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再給我生個娃 第六十四章 我們能不能復婚?

作者 ︰ 陽乖乖

第六十四章我們能不能復婚?

陸晉悠悠地開口,「舉手之勞,阿音你就是老要拿出來說,我的臉皮肯定就是被你說厚的。」

阿音已經從往事中回過神來了,揚起笑容道,「陸先生總是這個樣子,幫了天大的忙卻不讓人感激他,真是個大好人,我祝你們白頭偕老,早生貴女。」

她說完,還意猶未盡地盯著以然平坦的小月復猛瞧,以訛傳訛,那句話從當事人陸晉的口中吐出來,以然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她有些頭疼了,這若是所有的人都緊盯著自己的肚子,到了時間娃蹦不出來,不是要貽笑大方了。

醫生說自己的子宮壁很薄,早產生了小爵已經元氣大傷了,以後還不知道能不能再懷上。

她似乎忘了告訴陸晉這個了,她自己心底里認定了小爵這個兒子了,今後能不能再有孩子已經無所謂了,她一點也不強求。

陸晉坐擁無數財富,應該對傳宗接代比較看重才是,她應該要告訴他,以然覺得自己必須要告訴他真相,免得以後真撕破臉他要怪她了。

現在還來得及,畢竟還沒有領證跟舉辦婚宴。

以然因為心里有事,所以吃飯的過程也心不在焉,陸晉又不是傻瓜,自然是察覺出了她的異樣了。

離開上車時,他們還被老板娘恭迎送上車,她非要堅持,陸晉也無可奈何接受了她的熱情好意。

上了車後,陸晉忍不住問,「你怎麼了?」難得地,他沒賣乖在這句話之前加上「媳婦兒」「老婆」之類的言辭。

以然看了他一眼,有些疲倦地開口,「晉,我或許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陸晉呵呵地笑了起來,轉過神來,看著以然,然後伸手去揉她的頭發,非要揉亂成一團方才罷休。

他彎了下嘴角,聲音磁性得無可救藥,「傻瓜,你剛才就是在糾結這個啊,等我們把小爵要回來,好好養著就行了,我絕對把他當成我的親生孩子養肥養壯。」

他說得是那般的輕松,絲毫不在意,以然莫名覺得自己眼眶濕潤了起來,她傻傻地問,「晉,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她想到冷宸瀚為了要個孩子設計了一個陷阱讓她成了他的生育工具,當孩子出生後,立刻將她踢得遠遠的,不讓她跟孩子靠近半步。

而陸晉說,沒有孩子也沒關系。

他每回說得甜言蜜語真的很動听,她明明是不吃糖衣炮彈的,可為何每次都是難以抗拒他帶來的溫情,哪怕這是他刻意營造出來的一種假象,她還是彌足深陷了進去。

曾經在第一眼看到韓子初,就覺得這個人危險,可是陸晉又何嘗不是一個危險的存在呢?

