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冬天了,可那漫山遍野的櫻花依舊開得璀璨。
花月夜舉著自己的一雙手放在唇下直呼呼,「好冷啊,該死的,這山上怎麼這麼冷啊。一年比一年冷了。」
哆嗦著踏著落花往花月滄邪的屋子跑。一邊跑一邊嘀咕道,「種這麼多櫻花,除了好看點有什麼用啊,又不能吃,還有毒。還不如種棉花呢,好歹能發揮點作用。」
自然,花月夜的抱怨沒人听到,靈山道人兩年多沒出現了。
「師傅自己倒好,不知道在哪里逍遙去了,還設下那麼厲害的五行之術,破不了我就下不了山,我真想大罵一通啊!!」自言自語吼完,花月夜突然想起,雖然她破不了那五行之術,可花月滄邪可以啊!!
這些年,她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了!!
跑得更快,老遠就吼,「美人師兄,美人師兄~~」
‘ ’的一聲撞開門,花月夜滿臉興奮的吼,「美人師兄,你在干什麼呢?做飯嗎?哈哈,今天我們吃什麼??你是不是研究出什麼好吃的在偷偷吃啊。」推開廚房的門,沒看到花月滄邪。
花月夜想了想,不在廚房,那在哪里呢?
浴室,臥房,書房,到處都沒有。
跑出去又在櫻花林里一邊跑一邊喊,沒半點回音。事實上,就花月滄邪那個姓,即便听見了也不一定會回答她。
花月夜撇撇唇,「什麼嘛,又玩失蹤。」
仰頭朝天大吼,「你們都太過分啦~~~」
太過分啦~~啦~~
只有她自己聲音空蕩蕩的回音,花月夜負氣的跺跺腳。「哼,花月滄邪,你也不會下山,我還不相信這山上我生活了十五年,會找不到你!!」
花月夜一鼓作氣,甚至動用輕功飛速穿梭起來。
不知道找了多久,當她累得氣喘吁吁停下來休息時發現下雪了。這山上的雪季總是來得早,又特別長。
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自己的房間,花月夜又裹了兩件衣服在身上,吃了點東西然後再度出門。
她還有兩個地方沒找,一個是禁地,另外一個是靈山道人說她不滿十六歲不能進入的地方。
關于禁地,花月夜都不知道去過多少次了,她也知道花月滄邪不會去禁地。
那就只剩下一個地方了。
這場雪來得迅猛,就像熟透的蘆花般,紛紛揚揚,白茫茫的一片。
不消片刻,花月夜的身上就落了好些雪花,比大拇指指甲蓋都還大的一片片雪花,看上去很是漂亮。
花月夜拉拉衣服,穿過那濃密的櫻花林,抬頭望著不遠處的山脈。
不管了,既然都來了就去看看也無妨。
打定主意,花月夜不再猶豫,奮力往那山巔而去。
越往上走,越冷,雪也越大。
花月夜覺得雪吹得她眼楮都有些睜不開了,臉蛋沁得冰涼。由于雪太大,入目的景物只能看到三尺開外的樣子。沒辦法用輕功,也沒辦法走得快。
好在,花月夜並不著急了。
迎著雪,一步步向山巔而去。
當花月夜終于爬上山巔時,已經是夜幕降臨了。好在雪色反射下,並不黑暗。
地上已經有了厚厚一層積雪,花月夜不管不顧的四平八面的仰躺在雪地上,累得像條死魚一般。
「師傅,我終于知道你為什麼說不滿十六歲不準上來了。這要是小孩子上來,非得累死在半路不可。」
天空中也是白霧漫漫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這麼大的雪看得見什麼才有鬼。
休息得差不多了,花月夜就慢吞吞的四下走動打量起來。
這山巔當真荒涼,除了茫茫白雪什麼都沒有。不過卻是極為廣闊的,花月夜走了好久,都沒走到頭。
就在花月夜都準備掉轉頭下山時,突然發現了一些別的東西。不遠處有什麼在反光,那光有很大一片,絕對不是白雪在反光。
想了一下,花月夜小心翼翼的移過去。
當她走近時,發現反光的居然是水。
這是一個直徑大約有三丈開外的湖泊,此刻,這湖泊表面已經飄了一層薄薄的雪,以至于有些看得不真切。花月夜呼了口氣,幸虧自己沒跑得太快,否則一腳踏空摔下來就有得受了。
本來只是大致看了一眼就打算走,可當目光落到湖泊另一邊一個好似雪人的東東身上時,花月夜頓住腳步。
那是什麼??
