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傾城︰王爺太悶騷 第一一六 留書出走何時歸

作者 ︰

聯們保我能聯我。白夜沒去問未央他為何要利用她,就像未央沒問她為何半夜不在床上睡覺一樣。

有種東西叫做驕傲。

幾日時間匆匆而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听說,北齊王並未找到凶手,為了滅口反而殺了天國潛入北齊的所有侍衛,而且王子的遺體也被毀掉了。

自然,大戰拉響。

這場戰爭表面上說不上正義或者非正義。不過作為北齊的百姓自然希望戰事早點結束。

光耀帝下令,西岳王花宴和東燕王花冥天帶兵北上幫助北齊王花未央。不過,路途遙遠非三兩日的事情。

戰場線在北齊以北,大雪下得更為凶猛,幾乎覆蓋冰封了兩軍的營地。刺骨的寒風讓人差不多凍成冰棍,氣候萬般惡劣。北齊後面自此一個國家,也有人在想,若是攻下天國不失為一個自然屏障,以後其它國家若是攻打北齊就困難許多。

但僅僅想想而已,天國雖不大,卻非常讓人棘手。他們的兵馬已經習慣那冷寒的氣候,而且體型生得高大,又能征善戰,從來都是其它國家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卻是拿它無法。

但這次似乎大家皆小看了北齊王的兵馬,沒想到居然也是如此的擅戰。北齊王雖不親自上前線,坐于三軍之後,卻把前面的形式估計得分毫不差,天國的士兵並未討到半點好處。兩軍對壘,皆有傷亡,于是對峙起來,按兵不動。

白夜掀開帳篷,呼呼的寒風猛的竄了進去。瞬間一手拉上,另一只端著熱湯的手小心翼翼的護著。

雪白的狐裘軟榻上,未央靜靜翻看著什麼。

「花未央,喝湯啦。」白夜把湯端過去獻寶一樣遞給未央。

未央微挑眉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下那黑乎乎的‘湯’。卻是一笑,不取口喝完。擱下碗,取出手帕優雅擦拭了一下唇角,笑笑,「夜兒廚藝見長了。」

「真的?」白夜湊上前不確定的問道。事實上她試了一下,基本麻痹了。

未央握住她微涼的小手,給她暖著,笑,「真的。」

白夜眨眨眼,「那我每天都給你熬。」那湯怎麼就只有他一個人說好喝,廚房的人一看她熬湯就一臉悲憫的樣子?

未央輕輕攬過她,把她護在自己懷里,微微笑道,「好。」

「呃,別把我的畫壓壞了。」白夜氣急敗壞的拉開一些距離,把藏在身上的畫模出來小心翼翼的放在桌案上。那畫自然是未央給她畫的那副,白夜要跟來照顧未央,索性把畫也放在了身上。放在王府她可不放心。

而這個時代,女人上戰場是很不能讓人接受的一件事,自然,白夜女扮男裝。

未央笑,端的是綠盡芳洲。若三月溪水般的聲音打趣道,「原來夜兒喜歡在衣服下藏東西。」

白夜臉一紅,「要你管。」她衣服下藏的東西多著呢。

見她可愛的模樣,未央笑得愉悅,卻突然頓住,因為胸腔里那壓制不住的瘙癢咳意。

白夜一抬頭,就見未央兩眼朦朧似有水霧生成,心下一窒,趕緊過去,順著未央的背,聲音都帶了一絲顫抖,「怎麼了?」

未央微偏過頭,避開白夜的目光,低低的咳嗽了兩聲。這才轉過來,面容更是晶瑩剔透的模樣,唇卻艷紅艷紅的。黑不見底的深邃眼眸笑吟吟的看著她,「無礙。」

白夜抿了下唇,只是靜靜環抱上未央的腰,把頭埋在他胸口,悶悶道,「未央,這戰事什麼時候才能打完?」

未央輕柔的撫模著白夜的發絲,幽靜深沉的目光里帶著淡淡的寵溺,「來年春天之前。」他必須在那之前做完這一切。

「未央,你是不是一定要勝了天國?」白夜的聲音很小。

「是。」未央輕笑,「夜兒這是埋怨為夫沒時間陪你麼?」

「切~」白夜輕輕在他胸膛上咬了一口。心中卻絲絲涼意沁來,就像那晶瑩的白雪在心上化開了一般。

對于男人來說,權勢到底是他們所追求的東西。而女人呢,在這洪流里面又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冰天雪地的天,兩人都是這樣擁抱著同塌而眠,未央身上的溫度一直都是帶點微涼的,可白夜暖和,白夜說,「這樣抱著,就不冷了。」

