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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溪村!
家家戶戶,到處蔓延著濃重的中草藥的味道。
怪不得顧雲澈不願進來了,原來就是怕這股子藥味,對于這一點,林扶月不覺嗤之以鼻……
「林姑娘,這里的瘟疫已經持續了許多天了,不少村民都走了,也死了不少人……」為林扶月介紹情況的宋長歌一步步引著她向前走。
林扶月不覺有些感傷︰走在村里,不時,便見到了一些病人在走動,有時就近到一邊的井水旁,打上來一些水喝,病患中有白發蒼蒼的老嫗,有面黃肌瘦的孩童,因為這場瘟疫,都變得沒有了生機,整個村子也都沒有了生趣。
「阿婆,我好餓……」一個大約只有五六歲的男孩望著牆根下孱弱的老婦,滿是殷切,他希望可以從阿婆那里得到一些吃的。
老婦神情間雖滿是憐愛,可因為家里的錢都拿去尋醫治病了,哪里還有多余的去買吃的呢……
祖孫倆的臉色灰暗,沒有一點的光彩,衣衫也有些襤褸,放眼望去,整個村子里大多都是這樣,竟是像一個乞丐村一樣。
「宋副使,這次公子前來就是發放救濟款的,怎麼他們還是這麼……」
林扶月不理解,也有些疑惑。
宋長歌悵然嘆了口氣︰「那些銀兩雖然有許多,可是這里的災民更多啊,少將軍也是有心無力……」
聞言,林扶月便也嘆氣了,掃視了一圈,忽然看到一股煙飄在空中,她循著看去︰在不遠處的空地上,搭起了一頂棚子,在棚子下支著一口大鍋,鍋底烈火焚燒,鍋中的艾葉水咕嘟咕嘟的直響,已然沸了許久,散發出苦澀刺鼻的味道……
「阿婆……」
那個男孩乞求著老婦人,手上有氣無力的搖著她的胳膊。
「乖,等過些時候,就有吃的了……」老婦人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面對這可愛的小孫兒,她又能如何呢……
林扶月滿是不忍,無奈的搖了搖頭,如此場景,她的心頭又酸又澀,呆滯了片刻,她立刻低頭從包袱里拿出了剩下的干糧,放到了男孩的手中,只是這樣的一件小事,可那男孩卻是極為興奮的,老婦人亦是千恩萬謝……
「這瘟疫不好治嗎?」。林扶月以為,若是瘟疫祛除了,這里的環境會好很多吧。
宋長歌沉默了片刻,才道︰「這次瘟疫,患病的村民太多,藥材也不夠,這里太過偏僻……」
听著他的語氣,也不盡慨嘆,甚至有些自責,林扶月淺淺一笑,將手放到他的肩膀上,自信的說道︰「這個藥材和治病的事兒……就交給我吧,宋副使,我保證,十日之內,瘟疫盡除!」
「你?」宋長歌不無窺探的打量起她來。
林扶月揚揚眉梢,道︰「怎麼,不相信我?宋副使,我可是學過醫的……」
「在下並沒有不相信林姑娘的意思,只是……」宋長歌頓了許久,才道出他的擔心︰「只是這瘟疫來的十分凶猛,就連少將軍都染了病,林姑娘只是一個柔弱女子,恐怕……」
噢!原來是擔心這個呀。
林扶月倒是並不擔心的,她自小就對這類傳染病有著很強的抵抗力,可看著宋長歌不信的樣子,她又不好說什麼,畢竟這瘟疫可是會死人的,她細細思量了一下,鄭重的說︰「宋副使,我一定可以把瘟疫祛除的,你就信我吧!」
宋長歌眉頭微皺,不作表態。
看他這樣,林扶月突然一笑︰「公子他也說讓我來瞧瞧了,不然……我拿公子的人格作擔保,行不行?」
她笑著打趣道。
宋長歌一滯,可細細體味之下,卻又覺得有趣,便不再說什麼了。
見此,林扶月便當他答應了,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又繼續跟著宋長歌往前走……
觀察了半日,林扶月已經對這疫情有了一些了解,也想到了解決辦法!
不是因為她的醫術高明,而是她曾經親眼見過師父治瘟疫的方法,她記得十分清楚,上溪村的這種情況與師父所救治的那種幾乎一模一樣;而且,探脈所知,這些村民的脈象雖是不盡相同,可也是八九不離十了,那麼,自然也可以用師父所傳的那種方法了。
而這藥引子恰恰就是周圍的山上最普遍最常見的一味草藥,所以,便可盡快的把這瘟疫祛除!
林扶月默寫下了藥方,不覺得意一笑,不光是為了完成了這件事之後自己的玉佩就可以回來了,更重要的是,上溪村的村民亦可恢復安穩的生活……
「公子,公子?」
她走到顧雲澈的房間,敲了敲房門。
「進來!」
從里面傳來一聲,有些嘶啞,有些無力。
她便推門而進——
一道光線斜斜灑進房屋內,隱隱看見顧雲澈把手中的書放下了,用手擋住了光線,頭扭到了一邊……
「公子,您現在還見不了光了?」她走了進去,不經意的看了看四周︰這里的住宿條件的確是不怎麼樣,有些潮濕,而且光線亦是十分昏暗,可是顧雲澈卻並沒有打退堂鼓,對于這一點,她是有些吃驚的,這樣過慣了富裕日子的大少爺,整日錦衣玉食的少將軍,居然可以忍受的了?