石頭??
因為那東東一動不動,被白雪覆蓋著,在這種光線下,完全看不清楚是什麼。
沿著湖泊邊緣往那邊走,花月夜手心都緊張得皆是汗。
這種時候,天地間只有一個人,又是被禁止的神秘地方,換著誰都會緊張的。
當花月夜走到那里時,才發現那團雪依舊是原樣子,長長呼了一口氣,「原來真是石頭。」
一直太累,又緊張。花月夜索性坐在湖泊邊上的雪地里休息。
太安靜了。
花月夜看向那石頭,自言自語道,「喂,石頭,這山上什麼都沒有,你一個人寂寞不寂寞啊。」
「哎,你和我一樣,真可憐。我也是一個人吶,我師父似乎不怎麼喜歡我,誰叫我沒有像他期望的那樣呢,師父說我的命格和根骨都是練武的極佳,可偏偏我愚笨不可及。」
「我倒是有一個美人師兄,不過他啊,和這雪地差不多,冷冰冰的,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這也算啦,只是也時不時的玩玩失蹤。這個時候我可真是就一個人了。」
「你說說,這麼大的山,一個人一直這樣呆著,誰受得了啊。」
「要是這些大家閨秀也許繡繡花就呆住了,可我不是這里的人呃。」
「我看我真是瘋了,和石頭都能說話了。這就是太久沒人說話的悲哀啊。」
「哎哎,我說,你也說句話吧。」
「還是不要了,你要是說話我估計我要被你嚇死。」
「我現在腿軟得打顫,真是不想下山了。要是我在這里呆一夜,也不知道會不會凍死。」
「算了,我給你唱歌听吧。這樣也能混混時間。」
「《姻緣劫》紅塵紫陌,黃泉碧落,前世茫茫因緣錯,芳草連天,綿綿脈脈,今生痴更與何人說……他年再續前生來世因緣劫……」
「《回到起點》……懵懂不知摘星事,直到流螢舞成眠……下個故事回到起點。」
「《蘭若詞》……夜霧中誰哼著歌,時而平靜,時而曲折,過客總是醉或夢著,傳成了傳說……偏要回眸動了心魔,這千年寂寞,奈了紅塵幾何……」
「《傾盡天下》……回到那一剎那,歲月無聲也讓人害怕……夢中樓上月下,站著眉目依舊的你啊……」
「《韶音若逝》最後是誰微笑,那張畫面泛黃……最後是誰關上門,遠去了也不回身……亂離中笑離亂……只為兩手相挽,歲月一刻靜安。」
「《三千年後》……再見……」
「《天邊的眷戀》……但只有你的臉,清晰得越明顯……」
「《傳奇》……再也沒能忘掉你的容顏……從此我開始孤單地思念,想你時你在天邊,想你時你在眼前,想你時你在腦海,想你時你在心田……」
花月夜呼了幾口氣,「我好像在開演唱會似的,嗓子干死了。」說著抓了一把雪吃了兩口。
「我想我還是慢慢下山算了,石頭,再見。」花月夜就要站起來,誰料這一站由于坐了太久的緣故,腳完全麻痹了,這一沒有知覺整個人在她自己的驚呼聲中‘咚’的一聲掉入湖泊中,濺起一大串水花。
「撕,好冷,好冷~~」花月夜手腳亂動,這水倒是不深,齊她胸口上面,可是冷得就像芒刺扎入她身體一般。她覺得她所有的血液在那一刻凍結了。
手腳並用的就要往岸上爬,這一亂動模到不遠處的石頭人。
軟,軟的??
