
「婉音快過來,還有夢媛,這丫頭,怎麼膽子這樣小,快過來見過靜王妃。」齊夫人沖著二媳婦和女兒招手道,狀似不經意間提起女兒。
心里卻有絲無奈,方才來報的丫頭已將女兒在門口為難大媳婦、且與靜王妃起了沖突的事詳細告知,她這個女兒,自來驕縱,便是從小寵壞了,與嫂嫂們的關系一直讓她頗為頭疼,不想今日竟更是得罪了靜王妃。
瞧著女兒甫一進門便沒有好臉色,更是連基本的禮數都沒有,不由暗自嘆氣,什麼時候才能讓她省心呢。
又是膽子小?戀竹心下暗笑,想起當日在白王府時,白王妃也是這樣說寧安縣主。
當真是苦了這些做娘的一番心意,女兒這般大了,卻還要當娘的處處費盡心思維護,偏偏自己還不爭氣。
膽子小?這倒真是沒看出來,但是不知好歹卻是一個比一個更甚,端的是挑戰她本就不怎麼好的耐性。
齊夢媛自進門就站在一旁,既未開口,也沒有任何動作,只冷眼瞧著靜王妃神態自若地與母親說話,這會兒突然听了她娘讓她過去見禮,不由皺了眉頭。
她不信娘會不知道方才的事,卻還是叫她過去,心里委實不願意,也拉不下這個臉來。
可自方才知道這便是傳說中的靜王妃後,便心有顧忌,她自知雖可以對著自家嫂嫂無禮,那是倚仗著看在娘和哥哥們的份上,無論如何她們都不會拿自己怎樣。
可這人不是她的嫂嫂,是高高在上的靜王妃,便是娘或者婆婆見了也要見禮的,且性子並不如人們所說的那般好欺負,是以心中好一番權衡,這才咬了咬唇跟著站在二嫂的身後。
「婉音見過靜王妃,方才是婉音失禮了。」齊二女乃女乃于婉音上前見禮道,為方才沒有及時與靜王妃問好致歉。
「見過靜王妃。」齊夢媛身子半掩在二嫂身後,壓低了聲音跟著問好。
戀竹狀似不經意抬眼去看齊夫人,正瞧見她皺起眉頭看著女兒躲躲閃閃不情願的樣子,當下心里有了計較。
「都快別多禮。」視線放在齊二女乃女乃身上,戀竹心思一轉,輕快接著說道︰「常听大姐說起在齊府向來與你最是親近,今日一見,果真好個佳人,怪道大姐贊不絕口。」
只一個「都」字算是提及免了齊夢媛的禮,戀竹卻以為對她這樣已算是客氣,人敬我一尺,我自還人一丈,剩下便是眼里只有齊二女乃女乃了。
天知道她也不過今日才第一次見到林家眾人,哪里會听到大姐提過自己妯娌,可以想見大姐听了這話必定疑惑自己何時與小妹說過婆家之事,或者也知道她不過是客氣話罷了。
于婉音听了卻是很受用,當下笑得溫婉,忙再次施禮道︰「王妃過獎了,是大嫂待人和善,這才不嫌棄我呢。」
「你們就別這般客氣了,婉音快坐吧,身子剛好可是累不得,回頭又叫娘心疼了。」初竹說著看了婆婆一眼,果然見婆婆露出笑臉,示意二弟妹過來坐下。
初竹原是見二弟妹這般客氣,知她是顧忌著自己二妹的身份,便不由出聲說道,且還是用著不讓婆婆心疼的名義,並未想太多。
豈料旁人正覺和樂,她這一說話卻是讓身後的齊夢媛動了氣。
眼見靜王妃與二嫂一來一往好生客氣有禮,卻是刻意忽略她,齊夢媛本就花了半天力氣才說服自己壓下去火氣。
卻不料大嫂話一出口,竟也是只顧二嫂,一字不提同站在身後的她,這讓她覺得是故意當眾拂她的臉面,「噌」地火氣就竄了上來。
「大嫂倒是很心疼二嫂呢,怎麼就不見我這個小姑子也站在這里半天呢?」不似方才見禮時的微小聲音,齊夢媛提高的聲音听來很是尖刻。
屋中眾人一時都是一愣。
初竹面色微紅,略有些愧疚地瞧了婆婆一眼,溫和開口道︰「夢媛別介意,是大嫂考慮不周,想著你二嫂前幾日染了風寒,如今身子方好,怕是還有些虛,這才擔心了。夢媛總不會是吃你二嫂的醋了吧?」
話說到這樣已是很讓人挑不出錯了,好生給她解釋了理由,甚至還想著玩笑幾句,不讓氣氛如此尷尬。
齊夫人听了這話,方才怔愣的神情已是恢復,有些贊許地看了大兒媳一眼。
「大嫂真是好口才,青的也能說成白的,無視我這個小姑子也就罷了,還生生給自己安個體恤弟妹的借口,真叫我好生佩服,」卻不料齊夢媛實在是爛泥扶不上牆,毫不在意眾人苦心為她鋪的台階,一味激化矛盾。
初竹有絲委屈地咬唇,平時當著婆婆的面齊夢媛還會有所顧忌,今日不知是何原因,竟是如此毫不留情面針對她。
「我還想著是什麼原因呢,今日方想通,原是娘把齊府的理事權利給了大嫂,這齊府的銀子都在大嫂手里,可不是想如何便如何,眼里哪還會有我這個嫁出去的小姑子呢。」齊夢媛步步緊逼,字字冰冷。
說到這里她就恨,憑什麼這女人才嫁過來如此短的時間娘就把理事權利給她,自己卻是連丈夫的心都收不攏,越想越氣極,說話便更加惡毒。
初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楮,身體微微發抖,眼眶已是有些濕潤,任誰當著這許多人的面被如此污蔑也絕難保持平靜。
「你還知道你是嫁出去的小姑子?」戀竹伸手握住大姐有些顫抖的手,仿佛要給她力量一般重重握住,安撫地看了她一眼,轉身朝著齊夢媛說道。
語氣是不輸齊夢媛的冰冷,不,該說是更加冰冷。(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