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楓邁著已有些不穩的腳步回到房里的時候,就看到了這麼一幕,身穿白狐圍領女敕黃馬夾,湖綠錦緞棉袍的子眉,正用一手支著一點一點的頭,靠在圓桌上睡覺呢,頭上用一只淡雅簡潔的蘭花白玉簪簡單的挽個發髻,大部分的發絲隨意的垂落在肩上,臉頰邊。
桌上的紅燭剛好在此時「劈里啪啦」的燃出一個燈花來,映的人越發的柔美。慕楓的那顆心暖暖的,被這冬日深夜里的,一盞燈,一個等他的人,溫暖的熱熱的,剛才的一切不平都好似不見了,眼里只有——,只有眉兒了。
要不是風吹開窗戶發出「 當——」的聲音,慕楓還不覺得呢,冷冽的寒風吹進房里,讓酒醉的慕楓醒了大半,深深的吸了口氣,輕手輕腳的抱起子眉,就打算轉過屏風往自己的雕花大床邊走去。
子眉迷迷糊糊間感到有一溫暖的去出,就下意識的往上靠,舒服的找了個合適的位置就打算繼續睡。可是——,不對∼,有多久沒享受到如此美妙的待遇了,好像自從相公出事後,就再也沒有如此待遇了吧?
子眉猛的驚醒,朦朧間看到慕楓靠近的臉龐,像受到驚嚇般,手忙腳亂的就胡亂推搡。直到听見慕楓的悶哼聲,才反應過來,這是慕楓,自己踫到他受傷的傷口了。
慕楓本來正享受著眉兒難得的親近,唇角微揚,心情大好,誰知子眉突然醒來,手忙腳亂下,自己的傷口又開裂了,可就是不想放她下來。
子眉見狀,也不敢再動,只好看著慕楓說︰「傷,快讓我看看!」
慕楓見子眉楚楚可憐的樣子,本想說不用的,可話到嘴邊,就成了︰「好。」
遂把子眉放了下來,子眉略動動有些麻的手腳,就開始看慕楓的傷,解開略厚的衣袍,子眉就看見本該是白色的繃帶,已染上了不少血跡,可見剛才確實是傷口崩開了,子眉拆開繃帶,趕緊掏出懷里的藥,「忍著點」
細細的把止血藥均勻的灑在傷口上,又開始細細的包扎,不過手藝依然不是很好,可看到慕楓的眼里,就不是不好了,那該說是多麼美好啊。
子眉一邊包扎,一邊吩咐道︰「知道自己受傷了,就別喝酒了,喝酒對傷口不好,而且你的傷口這麼嚴重,本來就不好愈合,現在又喝了那麼多酒,你不會不知道吧?要是愈合的不好,我看你怎麼辦,」想了想,子眉又說︰「以後別喝啦,即使我爹讓你喝,也別再喝啦。」
子眉想起晚膳時,慕楓一杯接一杯的喝,也沒吃多少飯菜,眉頭就皺了起來。慕楓本來屏住呼吸,享受著美好到像夢境般的感受,可看見子眉皺起的眉頭,手就不由自主的想推開它們。略涼的手指觸到子眉的眉頭,兩人都僵住了。
傻在那的子眉,微張著纓紅的雙唇,好似誘惑著,讓人采擷,慕楓就這樣慢慢的,試探著靠近,見她還是不動,就再也忍不住了,先是輕輕的吻著,可是不夠,千年的期盼,萬年的等待,終于靠近了,止不住的想要更多,舌滑進那夢寐以求的源泉,從溫柔到痴狂。
舌尖傳來吃痛,才讓子眉回過神來,想要推開,也已經晚了,被察覺到的慕楓,用喝到自己嘴里的酒吻了回去,只兩口,再加上那美妙無比的吻,漸漸的子眉就醉了,不知是因為她的酒量實在是淺,還是因為也受到了慕楓的惑患,總之,就那麼發生了。(有一種人,是沾酒就醉,說的就是子眉,可此時珠兒也不知道子眉的醉,是為了哪般。)
兩人從開始的生疏推搡,到如漆似膠般的纏綿,從溫柔試探到如痴若狂般的溫存,就這樣發生了,兩人好像都分不清,這一切究竟是在現實里,還是在夢境中,兩個醉了的人,倚著本能的向對方索取著。
瘋狂的吻,幾乎讓子眉喘不過氣來,耳邊不時傳來慕楓痴迷的呢喃聲︰「眉兒眉兒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子眉想要開口,可很快就被慕楓帶著不安的吻吻住,好似不敢去听,不敢去想,更甚者不想知道那答案了,只是想著一定要把自己所有的思念,所有的執著都告訴她,哪怕,哪怕就只有這一回。
究竟是誰感染著誰,惑亂著誰,也已經分不清了,只有地上七零八落散了一地的衣衫,糾結在一處的兩人,用身體去訴說了。
子眉也隨之漸漸的放開了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從前,難道這一切是在夢里嗎?若是在夢里,那自己就不用再小心翼翼了,就不用再左右為難,怕傷了這個,怕傷了那個了,也不用再去想,以後會如何了
放縱吧,就讓自己放開這一切,只為了夢里這末美好吧。熱情似火,噬骨的纏綿,讓兩人在這寒冷的冬季,冰冷的夜晚,相互向對方用最原始的律動來取暖吧。
等攀登到高峰時,子眉那被支配的大腦里一片空白,媚人的聲音傳進慕楓的耳朵,只那聲︰「木木∼」,就讓慕楓星光璀璨的雙眸里染上了輕霧。
有多久了,到底有多久了?慕楓覺得自己似乎都快想不起來,眉兒究竟有多久沒叫過自己一聲「木木」了。
當塵埃落定,一切都完結,慕楓看著身邊已陷入沉睡的子眉,都舍不得起身,去收拾,只想就這樣——,眼眨也不眨的看著她。
只是,見眉兒睡的不穩,只好起身去燒水,幫兩人搽洗收拾,知道子眉怕冷,慕楓又找了些炭送到房里,一切都收拾好的時候,天都微亮了,一夜沒睡的慕楓,此時一點都不覺的困,看了眼睡得正香的子眉,又開始利索的重新包扎不知什麼時候已開裂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