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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明用藥睡了過去,夢中不時哼出幾聲呻.吟,精神波動起伏非常大。
「陛下,請恕我無能為力,太遲了。用生命獻祭的詛咒本就頑固,殿下似乎還因別的刺激,讓詛咒變異了。如今殿下的精神核心被各種負面情緒侵襲,連靈魂也被感染,已經沒辦法壓制,除非請聖者出手。」
「紅葉大師的畫也沒辦法?」皇帝面無表情的透過玻璃窗看著房內的大兒子。
「《月亮湖》不行,除非跟紅葉大師定制專用于洗滌心靈的畫。听甄先生說,殿下以前一直靠畫壓制,能否讓我看看那幅畫?」
皇帝看向甄總督,所有人都以為君明的精神力是因藥劑而二次成長,連他也是得到那幅《寒山獨釣圖》後發現沉寂多年的精神力漸漸活躍才想到,兒子手中可能藏著一幅畫。
甄總督擦了把汗︰「老臣也是前天才知道,那幅畫昨日下午被人燒毀,所以殿下的詛咒才再次爆發。是……《銀河星空圖》。」
「曾經在聯盟桑家出現的那幅?不是說早被毀了麼!紅葉大師流傳在外的作品屈指可數,每一幅的效果都有成千上萬的病患驗證過,如果真是他的作品,應該沒問題……吧。」
不,問題可能就出在那幅畫上。
皇帝在心里反駁精神治療大師的話,普通人不知道桑家的秘辛,皇帝卻清楚桑書文下台前的表現,完全不似以往的理智,愚蠢得能成為教育小輩的反面例子,跟這幾個月來的君明有異曲同工之妙。
同一幅畫,相似的癥狀……詛咒只是用來蒙蔽別人的吧,君臨還真是煞費苦心。
「讓他沉眠,然後凍結,等他老師從三極文明歸來。」皇帝下令。
「陛下,天帝閣下就在帝都……」甄總督慌張,沉眠凍結這樣的決定,代表皇帝已經放棄太子了。
「你也說了,罪城妖孽,連我面子都不給,誰能說動他?」皇帝揮袖轉身。
甄總督想說寧王,但寧王跟太子之間的矛盾不容調和,當初求陛下做說客,請寧王聯絡紅葉大師,寧王一直施行拖延戰術行拒絕之實。
皇帝最想看到的,其實是兩個兒子勢均力敵,可惜,他兩個兒子一個比一個恨,逮著對方的痛處就撕咬不放。當初君臨才十來歲,如果不是他堅持,君臨已經被君明弄死,而不是封爵被流放。二十多年後,君臨強勢歸來,輪到君明品嘗當年釀下的苦果。
說實話,皇帝有些怕小兒子。當年那個年幼聰慧的孩子,長成了心機深沉的青年,僅靠親衛和幽靈衛隊,就創造了現在的局面,對人性的把握,常常能將人不知不覺掌控在手中……
他畢竟是帝國的皇帝,有些秘密,連長老會都只有院長才能知道,他自然不能告訴甄總督。比如紅葉大師,比如網絡之神。聖者天帝已經瞞不住,但能讓精神力沉寂的人二次成長的紅葉大師必須保證站在帝國陣線,網絡之神更是如此,即便不能拉攏,也要確保不得罪。
君明的名聲有了瑕疵,哪怕是被陷害才做錯了事,也只能證明君明的無能,就算他想庇護,長老會也不會允許品德有問題的繼承人上位。民意這種東西,平時可以隨意糊弄,但民意沸騰時,就算皇帝也不能對著干。
皇室的人才太多了,少了一個君明,還有千千萬萬的選擇。如果他不想讓帝國一千八百年那次皇室正統重選事件再現,只能舍棄君明。再不滿意君臨,總歸也是他的血脈至親,比那些佷子或遠親要好。
「桑桑,君明進了睡眠艙,身體靈魂都凍結住……」
天帝最近熱衷于看皇太子的八卦,挑戰甄總督那縴細敏感的神經,所以皇太子身邊總出現怪事,常有人記憶錯亂,那是天帝實驗時間異能的成果。他動手時沒被人察覺,甄總督還以為是皇太子的詛咒會傳染,把房間都改造成了實驗室標準。
「你又出去了?小金說行星堡壘的內部改造快結束了。」
桑桑在刻印章,原石是一顆通透的翡翠硬玉,頂部雕成茂盛的樹冠,印文是隸書「桑梓」二字。翡翠很硬,她力氣不大,刻得很辛苦,不過這是她畫完畫後的休閑活動,不慌不忙,細細的雕,慢慢的刻。
「哦,等下我去小金那看看。」天帝抓了抓頭發,也好玩的拿起一塊原石,控制空間撕裂的弧度大小用來雕刻。
池淼走進院子,就看到兩人坐在花樹下,大白狼趴在桌腳,石桌上擺著刷子銼刀等工具,桑桑坐在石凳上埋頭雕著什麼,天帝靠著樹干,指尖閃現空間裂縫,不時還將手上的東西遞給桑桑看,打攪桑桑干活,被桑桑用刻刀當飛鏢追殺。
