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混蛋!」冷飛燕捂住他的嘴輕輕罵了聲,又鑽進他懷里不敢再說了。
「呵呵。睡吧,以後夫君會夜夜如此疼愛你的……」
腰間突然被掐了一把,略疼,他笑著閉嘴假寐。
早晨的時候冷飛燕醒來,旁邊的被窩已經空了,余溫還在。看見錦被上一團紅黑色的血跡,她回憶起昨夜的旖旎,嘴角撇了撇,翻過身繼續睡。
我是他的女人了……
奕雄在院子里舞著劍,眉眼間是一股淡淡的殺意。中間停了下來,看看左手中指上的傷痕又回頭望望寢室微啟的窗,略微思索便收了劍回房。見到被窩中的人兒還未醒,他換了衣衫便坐在廳中邊喝茶邊等。
「王爺。」習三娘站在門口。
「噓。」他搖搖頭示意她。
習三娘微微一笑,女兒大概累壞了吧。她走進來往床那邊張望了一下,小聲問道︰「王爺,燕兒沒什麼事吧?」
「呃。無礙。」看著岳母大人滿臉的賊笑,他目光掠往院中。
燕兒昨夜的尖叫大概被岳母大人听到了吧,也難怪,實際意義上是初經人事的她大概心里是害怕那一刻的吧。
期待並害怕。
「娘親。」冷飛燕坐起來揉揉睡眼打著哈欠,「早……哈啊。」
奕雄給她披上披肩,外頭的巧兒听到她的動靜便閃身進來幫她更衣洗漱。
「娘親為何這麼早就過來呢?」往大廳用早膳的路上她疑惑地問。
「這個……娘是昨夜听見了……心里牽掛便早早來看看,呵呵。」
听見了?
她杏眼一瞪,悄悄往奕雄的腳面狠狠踩過去,他也不躲閃,讓她踩了便皺著眉頭,她眨眨眼楮趕緊收回腳,見了他促狹的眼神,又狠狠地掐他的手臂。
「真的會疼的,燕兒。」
「哼!」她臉一揚,轉身便走,差點撞上正給奕雄行禮問安的陸星樊。
「王爺……」陸星樊本能地閉嘴伸手。
「小心!」奕雄卻眼疾手快,一伸手便將冷飛燕撈回懷里。
習三娘見著,心里很是開懷,臉上笑成了菊花一般。
三日後,一行人馬浩浩蕩蕩前往利國。
王爺省親的排場真的聲勢浩大,車馬陣仗足具威儀。前頭是利國康王的車馬帶隊,後邊是靖王爺的隨行車馬儀仗,過往之處,無不贊嘆。
後面遠遠地還有一隊車馬,三輛馬車,還有幾車貨物,每車貨物上插著一桿黑金色上書「徽」字鏢旗。看來是有鏢師護衛的,隨行的人一看個個都是練家子,滿臉橫肉的不說,就連那幾個身材瘦弱的眼神里的警惕和冷冽也不可小瞧,但是和前頭二十丈開外的那隊人馬比起來就不起眼了。
冷飛燕就半躺在奕雄的懷里,時睡時醒。不大的車廂里面是經過精心改裝的,整個車廂都墊著厚而軟的墊子,車速也不快,搖來搖去就如搖籃一般搖得她昏昏欲睡。
盡管她不大明白放著自家的大車不坐,偏要坐小車,還穿著不顯眼的平常服飾讓大家掩飾身份是為什麼,但她沒多問,奕雄這樣安排必然有他的考量。反正自己也沒受到什麼委屈,樂得自在,由他去吧。
「醒來,醒來,燕兒?」
「到了?哇,好快!」她一睜眼發現車停了,驚喜地喊起來就欲下車。
「小心。」奕雄沒好氣地扶著她,「天色不早了,打尖。此處不過是陵南郡的一座小城而已,路途還遠著呢。」
「哦。」她往左右張望,小臉一皺乖乖地下車。
「爺,房間已安排好,請和夫人隨小人上樓。」一個隨從過來帶路。
冷飛燕眼尖,看見斜對面那家掛著「悅來居」招牌的大店里面熱鬧非凡,偌大的院子里停滿了王爺儀仗的車馬,伙計們跑上跑下好不快活。
她剛「咦」了聲,奕雄便拉過她的身子︰「夫人,咱們回房歇息了,閑事莫問他人勿管。」
「哦。」她這才記起出發時候他的叮囑,乖乖地回頭跟著他走進這家略微小氣的「好客樓」。
好客樓二樓的幾間上房還有一樓的三間小房子都給他們包了下來,除了早兩日便在一樓住下的一對夫妻,整間客棧幾乎就是他們包下了。
老板笑得和什麼似地,對面悅來居雖說迎來的是大人物,但人多事雜,賺錢辛苦,自己也不眼紅。今日自己的客人大概也不是小人物,就連空房都雙倍價錢包下了,吃的用的也不吝嗇。哼哼,你大店有大店的活路,咱小店也不見得光喝西北風。
他走到門口看看悅來居,吐了口唾沫回到店里,扯開公鴨嗓喊道︰「三子,讓老板娘、鳳兒、瑾兒她們統統過來幫忙,就說今日大客到。」
「爺,一路上未發現可疑人物。」看上去已然不起眼的無痕捧著飯菜進來,在奕雄耳邊低語。
「嗯。繼續兩邊都盯著。」
「然。」
「燕兒,過來。」
「唔……不想吃……」她的頭擺得和撥浪鼓一般。
「乖,過來。」
她不太情願地坐下來,看著他往自己碗里夾滿了魚肉菜蛋,也虧了那老板如此用心,不知道一下子去哪里弄來這麼多食材,熱氣騰騰香味滿屋,可她就是提不起胃口。
「好歹吃點,不然哪有體力跑下去?來,為夫喂你。」奕雄許多破天荒都用在她身上了,包括此時端著碗笑著哄著她的樣子怕是皇上見了也掉下巴吧。
「我又不是你孩子,放下,燕兒自己吃就是了。」
「為夫剛巧就是想要個孩子,愛妻給生,可否?」
「你……吃飯!」冷飛燕嬌叱一聲,換來他的哈哈大笑。
夜色深沉,小城里雖然偶爾會有犬吠人聲,但也安靜。
報更的鑼聲漸漸遠去,冷飛燕拿著書的右手垂在一邊,整個人軟軟地滑躺在奕雄懷里,閉目養神的他雙耳動了動,星眸睜開,取下她的書,輕輕地放下她,蓋好被子,吹滅燈燭,一系列動作如行雲流水。
打開一道窗縫,奕雄靜靜地站在那里。
悅來居的兩個大燈籠在風中微微搖曳,在濃濃的夜色里面,迷蒙的遠山就如沉睡的巨獸。
過了一會兒,他回到床榻上睡了。
即使有人會動手,也不應該是今夜。
這是第八天了,離都城長堰已經極為遙遠,而與利國相交的國界也越來越近。
冷飛燕偶爾會掀開厚厚的簾子張望。
「別看了,我們的速度已經是極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