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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水被她爹李棣的這句話劈得不行,腳一滑,差點兒就摔了一跤,幸好及時伸手扶住了身邊那株粗壯的牡丹花主睫。只是這麼一來,睫/身晃動起來,枝丫發出了點沙沙地響聲。
秋水這會兒顧不得這兒,全副精力都放在倆耳朵上,不肯錯過一個字兒。哪想到李棣話鋒一轉,全沒接著剛剛的話繼續,反而問道︰「表妹,咱們是元慶四十八年元宵離開的京城,到如今,已經多少年了?」
秋水心里一抖,表妹?原來自己爹娘還有這一層關系,怎麼以前從來沒提起過?不過,秋水只是一閃就放過去了,爹爹這樣說話,明顯要說重要事情了。
窗外秋水全神貫注,屋內李白氏也提著心,這會兒雖然強笑著,但聲音還是有些顫抖,「表哥,你怎麼糊涂了,秋水都十歲了,咱們已經出來十年啦。」
「十年了,轉眼你已經嫁給我十年啦。」李棣聲音含著感慨,「這十年我過得很好,很舒心。咱們夫妻這樣相伴著,再加上秋水,對我來說,已經足矣。我只希望咱們就這樣長長久久下去。我也想看著你舒心的過日子,所以,有些事情,在我看來並不用理會,也就沒有跟你說,在這兒,我給你賠禮了。」
李白氏哽咽著,「這是怎麼說的,你為夫,就是這個家的天,哪需要說這些賠禮的話。夫君,不用多說了,你的心思我明白的。我原本就配不上你,老太爺他,若是,若是……」
李棣抬手摟住李白氏,「別瞎想了。我就是擔心你這樣,才瞞著你的。當年,咱們走了以後,祖父就把這消息壓了下去。先是傳出我忽染急癥,在京郊西山靜養的事情。而後,就是沖喜,你我趕著成親了。你我自幼就有婚約,那時不過提早一些而已。你是八抬大轎迎娶過來的,不過,我身患重疾,迎親是二弟替的,拜堂時,卻是新娘子抱著公雞拜的堂。成親後,咱們都住在西山。再有杏林高手讓我南下遷居,調理身子。這些年,你我夫妻都在南邊,為我養著身子呢。」
李白氏早就說不出什麼來了,李棣並沒有停住,繼續道︰「剛剛我說的那些,都是明面上的事情。其實,祖父暗地里買了個八字與你一樣的貧戶女子,替你拜了堂。而後那女子就一直被悄悄地養在西山。你我的事情,除了祖父以及祖父心月復得力的,只有你我父母知曉,只是被壓得死死的不許說。若日後咱們回京,自然已經有了說法。若府里再也沒找到咱們,那就過繼一個在我名下,又有那女子,看著也算像回事情,也圓了我身子不好的話。」
「如今,雖不知為何那女子被送到這兒來。不過,這一切,你都不用擔心,你是我自幼訂親的妻子,也是我李家八抬大轎娶回來的。其它的,都有我呢。」李棣說的很有氣勢。
窗外的秋水也終于長長的舒了口氣,看來,這個太爺爺對于爹爹是相當的維護的,對于那個還未曾謀面的太爺爺心生好感了。不過,這時新的疑問又在秋水腦中盤旋。兩年前李三才找到這兒,估計是那時李三把就把當年的事情給說了。不過,這也是秋水想不通的地方,這女子怎麼兩年前沒送來,就挑今年了?
秋水來不及想這些,只是繼續听著壁腳,沒想到爹爹不說當年了,只關照娘親,說客房的那女子,秋水說得很好,是客人而已。別應什麼姐妹的,千萬別心軟了,他總會給那人個交待的。
秋水听了個七七八八,也不再多待了,現在雖然身子好了,還有暖玉,可也不能太妄為了。再說,現在家里正多事呢,自己可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病了。
躡手躡腳的挪開腳步,秋水又看了看那株牡丹,無厘頭的想到,這「牡丹花下」的典故,可真是跟自己一點兒也不搭。
秋水一邊快步回屋,一邊還沉靜在剛剛的話中,把事情理了一遍又一遍,忽然想起了個以前想到過又刻意放下的問題,兩年前,李三就找到自己家了。按照常理推斷,李三就該把李棣迎回去的。而且,太祖父當年不惜大動干戈所做了那一切,不單單是為了兩府的顏面,更多的,不就是為了李棣回京而準備著的嗎?那為什麼沒有呢?
秋水想了又想,覺得,不是李三沒有提過,而是自家爹爹不肯。秋水越想越有這個可能。而在事隔兩年以後,太祖父忽然把那女子送過來,會不會是太祖父惱怒爹爹不肯回京,才把那女子送來,明著告訴爹爹,既不肯回,那就讓你們一家子在這江南水鄉團聚,不用再回去了?
