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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胡老三此刻是疼得汗如雨下,可左瞧右瞧都不見有半個胡家人的身影,心里恨恨地罵道,這些個不中用的,平日里沒事的時候東街西街地竄個不停,如今用到他們了,也不知道是都死到哪里去了。
然後他也沒想過要求著圍觀的人,到這會兒他還是有些個自知之明的,知道平日里跟這些人相處不好,也不怎麼受他們待見,這會兒若是出口求人,只怕是不但沒人會應,反倒徒惹人笑話了。
于是深吸一口氣,轉過頭來,即使眼中的火氣快燒起來了,卻不敢不回答戀竹的話,他剛才沖動上前要動手之後可是看得清楚,這人身邊站了一溜兒的俊男美女,都是唯這個俏丫頭馬首是瞻,當下強撐著咬了咬牙,也不知道是要壓下疼痛還是要壓下滿腔的怒火,生硬地回道︰「是,很疼。」
形勢比人強,他雖然素日里都是個跋扈慣了的,但是這會兒卻也知道不是他再能耍橫的時候。
這丫頭看著嬌嬌弱弱的,誰能知道一腳踹出來就能讓人疼得要死,再看那丫頭听得他的慘叫卻是面不改色的模樣,便知人不可貌相,這定然是個心狠的主兒。
他這樣橫的自然也是怕這樣狠的,更何況平常他敢那樣跋扈,也不過是仗著這附近都是些良善的百姓,或是是些求財的商家,誰也不願意跟他為了一點事不依不饒地爭執,哪像這個啊,一言不合就動手不說,還是個出手就必然傷人的,可也真是叫他有些怕了。
「喔。」戀竹聞言了然地喔了一聲,隨即滿臉惋惜地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看著胡老三歪在地上動彈不得的模樣,撇撇嘴說道︰「骨折呢,嘖嘖,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怎麼可能不疼?」
自己就給自己解答了,還用了那麼惋惜的口氣,讓胡老三听得是眼角一陣一陣的抽搐,也不知道是腿上疼的還是被戀竹的話給氣的。
圍觀的人有些已經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怎麼可能不笑,這武陽城說大不大,說小可也不小,可即便如此,他們也從未見過這樣的事。
這些個少爺小姐看著個個人中龍鳳也就罷了,偏偏哪里想得到瞧著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姐竟然是說怒就怒了,還直接將人打得骨折,想起方才他們還為這小姐擔心,如今想來,怕是那胡老三一腳踢到了鐵板上,這會兒只能是自求多福了。
戀竹身後的幾人見得如今的形勢,便也不往前湊過去的,一邊護住身邊的孩子們,洛楓幾人也稍稍錯開移動了位置,在各個方向佔了位置,免得會有突然的情況發生。
只有玉兒始終站在離得戀竹不遠的地方,手里已經是袖了一柄匕首,臉上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溫婉,可若是有心之人便是瞧得出她現在儼然就是一副蓄勢待發的姿態。
若是瞧見分毫可能會傷及自家小姐的人和事,只怕她都會第一時間毫不猶豫地沖過去。
戀竹自然也是知道的,玉兒通常這樣的情況下都是離得她很近,只不過她也無心去拒絕,從前倒是跟玉兒說過,豈料玉兒凡事都听她的,唯獨在這件事上很是堅持,似乎只要是危及自家小姐安危的事,她就會變得特別固執,生怕小姐會有一絲一毫的閃失。
久而久之戀竹也就不去說了,反正她也有自保的能力,也並不怕玉兒會涉險,只要她一路多注意些,再好生保護自己,玉兒自然也是沒事的。
最重要的是,她知道玉兒對她的那一份心意,若是她真的拒絕了,或許玉兒非但會同意,反倒心里會有些什麼顧忌,然後便是偷偷地保護她,那倒不如像現在這般,有個什麼事她也可以照應一二,想到這些,便也就順其自然了。
戀竹默不作聲,看向胡老三疼得變了色的臉,絲毫引不起同情,皺起眉頭說︰「要說這骨折也不算是個大問題,及時醫治再好好養著,沒事多喝點骨頭湯什麼的,也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癥。」
廢話,這是人就知道,用得著你說,胡老三心里月復誹,可卻一句話都沒敢說出口。
戀竹見胡老三沒有接話,也不介意,自己接著有些疑惑地說︰「可怕就怕耽誤啊,一耽誤,小問題也成大問題了,我瞧著這武陽城窮鄉僻壤的,想要找個好大夫怕是不容易吧,即便你去找到了,還不知道醫術如何,萬一是個江湖郎中,半吊子的醫術一治,哎呦,還不如不治呢,這後半輩子啊,沒準兒就得跟拐杖相守了。」
說著意有所指地看著胡老三一眼︰「可憐啊,年紀輕輕的,雖然人常說自作孽不可饒,可這要是變成個瘸子,當然了,怎麼也算是憾事一件,尤其是對你自個兒來說,你說是不?」
這話一出口倒是讓周圍的人,除了戀竹自己人以外,包括石頭等人在內,都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
自然原因是不同的。
胡老三是因為戀竹所說的那手法不是一般人可以會的,這是什麼意思,胡老三又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這其中暗含的意思就是,普通人只怕沒有這個能耐給接骨,而有能耐的,怕就是方才站出來的那人。
雖然他有些不信這偌大的武陽城內竟然是沒有人能接好一個小小的骨折,可想起方才這小姐只一伸腳就將他重傷,不由又心里直打怵。
忽而又記起她說的風涼話,一口牙差點兒就暗地里咬碎了,可終究還是什麼話都不敢說出口,只等著這人到底是要怎麼才肯給她醫治?
