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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嵎還在想著,這樣做,對于李棣日後是不是有妨礙,可又想著,還得先顧眼前。無意識中,他已經把李楷看得比李棣更重要了。只是那麼層窗戶紙,現在還未有人捅破,他也還沒有其他計較。
不管各處人是怎麼想的,這事也就這麼定下來了。第二天,一早,在燕子塢請安的時候,小張氏又把這話給說了一遍,李嵎也跟著說了讓李棣跟著他。
那幾房娘們的怪樣,就先不說了不過,無非是羨慕妒忌恨,再就是看好戲。小孩子也罷了,太小的孩子又不懂事就不說了,大些的,覺得沒給帶著出門,心思單純的,只覺得羨慕,而有些就是委屈嫉妒什麼的了,當然,有些很懂事,臉上什麼也沒有,有些就明晃晃的掛著難看了。而那幾個爺們的心思,才是九曲十八彎,真能讓人琢磨的呢。
在給李鼎請安稟報時,老太爺听了李嵎夫婦的安排,倒是看了李嵎夫妻一會兒。小張氏還是那麼恭恭敬敬,完全沒有得瑟的樣子,倒也符合她一向的賢名兒。而李嵎被老頭子這麼一看,額上就有點兒汗津津的,心里也跟著發虛。
好在最後老太爺並沒有說什麼,這讓李嵎悄悄地松了口氣。而小張氏卻極快地掃了老太爺一眼。只是,小張氏什麼也看不出來。心中雖有疑問,也只能強自壓了下去。
閑話也不多說了,等各自回了房用了早食,規整好了,就等爺們散了朝,這就出府了。因是給喪家道惱,這衣裳事物上也有許多講究,全都用了素服不算,這首飾配物上,連個蝙蝠浮雲什麼的,就不能有。可李白氏跟秋水是才回京的第一次亮相,又不能太過素淨。不過,這才難不倒李白氏,別人不知道,李秋水還不知道嗎,李白氏的嫁妝可豐厚著呢。黃金各色寶石犯了喪家,銀飾又太低價而李白氏也沒有,所以只撿那珠玉裝扮娘倆。那二女乃女乃跟在小張氏身後恭送太太出府的,見了李白氏娘倆,臉上的神色,可真夠回味的。
李秋水這會兒也就是個木頭人,跟在李白氏身後啥都不說。偏小張氏有話,原本兩輛主子使的青布大車,再有兩輛丫鬟婆子坐的小車,分別是小張氏一輛大車以及李白氏帶著大姑娘一輛大車,這會兒,小張氏招手讓秋水跟她一輛,顯出對這孫女的親厚。
在眾人的眼神下,李秋水坦蕩蕩的謝了謝太太,等小張氏和李白氏分別上了車了,才踩著車凳,在胡嬤嬤的攙扶下上了第一輛。才上車,就被太太拉在身邊坐下。車動了沒多久,小張氏就吩咐人把車窗簾子掀開了一條細縫兒,然後拉著李秋水的手,一一指點著外頭對秋水說到,這是誰誰誰的居所,那兒是誰誰誰的府邸,把這路過的值得講究的地方,一一給秋水說道了一下。
感覺著小張氏溫暖干燥的手心,秋水一邊乖乖的受教著,一邊心坎里直掂量,真是位慈愛的祖母,就算現在自己這內心一大把年紀,都不得不欽佩,要是自己真是個小孩兒,要是自己不是個被宅斗網文毒害過的成年人,要是自己沒有經歷過那些辦公室不見硝煙的戰場,還真的被祖母這一點一滴的從小做起的關愛給感動了。特別是這溫暖干燥的手心,忘了是那篇心理學科論文上說的了,最能給人安心讓人信任了。
那麼,真是自己太多心了嗎?秋水低了低頭,看了看握著自己的那只保養的極好的手,除了手心溫暖干燥,這手縴長,膚色白女敕,看上去挺柔軟的,但被握在手里卻能感覺到柔韌有力,正是那種掌控性格的體現,而心中也又一次更堅定了,寧可陰謀論,寧可自私點兒。
而此時,小張氏也轉頭看著秋水,笑著拍了拍秋水的手,而後指著手上的那枚羊脂玉板指,說道︰「秋水喜歡?這還是前些年你爺爺淘換得來的,還有鐲子發釵耳飾什麼的一套。」說著,就取了下來,給秋水套了上去。只是秋水年紀小,指骨縴細。小張氏嘆了聲氣,「哎,就先將就著吧,等回頭我讓人把那一套給你送過去。」
咦?不錯,不要白不要。秋水昂起頭,沖小張氏露了個甜甜的笑,糖衣炮彈阿,咱們不嫌多。
邊上胡嬤嬤也湊過來道︰「喲,這套東西據說是什麼漢八刀什麼的,老爺可是花老力氣才正好湊成了套。」
這嬤嬤越是這麼說,李秋水就笑得越是甜。小張氏瞥了胡嬤嬤一眼,笑罵了聲多嘴,然後就抱李秋水摟在了懷里。秋水順勢依了過去。這一摟一靠,兩人真親熱得如同多年相伴的親爺孫兒倆。
秋水依在小張氏懷里,又低頭看著手上那個晃蕩的板指,笑了下。而此時,胡嬤嬤瞟了眼大姑娘,轉眼遞了個眼神給了太太,臉上露出了個古怪的笑容。卻沒想到,秋水雖低了頭,還是把這都看進了眼里,秋水臉上的笑容也越加濃了。
如此,才更好呢!
