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大郎紅著臉斥責李氏道,李氏滿不在乎的說道︰「這有什麼的,你又不是玨兒沒有理由要給二郎守喪啊。」
大郎磕磕巴巴道︰「這是你選的?」
李氏笑嘻嘻的說道︰「是啊,長得俊俏著呢。年紀也輕嘴巴也甜還會唱小曲兒逗悶子。」
大郎從未見過李氏這樣賢惠過,不由的懷疑︰「你惹了什麼禍?」
李氏笑道︰「我整天在家能惹什麼?再說了寶兒連兒子都有了,我還怕沒有仰仗的了?」
大郎點點頭道︰「確實也是,如意年紀也大了,瑜兒他娘死了也一年多了。」
李氏僵著臉道︰「听說環兒在榮城過得很是快活呢,不知道柳如意給他攢了多少私房錢。」
大郎嘆口氣道︰「攢就攢吧,沒有她咱們也發不了家。」說完轉過頭對著李氏道︰「我可跟你說你沒事兒別找如意的麻煩,他們娘倆過得消停就行了。」
李氏氣的咬牙︰「我能找她干什麼?我還不是為了你好?」
大郎笑呵呵的說道︰「好啦,知道你賢惠。那個你剛才說她叫啥?」
李氏道︰「你自己的人,你自己起名字吧。」
大郎點頭道︰「嬌杏兒名字不好,才會生了孩子沒了性命。如意名字好,她嫁進來之後我一直都很如意。這個麼,就叫可心好了。」
李氏月復咦道︰可心,還什麼都可你的心意來呢。
白蘭挑的女人果然不同凡響,沒幾天的功夫將大郎的心攏的死死的。想要玉鐲不敢給金簪。想要吃雞不敢炖魚。氣的李氏在房間里破口大罵。
白蘭勸婆婆道︰「這不正和了你的意思麼。公公沒有心思做生意就交給相公就行了。不過一個落魄戶又生不了孩子,你怕什麼。」
李氏不好在兒媳婦面前掉份兒,跑到張老太太面前哭道︰「我跟他一輩子,吃苦受罪也沒見他這樣待我。」
張老太太無語︰「你給他買來的妾,你現在又怨他。你要不是想裝賢惠,會有這樣的麻煩事兒?」
李氏心里有苦說不出,身邊又沒有想好的朋友排解。閑來無事開始想著可以主持中饋,反正過年了好好顯擺顯擺自己的能耐。
趕巧這幾日孩子生病傳染上了白蘭。這麼一個多事之秋的除夕她可不想管順勢推給了李氏。
玨兒照例在除夕當天沒有回來,初三這天才慢騰騰的回到了風家堡。
「大佷子,你怎麼才回來啊?幸虧姑姑我住了一宿,要不然就看不見你了。」張阿花笑呵呵的對著玨兒說話,玨兒點點頭不吭聲。
李氏尖酸道︰「你不回來過年,可是沒有壓歲錢的。」
玨兒依舊不吭聲,坐著听著張老太嘮叨半天才伸了伸懶腰對著一旁不吭聲的縴縴道︰「你去廚房給我弄碗湯圓吃,我乏了要去歇歇。」
說完也不跟眾人告罪抬腳就走人,氣的大郎指著玨兒對張老太道︰「你瞧瞧,你瞧瞧。這還是讀書人像話麼?」
張老太瞪眼道︰「你們一家子團圓,他們一家子破敗還少了一個人。你說他能高興麼?」
大郎不甘示弱︰「咋地?還想讓我們走啊。我們就不走,我看這兔崽子能把我咋地?」
「你打听到了什麼?」玨兒歪在床上舀著湯圓吃,縴縴站在一旁听吩咐。
「大爺最近納了一個小妾,只要回家除了吃飯其余時間都在小院子里。」縴縴名如其人,身材縴細聲音又輕又軟。
「就是那個紅衣女人?」縴縴點頭,按理來講妾是不可以穿紅衣服的,可這個家里面倒好像沒人注意。
「什麼來路?」玨兒伸手將空碗遞給縴縴,縴縴放到桌上道︰「听說是大夫人買的,可她卻好像跟大少女乃女乃私交不錯。
「哦?大嫂?這話怎麼說?」玨兒覺得很詫異,這倒挺奇怪的。
「平時二人從不來往,見面也都不打招呼的。可有一次我卻見到姨娘踫見了大少女乃女乃,趕緊給大少女乃女乃行禮還將大爺送的東西給了大少女乃女乃。大少女乃女乃好像還呵斥了姨娘,姨娘不生氣反而笑著賠罪。等到大少女乃女乃走了,也沒瞧見姨娘有半分的不願意。這可說不過去的。」縴縴分析完,玨兒點點頭。
「繼續說。」
「我曾經跟姨娘說過幾次話,姨娘嘴里沒有一句真話眼珠子亂轉很嚇人的。她跟我打听過很多人的事兒,就是沒打听過大少女乃女乃,所以更加的奇怪了。」玨兒點點頭,李氏是沒幾個錢的。而且憑她的本事,怎麼可能想的起來這些方法來籠絡男人的心。
「你把我匣子里的拿一瓶金瘡藥送給大少女乃女乃,說是我給大哥備用的。」縴縴點頭找好東西,順著玨兒的意思就送到了小院門口。