顧雲澈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走到了書案前,吩咐了一聲︰「研墨!」
啊?
林扶月不覺愣神。
「林扶月?」顧雲澈並不抬眼的提醒道。
「呃,好好……」林扶月應道,便慢吞吞的走了過去……
顧雲澈鋪開紙,拿起了狼毫,現在水中濕潤了片刻,忽然,他淡淡的問道︰「林姑娘,你有事嗎?」。
林扶月放下了墨錠,轉到了書案前面,正視著顧雲澈,想了一想,才問︰「那個……公子,我想跟您借幾個人,行嗎?」。
聞言,顧雲澈猛地抬眼看向了她,但是久久不語。
其實,林扶月知道這個要求是有些「過分」了,從哪個方面來說,這些王府衛隊里的精銳人員也不大可能交給她調動的,她畢竟只是一個伴讀,所以,她也做了百分之三十被拒絕的準備!
可是顧雲澈卻是點頭︰「可以,林姑娘想要怎樣,便可以怎樣!」
林扶月驚訝,他,就這麼輕易的就答應了?
看出她的半信半疑,顧雲澈搖頭嗤笑,隨即便是一陣沉默……
沉默之後,他的嘴角突然牽起了一絲笑意,隱隱帶著一些不屑︰「林姑娘,你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嗯!公子,我已經找到祛除瘟疫的辦法了,不過,買藥材的事兒,我自己忙不過來呀……所以,嘿嘿,公子,給我調幾個人吧。」林扶月微微笑道。
「當真?」
良久,顧雲澈面無表情的問道,可是眼楮里閃現的一絲驚喜卻是被林扶月捕捉到了,她不覺扯下了嘴角……
「自然當真了!」林扶月信誓旦旦的點頭,「公子,這藥方里有一味藥起安神鎮驚的作用,不過,這味藥比較貴重,所以……」
她的意思已經從她的眼神中傳遞了出來,顧雲澈自是知曉。
「所以,林姑娘是想讓我提供這味藥?」
「哎呀公子,你真是太聰明了!」林扶月眯著眼楮笑了笑,又故意夸贊道。
顧雲澈突然的放下了筆,走出了房間……
「哎,公子——」
林扶月立刻追上去,這啥意思啊,是答應了還是不答應啊?
顧雲澈緩緩的走到了江邊,突然道︰「林姑娘,倘若你真的能將瘟疫祛除,便是功臣,本將也會感謝你!」
這話說的,敢情我救人是為了你的感謝?
才不是呢……
「公子,你也不用謝我,只要把玉佩還給我就好了!」林扶月說道。
顧雲澈冷冷笑道︰「我會考慮考慮……」
林扶月便不打算在說什麼了,暗自思量著該怎麼拿到「珍珠」這一味貴重卻必不可少的藥,忽然想到,之前听宋長歌說起過,在上溪村的北邊有一個極熱鬧繁華的縣城,如此,她便想去那里看一看……
「咳咳……」忽听見顧雲澈咳了起來,林扶月看了看他的面色,不覺擰起了眉。
他的臉色越發蒼白,沒有半絲血色,雖是患了病,可是臉上固有的倨傲卻一成不減……
林扶月把手搭在他的脈上,還未察到脈象,卻被他推開了——
「你不怕同樣染了病?」
話語間,有著幾分的提醒之意,可林扶月卻不以為然的笑笑︰「公子,我沒事的,就算我也染了病,不是有公子在嘛……」
「嗯?」
顧雲澈嘴角那一抹笑容極其分明,林扶月困惑,可臉頰卻是不自覺的紅了一瞬,心頭竟是有一絲莫名的感覺……
她遲滯了許久,不經意的抬眼間,卻又是迎上了顧雲澈的目光,他這目光中,帶著幾分的探尋,幾分的淡笑,還有,幾分的故意而為!
空氣中又充斥著些許曖昧不清楚的因素……
半晌兒,林扶月眨了眨眼楮,看向了江面,有突然轉移了話題︰「公子不是在研究醫術嗎?怎麼,這小小的瘟疫都治不了?」
「看來林姑娘對于祛除瘟疫的事情成竹在胸啊,居然還有閑情嘲諷主子?」
顧雲澈冷笑一聲,道。
林扶月忙搖頭︰「我可不敢呢,公子,這里風大,您還是回屋去吧……」
「原來林姑娘是會關心人的?」顧雲澈譏誚一笑,已然轉身往回走了。
林扶月撇了撇嘴角,卻並沒有繼續接話,她長舒一口氣,也許,只有這種略帶嘲諷的話語比較合適兩人的身份吧!
她拍了拍發熱的臉頰,眼看著顧雲澈走遠,她立即抬腳追上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