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歡到了嬌杏兒的房間,一腳踹開了門,嚇得乳娘懷里的孩子哇哇大哭。
嬌杏兒大怒,見是歡歡更加惱怒︰「我還當是誰這麼厲害,敢踹我的門。原來是張家大小姐,你想干什麼?」
歡歡面色不怒而威,一步一步的往里走。下人們竟然不敢攔著,那虎虎生威的樣子到讓嬌杏兒沒了底氣。
哆嗦的問道︰「你,你想做什麼?」
歡歡走到嬌杏兒面前,眯著眼楮趾高氣昂道︰「我告訴你,要清楚自己的位置。在什麼地方,是什麼身份,你做什麼樣的事兒。住在我們家,吃我娘的用我娘的,還敢打我娘的人。你很囂張啊,以為生了個小崽子就可以狂的沒邊兒了?!」
說完走到一邊對著明月的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抬起手就開始左右開弓打的她不知所措。
由于歡歡速度太快又太突然,嬌杏兒跟明月都沒有反應過來。等到嬌杏兒明白過來的時候,明月已經被歡歡扇了十來個巴掌了。
歡歡住了手,一臉冷笑道︰「什麼臉皮這麼厚,打的姑女乃女乃我疼死了。姨女乃女乃的下人該管教管教了,不然的話下次我打人的時候手還要更疼的。」
嬌杏兒已經被歡歡的囂張氣的失去了理智了,怒不可遏的沖上前推開歡歡與其對峙︰「你做什麼?你居然敢打我的人?」
歡歡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道︰「怎麼?我不可以打一個出身卑賤不知羞恥的賤人麼?」
這顯然是指桑罵槐,暗罵嬌杏兒呢。只見嬌杏兒揚手就要對歡歡動手,說時遲那時快手掌還沒打到歡歡的臉上的時候。被一只手給攔住了。
嬌杏兒順著自己的手腕往上看。正好對上怒氣沖沖的董小漫。董小漫鮮少露出這樣憤怒之極的表情。幾乎可以用猙獰來形容。
「你想打我女兒?你居然想對我的孩子動手?」董小漫尖銳的聲音讓嬌杏兒嚇了一跳,反應過來是董小漫之後。
不由得喊道︰「怎麼?你們娘倆一起來欺負人?還讓不讓人活了……」說完開始撒起潑來,推開董小漫往外走。
幾步就走到了李氏的門外,沖著李氏喊道︰「李氏,你給我滾出來。長房的人讓人欺負的沒了邊了,你還躲在里面看笑話?」
李氏慌慌張張的跑出來,頂著花白的頭發磕巴道︰「出,出了什麼事兒?」
看著她那一頭發的金子。嬌杏兒就惡心。此時也顧不得許多,想要拉著一向跟二房不對付的李氏出來一起對付董小漫。
「大姐,你瞧瞧她們二房的人。當娘的訓的我跟狗一樣,當女兒的說打我的丫頭就打我的丫頭。你說,是不是太不把咱們當然看了?」嬌杏兒到跟柳如意不一樣,不會抹著眼淚哭哭啼啼裝柔弱。
她慣會在什麼人面前扮演什麼角色,知道李氏最煩的就是矯揉造作。此時立馬變成了母老虎,來尋求同盟伙伴來了。
「額,是麼?我看這里頭有什麼誤會吧,你們好好的商量商量聊一聊也就沒事兒了。」不用說嬌杏兒了。就是董小漫都對李氏此時的話大驚失色。
這尼瑪還是李氏麼?這還是那個無論何時何地都能大鬧一場的李氏麼?董小漫沒記錯的話,當年歡歡百日宴的時候還見這位主兒上演一出好戲呢。
如今這麼好的機會。她不對自己使勁撒潑?能對著住這麼些年的小雞肚腸恩恩怨怨麼。
「你說啥?誤會?沒有誤會,咱們是一家子,你怎麼能幫著人家說話?」嬌杏兒氣的眉毛都倒起來了,想不到李氏居然臨陣倒戈割脖子往外拐。
董小漫心里,李氏這麼做沒錯啊。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對于此時的李氏來說最大的敵人可是面前這個攆了她回娘家的嬌杏兒啊。
「咱們跟二房也是一家子。不然你憑什麼吃喝用度都在二房?該你的麼?你以為你長了一張狐媚子臉,連女人都能勾引了?」李氏嘲諷一番,又看著董小漫頗為有深意的說了一句︰「人家二夫人向來是個明理的人,不是你我這等俗物可以比的。咱們是做飯洗碗的糟糠,人家是能給男人撐起一片天的巾幗英雄。她怎麼可能去鬧你,一定是你們中間有些誤會。」
嬌杏兒一听這個窩窩囊囊的廢物,居然敢說起了自己的不是。立即將自己的矛頭指向了李氏,陰陽怪氣道︰「哦,我說你怎麼會這麼偏著外人呢。你們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一條繩上的螞蚱而已。你那個沒啥本事兒就會玩弄手段騙男人的下賤閨女給了她養活,才會這麼的巴結她吧。你自己也沒什麼出息,管不住自己男人的褲腰帶還得讓兒媳婦兒出面保住老臉。」
董小漫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白氏才是救了李氏的人。要不然大郎也不會給李氏這麼大的面子,而李氏儼然已經將白氏當做自己的護身符了。
「你說的話這麼難听又沒有品位學識,滿嘴的髒話齷齪事兒。你也就是一輩子當小妾的命,我這個當家女乃女乃是不會管你的。我只看見你跟我還有二夫人一點規矩都沒有,倒是沒看見你說的什麼人家仗勢欺人。」董小漫很訝異于李氏的智商變高了,心里暗自揣測莫非有高人指點?