若真是這樣,先拋開那女子不說,秋水還是挺喜歡太爺爺這個的決定的。秋水一直知道爹爹出身不低,若真回去了,大家子的禮儀規矩,可不是現在能比的,而且听著有太爺爺,自然還有爺爺,這麼算下來,哪有這兒自家獨大舒心?
至于那個女子,秋水嘆了口氣,那人算是個可憐的。先是被家里賣了,而後又是這麼件事,被藏著近十年不見外人。現在被送過來,听那人又是下跪又是稱娘親為姐姐,算了大概京里是許她做了個妾。只是,雖然事情如此,那女子真的可憐,自己也只能硬著心腸。人,總是自私的,她再可憐那女子,也做不來舍身成佛的事情。只希望,爹爹說的交代,真的能解決問題。
秋水離開一會兒以後,李棣也出了正屋。他剛剛對妻子說的,還是有選擇的。他讓李三在書房伺候著,可不是僅僅為了做戲。
不過,李棣出了正屋,並沒有馬上去書房,而是略站了站,就繞到了正屋後頭。仔細看了看那株牡丹,李棣搖了搖頭,才快步趕向書房。
其實,有一點,秋水是猜對了,李三找到木瀆時,還真是懇求大爺李棣回京的。
兩年前的五月,李三剛剛找到木瀆,真是一番哭訴。先是埋怨大爺狠心,竟能一走了之,想沒想過年邁的祖父會為他牽腸掛肚?而後,又把李棣走後發生的事情述說了一遍,問李棣是不是羞愧,作為孫子如此行事,可家里的祖父還如此體貼處處為他著想。
事情到這兒還沒有了,李三更是爆出了個大隱情。雖然事隔兩年,李棣還是把當日李三的話記得清清楚楚,李三那時說道︰
「大爺,當年您才出了城門,就讓我給找到了。只是,老太爺沒讓我把您給截住,反而讓護送著您離開了,還說,走了也好。而後,就讓我撤了回來,再不許跟著。我還順手給您解決了個尾巴。這以後,才算是徹底沒了您的消息。後來,直到元慶四十八年冬,我才想明白了。大概早在那之前,老太爺就察覺出了什麼不對。所以,才讓您離開的,也放出您身子不好的話。若那時先帝爺對咱們家,那什麼,也算留您這支血脈在外了。您是不知道,直到雍和二年,太爺才又讓我撒開人手開始找您。」
李三哭著道︰「大爺,您可別裝您听不懂。懇請大爺回京吧!」
李棣出京時不過是個十八上下未弱冠的少年,雖然極聰慧,但對于那些朝堂深處的暗涌,認識還不是很有深度的,這會兒只听得血脈澎湃,只想再去給祖父磕一個頭,親身侍奉在左右。可是,再一想到,朝堂上的事情雖然暫時了結了,但府里那些最根本的紛爭,還未解決。其實,朝堂上的雖凶險,但那是外頭的事情。府里的紛爭,都是祖父的血脈繁衍,才是直戳人心窩子的。
所以,那幾日李棣倍受煎熬,左右為難,左右難選。最後,李棣還是痛下決心,就在這木瀆水鄉逍遙度日,背上那不孝的罵名,也比讓祖父難受心痛好「
只是沒想到,李棣不肯回京,老太爺還就不死心,一次一次的讓李三南下,還在秋水過生辰之前送來了那幾樣東西。只是老太爺也鬧上別扭了,秋水,他是認下了;而秋水她娘,他就是不認,除非李棣肯回京。這也就是為什麼李三一直未去李家,那也是老太爺的意思,更何況,李白氏不被李老太爺承認,李三對她如何稱呼?
所以,現在李棣更疑惑,一心一意想讓李棣回京的祖父,怎麼轉眼間就來了這一出?他不會如秋水那般想,是老太爺生氣了,所以把人都打發回來,以後眼不見為淨。
而且,李三才在上個月初又對著自己哭了一個通,只是勸著自己回京,這才多少日子,怎麼就成了這樣了?
以李棣估計,按著那女子一行的腳程,怕是李三還未離開木瀆,那女子已經起程了。那時,李三在木瀆,還沒把自己又拒絕回京的意思回稟祖父呢,所以,不可能是因為自己的拒絕讓祖父生氣,所以把人都打發過來了。
祖父不是個容易改變想法的人,可是先前還讓李三不許上門,可才事隔一月,就承認了李白氏,還那麼迫不及待,這到底是為什麼?
(這一章,是原來的1.5章,但是還是未滿昨天說的加更。所以,順延一天吧親們。當然,以後,每章的字數都改成今天這樣了。所以,我很厚臉皮地說,大家不要追究我責任了哈)(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