以然覺得自己真的是太矛盾了,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霸道得有些無理取鬧了。

陸晉認真地想了想,「對一個人好,應該不需要理由嗎?若是你非要我找個理由來敷衍你的話,那麼我想說你讓我有一種想對你好的沖動。」

他說得明明很簡單,可字里行間,又讓以然覺得復雜到了極點。

她突然又想到另一個問題,「你為什麼告訴他我是你女兒她媽?」

陸晉臉上的笑容愈發的燦爛,燦爛得奪目耀眼極了,「自然是氣死他不償命。」

以然低頭,決定還是保持沉默為上,不然真要被陸晉給繞進死胡同去拐不出彎來了。

他們首先看的房子在御景園,御景園的環境極佳,是新建的小區,最重要的是離以然的公司很近,步行十來分鐘就到了。

就是房子的高層賣得差不多了,陸晉不太滿意,他喜歡住高一點的,太低讓他不舒服,這一個怪癖,也沒有辦法。

第二套看的是在錦江公寓,這兒原先是政府拍下來建政府辦公大樓用的,可後來臨時決定轉移到對面的去了,所以錦江公寓政府機關買的人多,因為上班地方近。

這兒的環境,自然是也是不錯,不少人耗資巨費買錦江公寓因為這附近的幼兒園,機關幼兒園能入。

錦江公寓的平方不夠大,陸晉嫌一百三十平小了,以然覺得不錯,這跟自己的公司有兩站路的公交,也不算遠,陸晉卻嫌棄這兒的陽台不夠大,以然覺得他根本就是雞蛋里挑骨頭。

明明是喊自己過來看房,可都是他自個人在那挑剔個不停,那一塊陪同來的房產中介居然也沒有喪氣。

「緋月倒是還有一套比較符合陸先生的要求,不過那套房子並不是新房子,有個買主買去了並沒有住過,並不是嚴格意義上的二手房,裝潢若是不合陸先生的意願可以重新裝潢。不知道陸先生介意不介意?那賣主也是急著月兌手,手上資金不足想要應急,價格方面都是可以商量的。」

房產中介最後推薦的是緋月,他其實心里並沒有底氣的,因為他覺得御景園、錦江公寓都是頂好的選擇,緋月畢竟不是新居,勝在格局寬敞,安全性質高。

「那去緋月看下。」陸晉是有些介意二手房,不過听到人家買去沒有住過,他倒是決定還是去看一看。

他要的是自己住得舒服,而不是憑著人家房產中介說得天花亂墜就草率決定。

以然他們最後去了緋月,緋月的房子結構跟以然看過的如出一轍,就是各家裝潢是不同的。

以然都懷疑陸晉是故意選緋月的,因為韓子初在這也有房產,哪天踫上了可以劍拔弩張對峙。

陸晉最終爽快地決定就緋月,讓房產中介回去跟房主聯系,回頭把房子給過戶了,中介自然也是喜上眉梢,沒想到這個刁鑽的客人沒幾個小時就搞定了,最總要的是這一筆中介費他是賺得個盆體滿缽。

回去的路上,陸晉征求以然意見,「你想要怎樣的裝修?」

以然頓了下,「你決定吧。」

以陸晉的品位,肯定能折騰出與眾不同的效果,以然不打算摻合了,何況她最近事情多,都有些疲于應對了。

姜振東雖然暫時偃旗息鼓,並不表示他是屈服了,姜振東不擺平,她在這個分公司的工作根本就不能完全順利地鋪陳開來。

還有小爵的撫養權,經過冷宸瀚那宣傳之後,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小爵是自己的兒子,可冷宸瀚依舊是小爵的父親,他完全有資格不將監護人的身份讓出來。

如何,讓他被迫讓出小爵的撫養權呢?

以然苦著一張臉,陸晉瞥了一眼以然,似笑非笑地開口,「媳婦兒,你又走神了,真傷我心,我可是打算將緋月的戶主寫你的名字,作為你的婚前財產。」

以然張了張嘴,這下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她過了半晌扯了扯嘴角,「別寫我名字了。」

雖然說之前在那回味如果時光倒流,絕對要狠狠宰冷宸瀚一筆。

可真當真陸晉給了她這樣的一大手筆,她又覺得有些無從適從了,這不是矯情,她狠狠宰冷宸瀚一筆,是她在那段婚姻里,她付出了很多,而什麼也沒得到。

這跟她與陸晉之間的關系是不同的,她在陸晉身上一直都是得到,而沒有付出,這坦然接受,她總是覺得渾身不自在,她做不到。

拒絕雖然有些矯情,畢竟沒有幾個人能面對這樣一筆天上掉下來的財富表現得無動于衷的,她也有些震到了。

「媳婦兒,我覺得女人還是要有點婚前財產的,萬一你有一天想離開我了不要我的錢,那多虧啊。」

陸晉涼涼地道,以然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這家伙,分明是拿她以前的糗事來說事。

她咬了咬唇,笑得燦爛,「你放心,我不會跟你客氣的。」

「媳婦兒,你怎麼對我不客氣都成啊,其實我更喜歡你床上對我不客氣。」

陸晉醞釀了下,笑得愈發的肆意,曖昧。

以然橫了陸晉一眼,莫名嘆了口氣,她怎麼覺得陸晉開始從優雅貴公子的形象顛覆到了無賴的地痞流氓了,說話都流里流氣的,跟個情場浪子沒兩樣,都快讓人听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明明兩個人之間沒什麼的,可每次他一開口,就是越描越黑,幸好他多半是私下里調戲她,眾目睽睽之下多來幾次,她肯定沒臉見人了,開口解釋定會成累贅的掩飾。

