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悍的野男人 第九章

作者 ︰ 安靖

掛在牆上的時鐘,已經轉了一圈又一圈,但風致帆卻依舊坐在床上,手中緊握著戒指的動作不知維持了多久,渾然不知時間的流逝,甚至不知,一道高大的身影在什麼時候走進了病房,端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你也有這麼窩囊的一面。」唐奇浩細心地欣賞他臉上的陰霾,忍不住出聲嘲諷。

風致帆轉頭看向唐奇浩,「滾出去。」

現在的他,什麼人都不想見,更不想听對方難听的嘲弄。

「怎麼了?生氣了?明明就是一副被拋棄了的淒慘模樣,還怕人家說嗎?」唐奇浩臉上幸災樂禍的笑意漾得更深,話也說得更不客氣了,擺明就是在挑畔,「早點被她發現不也好?至少你不用時時受到良心的譴責,而且也早點清醒,這種不會為你著想的女人,早點甩了也……」話沒說完,一記有力的勾拳已二話不說地往他臉上轟來,打斷了他的話。

「閉嘴!」風致帆怒吼出聲,無法忍受唐奇浩說半句童百合的不是,「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這樣說她?她是什麼人,我比你更要清楚,她如果不為我著想,她早就在知道我在騙她的時候就扔下我,把離婚協議書快遞過來了,怎麼會等到我傷口好了才走?」

「她還是甩了你,不對嗎?如果她真的愛你,就不會因為你撒個謊就離開你,一個不愛你的女人,你為什麼要為了她大動肝大?還對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動手動腳的?」

「唐奇浩,你給我閉嘴!」又是一拳揮過去,可惜落空了,風致帆紅了服,兩個星期以來一直壓抑的負面情緒以及擔憂,還有心里的絞痛好像找到了一個缺口,他發了瘋一樣地不停攻擊起唐奇浩。

唐奇浩越躲,風致帆的攻擊便越是凌厲。

諾大的病房被兩人弄得天翻地覆,床垮了、櫃倒了、花瓶碎片掉了一地,連別人送來的花也落在地上被踩了幾腳,奄奄一息地陳尸在地上。

兩人不知纏斗了多久,直到雙雙身上、臉上都掛了彩,最後一絲的力氣也用盡,才平躺在混亂的病房地上,喘著氣。

「怎樣?心情好了點沒有?」唐奇浩氣息還沒有平穩下來,輕笑地出聲詢問,不料卻扭到了嘴角的傷口,痛得連笑也變得扭曲。

風致帆平躺在地上,不開口回應唐奇浩。

他當然知道唐奇浩的故意挑釁,只不過是想讓自己好好發泄一下心中的郁悶,他也不否認,在狠狠地打了一場後,他的確感覺好了一點,可是,只要一想到童百合毫不留戀就轉身離去的背影,風致帆的心就又是一陣的抽痛。

唐奇浩明顯對他裝陰沉的臉感到十分不順眼,搖了搖頭,一手利落地撐著地板躍起,「枉我平時還以為你這人挺聰明的,怎麼一遇上女人,你的智商就變成負數了?」

風致帆眯起眼,以為他又想打一場。

「蠢!」無視風致帆殺人似的眼神,唐奇浩投去一記都鄙視的目光,拎著他的前襟,將他從地上拖起來,「你這小子,不想放開就不要裝酷的放開,真的放手就不要在這里裝死給我看到。」

如果事情有這個比自己還少一條根筋的男人想得那麼簡單,自己又何必這般傷神?風致帆實在不想再與唐奇浩瞎扯下去,一把將他推開,抓過衣服就換上的病人服。

少了童百合的醫院,他連一秒也不想再待下去。

「說你蠢,你就真的蠢,女人嘛,哪一個不是最怕被男人一纏再纏?而且,你不是很肯定她還愛你,愛你愛到死來活去的?既然如此,你更可以有恃無恐、死皮賴臉地纏著她,纏到她煩、纏到她心軟,到時候再好好道歉不就成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跟她之間發生了什麼事?」由于身邊的男人一再地發出聒噪的聲音,風致帆忍不住出聲打斷他,雖然他最想做的是將這家伙給毒啞。

唐奇浩勻唇,「我當然知道,你撒謊騙了她。」他直言不諱,當著風致帆的臉將他犯過的錯挑出來說,「我還記得,當初我已經警告過你,只不過你這小子把我的話當成了耳邊風。」

套上襯衫的動作一頓,風致帆轉過身來,考慮著要不要再跟這男人再打上一場。

「別這樣看我,我這不是知道東窗事發,來安慰你了嗎?」

「如果你可以閉上嘴,我相信那已經是最好的安慰。」風致帆從不知道,安慰就是一直往別人的傷口上灑鹽巴,讓人痛上加痛、傷上加傷。

「說真的,你該不會真的想這樣就放棄了吧?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是一個輕易言敗的男人?」唐奇浩撇了撇嘴,拒絕閉上嘴,相反的他還變本加厲地更加嘮叨。