「小漫啊,真是讓你見笑了。咱們家的人啊都沒讀過什麼書,沒什麼學問上不的台面。你呢也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咱們長房的這些個沒眼色的一般見識。」李氏越說董小漫這心里越覺得涼冰冰的,從腳底板往上冒著寒氣。
母女二人對視一眼︰什麼情況?李氏換腦子啦?
其實這些話本就不是李氏能說得出來的,而是白氏親口說的︰「婆婆一向是個爽快人,可是你身邊卻淨是一些心機頗深的厲害人物。若想在公公面前還有這個家里保有一分地位,那就要听我這個做媳婦兒的一聲勸了。」
「無論是柳姨娘也好還是那個嬌杏兒也罷,就算是生了兒子又能怎麼樣?你的兒子是長子長孫,名正言順的繼承家產。那些鶯鶯燕燕就算是再得寵也不過就是一個上不得台面的玩物罷了,提起張家大女乃女乃誰不知道是姓李的?你跟她們計較那些,反倒是損了你自個兒的身份。」
「再說這個家里,您真該跟二嬸好好學一學。公公這輩子就希望能夠有一個像二嬸那樣的女強人幫襯自己,既可以主內又可以安外。人家二房上上下下過得紅紅火火,就連姐姐那樣本該悲慘的了結此生的下堂婦都可以另家高門。由此可以看出,咱們二房這個當家女主人可不是一般人。」
李氏見一向眼楮恨不得翻到天邊去的兒媳婦兒,如此高看董小漫。心里連最後一點點對董小漫的蔑視都丟掉了。所謂雲泥之別,李氏這才算體會到了。
被大郎攆走的這段日子,李氏一個人窩在兒子家里想了很多。本來怨恨董小漫擋住了自己的幸福道路,可又想若是董小漫不嫁進來自己會怎麼樣呢?
會繼續留在張家溝當一個村婦,整天倒是不用為小妾爭寵男人去誰的院子里發愁。可是每天早起做飯、澆菜、除草、喂豬、伺候老人孩子一家子。一輩子窩在小山村里也就算是這樣了。
可是董小漫的出現,一點一點的帶著二郎進城做生意。然後長房二房發跡,三房當官。自己不僅不用做飯,出入有車有轎還可以使喚奴婢。就連這頭上二斤的金首飾,那也是多少親戚羨慕,自己從前想都不敢想的。
以前為了頭上沒有一兩銀而懊惱生氣,現在為了每天拆戴二斤的頭飾發愁。這麼顯明的對比之後,李氏發現自己寧願每天花上一個時辰來穿衣戴飾。
所以她開始認真的想,如何可以讓自己後半身保證衣食無憂,如何去更加奢侈自在的生活。想明白之後,發現自己根本就不稀罕大郎進不進自己的屋子。早就沒了男女那點子情愛,夫妻已經成為陌路,剩下的不過就是些許尊嚴而已。
想通之後,李氏越發覺得嬌杏兒就像戲台上的戲子那般有趣。就像柳如意說的那樣,本就是個猴子穿了件衣服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所以這個時候嬌杏兒來鬧來請求支援,完全就打錯了主意。人家李氏已經不在意那些虛頭巴腦的名聲了,實實在在的握在手里的金子才是正經。
嬌杏兒沒了同盟,氣的茶飯不思一連四次去催大郎回來︰「我非要搬出去,這個地方實在是住不得了。」
饅頭見嬌杏兒開始讓下人打包行李,說是要搬出去到最大的客棧去住。好好地惡心惡心董小漫,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女人是佛口蛇心。
饅頭斥退了眾人,無語的對嬌杏兒說道︰「就算是咱們出去,也沒人能相信是人家不對的。」
嬌杏兒橫著眉毛︰「為啥?」
「這長房的正妻跟姨女乃女乃都住的自在呢,唯有您搬了出去。那不是說明您不對,讓人給攆出去的麼。」饅頭實在是搞不明白,這個世界上怎麼就有這麼自信的人呢。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搬出去,我才受不了那娘倆的氣呢。」嬌杏兒氣惱的摔著茶杯,落在地上一地碎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