陸晉很爽快,第二天,就跟那個房主將過戶給簽了,戶主他自然而然寫了以然的。

第三天,以然在隨身的包里翻出了房本,上頭的名字是她的。

她跑去房管局問過後手續費的時候,是咋舌的天價,她放棄了將戶主過戶給陸晉的決定,還是算了,真若是有那麼一天,她自然將這還給他,現在就當自己暫時保管下吧。

第四天,以然下班的時候,公司門口停著一輛車,這輛車她瞧過,冷宸瀚有一輛。

「方小姐,冷先生請你上車。」

一個司機模樣的人出來,請以然上車,以然覺得好笑,冷宸瀚這人不敢自己親自出來冒泡,自己潛水讓司機出來拋頭露面,果然,他是丟不起這個臉。

既然他盛情相邀,她也沒推卻,小爵的事情,她還是要跟他打交道的,最近一直是苦于打不開這個缺口,不知道從何下手。

陸晉最近又忙,她不好老是麻煩他。

畢竟小爵是自己的兒子,跟陸晉沒有關聯,她不能處處仰仗他出力,自己盡所能為先。

以然落落大方地上了車,她坐進了後座,直接坐在冷宸瀚的右手邊。一路上,他倒是沉得住氣,一聲不吭,眉眼間,氣勢凌厲得很。

以然本來也打算跟他比耐力的,可又覺得這不是一回事,她要的是速戰速決,跟冷宸瀚打持久戰,是愚蠢至極的行為。

以然的眼楮目不斜視,直直地盯著前方,開口說話的聲音有著輕微的波動,「你承認我是小爵的親生母親,有些話,我也不藏私直接說了,我想讓小爵回到我的身邊來。」

她說完,身子微微往前傾了幾分。

冷宸瀚雙手隨意地搭在膝蓋上,喉嚨里卡著一句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他努力地張了四五次的嘴,終于才將那幾個字死命地給一字一字憋了出來,啞著聲音,「以然,我們能不能復婚?給小爵一個健全的家。」

以然一愣,繼而勾了勾唇,覺得冷宸瀚的話,真的是天底下最大的一個笑話。

她坐上車,以為他對自己是來羞辱的,用他一貫高高在上的姿態,要不就是威脅自己啥的,萬萬沒想到他用這樣低姿態說出這些話來,著實令人驚訝啊。

當初的他,可是無比殘忍的,對于她方以然,冷血無情到了天理難容,連一天的時候都吝嗇給予她跟小爵。

如今,如今居然問她,能不能復婚?

還有,給小爵一個健全的家?

多健全啊,他除了身體健全,沒什麼健全的,人格有缺陷,自私到了家,毫不顧忌別人的感受。

他以為,她是一條狗啊,他讓她走,她就走得干脆,他讓她回去,她就匍匐著爬回去搖尾乞憐。

她方以然有那麼賤嗎?

或許,是她方以然在他心里就是這麼一個下賤的形象。

呵呵,真對不起,要讓他失望了。

她內心無比憤怒,恨不得將身邊的這個男人給揍得鼻青臉腫,可嘴邊的話還是輕飄飄地逸了出來,「冷宸瀚,你覺得可能嗎?」

她故意將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給亮了出來,在他面前晃了兩圈,低笑了起來,「我還懷了晉的孩子,你覺得可能嗎?」

最後那一句你覺得可能嗎她咬字極重,冷宸瀚甚至覺得自己身上的肉都被她尖銳的牙齒給咬了下來,他覺得自己全身變得冰冷了起來,明明車廂內打了空調,外面的氣溫也沒有到寒冬臘月那個地步,可他就是無端地感到自己的牙齒都咯咯哆嗦了起來。