風致帆走出病房的腳步一頓,回頭瞪向一道跟著自己的男人,「你沒別的事可以做?」理論上,這時候應該是這家伙最忙得不可開交的時間,但他卻好像很清閑似的一再煩著自己。

「等我知道你想干什麼後,我自然會走。」

聞言,風致帆終于勾起一抹笑,「怎麼?怕我會看不開,跑去自殺?」

「當然,誰不知道戀愛中的男人全都是蠢蛋,專做蠢事?」唐奇浩已經見過不少的男人,在戀愛後由絕頂聰明變成智商是零的笨蛋。

「少擔心我,我不會。」風致帆踏出醫院大樓門口,回頭看向那還跟在後面的雞婆男人,「因為,接下來我打算采用你的建議。」唐奇浩吵歸吵,但他不得不承認,狗嘴里頭還是可以吐出象牙的。

打了一場,將所有郁悶的感覺統統發泄出來後,風致帆就已經在想該用什麼方法,才可以回到童百合的身邊。

什麼男性尊嚴、男性面子,全都被風致帆拋諸腦後,只要童百合願意回到他的身邊,要他裝瘋賣傻、耍賤、耍無賴又有什麼問題?更何況他深信,童百合依然深愛著他,如同他也深深的愛著她一樣。

女人可以一哭、二鬧、三上吊,而他一個大男人,能屈能伸,為什麼不可以一傻、二賤、三無賴?只要有耐心,他還怕不能重新把她追回來嗎?

打定了主意,現在他要做的,便是暗中聯絡童母,請求她幫忙,雖然被罵一頓是少不了,但為了將來美好的日子,風致帆統統都可以忍下來,而且理虧的人是自己,害人家女兒傷心難過的也是他,被罵也是應該的。

「好家伙,還真的怕你去上吊。」唐奇浩見他已經想通了,回復成那個自信滿滿的風致帆,不禁用力地拍向他的肩膀,替他高興起來。

「我才不會做上吊這種蠢事,我死了,哪里還可以再抱我的老婆?」他怎麼可能還會浪費時間去做那種蠢事?現在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去童百合面前耍無賴,「祝我早日可以哄回嬌妻,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吧!」

「這麼惡心的話,你也說得出口?」唐奇浩一臉反胃的瞪了他一眼,再一次印證「戀愛中的男人全都是蠢蛋」這一句話,是百分之百正確的。

「我期待著你比我更惡心的那一天到來。」風致帆反白了唐奇浩一眼,便轉身離開,開始他的追妻大計,完全不理會背後在大喊「絕對不會有那麼一天的」男人。

醒過來的時候,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下去。

童百合蜷縮在自己的床上,不知道自己窩在被窩里到底已經有多久了,也不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睡著的。

雙眼傳來一陣的刺痛,那是她哭了很久的結果,即使沒有照鏡子,地也可以猜到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麼的狼狽,所以,她不敢離開被窩,就怕讓母親看到自己哭成這個樣子,又會為自己操心。

她這個不孝的女兒,小時候已經讓母親操夠了心,本以為自己長大了、結婚了,母親便可以好好的享受生活,誰知道最後還是得為她這個任性的女兒再操心。

可是,童百合真的無法控制自己的眼淚,從離開病房的那一刻,她的眼淚就不由自主地掉了下來,即使她用盡了所有的方法,卻還是無法阻止它們掉落,到了最後,地只能放棄地讓眼淚一直掉。

在這期間,她一再地質問自己,到底是不是不該轉身離開?明明,她的心根本就不想離開;明明,她就是愛那個騙她的大混蛋愛得死來活去,就算到了最後一秒,還是盼著他再說一個謊話來哄住她。

童百合一再地想,自己到底是不是做錯了?如果她不是那麼沖動地把話說絕了,他們之間,是不是還有機會?

感覺到自己又再次矛盾起來,她將臉理進枕頭里,斷絕自己的呼吸,在快要喘不過氣來時才把臉抬起。

童百合在懲罰自己,怪責自己搖擺不定的心。

她以為自己在那兩個星期里,已經冷靜了下來,也想得夠清楚了,但原來她沒有,只要有風致帆的地方,她就不能冷靜下來,只能一直地在原地繞著圈子。

當離開了風致帆以後,她才終于可以冷靜下來,開始思考自己的決定到底是對是錯,她甚至開始在替他找借口、開始說服自己,其實他並不是真的想要欺騙她,他是因為別無選擇,是因為真的愛自己,所以才會撒謊、才會騙她。

風致帆撒了謊、騙了她。

但是,他也為了自己,心甘情願地拋棄影衛的身分,只為了她那個怪異的擇偶條件與堅特。

一個又一個,連自己也無法說服的借口不住地在腦中浮現,到了最後,她甚至覺得自己都被自己催眠了,不禁想要原諒他。

「童百合,你怎麼可以這麼蠢?」感覺再這麼繼續下去,自己必定會跑到風致帆面前,主動地要求他和好,童百合再一次將臉埋進枕頭里,懲罰自己。

可是,枕頭已經被她因為思念風致帆而再次涌出的眼淚弄濕,她真的很恨自己的軟弱,矛盾的心情就像是一把雙面的刀刀,一再地刺激她,逼著她去傷害地最愛的男人,教她寧願發瘋算了。

好想他,真的好想那個大騙子。

童百合想他,想到如果現在風致帆出現在自己面前,她就會原諒他的地步。

可是,他已經答應自己,不會再出現在她的面前,他怎麼可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她真是蠢、真是笨。

眼淚流淌得更多,枕芯也已經被她的眼淚打濕,深埋在枕頭里的她,也開始感覺到喘不過氣了,直到在悶得快昏過去的前一刻,她才緩緩地將臉從軟枕上挪開。

下一刻,童百合整個愣住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為太過想他,而出現了幻覺,不然怎麼會看到風致帆出現在自己的房間里?