果然沒多大功夫白蘭親自跑過來答謝,還讓丫環拿著一碟子糕餅。縴縴聰明如斯,當然知道她們是有話要說,準備出去留給他們空間。
「你就呆著吧,我不在家你跟大少女乃女乃多學一學。」玨兒叫住縴縴,縴縴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的回頭看玨兒。
白蘭的笑容也僵在臉上,隨後馬上感激的說道︰「多些小叔信任我。」至此白蘭跟縴縴才肯定玨兒真的相信並且願意與她們合作。
「你猜的沒錯,可心就是我的人用來套公公的。誰知道公公的心到底有多狠,什麼時候暗中再給你大哥一刀。這天下親女兒都可以賣,什麼事兒干不出來?再看看他對待老太太的神情,對婆婆的眼神還有嫡庶不分的態度,哼!」白蘭開門見山,沒等玨兒張口問就自己承認了。
「只是這個丫頭怕不是你的人吧?大姑女乃女乃家的人,怎麼就成了你的心月復了?」白蘭疑惑,對縴縴本人並不相信。
「她根本不受祖母的控制,她是我的人。嫂子有事兒可以直接跟她說的,我兩個才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我好她才會好,我們不是夫妻也是袍澤。」玨兒開著玩笑的瞟了一眼縴縴,縴縴微笑不語。
白蘭眼神在二人之間來回轉,忍不住開口道︰「小叔,你可不能做糊涂事。」
玨兒哈哈大笑︰「嫂子,如今我家破人亡父親大仇未報我怎有心思兒女常情?」
白蘭點點頭︰「那就好,可別跟你大伯似的。見了女人就走不動道了,不出十日一定能將你要的東西都給你的。」
玨兒也點點頭︰「該是大嫂的,我一定給大嫂,你放心。」
可心的手段果然不一般,將大郎所有的打算以及從前的事情套了個清楚明白。
「那王貴是自己找上來的,而且跟饅頭應該是有點關系的。」玨兒開口對小虎肯定道。
「我也查到王貴的身份就是當年山匪的余黨,應該是要報仇的。只是為什麼要針對你們張家,難道跟他們的祖墳有關?當年他們之所以要去屠城找人就是因為祖墳被挖了,而且王貴的親娘剛剛下葬就被扒光了衣服。陪葬品全都沒了,據說還有個年輕的女人被奸尸了。」這麼喪盡天良的事兒,跟張家能有什麼聯系呢?
「那就對上了,我大伯不是出走了一段時間麼。不是去外頭淘金,而是當了最下流的土夫子專門挖人家的墳的。」這是玨兒才知道的,大郎喝的酩酊大醉跟他的小情人炫耀出來的。
「那就是他做的,所以為了找他才屠城。而剛好因為當年丟了你,楚離先生才會有機會見到這麼一伙土匪。所以剿匪的人跟張家也有著密切關系,進而尋找一切機會進了張家。真是夠狠的,生不如死呢。」小虎點頭道,這個人確實不是一般的厲害角色。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對瑜兒另眼相看沒準就是他的私生子。他企圖挑撥你們兩家的關系,最後他漁翁得利。」楚離這下清楚了犯罪動機,一切關系都明了起來。
「咱們光是猜測,但是沒有證據可讓他們繩之于法的。」楚離看著玨兒,玨兒蹙眉道︰「證據無非就是人證物證,目前我只要證明我爹不是凶手而已。當年的死因跟我二房毫無瓜葛,至于瑜兒我才不管呢。」
「你書信一封給你的先生,四大書院的威望比我這個身在其中的朝廷命官更有說服力。另外我手上還有幾分證據,雖然不能夠證明誰是凶手,起碼可以證明此案另有其人。」楚離表情甚為嚴肅,他虧欠張家太多了。
「現在只要將嬌杏身邊的婆子找出來,當年的接生婆找出來,還有我娘當年身邊的下人。這些都可以算是認證,最重要的是饅頭的嫌疑最大,還有要證明王貴就是當年剿匪討逆的余孽。」最後一關,玨兒厚積薄發順勢出擊。
等了這麼久,終于可以找到凶手了。只是父親,你為何不能再等一等呢,等我將案子了結呢?
越想玨兒心里越難受,殊不知二郎出獄的整個正月過得多麼的滋潤。
「老三啊,你可別給我說漏了。現在我的身份就是趙大財主,咱們是拜把子兄弟,以後別叫我二哥,叫我大哥!」二郎喝的微醺,對著三郎耍起酒瘋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