翌日,白夜正在軍營的廚房鼓搗湯,外面喊聲乍起,白夜掀開簾子見無數鮮血淋灕的士兵被擔架抬著一撥一撥匆匆跑往醫療的帳篷。

鼻尖充斥的都是濃濃的血腥味,白夜也顧不得湯了,動作麻利的收拾了一番迅速跟了上去。

「怎麼回事?」

「花副將,天國那些狗娘養的不要臉的偷襲,偷襲也就罷了,王早就預料到了。只是他們進攻的不是人,是一種罕見的畜生,那東西太凶猛,縱然我們陣法靈活卻也死了不少兄弟了!」

「王上呢?」

「王過去……」話還沒說完,白夜就飛速消失在原地。

還很遠,白夜身下的追風下意識的刨了刨蹄子。

白夜狠狠踢了它一腳,「瞧你這熊樣兒,不就是犀牛麼,你怕什麼怕!」

追風看似不服氣的呼出長長的氣體,在寒冬里噴出兩股白霧。

白夜壓根進不了前去,老遠看著,北齊的士兵傷亡慘重卻並沒有亂,整齊有序的守衛著這一方國土。那遠處的犀牛群在那清越的笛聲下更是暴躁的在原地打圈圈,空氣中一股子燒焦的毛發和皮肉味道。那是那些犀牛被點燃的尾巴。

一陣怪異的鼓聲緊湊的響起,那原地打圈的犀牛再度向北齊士兵攻過來。

這時,那清越笛聲又變了一個調子。

人潮中,高頭大馬上,未央一身銀白戎裝,英姿颯颯,好似天地間獨留遺世的那一抹芳華,讓人再也移不開眼。唇邊的銀笛聲音並不大,卻硬生生逼得那鼓聲漸漸小了許多。

天國點燃了犀牛尾巴,然後以鼓聲控制襲擊,而未央的笛聲也是能擾亂犀牛意識的存在。

白夜握著拳,看著那個不染繁華似乎紅塵之外卻又那般讓人不能忽視的男子從容的吹著笛,若不是身在血淋淋的戰場,她甚至以為那是仙人遺留凡塵的煢音。

犀牛被兩邊的音律支配著,尾巴上的火越燒越旺,極致的痛讓它們更是不受控制的亂沖撞起來。

白夜看得一頭冷汗,她知道音律控制這樣的事是極為耗費心神的,心中擔心著未央的身體,也知道此刻不能莽撞去送死。畢竟,一個人在強大都不是無所不能的。武功可以強身健體殺人放火,可不是萬能的不死丹。

只能默默看著,終于,笛聲陡然一轉,那鼓聲突兀的中斷。那些已經被燒得血肉焦糊的犀牛猛地反方向向天國的營帳沖,濺起一陣陣雪霧。

北齊士兵陣營里,猛然爆發出一陣歡呼聲,震天動地。

白夜松了一口氣的同時,最關心的還是那個吹笛的芳華絕代的男子,無奈隔著人山人海,連遙遙相對都變得困難。未央並未看見她。

白夜默默的讓追風轉身,消失在人群後。

犀牛,她居然看見大片的犀牛被如此圈養。既然天國有這本事,只怕不會只有犀牛。就算未央可以以音馭獸,他的身體卻撐不下去。一次兩次或許可行,若是次數多了只怕會竭盡心力。

既然對方陣營里有如此厲害的馭獸之人,自然知道這要花費多大的心力。未央的病並不是秘密,白夜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這次的犀牛只是對方的一個試探。試探北齊軍營里似乎是否有人能控制,那控制之人又是什麼樣的人。

白夜能想到的,未央自然也想到了。軍營里很忙,未央指揮士兵在周圍設置可以阻擋那些猛獸的防範攻勢。

而先前士兵傷亡慘重,很多都是被犀牛傷的,傷殘情況不難想象。軍醫已是累的全身乏力,倒下的不在少數。

白夜突然覺得生命是這般的無常,心下有些諷刺,這些人要是知道她是這場戰爭的導火線不知作何感想,會不會直接把她千刀萬剮?

