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畫師 第二六九張 畫里空間

作者 ︰ 秋夜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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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這話一出來,雙方都知道矛盾已經不可調和。

用下級文明的人做活體實驗這種事能做不能說,索恩商業協會往年都是極小心的,遙控桑家的時候拐了好幾道彎,就算事情敗露也扯不上索恩商業協會,只是這麼多年一直平安,習慣成自然,他們的警惕開始放松。

不是誰都能成為聖者尊者,長生藥劑始終有價無市,哪怕是只能延長幾年壽命的藥劑,利潤也大得足夠讓人把靈魂賣給魔鬼,桑書文主動的邀請,以及新藥急需驗證,讓他們直接派出了研究員,現在這些研究員就是赤luo果的證據。

蓋亞研究所的銀衣衛互相打著眼色,他們麻煩不比索恩商業協會小,蓋亞的研究員都是國寶,損失了一個他們回去救沒法交代。可是求援消息被人攔截,連秘密通訊線路都不例外,發出去的消息如泥牛入海無反應……沒關系,還有疾風聖者,他一定能打敗這個無法無天的土著。

疾風聖者笑了︰「天道,真是不錯。天帝,好大的口氣。」

「我們自然不錯。」天帝將小金塞葉修懷里,揮了揮手︰「動手,維拉的靈魂我預定了,給我留著。」

天帝撲出去,展開了空間領域,撞進對方的疾風領域中。

「自找死路。」疾風聖者冷笑,領域內疾風洶涌,化作無數犀利旋轉風刃,割向天帝,想要粉碎他的領域。

下一刻,他臉上的笑容僵住,天帝的領域屬性一變,風刃被吞沒,形成一個巨大的風卷,天帝所在的位置就是風眼,正以驚人的速度吞噬他的能量。

「先拿你做個試驗。」笑的人換成天帝。

「不可能!吞噬!黑洞尊者!」疾風聖者驚叫出聲。他原本信心十足,將領域放大到極致,把整個船隊包裹在里面,此時發現天帝實力高出他預期很大一截,慎重起來,將領域收攏,人出現在飛船之外的星空。

飛船內的人還沒模清楚狀況,疾風聖者突然撤除保護領域,將失控的船隊直接暴露在機甲戰機的炮口下。

「機甲戰隊,外出迎戰。」三公子下令。

聖者之間的戰斗是法則的踫撞,需要幾天幾月甚至幾年才能分出勝負,他們不能等。遠處就是幽靈堡壘,拿不回飛船的控制權,就離不開幽靈堡壘的星炮射程。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對方放棄遠攻選擇近戰,但這是他們的機會,不管是逃走去榛子星際城報信,還是趁機進入行星堡壘奪取堡壘控制權,敵人會後悔對他們這麼輕視。

「轟!」

索恩商業協會的機甲戰隊還沒離船,遠處的行星堡壘已經射出幾十道星炮,目標集中,主船左側的飛船化作一朵煙花,爆炸產生的余波讓主船像暴風雨中的小舟一樣翻滾,四射的飛船碎片讓虛弱不堪的能量罩閃爍不定光芒黯淡。

「反抗者死,這是警告,作為俘虜,要有俘虜的樣子。」小金的聲音響徹在所有飛船的每一個角落。

一百多個人攔截上百艘飛船,這不是送死,而是有底氣。

桑桑坐在城堡高塔的天台,這里只有她一個人,留下的湯姆醫師和白刺在廚房做包子,她輕撫著大白狼的背,隔著行星堡壘的防護雲層,肉眼看不見遠處的戰場,但能感覺到更遙遠的地方聖者領域踫撞的強烈波動,能看到星炮射出的強光……

「我還太弱。」

桑桑收回眺望的視線,從空間容器中拿出聖果法則提取儀。

提取儀外形仿佛頭盔,表面沒有任何接縫,通體為一個整體,材質光滑,有銀白色的反光流淌,給人它在運動是一個活物的錯覺。頂端盛開的花冠是放置聖果的口子,當聖果放在凹口中,花冠合攏成花苞。腦後有條長長的尾巴,尾巴尖是一個材質不明的小巧菱形石……

將空間法則融進畫里的原理桑桑不懂,但小金制作出來的儀器,是傻瓜式操作,可以一步到位。

桑桑衣兜里裝著破碎後會形成空間禁錮的珠子,胸前也掛著空間結界珠,全幅武裝,拿出一張治愈畫牌拆開,把畫托在掌心,以精神力開啟聖果法則提取儀。

「嗡!」提取儀輕顫,發出嗡鳴。

桑桑眼前一亮,出現一個光屏,光屏中是空間聖果內一個個氣泡成形破碎破碎成形的場景,以精神力為筆,選擇一個相對穩定的氣泡。

一道光投入了聖果之中,畫面輕微扭曲,如水中漣漪,選中的氣泡化作流光,以緩慢的速度飄出畫面。

在氣泡從光屏中消失的瞬間,桑桑首次觸模到了空間法則,可惜容不得她慢慢體會,小小的空間氣泡沒有在儀器中停留,如順風之舟,沿著腦後的長尾,流向不明材質的菱形石中。

菱形石上方的紅燈亮起,桑桑按照指引,以精神力控制長尾,將菱形石的尖端抵上掌心的畫。紅燈轉綠,空間法則如一滴水般擠出,落入畫紙中,暈染開來,這滴水太龐大,很快浸透整幅畫,還在向外蔓延。