「百合。」那個「幻覺』開口輕喚著她。

童百合已經不想去分辨眼前的「風致帆』是真的,又或者只是自己的幻覺,只是分開了幾天而已,她卻已經覺得自己已經快受不了要發瘋了。

她不能控制的爬下床,投入男人的懷抱里,踮起腳尖,主動地將唇覆上他的,用著從他身上學來的方法,熱情地親吻他。

香軟的小舌一反常態,主動地撬開他的唇齒,闖入他的唇里,勾動著他的舌,間或還會吸吮他、撩撥他,逼到他忍受不了地反客為主,勾住這頑皮勾引自己的小舌,吻得更深。

童百合的小手沒有空閑下來地拉扯著他身上的衣物,她異常的主動以及熱情,教風致帆有些詫異,但是男人通常不會拒絕這樣的福利,更何況,她是他最心愛的女人,能被自己心愛的女人所渴望,有什麼比這還有成就感?

配合著她的動作,風致帆迅速地將兩人剝公,他饑渴地吻過她身上每一寸肌膚。

驚人的快感向童百合襲來,教她原本就已經分不清現實與幻想的腦子完全失去了作用,過于放浪形骸的姿勢,教她忍不住地揪緊他的黑發,身子像是逃避又像迎合地輕擺著,扭出一個又一個浪蕩的曲線。

敏感的身子很快就經歷一波的高潮,在他的唇舌下顫抖不已,晶瑩的淚珠也因為這太過的刺激而涌出眼眶。

「真是個愛哭的小女人。」風致帆輕嘆,將她輕柔地放到床上,然後從散落一地的衣物里取出那只小巧的婚戒,重新戴回她縴細的手指上,她還沒有回過神來,只能愣愣地被他重新戴上她一時沖動取下來的婚戒。

看著婚戒在她的手上閃閃發亮,他忍不住地執起她的手,在婚戒上印下一個慎重的吻,抬首看向她,卻瞧見白皙的嬌軀因為而染上一層迷人的粉色,他的眸色加深,「我應該先跟你說清楚的,可是百合,我忍不住了,嗯?」他靠在她的耳邊低喃。

風致帆本來就是欲念強烈的男人,而這之前,他禁欲了將近一整個月,現在還能保有最後一絲的理智,真的是難能可貴。

童百合沒有拒絕,因為她也想要他。

她羞臊地別過臉,引來他壞壞的低笑,她氣惱地回眸瞪他,可是水漾含情的瞪視一點威嚇的成分也沒有,相反還教他笑得更開懷。

童百合忿忿不平,自己怎麼能窩囊到就連一個幻影也可以作弄自己?憤怒化成勇氣,她伸手將身上的男人推倒,自己則大膽地跨坐在他的腰際上。

這一次,換她當一回女王,將風致帆壓在身下蹂躪!

……

童百合渾身酥軟無力,只能汗水淋灕地躺在高壯的身軀下,就好像兩人未分開前,每夜纏綿後的情形一樣。

她閉上眼,想起自己居然會那麼浪蕩地騎在他的身上,她的臉就無法降溫,她知道自己的臉現在一定紅得不可思議。「百合。」風致帆摟緊了懷里的小女人,輕嘆地喚著她的名字,想要她睜開眼晴看他。

童百合卻不回應,假裝自己已經睡著了,可是她裝睡的技巧太差,顫抖的眼睫清楚地反映出她正在裝睡、逃避現實的這個事實。

「百合……」

知道自己裝睡沒用,童百合睜開眼楮,「如果你再說一句話,就給我滾出去!」羞窘加上余怒未消,教她氣勢驚人地吼出這樣的一句話來,然後再次閉上眼裝睡。

雖然她剛剛是想過,只要風致帆出現在自己面前,就會馬上原諒他這個念頭,可是就這麼原諒他,似乎太過便宜他了,所以在自己真正、完全原諒他之前,她一定要好好的折磨他,好讓他記住,以後絕對不可以再對自己說一句謊話。

閉著眼的童百合沒有發現,即使被吼了,身邊的男人卻不但一點不悅也沒有,反而露出一個詭異的笑。

對風致帆而言,沒有馬上被她掃地出門,那已經是一個很大的進步。

而且,這似乎也印證了,那一句「夫妻床頭吵床尾和』的話似乎是正確的,他盤算著,到底要再滾多少遍床單,她才會完全原諒他?

不過,不管滾多少遍都沒有關系,因為他都很樂意陪她一起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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