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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實在見得太多人,且看得這些皇親貴眷,便如那夏日御花園中百花爭艷,哪個不是貌若天仙?
是以即便瞧得是個如此出塵之人,讓人見之心生喜愛,戀竹也是一時未想起究竟是何人。
到這會兒她不得不承認,今日暈暈見了眾多人,只除了太後、皇後之外,余下女子竟都未記得深刻。
只是略微一想,听這女子方才口中稱得母後?
心下了然,大概便知道是誰了。
果然,粉衣女子腳步輕快,到得近前來,見眾人一時被她引得轉頭看著,卻是都還未開口,便笑著說道︰「可是長樂擾了各位清談不成,怎麼我來了便都不說話了?」
長樂公主微微疑惑道,一雙明眸瞧著幾人,不知是否真的沒听見幾人方才所言。
「長樂也過來了?哪里就清談了,我們這里方巧遇,你便過來了。」皇後見著長樂似是頗為高興,語氣親昵,
瞧見長樂疑惑的表情,雖是手中握著靜王妃的手,卻是轉向了慶貴妃︰「妹妹說是不是?」
方才眾人除戀竹反應快些之外,其余人尚來不及與皇後見禮,便被長樂公主出聲打斷。
慶貴妃听得此言,忙回過神來,這時才對著皇後行了禮︰「臣妾方才失禮了,見過皇後娘娘。」
微蹲了下去,然剛做得姿態,身子尚未彎下去,便又伸手輕撫了月復部。
身側寧安縣主等人自然也跟著與皇後、公主見了禮。
皇後娘娘含了笑意,見著她如此動作,忙伸了手阻止道︰「妹妹無需多禮,這雪天路滑,動作可要輕著些。」
說著似無意瞧了靜王妃一眼,轉向寧安縣主說道︰「虧得妹妹有縣主這樣貼心的表妹陪在身邊,不然,當真是叫人不放心呢。」
表妹?寧安縣主與慶貴妃竟是表姐妹關系,怪道可以如此親密地出來逛御花園呢。
只戀竹雖听得皇後所言,想她是否方才听得寧安縣主所言,覺察兩人之間有罅隙?卻面色不動,仍是輕輕扶著皇後,笑看幾人說話,仿若未听出話中意思一般。
「多謝皇後娘娘夸贊,寧安實在不敢當了。」寧安縣主有禮地蹲身道謝,神色很是恭謹。
「娘娘謬贊了,寧安這丫頭不過是見我方才有些熱了,不放心我一個人,這才跟了出來。」慶貴妃听了便也忙跟著說道。
皇後便也只是一笑,沒再多言,只是轉頭看了長樂笑道︰「你可瞧見了,貴妃也不過才跟我見禮,偏就你精怪,若是有那好事什麼時候瞞過你了?」語氣熟稔,竟是縱著長樂的小脾氣一般。
「皇嫂又取笑我,不過是與你們頑笑罷了。」長樂公主微一跺腳,小女兒嬌態畢露。
一時引得眾人都笑了。
長樂公主見得都瞧著她笑,反倒不若方才那般不好意思,轉了頭,朝戀竹看去。
「皇嫂你也取笑我不成?」長樂過來攜起戀竹另一只手來,微微搖晃著說道,意外的與戀竹甚是親厚,竟也直稱得戀竹為皇嫂,似個撒嬌的***一般。
「皇嫂和皇兄可真是好心思呢,適才那出戲當真是好看,瞧得我都目不轉楮了。到這會兒還心心念念,方才還與母後說起,只不知那李玉湖到了齊家怎麼樣了,皇嫂可當真是吊足了我們胃口了。」
戀竹這廂手還輕扶著皇後,左手卻又被長樂公主握著,只得微側了身子笑看著她︰「不過是初次嘗試罷了,若當真得了喜歡,便也是母後成全我的孝心了。母後與公主若是想知道那李玉湖之事,少不得我回去要好好琢磨下一出戲了。」她自不會說那下部是她早已寫好,卻是刻意切割開來,便是打的吊人胃口的主意。
「皇嫂莫要跟我客氣,叫我長樂便可。若果然這樣,回頭我定要去王府瞧瞧,先睹為快。」說著狡黠一笑。
「那可更好了,只今日下了雪,待放晴了,哪日里天好路不滑,瞧著長樂得閑,還盼得來王府一聚呢,王爺知道了,定也是很高興。」
戀竹當真挺喜歡長樂公主這樣的性子,說起來話來簡單明快,不若與其他人那般,要思量,要計較,要裝聾作啞,便也從善如流稱了她為長樂。
只是不知這宮里萬金之軀的公主,出得宮門是否如她出王府門那般隨心所欲。
「皇嫂此話當真?那長樂便記下了,只是不要告訴皇兄,回頭給他一個驚喜,偷偷去王府討得皇嫂一杯茶喝。」一雙杏核眼滿是欣喜看著她,頰邊梨渦與趙澈格外相似。
戀竹自然也是願意,便在長樂公主期盼的眼神下,輕笑著點頭應了。
「瞧公主與靜王妃這般親密,倒叫我羨慕了。」兩人這廂方說定了,便听得慶貴妃掩口笑了說道,「可惜我卻不能也去找靜王妃討得一杯茶喝了。」
也想討杯茶喝?她那里的茶今日怎麼變得這樣好喝了?竟是人人都惦記著。
她可當真不認為這皇宮里御品無數,卻是連杯茶都不如她靜王府的了。
方要開口說了慶貴妃說笑了,靜王府的茶哪里及得宮里的茶好,便听得皇後接口道︰「妹妹可是說笑了,如今這樣身子,可是要好生養著為重,還是不要到處走了為好。」
也不知說得是方才慶貴妃提及要去王府喝茶一事,還是指今日這般是時機巧合出來御花園。
這哪里是瞧著好景致意在賞雪,豈不見冰天雪地中刀光劍影彌漫?