一時間,車內倒是沒了聲音,搖晃之間,漸漸听到了車外的喧囂聲音。李秋水沒做什麼掩飾,好奇的朝外看了一眼。邊上的一個丫鬟,看著也有些體面,馬上機靈的解釋,此時已經有些靠近西市口,正好是個熱鬧的去處。若哪日姑娘得了空,可以讓家里安排這車馬過來看看,這里幾處店鋪,包括那做衣料的繁錦閣,做首飾的金玉滿堂,香脂花粉的奼紫嫣紅,還有糕餅鋪子嘴香園等,都是京里一等一極好的。
李秋水听了,只是抿嘴笑了笑,並不接口。可以有些小缺陷,卻不能沒了規矩。這個小缺陷,也只是小張氏胡嬤嬤倆人自己琢磨著的,對外也說不得。可規矩,卻是大家都看得到的。
小張氏笑著拍了下那丫鬟,「你這個千鶴,虧得姑娘家懂事。才來京里,親朋好友都未及走動,哪有就出門逛逛的。就是要出門,也是我先帶著出來才像話。」說著,更是摟住秋水,像是掏心窩子的說道︰「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咱們姑娘家行事,有多少眼楮都看著呢。等過一陣子,女乃女乃我親自帶你來逛,家里的那些妹妹們都叫上,這就沒說嘴的了。」
那叫千鶴的丫鬟「啊」了一聲,忙著請罪,說是自己沒腦子,竟沒想到這些,還請姑娘責罰雲雲。
秋水哪兒看不出來,越發舒服的靠著小張氏,道︰「千鶴姐姐哪里話來,你也是心熱罷了。」轉頭又對小張氏道︰「我倒是要給千鶴姐姐說個好話,女乃女乃您就別責怪千鶴姐姐了。」
反正,做好做壞,都是你們主僕,自己就樂得順嘴說說。
這說說笑笑好大一陣了,車子才停了下來。小張氏整了整面容,把笑臉都收了起來,而李秋水也一樣,哪有到喪家還樂呵呵的?那不是自己討不自在嗎?小張氏看這秋水如此,又是欣慰的點了點頭。
車馬停了,李白氏先下了車,緊走幾步來給小張氏打車簾子。而小張氏也扶著李白氏的手下了車,而後,又把秋水牽在了手里,一家子的樣子,很是暖人眼楮。
才走了幾步,就有理親王家的奴才迎了過來。進來了大門,分儀門走兩處,再換了奴才引路。看著這安國府上的老爺太太並嫡長一家,馬上就有府里長史迎了過來。人未到跟前,就先一長躬,身披麻孝,兩眼長淚,帶著哭音嗓子沙啞的行禮,說是主人家親自要來迎的,只是理親王傷心太過,這會兒身子有些吃不住,還望安國公世子見諒雲雲。
這一番客套,就先去了靈堂,在長史親引下,上香,祭禱,行禮,一一行來,而還禮親屬,打頭的,卻是一個七八歲的男童,身後還與幾個孩子,男女都有,還有兩個男孩兒看著比那打頭的還大些,此外,還有幾個成年女子。
先未及說話,那個打頭的男童就一個頭結結實實的磕了下去。
李嵎這會兒手腳倒是靈便,一把扶住那個男童,說著世子保重,節哀順變之類的話。李秋水這才知道,這男孩兒,就是理親王嫡長子,羅氏的親生兒子,理親王世子。那身後自然也是理親王的孩子,那倆大些的男孩,沒準就是庶出的。而那幾個成年女子,則可能是側妃庶妃姬妾之類的。
那世子傷心得很,說不出什麼話來,不過禮數卻是丁點兒不缺。其他人也規矩一點兒都沒差,只是有個成年女子看到了秋水,眼楮瞪大了些。
才來往禮畢,就听有人傳話,說是理親王听說安國府來人了,雖體弱行動不得,還是想見上一見,說不得,請諸位移駕,失禮之處見諒。話雖然這樣說,可哪有人真計較這失不失禮的?
才幾步移向靈堂不遠處的一間休息的屋子,就見理親王拄著杖在內,看見李家一行人,迎了幾步,才說了些來往傷心道惱之言,眼神就落在了秋水身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