冷還不是最難受的,更加難受的是他一想到她肚子里如今正懷了路晉的孩子,她有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在那個如今看上去平坦的小月復輕輕撫了過去時,頓時有沸水從他的頭頂澆了下來,滾燙的灼痛,麻痹了他全身的神經。

是啊,他們根本就不可能了。

曾經他傷害她那麼深,連絲毫的余地都沒有留下,如今乞求她回頭,無異于比登天還難。

他也覺得自己這樣卑劣的行為,十分的令人不齒,可還是當著她的面,說了出來,是想要自己死心一回還是不怕死想要嘗試一次呢?

這幾天,他一直兩點一線,總是在反復想著他跟方以然之間的關系,理順了自己到底是喜歡她的,是在意她的,因為他一想到她即將跟陸晉永遠地在一起,組成一個幸福的家,沒有自己的一點容身之處,心里就好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給緊緊地攥了起來,疼。

韓子初有一句話,卑鄙無恥,可他卻听著分外地舒心,他說,「米珈把我女兒生下來了,她就是我女兒她媽,這輩子她就是我女人,誰跟我搶,我就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可現實版韓子初比自己好命,沒人跟他搶,唯一跟他過不去的是米珈自己,他來軟的,不行,來硬的,也不行,如今正苦思冥想如何能夠讓米珈跟他在一起。

家里鬧翻了天,他也無動于衷,不管不顧,一心撲在女兒跟米珈身上了。

冷宸瀚其實是有些佩服韓子初的,那麼清楚他自己的心意,認準了目標就勇往直前。

他比韓子初悲催,中間隔了個陸晉,方以然對自己也是不依不饒,他是罪無可赦,應該下十八層地獄的。

她如今跟自己虛以委蛇的只是為了小爵,他冷宸瀚在她眼里,連狗屁都不如,這一點,他再不甘心,也要承認。

以然的聲音透著絲絲的寒意,「冷宸瀚,以前我覺得我自己是個悲劇,被你玩弄到最後差點死不瞑目。現在看來,你更是一個悲劇,居然還想回頭,這世上不是有個詞叫覆水難收嗎?以前你沒發現我的好,現在難道就發現我的好了?我可是比以前壞透了。」

方以然的聲音冷冷的,宛若鋒銳的小刀一般在冷宸瀚的心尖刺啊刺,這一番話下來,他的心頭早已血肉模糊了。

「女人一旦對男人絕望了,是什麼絕情的事情殘忍的話,都能做得出來說得出來的。」

韓子初說得真是他媽的對,冷宸瀚真想爆粗口泄憤。

以前,他怎麼沒發現方以然有伶牙俐齒這個本事呢,她發起狠來,許多大男人也望塵莫及,至少,堵得他幾乎是半個字都吐不出來了。

可為什麼呢?她好的時候,他看不到她的好,當她對自己冷漠了,他開始發現了她的好呢?

遲了一步,便將彼此咫尺之間的距離給拉得迢遙。

「顧芊芊其實挺好的,你是渣男,她是渣女,你們就是絕配,如果你放手把小爵還我,我會記得你的好的。你真想要兒子的話,也可以踢了顧芊芊找別的女人生個,當然也可以故技重施生個,隨你高興,小爵不奉陪,我絕對不讓他活在那麼不健康的氛圍下。」

以然一鼓作氣,繼續說了下去。

她覺得自己有些說上癮了,把冷宸瀚教訓得是啞口無言。

要是以前,她是萬萬不敢這麼做的,今天也不知怎的,就被他那復婚兩個字給狗血地刺激到了,刺激到大腦都跟著發達靈活了。

說完之後,以然覺得自己壓抑已久不得發的煩躁與抑郁終于等到宣泄,一剎那心中仿佛無限輕松暢快。

「下車,我要下車。」

冷宸瀚絲毫也沒有對孩子的所有權有所退讓,今天她的這番泄憤的話,估計把他給氣著了,不適合繼續談論下去了。

司機並沒有停下來,因為這是冷宸瀚的車,冷宸瀚的司機,不是她方以然的,自然而然要听冷宸瀚的命令,除非他活得不耐煩了。

冷宸瀚握著拳頭,指甲都快要陷入掌心,嘴角掛著一抹苦澀,喉嚨像是被漿糊給糊住了,辯駁的話,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極想要為自己平反,可是該死地發現她說的就是事實。