花月夜倒吸一口涼氣,在試探性的模了模。
倏的一下抽回手,「鬼啊~~~!!!」她一彈,那雪被她震落了一大塊,剛巧露出了一雙蠱惑深紫的眼楮。
「美,美,師兄……」花月夜僵硬的看著那雙眼楮。
吸口氣,胡亂把那一塊的雪抹干淨,花月滄邪神祗般的絕世容顏露了出來。
只是那唇是冰白色的。
「師兄??你,你怎麼在水里?」花月夜哆哆嗦嗦的問,本是紅潤的唇已經凍得青紫了。
花月滄邪眼楮都沒眨一下,也沒半點反應。
花月夜本來挺驚慌的,以為花月滄邪出事了。又突然想起,這樣子莫不是在練功??
「美人師兄,你是不是在練什麼邪功??怎麼會大冬天在這麼冷的水里。冷啊,冷死人了~~」花月夜冷得說話牙齒老嗑磕磕踫踫。
「師兄,你冷不冷??」花月夜伸出手模了模花月滄邪的胸膛,「撕,好冷~~~」
僵硬顫抖的抬起頭,見花月滄邪依舊沒動半點。她這個方位看出去剛巧能看見那變成了冰白色的唇,水光瀲灩的……
或許是著魔了,花月夜突然呆了,覺得那唇就像罌粟一樣,讓她怎麼控制也控制不住想要品嘗的。
事實上她也這麼做了,鬼使神差的兩手抓住花月滄邪的衣裳,湊上去就把自己的唇貼上了那冰白色的唇。
好冷,可是好軟,好舒服……還帶著淡淡的香味……
花月夜唇在哆嗦,一哆嗦就把花月滄邪的唇哆嗦破皮了。
殷紅的血瞬間冒出來,染得那冰白色的唇更是讓人目瞪口呆的驚艷。
花月夜心下一驚,有負罪感,伸出小巧的舌尖又去舌忝了舌忝花月滄邪唇瓣上的血。
這才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無辜的抬起頭,等待大人的懲罰。
不抬頭還好,一抬頭更是移不開眼楮,她看到那雙紫羅蘭色澤的眼楮顏色濃郁得仿若可以滴出水來,那種驚心動魄的美震撼得她的靈魂都飄離了一般。
花月夜完全迷失了……
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甚至都忘了這麼冷……
伸出手,哆哆嗦嗦的模上花月滄邪的眼楮,甚至又下滑到那帶血的薄唇。
最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再度覆上他柔軟的唇……
花月夜並沒有深吻,只是丁香小舌在花月滄邪的唇瓣上舌忝。
當她舌忝到越來越多的血腥味時,才發現不對勁。
一看,人都差點嚇傻了。
花月滄邪嘴角源源不斷的流出鮮血,那本來就白的絕世容顏更是蒼白得可怕。
「……師……師……兄……我……我……」
花月滄邪咳了咳,又吐了好幾口血,這才有氣無力的閉上眼楮。
花月夜見他這般模樣,心都揪起來了,伸出手就要打自己。
「你想干什麼?」花月滄邪突然睜開眼楮,中途截住花月夜要打自己的手。
「我……我……」花月夜眼淚唰的一下就流出來了。這是第一次,她在他面前流淚。
花月滄邪靜靜的凝視著她,終于伸出手,去給她擦眼淚。
擦到半途,驀地一下微撇過頭,花月夜看到那水面的薄薄白雪上,驚現大朵大朵的殷紅……
血……
正巧這時,「孽徒!!我三令五申告訴過你什麼!!」
那個面色冷寒匆匆趕來的人,正是兩年沒現身的靈山道人。
「師父……你救救師兄吧,師兄他……」
「閉嘴!」在花月夜沒說完之前靈山道人就呵住她,「你犯下大錯你可知,你把師父的話當耳邊風。這次,為師不會饒了你!!」
也許,不定時加更。嗯,只是也許哈。哈哈,撲倒,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