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丫頭!你連師父都敢出手啊?」
听到這熟悉的聲音,林扶月忙定眼看過去,戛然停手——
「師父?你怎麼在這兒啊?」林扶月奇怪,師父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前堂?看起來像是特意在這里等著林扶月似的。
古隱笑呵呵地說︰「我來看我徒弟怎麼樣了啊!」
林扶月忽然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便驚喜的湊近師父,道︰「師父,徒兒好像聞到‘清荷酒’的味道咯!」
說著,眼楮便瞄向了系在古隱腰間的酒葫蘆,一副饞嘴的表情。
「哈哈哈……丫頭,鼻子還是那麼靈哦!」說著便解下了酒葫蘆遞與林扶月——
「謝師父!」林扶月小心翼翼的把酒葫蘆拿好,準備回去慢慢享用……
古隱捋了捋胡子,問道︰「丫頭,葉無風來找你了嗎?」。
林扶月听師父問到了葉無風,就想起了那天的事,忍不住笑起來,道︰「是啊,前天他……」她夸張的向古隱描述了一番當時葉無風喝辣椒水的情形,古隱自然也是哈哈大笑!
「師父,你這次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林扶月雖然覺得師父的出現有些奇怪,可卻也不問什麼。
古隱稍稍正了正色,才道︰「師父沒有事就不能來看你嗎?」。似乎有些生氣了!
林扶月忙安慰他︰「師父師父,徒兒可不是這個意思,您老可不要生氣啊!」
說著,調皮的眨眨眼,扮著委屈的樣子看著古隱……
「行了,丫頭,我就是受你舅母之托來看一看你,沒有別的事兒。」
說到舅母,林扶月急忙問︰「師父,我家里,還好嗎?」。
古隱嗔視了她一眼,道︰「你家里很好,既然你沒有什麼事,我就回去跟你舅母交差去了,唉!為師都快變成你的信鴿了……」
語氣中沒有埋怨,卻盡是對小徒弟的親昵感情。
「哎,師父——」林扶月忽然想起了什麼,便喊住他。
林扶月快步追上去,從隨身的小包中拿出葉無風給的錦盒,問道︰「師父,這個盒子,師叔給的,怎麼打開呀?里面是什麼呀?」
古隱只是看了一眼,便道︰「把它放進水里,不出半天,就會開了!」
「什麼?」林扶月對著錦盒的開法感到奇怪︰真的假的?
她怕古隱沒有看清楚,便又問了一遍︰「師父啊,您看清楚了,這可是上乘的黃花梨木,在水里泡壞了怎麼辦啊?」
林扶月是小偷,對這種值錢東西向來都清楚得很!
「你這丫頭真是跟葉無風越來越像了啊,張口閉口都是東西值不值錢!」古隱這樣說。
林扶月訝然︰跟葉無風越來越像?有嗎?
古隱又接著說道︰「葉無風那老家伙向來喜歡做這些奇怪的東西,放心吧,丫頭,沒有事兒的!」說完,便「嗖」的一下躍上圍牆,不見了蹤影……
林扶月嘆了口氣︰怎麼總是來去匆匆呢……
前堂有一片很大的荷花池,雖然沒有盛開的荷花,可女敕綠的浮萍卻也別有一番生趣!
風輕輕吹來,便皺了一池春水!
「大好*光啊!」
林扶月忽然痛快的伸展著雙手,好久沒有這麼愜意了;不經意的轉眼間,竟看到了那個老婦人,她正在水池邊走著,林扶月便揮著手跑過去——
「女乃女乃!您也來曬太陽啊?」
老婦人顯得有些驚訝︰「扶月?你怎麼來前堂了?劉嬤嬤放你自由了?」
林扶月倒是笑了︰這老太太說話可真是……可愛啊!
「劉嬤嬤這兩天出去了,就讓我暫時管著雜役房,現在我是頭頭兒了,當然要‘假公濟私’一番了,哈哈哈……」
听林扶月這麼說,又是這麼一副裝作嚴肅的表情,老婦人哈哈大笑。
「多曬太陽可是能補鈣呢!」林扶月伸了伸懶腰,盡情呼吸著陽光的味道,卻听老婦人奇怪地問道︰「什麼,補鈣?」
林扶月突然捂住嘴︰古代人哪里有補鈣這樣的說法啊?又忘了……
「哦,我是說曬太陽對身體好呢,尤其是老人,一定要多曬曬太陽,這樣,胳膊腿兒才硬朗!」
老婦人似乎有些不相信︰「是嗎?哦,呵呵……丫頭,你這些是從哪听來的呀?」
林扶月眨眨眼楮,道︰「听一位先生說的。」
她只好這麼說,省的過多的追問!
「丫頭,你倒是知道的很多啊,你上過學嗎?」。老婦人慈祥的看著林扶月。
林扶月笑了一下,道︰「不知道算不算學過,就是讀過一些書而已。」看著老婦人,她忽然想到了在前世,自己的爺爺也像老婦人這樣和藹可親!
「自古總是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可是,我覺得啊,女子也是要讀書的,誰說女子就要在家里相夫教子才是正道的啊!」
老婦人似乎大有感嘆,這話更像是說給自己听的……
林扶月滿臉贊慕︰這老太太的覺悟真高啊!
「您說的太好了,我也覺得人人都是要讀寫書的,雖然話是這麼說,可自古以來也是有不少才女受後人贊揚的呀!」
老婦人連連大笑︰「你真是個聰明的丫頭啊。」忽然,一個想法涌上心頭︰這丫頭機靈聰慧又這麼活潑,要是她當澈兒的丫頭……
林扶月拱手于胸前,俏皮一笑︰「多謝女乃女乃夸獎啦!」
「喲,這小丫頭……」老婦人被林扶月的舉動逗得開懷大笑……
「你這丫頭真像個頑童一樣啊!」這語氣竟是充滿了寵溺。
這語氣讓林扶月忘記了老婦人知書達理的那種氣質,便隨口笑道︰「那女乃女乃您,就是老頑童了!」
「哦?」老婦人一陣遲疑,林扶月自知失言,便頗為尷尬的撓了撓頭;卻是听見老婦人又是開朗的笑了,林扶月這才放心︰老婦人沒有在意這話。
兩人正聊著,忽然听到一個冷靜溫和的聲音——
「老夫人!」
林扶月好奇的望過去,只見一個從未見過的婦人站在身後,她看上去四十歲左右,跟劉嬤嬤年紀相仿,卻顯得比劉嬤嬤老了許多;她的穿著倒是淡雅,一身素色菊紋褙子,顯得很喜慶吉祥;她表情恭恭敬敬的,福著身子一直未起來。
林扶月奇怪的看著她,又回頭看了看老婦人︰她神情有些驚訝,又似乎在嗔視著什麼……
「女乃女乃,您,您怎麼了?」
「丫頭,我沒事。」老婦人徑直往前走了幾步,林扶月跟上去。
那婦人忽然直起了身子,看了眼林扶月,那眼神……
不好說!
林扶月更覺奇怪了。
婦人向前了一步,湊近了老婦人——
「老夫人,夫人等著您過去吃午飯呢!」
老婦人微微點頭,道︰「好,你先回去吧!」
「是,老夫人!」這婦人微微行了一禮,才緩緩退開了……
啊?這個,呃……
這一段對話既出,林扶月頓時驚訝,不,不應該說驚訝,應該是詫異,不覺張大了眼楮——
天啊天啊!這老太太……是,是老……老夫人?是王爺的……娘?
在王府里待了這麼長時間,林扶月對這王府里的柱子還是有些了解的,王府里被稱作老夫人的,不就只有臨南王的母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