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愛不悔︰妃嘗舍得 004出走之路

作者 ︰

釵兒的事情,無人再提起,也不願意再提起。

在看似平靜里面日子天天過去,燕兒漸漸地放開釵兒的事。

因為釵兒的事情,燕兒不再像以前那樣經常和嫣兒一起玩耍,即使見了面也是尷尬生硬地打過招呼便各回各房。母親自從上次飯後便極度郁悶,胸口時常作痛,用藥也不見好,索性讓使女送飯到居處單獨用餐。燕兒便經常跟在母親身邊照顧陪伴,飯也和母親一塊吃,偶爾父親傳人來喚才過去一起用餐。

這天她與往常一樣進宮找太子,等了一天都不見人,問誰都不是搖頭就是不知道。太子就算有公務辦去了,以前都會提前吱一聲的,要不就會讓侍從告訴她。今兒宮里的太監侍女都是誠惶誠恐的模樣,讓燕兒納悶極了。

天色近黃昏,燕兒郁郁不樂地回府了。

她根本不知道宮里發生了天大的變故︰太子離宮出走了!

箭若出弦不回首,

愛在深心口未開。

江湖艱險初嘗就,

烈日風餐涉遠山。

因為不滿父皇和母後在太子/妃的事宜上不願意讓他自己決定,太子留下一封書信,連夜帶著一個貼身侍衛出宮去了。太子此舉無異于在宮內丟了一個悶雷,炸得皇上皇後幾乎吐血。突然失去太子蹤影,總會有人起疑,最害怕的是引起內亂。先皇當初遇到的奪位之險仿佛歷歷在目,而今幾個後妃也是明爭暗斗,只待太子有虞自己便可以掙了將來母憑子貴的好前程。緊急中陸翟和皇後下了封口令,不得泄露半點風聲,並且讓大家一切事物如常進行,違者斬無赦,誅九族。

緩過這口氣後,宮內傳出了太子出使外邦的說法。

再次去找陸星樊的燕兒听了這個說法,雖半信半疑,甚至懷疑太子躲著她或者皇後動了什麼手腳,但也無可奈何,只好回府,不再每天往宮里跑。

習三娘娘听說此事後暗暗吃驚,詳細詢問過燕兒,內心斷定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叮囑了燕兒萬萬不可對外再說半句關于此事的話,便馬上讓人找來墨鋒,屏退左右後與他商討起來。

墨鋒在朝上也听到聖上講太子出使外邦,但沒有講往何處。作為相國,太子出使外邦竟然事先毫不知情,根本不符合常理。雖然朝下群臣議論紛紛,但聰明的墨鋒根本沒有任何公開的表示。原來只是猜想太子有恙或者因為太子/妃的事情鬧別扭,不宜宣揚而已。現今慢慢想來,沒那麼簡單。太子竟然連燕兒都沒有提示一下,在內宮都找不到他,會不會……

燕兒趴在門口偷听父母的談話,他們的聲音雖然壓得很低,但她仍能听清楚一部分。當父親在桌上用茶水寫下什麼,母親猛然忘形驚呼出聲「出走」,燕兒也嚇了一跳。

太子出走,那是什麼概念?

燕兒根本沒辦法想象太子出走會是什麼後果。

太子哥哥為什麼會出走?難道聖上不會派人去找嗎?太子哥哥走掉了,太子.妃的事情就擱著?還有兩個月了,屆時太子大婚怎麼辦?太子哥哥什麼時候會回來?

(燕兒並不知道,太子之所以激烈到以出走來抗議,是因為他將必須納墨嫣兒為太子/妃,而燕兒,皇上皇後決定等那與世無爭的靈貴人之子陸星賦一年後從天朝回來,便許給陸星賦為妻。太子年少氣盛,又眼見自己心愛的人兒即將成為弟妻,豈非斷了他的念想,又急又怒之下便以此抗議父皇母後的無情。)

又是一夜難眠!

就連太子哥哥都不在身邊了,燕兒更是覺得孤獨。她躺在房中胡思亂想,突然記起太子以前和她說起過天朝——太子曾在年幼時隨父皇上天朝朝聖,說起天朝的美景美食,太子還說過將來有機會還要去走走看看。

會不會,太子哥哥往天朝去了?

我要去找太子哥哥!

燕兒暗暗下定決心。

母親的軟弱,父親的無為,相府內明里暗里的激流,都是她不喜歡的,而太子之所以會出走,是對自己一片痴心,她不能讓他孤軍奮斗。

人生有許多次選擇的機會,有很多時候會站在岔路口選擇自己的方向或走法。

如果能讓人回到從前,再次作出選擇,相信很多人會重新選擇。

後來的燕兒,感嘆自己最初做了一件蠢事就是將墨燕釵送給口蜜月復劍的嫣兒,更錯的是離家出走去找太子。

蠢得可愛,錯得離譜!

靠著師傅教的三腳貓武功,燕兒半夜潛入李二娘寢室。幸好是嫣兒小有微恙,李二娘當日陪嫣兒睡去了,居然讓她成功盜回屬于自己的那支墨燕釵。將裝著釵子的錦盒不著痕跡放回原處,燕兒欣喜地離開了。

平生第一次做賊,居然是偷本來是自己的東西。

次日趁夜深,她留下家書一封,懷揣釵兒,帶著盤纏,取了家童的幾套衣服換了男裝,然後牽著心愛的棗紅色大馬偷渡出相府。

在府外偏偏遇上教她習武練劍的師傅凌峰,凌峰攔住她欲讓她回府,她不得已又跪又拜涕淚直流地想說服他放自己一馬。凌峰如何能讓她獨自犯險,一把拉起她,想讓她乖乖回去。誰知燕兒一把短劍橫在脖頸上,滿臉的決絕,以死相逼。年屆四十卻尚未成家的凌峰一直把燕兒視為自己的女兒,無奈之下便依了她,且為了保護她,跟隨而去。

人說一入侯門深似海,一出家門天地寬。

離開家門,燕兒覺得自由的呼吸是多麼暢意,入眼的風景是多麼旖旎。一直往北,路上一身著灰色布衣腰挎長劍的俊俏男孩兒和一不苟言笑的彪漢,神色怡然地騎著高頭大馬,多少有點引人側目。

出了皇城,外邊的風景驟然一變,土路兩邊沒了熙熙攘攘的酒店人家。日間還有路人來來往往,到了夜間豈不是淒淒涼涼人跡稀少。

燕兒猶豫地停下來︰再走下去,就要遠離原來生活的皇城和家,就要孤單地面對一切了。這條路前面的一切,對于她來講,是陌生的,她開始感覺內心的掙扎和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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