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賀蘭明澈帶著被打暈的甄雪離開後,蘇枕月才低低吁了口氣。
嘴唇和嗓子都痛得厲害,胸口更是異常窒悶,她拿出太醫留下的藥膏,步履虛浮地來到破舊的銅鏡前,緩緩坐下。
蘇枕月一邊對著鏡子涂藥膏,一邊回憶著賀蘭明澈離開前說的那些話——
「你,可願跟我走?」
「他如此對你,是有原因的吧?你忍受諸多而執意留在皇宮,也是有苦衷的吧?」
「抑或,你雖過得苦,實則心里是歡喜的。你只希望留在他身邊?」
……
對于賀蘭明澈一個接一個的疑問,她沒有辦法回答,即使嗓子嘴唇沒有被燙傷,她也不會回答。
此時,她只是在想,賀蘭明澈忽然來到長門宮,又突兀地說了那麼多奇怪的話,究竟是因何目的。
然而,此刻她覺得頭昏沉的厲害,胸口窒悶的血氣再也隱忍不住,哇的一口吐出,鮮紅的血濺在銅鏡上,淒厲著刺目。
拭掉嘴角的血,她起身走到堅硬的床上,用破舊的棉絮裹緊身體,沉沉睡了過去。
……
且說賀蘭明澈出了長門宮後,便將昏迷的甄雪放在一處隱蔽的假山後,又胡亂扯了扯甄雪的衣襟,才低低一笑,縱身飛掠而去。
第二日早朝後,趙明暄依舊留了幾位大臣于御書房商議國事,待得結束後,便見張公公匆匆走了進來,道︰「皇上,甄才人求見。」
趙明暄正看著奏折,頭也不抬,「不見,讓她回去。」
「可是……」張公公一臉為難,踟躕著不知如何開口。
「嗯?」趙明暄抬眼,語氣不耐︰「沒听懂朕的話麼?!」
說到這里,他似是想起了什麼,忽而勾起嘴角一笑,卻是轉而道︰「讓她進來吧。」
甄雪一進來便 得一聲跪下,哭得梨花帶雨,倒將那張秀美的容顏點綴地更加惹人憐惜。
「皇上要為臣妾做主啊~」
趙明暄靠向椅背,雙手環胸,淡淡道︰「朕以為,能有膽子刺殺皇後的女人應該很剛強不摧,卻不知道原來也是如此愛抹眼淚。說吧,朕要如何為你做主?」
甄雪自是听出了趙明暄話中的嘲諷,終是止住了淚,緩緩道︰「那宜良國三王子簡直是……是……」說到這里,她又啜泣起來,卻是再說不下去了。
「是什麼,一次說完,朕沒時間听你訴苦。」趙明暄皺眉不耐。
甄雪擦著眼角,咬了咬下唇,秀美的眼中噙滿淚水,一副楚楚可憐受盡委屈之模樣︰「他……他將臣妾打暈了,還輕薄臣妾……」
「哦?」趙明暄微眯起雙眸,面色絲毫未變。
甄雪見他不為所動,咬咬牙,繼續道︰「不僅如此,他昨晚還去了長門宮,似是……似是與皇後有什麼……」
「他去了長門宮?」趙明暄打斷她未說完的話,如潭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厲芒。
甄雪見他開始有些反應了,心下一喜,忙點頭道︰「不錯,臣妾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王子殿下對皇後似是頗為關懷,語氣溫柔曖昧,令人生疑。」
「那麼,也就是說,你昨晚亦去了長門宮?」趙明暄如此說著,便見甄雪的表情瞬間僵硬。
他站起身,來到甄雪面前,彎下腰捏住她的下巴,沉下聲緩緩道︰「甄雪,不要以為朕什麼都不知道,也不要以為朕會因為甄玉是你的姐姐,而會特別眷顧于你。朕,不會寬待任何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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