當然,她也只不過是被人利用了的一顆小棋子。不管她有沒有殺那個王子,這場戰爭都是要打起來的。就像生活,要的只是一個出口。歷史,都是勝利者用白骨任意堆砌的凱歌……

楚河漢界,守著半壁江山的人不會滿足,他們要的是整個天下……

那個不染縴塵,光暈中微微一笑天下醉的白衣少年,既然他也想要,她便幫他奪了這個江山,送與他。

憶起他那薄涼縴長的指,漂亮得讓她一度落下細碎的吻。那漂亮得不像話的手一度輕撫愛憐她,可她在他吹笛的那一刻,才發現那樣的手最適合的是輕描淡寫間指點江山,君臨天下……

她不是多善良的人,不是沒見過血腥。心里的惡魔因子在溫泉池畔沖開穴道的那剎那,她便知道,按捺不了多久了。她本性,就是殘忍嗜血的。

她不怪未央欺騙他,利用她,她只是舍不得他去受苦,如此而已。

有些事情就是剎那間頓悟,剎那間通透的事,一旦真正決定,那是無人可動搖的倔強。其實,她早就決定了不是麼,否則不會讓風起雪落來,也不會讓連仙鶴去準備那些東西……

是啊,她早就決定了……

未央忙到天幕暗沉,看著案上的地圖微微沉思了一下。天國比北齊更是氣候惡劣,那些動物不是本土的。那種生物,他似乎在其它地方見過……

尋思間,門簾被掀起,幻影走了進來,恭敬的把一封信遞給他。

未央打開,娟秀有力的字體,

未央,我先走了。

昨天夜里,我听見你沒忍住的咳嗽聲了,也聞到淡淡的血腥味。

我假裝不知曉你擦掉嘴角的血跡,可心里卻痛得難受

我準備去給你尋藥,不要老吃情花藥丸。太傷身體了。

必須給我好好照顧自己,這是你家娘子大人的命令!若是我回來發現你少了一根頭發,我咬死你!

合上紙張,未央頓了那麼一秒鐘,終是淡淡問道,「她走了多久。」

幻影垂首道,「屬下不知,等發現時就只有這封信。王妃什麼都沒帶走,追風還在軍營。」

未央長長的睫毛在白皙的容顏上投下小扇子般的陰影,抿了下艷紅瀲灩的薄唇,「下去吧。」

幻影躬身退了出去。

未央起身,身上早已換上了一攏雪白衣袍,恍惚中,搖曳的燭火將那絕代的人染成了半透明的色澤,仿佛晶瑩剔透了塵世的污濁。

漫步于櫃前,取出白夜那幅畫,展開。

就這麼久久凝視著。

驀地,春風般一笑,就仿佛一滴墨落在宣紙上,漸漸暈開一片睡蓮初開,能驚艷所有看客的眼。

淡薄的色調在瞬間染上歡快的色澤,猶如雨灑河畔的彩虹七色圖,將世間萬物皆綴上不真實的悸動,怕是窮此一生,亦是不出這片碧波蕩漾的瀲灩情湖。

是啊,瀲灩清湖,那深幽的黑眸里只有畫中的人。

夜兒,走了也未嘗不好。

戰場是殘酷的,若不是她執意要跟隨,他也不會讓她隨來。眼下,白夜走了,倒是讓他松了一口氣。

縱然知道白夜不是一般人,他亦是希望她能在他的庇護下生活,成長,無憂無慮。

一如她在他面前所表現出來的那樣。

純真簡單得像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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