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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慈寧宮,李紅袖進去後跪下請安︰「太後吉祥。」
孝莊已經穿上了厚厚的冬裝,屋里生著炭火,很暖和;並在炭火旁放著幾盆子的裝水小碟子、里面擱著幾塊雨花石、玉石之類可供賞玩的東西,用于使屋里濕潤點。
孝莊拿著一個荷包在繡著,一看顏色就是明黃的,顯然是給皇上用的。她抬起眼,看了看︰「原來是你呀。」
「是奴婢!」李紅袖跪在那里,微低著頭︰「這兩日奴婢不方便出乾清宮,所以剛剛感覺應該不打緊,就過來向太後請安。」
「嗯,還真沒白疼你。」孝莊將荷包和針線放在了桌上的針線匣里,接過蘇麻喇姑立即上的茶,喝了一口︰「听說你進了養心殿,陪了皇上一晚上?」
「是的!」李紅袖知道什麼都瞞不過孝莊,老實話老實說︰「如果對外人,我會說是在皇上跟前伺候皇上看褶子。但在太後您這里,我不敢瞞著。」
孝莊微微一笑,話里有話著︰「其實當個妃子也行,難道準備當一輩子的奉茶?」
「能當奉茶就足夠了,奴婢無其他奢望。」當然不能當妃子,她早晚要回去的。
孝莊又喝了口茶,顯然是借用喝茶的機會,打量她一下,並且想著接下來該怎麼做。果然孝莊剛放下,就拉長了個音︰「听說皇上關了三個人……看來你不是一個人來的。」
這話要說圓了,不能和順治一個腔調。順治已經明白,他們是殺手,但不能跟孝莊說。否則孝莊為了兒子的安全,管你是哪條道上的,先宰了。到時只要宣布順治病死了,歷史就不會改變,而趙衡他們就當了歷史的炮灰。總部只看結果,不會去管殺手的死活。
還有一個問題,孝莊應該大致知道了他們的身份,畢竟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李紅袖只感覺這汗又開始往外冒,別說冒汗了,就算是冒血也要說。于是她故作平常地柔聲道︰「回太後的話,奴婢確實不是一個人來的,奴婢其實是屬于一個組織,專門負責讓歷史歸為正規。」
孝莊微笑著,好似沒有意外,她和煦地問︰「是不是來殺我兒子的?」
越是溫和,越是後面暗藏殺機!
「不是!」先要否認,哪怕刀正架在順治的脖子上,她也必須否認,否則她的小命先玩完。孝莊應該是多疑的人,否則確定趙衡他們是殺手,一定動手了。
李紅袖壯起了膽子,開始編故事起來︰「我們只負責將歷史拉回到正規!能不殺,就不殺,畢竟殺了一個,有可能歷史又改變了。有很多歷史人物在史書上消失,不知下落,其實很多都是隱居起來了。象楊貴妃,說實話,她沒死,我知道她也沒去東瀛,而是隱居起來了。要知道,只要我們看了太多的廝殺,能做的,一定都會去做,讓歷史人物能有個好的歸宿是我們服務和工作的最高標準。」
什麼和什麼呀,就連李紅袖都不知道剛才她胡說了些什麼。
但話要繼續往下編,李紅袖又反問著︰「太後您想,我為什麼一個勁的要讓皇上出家,到你這里也游說了好幾次,就是看太後你在歷史上赫赫有名、威望極高,而且屬于仁慈的一代名後。不想看到你,見到兒子先你而去傷心。皇上對我……」
李紅袖咬了咬嘴唇,一副微微羞澀的樣子︰「他是我第一個男人,雖然現代人已經不講究這些,但我還是挺看中的。所以更要相幫,讓皇上能得償所願,安居到高壽。」
孝莊一直低頭看著她的一舉一動,想從中得到些什麼。听到這些話,笑了起來,對著她招了招手︰「好孩子,來,過來!」
蘇麻喇姑親自過來扶起了她,牽著她的胳膊,將手伸給了孝莊。
孝莊輕輕地捏著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長長吐出一口氣︰「真是委屈你了。但皇上為什麼還要將你的同伴關起來呢?」
是呀,為什麼?既然放心,就應該放出來。
李紅袖立即順著這個想法解釋開來︰「因為皇上為人慎重,俗話說,防人之心不可無。畢竟他們都不是皇上或者太後的人,所以暫時軟禁起來,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再將他們放出來。其實這事奴婢都用不上,太後和皇上早就決斷,只是皇上這段時間一定心緒不寧,所以留下奴婢伺候著。」
孝莊微笑著,又低頭看了她的手︰「嗯,好細巧的手,軟弱無力。怪不得皇上喜歡!」
