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堇 第一七七章 誤撞奸情?

作者 ︰ 古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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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千顏只覺得一口悶氣堵在喉嚨口,出不來,下不去,只眼睜睜的看著一人一鴨一唱一和,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是,他雖然答應了讓青雀陪那鴨子來凡塵,卻想著讓那鴨子化不成人形,他總歸要放心些。但事實證明,嘴上不說,他卻真把青雀當做了失而復得的寶貝,除了自己在她身邊,不管她去哪里,同誰一起,他都是不放心的。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立馬把她帶回靈山,綁在自己身上,就算再過七百年,他都只能見到她一個,怕是也不會覺得膩煩。本來麼,被她膩煩了七百年了,早習慣了。可是……他現在卻不可以,有一件事情,一直哽在他的心頭,像一根拔不去的刺,卻不得不去拔掉它。

青雀出關之後的那幾句話一直在夙千顏心里縈繞,他想著,有些事,還真的必須下下狠心才行,不然便是誤人誤己。這兩天他一直在想,越想越急,直到昨天晚上,他趁著與嘎嘎同屋,便使了伎倆讓他昏睡,自己偷跑了出去。原本是想要速戰速決,然後便能心無旁騖的陪著青鳥,不管在凡塵也好,靈山也好,他都再沒了顧忌。

可是……哎……

找尋一天,時至黃昏仍舊無果,青雀大手一揮︰「不找了!走,打劫!」

嘎嘎站在青雀肩頭,也是豪情壯志,擲地有聲的重復道︰「打劫!」

夙千顏在暗自斟酌今夜要不要陪他們去玩,又想,要不……自己就不去了,趁這機會再去解決那件事?這麼想著,他就狀似無意的說了出來︰「要去你們去。」

「咦?」嘎嘎歪頭狐疑的盯了他一眼,這個老桃妖,這回怎麼不粘著老大了?嗯,有貓膩……

青雀心里咯 一下,不禁想起了昨天晚上,夙千顏悄然消失,連氣味也消失了,就像去了很遠的地方。老妖怪他究竟怎麼了?她忍住問他的沖動,揚起那張點滿了斑點卻還依舊清秀的臉,望著前方天上漂浮的白雲,隱隱覺得夙千顏就像那雲一樣,看起來好像躍上枝頭伸手就能抓到,其實最是虛無縹緲,就算駕著桃葉小船飛到它身邊,那也是抓不住的。

夙千顏的不對勁,從青雀出關之後就察覺到了,畢竟認識他已經七百年了。他們以前相伴在一起,時間多數花在修煉上面,兩個人都習慣了對方的存在,倒像是一對老夫妻,由愛情轉變而來的親情那樣。那時的兩人,並未嘗試過離開或者失去對方,直到夙千顏準備渡劫飛升。從那一天起,青鳥為他擋下十問的殺招,兩個人開始了第一次離別。那便讓夙千顏嘗到了失去的痛苦,那是他的唯一,又更像是從他身上挖下的血肉,他們血脈相承,若她死,他便不能活的噬心蝕骨的痛。

青雀不知道這些,但她還是木堇的時候,夙千顏曾親自與她說過,青雀對他有多重要……在自己受傷中毒的時候,迷迷糊糊間,又听他說,等殺了十問,拿回妖丹,解除血誓,便帶自己回山隱居,再不管世間瑣事……

誰知她一閉關就是兩年,卻是錯過了手刃妖道十問的大事。現今一切辦妥,歸復寧靜,夙千顏竟也絕口不提二人隱居之事。青雀一口答應了嘎嘎一起到凡塵里來的時候也一直在觀察他的神色變化,發現他並沒有明確阻撓的意思……她就不明白了,之前說的那些都不作數了?還有這兩天,夙千顏也似乎總是在回避這個問題,就算她主動問起,他也不願談及……這讓青雀姑娘不解,很不解!不爽,非常不爽!老妖怪這廝,實在氣人!

青雀盤算著,竟然自己這麼不開心了,又何必顧及別人的感受?不如今天晚上轟轟烈烈的干一票,潛入富人家里,元寶大把抓,銀子花啦啦……到明天自己就是一個小富婆了,買房!買地!買僕人買丫鬟!再買個輝煌的店面賣白菜,就讓夙千顏這廝來看店!