空間波動越來越劇烈,手中小小的畫片,在精神力的掃描下,仿佛一顆隨時會爆炸的炸彈。

「咻!」

桑桑用力將手中的畫扔上天,然後捏碎了一顆空間結界珠,抱著大白狼趴下。

「啪!」

拋上天的治愈畫牌炸開,碎成齏粉,空間一陣扭曲,出現無數道細縫,又在慣性下恢復正常,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反響。

桑桑取下聖果法則提取儀,抬頭望去,治愈畫牌消失了,但她仍然能感覺到那道空間法則,就靜靜的停留在上空,非常清晰。那是一個不太穩定的異空間,直徑大約十米,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破碎。

「畫牌太小,容不下這個空間?不對,空間容器比它更小,是紙墨的質量太差,應該用三極文明的石紙畫做媒介……」

桑桑起身,再拿出一幅畫,一幅畫在五厘米厚石板上高一米八寬一米的畫,畫面上一條崎嶇山路,山路的盡頭是一扇拱門,拱門打開一條縫隙,里面透出萬丈光芒。

模仿三極文明常見畫風的練習作品,帶有濃厚的宗教壁畫色彩,黑夜之中,門縫中泄露出的光芒照亮了山路,明暗對比非常強烈,對視覺的刺激格外大。

《天堂之門》是一幅暗黑作品,所謂的天堂,實際上是墮落天堂。財富,權利,名望,美色……門內擁有你所期盼得到的一切,本來準備給蕭朗他們磨練意志用的。

桑桑戴上聖果法則提取儀,重復之前的動作,提取一道空間法則附進畫里。

這一次,空間波動雖然一開始有些不穩,但比上次好很多,隨著空間法則停止向外暈染,開始慢慢跟充斥在顏料中的零碎精神力陣圖融合。

「成功了,空間跟磁場結成一體,形成畫里空間!」

桑桑取下提取儀,情緒激動的圍著地上的畫轉了幾圈,拿出一個糖果,小心翼翼的放到畫面上。

糖果沒有反應,畫里的空間波動也沒有反應。

「加入空間法則後,整幅畫就是一個大點的空間容器,不應該呀。」

桑桑用精神力包裹住糖果,溝通畫里空間。

下一瞬,精神力如洶涌的潮水,向畫里空間涌去,連弦維矩陣都攔不住。更恐怖的是,她再次領會到了看《九重地獄》時靈魂將要飛出身體的感覺。

桑桑當機立斷,斬斷精神力連接,向後急退,並拿出治愈畫牌。直到退出天台,踩著飛板離畫超過十米,精神力才停止流失。

「啪嗒。」糖果失去精神力的控制,滾到地上。

「比預計中的危險,原本畫只會讓人產生幻覺,吸收散逸的精神力。」桑桑看了眼地上的糖果,垂眸沉思,同時精神力在空間容器中進進出出,不管是放東西進去還是拿東西出來,容器中的空間波動都非常平穩,雖然也有吸力,但只針對物品。

「變異了?」桑桑只能想到這點,空間容器創造之初就是為了放東西,而畫創作之初是為了影響別人的精神意志,「畫里空間針對的是精神力……或者該說靈魂?」

一群小鳥在塔樓之間「嘰嘰喳喳」的飛過。

桑桑心中一動,精神力探出,控制住一只小鳥。

小鳥撲稜著翅膀,飛向《天堂之門》,近了之後,不需桑桑遙控,直直沖向畫面,桑桑匆匆撤回精神力,她不想再來一次精神力流失。

「嘰嘰喳嘰喳……」小鳥的叫聲很歡悅,《天堂之門》產生的幻覺,會幻化成人心里最深處的渴望,有人會看到財富,有人看到夢中情人,有人看到王座……而小鳥,看到的大約是一條肥美的蟲子,又或者是性感的雌鳥,誘惑著它靠近。

下一秒,小鳥的身體「啪嗒」一聲跌落。

「果然是針對靈魂!」桑桑笑了,全副武裝後再次靠近《天堂之門》,這次,她不再用精神力亂試,而是將目光投向遙遠的天際。

「白,我們也去湊熱鬧吧。」桑桑打定主意拿索恩商業協會的人實驗《天堂之門》,他們在銀河系作威作福了這麼多年,該收點利息了,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她抓著畫板一角,往空間容器里放,沒放進去。

再放,還是沒放進去。

「麻煩了,天帝做的空間容器都能重疊,沒想到這個不能重疊。」桑桑皺起眉,拿出記憶金屬球,做成一個盒子,把畫放進去︰「白,變身,帶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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