戀竹忍不住想要扶額嘆息,方才為何就不能好生坐在里面陪著太後看戲呢?
縱然她實在是未能看得進去,但也不至于走到這里來,總比親自陪著演得一場御花園巧遇要好得多吧?
想這會兒的功夫,遇得的人怎麼竟是這般有緣,如今竟齊齊聚于這雪夜御花園中。
還差了誰呢?再齊全些怕是把惠春閣中人都搬到這里來了不成?
豈料世事就是這樣,不想來什麼,偏得什麼就這樣巧來了。
「七姑姑叫我好找,原來竟是在這里?」便是又加得巧遇一人。
眾人回了頭去,便見風姿秀雅的趙澈緩步踏雪而來。
穿得月牙白錦袍,外罩湖藍色繡金線大毛衣裳,因著周遭光亮下瞧著銀白冷清的白雪,越發襯得人面如冠玉。
「見過皇嬸嬸。」趙澈身份特殊,竟是只朝著皇後說話到,卻不叫人瞧著傲氣,直覺甚是乖巧。
「澈兒別多禮。」皇後對趙澈自然也是分外禮遇的,「你也出來了,這可糟糕,咱們都出得來了,誰陪在母後身旁呢?」
這話別人听了尚不覺有什麼,戀竹卻是心里一喜。
可算合了她的心意了提起要回去了,如今她真覺得便是讓她一直坐在里面听戲文也萬分願意的了。
方要接了皇後的話,哪知趙澈竟是比她更快開口︰「莫要擔心,澈兒方才出來時見得皇祖母正親自點了出戲呢。」
轉了頭竟也朝著戀竹一笑,大方說道︰「皇嬸嬸好。」頗為乖巧,只卻與戀竹頗有默契地並不提及當日在「浩瀚樓」相識之事。
戀竹便也是微笑與他打了招呼,心下卻是扼腕不已,心說這趙澈真是多話。
她早早便想回去了,只是當著皇後及這幾人的面,她自然不好主動提及,哪怕是打著進去陪太後的名號也輪不到她,好容易皇後開了口,卻是未抓住時機。
微一側頭,正瞧見長樂公主方才似是出來的急,外罩衣裳顯得單薄,這會兒眾人已是在寒風中說了會子話,她便不由偷偷抱了手呵氣。
頓時心里一喜,馬上告誡自己不露聲色,頗關切地看向長樂公主︰「長樂可是冷了?瞧著穿得太過單薄了,雖是初雪,到底天涼,又在這雪地里站了許久,莫要受了涼才好。」
果然,話音方落,眾人視線都匯聚到長樂公主身上,正瞧見她小臉有些微紅的樣子。
皇後忙開了口道︰「是呢,長樂莫要凍著了。不知不覺竟出來這許久了,咱們這便回去吧,出來久了,許是母後會擔心呢。」
終于如得戀竹所願,再次提起要離開這紛亂如麻的御花園之地。
戀竹心中歡喜,便不再想其它,只與長樂于兩側扶了皇後,眾人都一起朝惠春閣走去。
至于意外先後出現于這雪夜的慶貴妃及皇後娘娘等人,戀竹初時尚有些模不透她們的心思,到這會兒卻是將琢磨的心暫時收了起來。
或者試探也好,拉攏也罷,于她而言,都不是她此行的重點。
只除了在她尚未努力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前,或者于那之後為了穩固,她要盡些力與太後等人保持好的關系,于這後宮之中多如麻的紛爭,她必定會敬而遠之。
並且她也相信,即便是如此態度,也不過是不能成為某一方的助力罷了,任是哪一個該都不會與她為難才是。
便不是她對自個兒有著如何的自信,實在是任誰都不能忽略了她,或者說是她靜王妃的身份。
後妃雖尊貴,到底不只一個,靜王妃卻只有一個。
後妃雖位高,到底今日不知明日,豈不見虎視眈眈者有之,隔岸觀火者有之,坐收漁利者有之,一片風起雨涌,太平粉飾不得。
靜王妃之位雖也讓人垂涎,然瞧著背後錯綜關系,一時想來還無人撼動得了。
或者靜王妃尚不足以讓人如此重視,但誰都看得到身後的靜王爺,因著血脈相連,及至皇上、太後。
這才是重點,是她們不肯輕視的重點,也是戀竹可以稍加放心的重點。
今日進宮,她便只想著憑一份別出心裁的賀禮,能夠達到預期目的即可。
有心思有想法沒錯,只是要分得面對是何人,于太後這般人面前,她不若做得實際些,比之舌燦蓮花定是更能入了眼。
所以御花園中經歷種種,她都不會放在心上,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至于于皇宮中的表現,雖有靜王爺之前一番作為,但她後來該算是低調得過。
如此,足矣。(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