而圍觀的人覺得驚詫莫名的原因卻是因為戀竹的口氣,張口閉口竟然說這武陽城是窮鄉僻壤之地,還說這偌大的武陽城竟然是找不出個神醫,到她口中竟然都是些個江湖郎中了不成?
只是一是這本就不關他們的事,二來也一直對這整日挑事的胡老三積怨頗深,巴不得看他吃些苦頭長個教訓,更兼之聞言細細打量了戀竹一行人,不去想還不覺得,方才听了那般口氣大的話,這會兒再一瞧,卻是怎麼瞧怎麼覺得這些人不像是普通人,倒是個個生得很是貴氣,也不知究竟是個什麼出身來路。
是以雖然大家都很是驚訝,但終歸還是沒有人開口的。
而戀竹也自然是考慮到了這個,她雖然口氣很大,但是卻沒有去說這些人有什麼不好,只說這地兒小了些,武陽城莫說比起京城,便是比上一些個大城,那也是小的,說窮鄉僻壤雖有些過了,卻也沒什麼,總不是句犯眾怒的話。
更何況人都有趨利避害的心理,如今她將譜擺得這般大,又加上修理的是個人人厭棄的人,眾人自然就朝著她們身份非凡上去想,這樣一來,就越加覺得她教訓這胡老三是理所當然了。
「你,你到底是要怎麼樣?」戀竹一番惺惺作態的話後,那胡老三終于是忍不住了,便是沖著戀竹問道。
「你這人好不客氣,再說,你這話說得也忒過奇怪不是?什麼叫我到底要怎麼樣?欺侮人在先的是你,接著就動手的也是你,如今你自作自受,你還問我要怎麼樣,你可怎麼問得出口呢?」戀竹一臉大驚小怪的神情,似是胡老三說了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一般。
胡老三聞言牢牢地閉了嘴,心道這會兒這小姐心氣不順,怕是听他說什麼都要堵回去,加上他疼得有些抽搐,干脆就不再開口,多說多錯。
誰知他不開口,戀竹還不樂意了,微微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撇撇嘴道︰「我還真是咸吃蘿卜淡操心,這受傷的人都不著急,我跟這兒說得個什麼勁頭呢。」
胡老三聞言一口氣差點兒沒憋過去,心道他今兒個算是知道什麼叫真正不講理的了,他算是自愧不如,這開口也不是,不開口也是錯,這姑女乃女乃到底是想要怎麼樣?
趙敏等人可是瞧得高興了,正巧跟靈兒站在一起,便是咬起了耳朵,只是那聲音雖低,卻又控制到剛好讓周圍的人可以听到的高度︰「瞧見沒,對付這種該教訓的人,就該如老大這般,也省得他狂妄無知,以為沒人能奈何得了他了,越發的不知好歹,沒的叫人見了就生厭。」
「倒是就該這樣的,只是我看老大方才怕也是沒有用全力,還是保留了幾分力道,老大還是善良,若是換了我,用了十足的力道不說,我說不得還要拿上把劍之類的,非叫他從此以後想起今日就追悔莫及不可。」靈兒也跟著點了點頭,可听到最後卻是稍稍有些不贊同,隨即說出自個兒的想法來。
「咦?你說得也對,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樣一直為非作歹的人,連著孩子都敢欺侮,又欺負我們這些個外鄉人,見錢眼開,唯利是圖,還要動手,可見是心壞透了的,若是不一次就讓他長個教訓,怕是以後還要故態復萌的,這可怎麼辦才好?」趙敏聞言,也跟著皺眉思索,听著說的話,倒是當真也覺得方才戀竹那一腳還是太輕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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