以然罵得夠狠,但是還有更狠的,那天晚上的訂婚宴,有兩個女人在八卦,一個女人罵她的無良丈夫,「願天下渣男個個不舉,願世間賤女個個不育。」

此時此景,他的腦海里莫名浮現了這樣一句話出來。

以然包包里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當著冷宸瀚的面,也沒有避嫌,直接接了起來,是陸晉打來的。

「媳婦兒,你在哪里?」

「就回來了。」

「我來接你如何?」

「不用了,我在出租車上了。」

以然到了嘴邊的實話,月兌口竟然成了謊言,內心還是想避嫌的,不想解釋麻煩。

「那好,我在房間等你。」

陸晉結束了通話,以往,他都是等她掛了再掛斷電話的,可是這一次,他先掛了,以然並沒有太過往心上去。

此時的陸晉,車子停在以然公司不遠處,他其實早就來了,在冷宸瀚那輛車橫在那之後就來了,不過他並沒有上前,而是不知道出于怎樣的內心,藏在了沿途好幾輛停著的車之後。

當以然上了那輛車之後,他就想給她打電話了,又怕惹來她的懷疑,忍住了,可最終還是沒有克制住。

還是給她打了,她也很好,沒有跟自己說實話,到底是不在乎還是沒必要呢?

那個人明明傷害她成那樣,她表面上對他冷嘲熱諷,實際上還是在乎的,陸晉一貫覺得女人的心思很好猜透,可以然的心思,他總是舉棋不定,難以拿捏得透。

陸晉只覺得諷刺,心莫名變得冰冷了起來。

以然跟冷宸瀚之間,有一個孩子,畢竟是有一個孩子存在,他以前是不在意的,可回來Z市之後看到她對冷宸瀚的態度,莫名變得在意起來了,而且,似乎越來越在意了。

他總覺得以然會為了孩子選擇回到冷宸瀚身邊,冷宸瀚手中掌控的那籌碼,對以然而言,那是比什麼都來得重要,甚至比她自己都來得重要,重要得她會為此失去了原則。

哪怕他們如今訂婚了,他還是覺得以然還離他離得好遠。

「停車。」

前一秒鐘,他還緘默不語,在以然接了一通電話之後,他迅速變了臉色,口吻都變了。

冷宸瀚的陰晴不定,他的冷漠無情,以然是習以為常的,司機更是習以為然。

以然沒有被再次為難就下了車,她松了一口氣。

冷宸瀚哪怕說出「復婚」兩個詞來,他還是沒有放棄「尊嚴」兩個字。他的驕傲,今天慘敗在她那變本加厲的語句中,估計作嘔得要死,她下車之前,畢竟還是很快掃了他一眼,觸及到他額頭上的青筋突起。

以然並沒有快速離開,而是笑了,她笑得張狂,笑得肆無忌憚,她從來沒有這般爽過,放聲大笑。

路邊的人,當她是瘋子,她的眼淚都笑出來了。

笑夠了,她才伸手擦去臉上的淚水。

她其實並沒有自己表現得那般的無動于衷,說那些話,她是吃力的,是耗盡了很大的氣力。

她曾安慰自己說一個女人經歷了失敗的婚姻後,會變得堅強起來,會無畏一切。

可現實呢,她還是畏頭畏尾,沒有磨礪成功。

陸晉呢,她止步不前,冷宸瀚呢,她不想回頭。

瞻前顧後,說到底,她是怕受傷,愛,需要勇氣,真的是需要一個極大的勇氣,尤其是對于一個愛過並受過傷的女人而言。

只有不愛,才是明哲保身。

「以然?」不大不小的一聲帶了疑問口氣的,一個女人走到她面前了,驚喜地喊了出來,「以然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看錯了。」

