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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四岳神君在洞庭湖的龍宮里發瘋的時候,薰池一行人正在去黃河的路上。
黃河流經中山部的地方,在洞庭湖以北,騰雲過去也得小半日。又,薰池和白龍現在仙力近乎與零,根本就是于兒和水長天一人馱著一個,飛行的速度大大減慢。
在經過一處城鎮時,薰池咦了一聲,「那不是女媱麼?」
于兒順著薰池所指,瞧見一座巍峨的宮殿飛翹的屋檐上,迎風立著個小女孩。衣著考究,桃紅的百褶裙裙角翻飛。還真的是女媱。
再仔細看那巍峨的宮殿周圍,明黃的高牆,朱紅的琉璃瓦,是人間皇宮的樣子。
于兒疑惑︰女媱怎麼會在這里?與她一起的另外三個人呢?
薰池不管那些,高興地喊了一聲︰「女媱姐姐!」想要下去與她說幾句話。
女媱突然听到頭頂上有熟悉的聲音喊她,吃了一驚,抬頭時臉上一閃而過了躲閃和懊惱,薰池離得遠,沒有注意到。繼而玄女又恢復了往日大方的笑容,騰雲而起迎向薰池,「妹妹,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去水長天家里。」
水長天義正言辭的辯駁︰「喂,什麼去我家,我們是去看黃河雄偉壯闊的好麼!」、
沒人理他。
「姐姐你在這兒作甚?」
女媱面上淡淡的,解釋道︰「前幾日我與青竹他們在雲上趕路時巧遇了下頭有搜船兒受困于暴風雨,我們下去救的時候,那船已經翻了,我救上來一個男子,原來是這凡間的皇帝,他就請我們來皇宮里頭做客答謝。來了兩日,青竹整日纏著護國寺的方丈討論佛理,其他兩個去參觀皇宮收藏的寶貝了,我正覺得這宮里沒意思,準備向皇帝辭行去別的地方呢。」
薰池不疑有他,還熱情道︰「那姐姐與我們一起去黃河河伯那兒吧!」
白龍見到女媱,想起了天帝和自己的約定,于是藏著秘密的小白龍別扭地對薰池道︰「我們有四個人了,黃河里呆不下那麼多人的。」不太想踫到女媱。
可是你這理由……薰池眉角抽搐,瞪了白龍一眼,有些無奈。
水長天卻覺得這是小白龍故意在黑我黃河揚他洞庭,還與白龍一起犯傻,較起真來︰「我家千千萬萬人都容得下,你瞎說什麼!」
女媱笑,完全不在意白龍對她的態度,「不去了,都湊一塊兒有什麼意思,我們又不是一個隊的。」
正在這時,有一只老鷹從底下的某處冒出,身姿矯健,在天空盤旋了三圈,最後落在女媱的肩膀上。
薰池忽然想起第一天在東山部遇到彥卿君假扮的婦人時,他說當今皇帝身邊有一只可以判是非的神鳥,想必就是這只。
當時以為是個修仙緣的鳥妖,今日一看,倒有些不像,她從這鳥身上看不出任何修為,好像就是只普通的鷹,便好奇問女媱︰「這鳥可有來歷?」
女媱道︰「無甚特別的來歷。皇帝說這鳥本是宮里飼養的獵鷹,有一次打獵時兩個皇子因為一只豹子的歸屬問題爭執起來,後來吵到了皇帝跟前,因為一時沒有人證,皇帝也無法定奪。這鳥就飛出來,猛啄其中一個皇子,那皇子哇哇直叫。當時以為這鳥兒瘋了,管理獵鷹的太監要把它殺了,皇帝卻是沒讓,把這鳥留了下來。後來盤問了兩個皇子身邊的小廝,問出了蛛絲馬跡,發現就是這鷹啄的皇子說了謊。皇帝就把這鳥養在自己身邊,本只是想善待它,未料類似的事情又發生過許多次,皇帝和百官漸漸覺得這是只特別的鳥,才有了坊間那些傳聞。」
薰池就稀奇起來,想要去逗一逗這黑漆漆的老鷹,見它全身黑得發亮,那雙眼楮炯炯有神,看上去十分有靈性。
鷹本在女媱肩上安然,卻于薰池即將觸及到它時忽然展翅飛起,是不讓薰池踫它的意思。又在天上盤旋了幾圈,發出嘹亮的鳴叫。
薰池有些受挫,訕然看向飛來飛去的老鷹,又轉頭對女媱道︰「這家伙委實不給神女面子。」
說笑間,皇帝听到鷹聲,以為是出了什麼事情,從書房走到外面的空地,抬頭瞭望。
于是乎,薰池就這樣見到了傳說中的,人間的帝王。
雖然她近日有過巫綾變山賊的奇遇,可今天迎面看到這個皇帝,還是有些震驚。
這——不就是老了幾十歲的鼓師兄麼!
薰池張口欲說什麼,轉念想到女媱應該不知道那些事情,或許她去救落水的皇帝,只是因為此人與鼓師兄長著張相似的容顏,動了惻隱之心。不不,更應該是女媱姐姐意外救起人後才發現了這個驚喜,也並不了解實情,在此地也僅僅是因為受了皇帝的邀請,正好看看人間帝王家的樣子。
嗯,就是這樣。
女媱並不知曉薰池他們與紅妝寨的那一段經歷,先前也沒料到皇帝會出來,這會兒看到薰池的表情,心中不是滋味,生出些感嘆,他們終究還是遇見了。
青鸞和季河神君都叮囑過幾個人,不得將最後試煉的秘密泄露出去,不然就消除他們的記憶。其實于兒和水長天那是沾了薰池的光,薰池有四岳神君庇護,五臧山院哪里會動薰池一根汗毛,知道秘密就知道了,但若是只消除了于兒和水長天的記憶,似乎偏袒的意味太過明顯,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就這樣翻了過去。
所以此時這樣遇見,幾人心中有著各自的尷尬。
最後薰池笑道,「女媱姐姐那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我們這就要去黃河參觀啦。」直接回避了鼓與皇帝的問題,只當沒有發現這個秘密。
女媱听罷,暗暗松了口氣,真的以為薰池是沒有看出端倪,畢竟這人間的皇帝已經四十多歲,又與阿鼓沒有交集,若是沒有心,不會刻意將他與少年阿鼓聯系起來,只當是長相相似而已。
「好,那我們回山院再見!」
幾人道別,各歸各處。
皇帝一直站在花庭里,看著後來的四個小孩漸漸離開。
女媱從屋頂上下來,他問︰「他們是誰?」
「是我同門的師兄妹,也在歷練,正巧經過此地,就下來與我打個招呼。」
她說自己是修仙門派里的小弟子,被師父派下山歷練。
皇帝點頭,若有所思,「那個與你說話的小孩,我總覺得在哪里見過。」
女媱笑,「皇上你怎麼見到誰都這樣說。」心里一抽。
皇帝自嘲一笑,他知道女媱並不是外在看上去的這個年紀,談吐氣質各方面也不是八歲孩童所能有的,只當她是朋友,而非晚輩。
「是朕老糊涂了。」
「皇上你風華正茂,將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
「朕昨日有件頭疼的事兒還沒處理完,阿媱不如幫朕參考參考?」
「好啊。」
兩人雙雙走進屋內。
屋頂花庭都沒有了人影,只留那神鷹,還盤旋在高空中。(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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