大白狼耳朵一豎,掀了掀眼皮,瞧見池淼,尾巴在桑桑腿上掃了掃,仍舊趴在那里。
「你們都在啊,正好,找你們有點事。」池淼走了過來。
「池叔叔。」桑桑起身打招呼,收拾桌子,支使天帝︰「把客廳里桌上的茶具搬過來。」
「呦。」天帝點點頭算是打招呼,手掌在空中一抹,面前出現一個小蟲洞,他移了移位置,將手伸進蟲洞里,把茶壺杯子火爐一一抓出來。
茶具是別墅自帶,附庸風雅用的,池西陵說他爺爺很喜歡。
「我要走了。」池淼聞著茶香,笑得跟個大男孩似的,捧著茶杯,嘴角的酒窩窩很醉人,「西陵很健康,也很開心,體內的基因融合情況比預期的還要快,有你們照顧,我放心了。」
天帝拍胸脯保證︰「他是我的人,盡管放心!」
池淼笑著點頭,從口袋中掏出空間聖果,放在桌上,推了過來︰「西陵說這是你們送給他的,他琢磨不出什麼來,又不想吃,便給了我,現在還給你們。」
桑桑看了天帝一眼,見天帝不感興趣,就搖頭道︰「已經分配給了西陵,怎麼處置都是他的事,天帝不需要,我也不想吃,您收著吧。」
池淼說︰「你們倒是大方,這顆聖果的質量雖然差了點,但在希米亞也算頂尖的奢侈品,會讓無數富人瘋狂追索。」
桑桑並不心動,笑︰「池叔叔也很大方啊。」對她來說,有用的東西才珍貴,沒用的東西價值再高也是廢品,甚至還會帶來麻煩。
池淼撓了撓臉頰的酒窩,眼神飄忽︰「其實,西陵說過你們不會要。嗯,我對空間聖果興趣不是特別大,听說你們手中還有顆時間聖果,能不能換……」說到最後,池淼越來越氣虛,不過眼楮就跟池西陵發現了美食一般閃閃發亮,盯著天帝看。
天帝攤了攤手︰「看我沒用,已經給桑桑了。」
池淼的視線移向桑桑。
桑桑想了想,拿出時間聖果,跟池淼換了。時間聖果她領悟不懂,在她手中也發揮不了什麼作用,以後不是送人就是仍角落里當亮晶晶石頭,空間聖果要是能溶進畫里,似乎挺不錯。
「太感謝了,我對星級沒興趣,用了這顆聖果,讓試驗品時間加速,太適合了。」池淼將時間聖果捧在手中,貼著額頭用精神力查看,然後迫不及待站起身,「好玄妙的時間規則,我先走了,西陵交給你們。對了,听說你們要去希米亞,如果遇到了麻煩,就去璽恩家找威廉斯特,這是信物,他也許能幫得上忙。」
桑桑望著一溜煙遠去的池淼,拿起桌上的信物看了看,是一個家族標志。就像她手中的皇室勛章,被激活以後,里面就是一台小光腦,可以儲存很多信息。
天帝喝了口茶,吐吐舌頭,覺得苦,「小金說過,池淼是化名,他是璽恩家的人。」
桑桑點頭︰「那我收起來,說不定用得上。不過蓋亞的人還在通緝他們,沒有必要,盡量不上門,免得被蓋亞順藤模瓜了。」
行星堡壘內部改造結束,進行了短途飛行實驗,測算出的數據跟小金推演所得的相差無幾,雖然有些功能在移動星際城不能實驗,但也能證明,這次改造非常成功,那些科研人員一個個激動得就像帝國統一了銀河系。
「有些珍貴的原材料難以找到,只能暫時用別的替代,等到了希米亞之後再升級。」
小金對于本次改造,大體上滿意,有些細節上的問題,以後也能解決。
「忙了這麼久,累了吧?休息一下。」桑桑將小金放到他的小床上。
小金高高揚起下巴︰「我不會累,我升級了。功能上,運算秒速比以前提升了百分之十五。醫師找我說要能錄制次聲波的錄音棚,你也唱歌吧,我準備自己設計一款錄音軟件,可以完美的錄下你的聲音波動。」
「我最近在研究空間聖果……」桑桑對唱歌興趣真的不大,湯姆醫師倒是瘋魔了般天天吊嗓子,說以後除了群療,還能邊做手術邊唱歌,可以提升手術成功率之類。
「這樣啊。」小金翹起的下巴收起,看起來蔫頭耷腦,語氣也變慢了。
情緒越來越明顯了。
桑桑笑起來,彎腰親了親小金的額頭︰「不過,學學用聲音當媒介也不錯。畫有不方便的時候,聲音就簡單多了,不一定是唱歌。」
小金捂著額頭,重重點頭,語氣重新輕快起來︰「對,可以模仿大自然的聲音,樂器其實也不錯……」
「桑桑,皇室對外公布君明因病需要休養,不能繼續擔任皇太子之位,十二月初十,寧王正式上任。」屋內先響起天帝的聲音,然後才憑空出現他的身影︰「小金你出關了啊,難怪剛才看到好多老頭在喝酒曬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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