听上去是好話,其實說明了,這雙手的主人根本就不會武功,當然可以放心地留下讓她的皇上兒子解悶了。
孝莊柔聲地問︰「那事情結束了,你們怎麼辦?」
「當然就回去了!」李紅袖但立即領悟到一點,馬上加了一句︰「但奴婢想留下,其實奴婢也厭倦了這份工作,一直想找個好人家。而且……而且跟皇上說好了。到時奴婢就陪在皇上身邊,不求名份,只有安心,伺候皇上一輩子。」
說到這里,她都為自己的謊話臉紅。
但此時臉紅看上去就象是羞澀,孝莊笑了起來,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你的願望一定會實現的。那三人,就讓他們看到你跟著皇上離去吧,回去也有個交代,我保證他們一定不會再找到你和皇上。」
「多謝太後!」李紅袖大喜過望,立即跪下磕頭。
媽呀,又是一身的冷汗,大冬天的還冒汗!終于又混過去一劫了。
出了慈寧宮,李紅袖跟錢雪邊走邊輕聲的聊。其實在路上聊,遠比在屋里安全得多。這紫禁城的路都是直直寬寬的,藏不了人;而在屋里,說不定門口、窗外、甚至床下、櫃子里躲著一個人。
李紅袖左右看了看,確定無人後道︰「孝莊不會改主意,確定了。」
「好。」錢雪輕聲地只說了一個字。
李紅袖繼續道︰「先不要去找羅剎被關在哪里,我會想辦法讓目標允許,我去見的。」
過了許久,錢雪才發出了聲音︰「好!」
「記住,不要去找!」李紅袖往後看了看,此時後面有個人影閃過,躲在了一個偏角處,探頭探腦的。這一切錢雪也看到了。
李紅袖微微嘆氣︰「無論我們做什麼,現在都有眼楮在哪里看著。不要人沒找到,命卻丟了。只要一切順利,任務結束,也沒必要關著了,一定會平平安安放回來的。」
錢雪立即回答了一個字︰「好!」聲音里帶著幾分激動。
回到了乾清宮,過了都半個月了,當鵝毛大雪飄下時,順治還是過著他自己的日子。每隔個二三天,就又一個被翻了牌子的妃子,被抗進了養心殿,承受君澤去了。
「呦,這是要去哪里呀?」屋外傳來了聲音。
「哦,這是皇上剛進了碗圓子,覺得味道好,命奴才送一碗去淑惠妃那兒。」太監回著話。
「今是淑惠妃,昨兒好象是貞妃,看來皇上這幾日精氣神回來了。」宮女喈喈地笑著,聲音略微放大了些,顯然是想讓某些人听到。
「哈哈,奴才還要去送圓子。這就走了!」太監打了個哈哈後,立即離開了。
對著錢雪和牡丹的面面相覷,李紅袖微微一笑,繼續靠在桌邊打瞌睡。
冬季的黑夜,總是來得早。吃完晚膳,錢雪將鍋子送回去膳房,而李紅袖和牡丹圍在火爐旁,烤著火。
牡丹打著哈欠,忍不住冷言冷語起來︰「你的情郎一夜/情後,看來把你給忘了。現在都是什麼時候了,連個聲音都沒有。看著那些女人扛進扛出,你就沒什麼感覺?」
李紅袖坦然一笑,其實心中總不是個味,但順治冷落又怎麼樣呢?皇後都能廢了,擱置在一旁好幾年,她算是什麼?
她帶著幾分不經意流露的憂傷,反問︰「要有什麼感覺?本來這一切都是夢,你能確定現在你不是在夢中?要知道在夢中也會疼,也會死!現在能保住一條命,天天有吃有喝,沒人打擾,已經算是中彩票了。」
「你還真是想得開呀!」牡丹還要說些什麼,門開了。
錢雪走了進來,拍了拍肩膀上、身上的雪,白色的雪花很厚重地紛紛落下,顯然外面的雪已經很大了︰「我有好東西!」
她從一個小布包裹里,拿了出來。
李紅袖和牡丹圍了過去,看個究竟,原來是幾個洗得干淨的番薯。
「這是好東西,可以吃烤白薯了!」牡丹樂了起來,趕緊地拿了幾個,走到火爐旁,將水壺拿下,將番薯放了上去。
「哪里弄來的?」李紅袖笑著問︰「沒想到膳房還肯給這個,不怕我們吃了放屁?」
「別提膳房,就算是這乾清宮的小太監,都快不把我們當回事了!」牡丹拿著撥火棍,小心地擺著番薯的位置︰「以前見到我們就請安,現在當是空氣,睜眼都不瞧一下。」
錢雪走到火爐旁,搓著手,不時將手伸到嘴前哈幾口︰「不瞧才好,樹大招風!把你拉去菜市口,砍頭、凌遲,保證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你身上。你想的話,盡管去送死吧!」
于是在平靜而安詳,與往常一樣無聊的冬夜,終于有些事情做做了,三人就坐在火爐旁,等待著烤白薯好。
「好了,應該好了!」大家興奮起來,用撥火棍將烤得往外冒焦糖水的番薯撥了出來。
「紅袖姑娘在嗎?」。外面響起了吳良輔的聲音。(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