是夜,青雀就化作一只雀鳥,與嘎嘎一起在都城內盤桓。城中以東是王宮,雖然富麗堂皇無處能及,金銀財寶綾羅綢緞無所不有,但那王上身周難免有奇人異事,為免踫上刺兒頭,還是不要去染指得好。而王宮以南卻是個好去處,在這里住的不乏王孫貴族皇親國戚,還有各品大官,大多都住在這邊。

縮小了距離之後,青雀準備俯沖下去就入手,卻被嘎嘎阻止。他領著自家老大穿梭在各府上空,開始挑選起下手的對象來︰某家大人清廉拮據,無存款,某個商賈剛虧本,無收入等等,一家家的情況,他如數家珍。

青雀越听越奇,不禁「咦」了一聲,詫異的盯著嘎嘎。嘎嘎只好再飛一遍,細細為她解釋︰「你看這商賈之家,府內裝潢擺設均是富麗,但你再細看房內之人。」

青雀眼楮一眨,用神識探入房中。書房的太師椅上頹然的坐著一個大月復便便的男人,像是當家之人,卻是滿面愁容,極度不舍的看著一屋的收藏,仿似要割了他心頭之肉般。「難怪!」她輕嘆一聲,聯合上嘎嘎剛才說的話,不難想象,這個商人必是生意上遇到了問題,有些入不敷出,才把眼楮放到了滿屋的物件身上,大約是要拿去變幻幾個錢來補窟窿。

她又隨嘎嘎回到方才他說的清廉拮據的大人府上空,這座府邸不大,卻顯得空空蕩蕩,來去的丫鬟下人不過十人。那偷偷挑燈做女紅的女人應該是這座府邸的女主人,她手中的是男子里衣裂開了縫,正被她一針一線的縫合起來。外面有丫鬟不時的走來走去,她在房里也不時的偷偷抬眼,防備著外面丫鬟的突然闖入,生怕把自己在做的事情看了去。有這樣節約的妻子,不難想象到那位大人是何樣的作風……

嘎嘎原來還有這等眼色?青雀斜眼瞧了他一眼,倒是重新把他認識了一遍。

她再看向那府中,那位夫人的肚子微微隆起,似乎是有身子的人,再看院子外面有一個大大的古樹,倒有幾分像是當初的木府,只是沒有那麼大而已。

青雀清鳴一聲就朝著那棵大樹飛了去,嘎嘎始料不及,沒能阻攔住她,在上空躊躇一會兒之後,將自己的塊頭變小了些,也跟著飛了下來,輕輕的落在大樹枝頭,與青雀並肩立在一起。

青雀歪著頭打量府中,同時將自己曾在這樣的一座府邸的事情說與了嘎嘎听。天色愈發的暗,那位夫人房里的燈光愈發的亮了。青雀越說越是感慨,見到那橘色的燈光以及那夫人映照在窗戶上面的剪影,一時竟有了這里就是木府的幻覺。她當即變成一只蚊子,小心的從門縫中飛了進去,她多想看看,自己那個義嫂過得好不好。

婦人就著燈光,還專心致志的小心縫補自己夫君的里衣,生怕哪里沒有處理好,留下縫補的痕跡,平白讓相公招了人笑話。她身旁放著一個竹篾編制的小籮筐,里面除了各色絲線碎布,還放著幾件小兒的棉襖與鞋襪,俱都是新的。她的側臉恬靜溫柔,縫補完相公的衣裳,將它抖開看看,呼出一口氣,又疊好放在一旁,再拿起那小兒衣裳,原來還有一只袖子沒有上,她便又熟稔而精細的縫制起來。

她長得一點也不像木夫人,可她的一舉一動,卻是像極了青雀在二十一世紀最親的那個人!婦人一針一線做得很慢,青雀扒在床頂的蚊帳上看得很痴。人世間的感情太淡、太細、又太長,一日三餐,一針一線,無處不在的愛意,卻讓你捕捉不到。如果可以,她真想再有一次,再享受一次為人兒女的滋味。

「老大,該辦正事了!」嘎嘎也變作蚊子跟了進來,將青雀的神情都看進了眼里,但他卻不能理解她的心思,看了許久仍不能,便只好開口催促起來了。

青雀點點頭,飛到了門口卻還回過頭來看了那婦人一眼,不依不舍。

嘎嘎一心盼著能找家銀子多多的下手,飛了一陣之後,卻發現自家老大魂不守舍的,不管他怎麼喚,也似乎喚不起她最初的激情了,自己也不由得有些悻悻然,最後卻是什麼也沒到手,便撤退了。

月亮又上梢頭,青雀與嘎嘎在月下飛過,卻不知道該去哪里,用神識一掃,發現竟然找不到老妖怪。夙千顏一般不管去到哪里,青雀都能根據兩人之間的血脈感應到對方的大致位置,除非他有意不想被她尋到。茫茫然,又戚戚然。

最後,他們還是來到了翠柳橋旁,停在柳樹梢頭,嘎嘎也發現了老大的不對勁,問了半天,卻只听對方狀似自言自語又似譏笑自己說︰「鳥雀修行化人本就不易,能投胎到人世一遭就更為艱難,我還妄想重來一次?當真可笑!」

「老大你在說什麼?」嘎嘎已經不是覺得老大今天很不對了,而是已經將對方歸類到精神失常去了。

青雀化成人形坐在橋頭,雙手托腮,(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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