以然愣了愣,剛才她的心境大起大落,突然出現一個熟悉的陌生人,打了個措手不及,尤其她此刻的表情,在外人看來,是狼狽的,因為淚跡還未全干。

以然認真地端詳起眼前的這個少婦,沒過幾秒,就反應了過來,「大姐。」

方以然口中的大姐方以媛,一貫最注重儀表了,可此時的她,穿著劣質的衣服,像是從地攤上淘來的,手中提著好幾個農貿市場的購物袋。

農貿市場的距離有些遠,不過那兒的菜比超市要便宜多了,以然記得她大姐最討厭農貿市場那些雞鴨的腥臭味,可看她這副模樣,分明是從那過來的。

眼角的細紋都跑出來了,瞧她似乎也沒有保養了,以然想到跟冷宸瀚離婚之時,方母曾在電話里提到了大姐夫跟大姐鬧得不愉快,大姐夫外頭有人了,難道大姐最終沒有戰勝小三,讓小三上位了?

以然心目中的大姐,手段比起一般女人來,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大姐夫對她一見鐘情,白手起家的他,讓她辭了職成了全職太太。

五年恩愛,看在家人的眼里,沒想到最終還是沒有逃過七年之癢。

「你都上哪去了,離婚後也不回家?」

方以媛拉著以然親親熱熱地念叨了起來,以然真的很不適應她的熱情。

過去,她並不是這個樣子的,根本就無視了自己,哪怕後來自己嫁給了冷宸瀚,麻雀變成了鳳凰,她也只是多看了自己幾眼,酸不溜秋地時不時擠出幾句來。

「我…。」以然覺得沒必要跟她解釋,可是看著她落魄成這樣,終究是心軟下了幾分,「我出國了,剛回來沒多久。」

以然十分懷疑方以媛是看過訂婚宴那晚的報紙,所以……

「媽很想念你呢,說你總不回家,以行也出來了,只是找不著工作,成天在家發脾氣,媽也說不得他,他就那脾氣,怎麼也改不了,成天眼高手低。如今,哎,」她嘆了口氣,「我跟你大姐夫離婚了,一直住在娘家,他看我特不順眼,主要還是我沒錢給他花,他出來之後,還是那個少爺脾氣改不了。」

方以媛的這幾句話,將方家目前的狀況是說得一清二楚。

以然錯愕了下,沒想到方母最終還是沒能如願以償,還是命不由人讓以行入了獄,可惜的是以行還是死不悔改,出來了,還是老樣子。

她更沒料到的是大姐很平靜地告訴了自己她離了婚的狀況,還有目前的落魄。

方家,目前,真的是不怎麼好。

至于方以媛口中媽很想念自己,以然則是不信的,她沒那麼傻,被大姐三言兩語就給騙得淚流滿面,無非是他們看自己如今梅開二度攀上了另一高枝想要予取予求而已。

她並不想陸晉充當那個冤大頭,因為陸晉並沒有欠她,而是給了她太多了,哪怕他甘之如飴,她也不想放任家人自甘墮落,不想自力更生。

「我今天還有事。」

以然推拒了,她還沒有收拾好心情如何面對娘家人。

「爸快不行了,你真的不回去看下嗎?」

方以媛神色一暗,自責道,「我知道我們以前對你都不怎樣,可是爸媽畢竟是生養我們的人,血緣是無法抹去的,以然,你肯定是覺得我找你是想要你幫忙幫我們渡過難關,是不是?今天真的是巧遇,爸媽是想過去找你的,想要找你幫下以行,可被我給攔阻了,我覺得不能再放任他那樣下去了。都是爸媽過分的寵溺,把以行弄成了今天的這個模樣,如果他能夠迷途知返……。」

方以媛最後還是沒有繼續說下去,她自嘲一笑,估計也覺得這個假設太過薄弱了,成立太難了。

方以行是怎樣的人,以然再清楚不過,連牢獄之災都無法扭正他的三觀,就表明這輩子他是指望不上了。

不為非作歹、誤入歧途,就謝天謝地了,還能指望他撐起一片天來,無異于痴人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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