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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薰當即柔聲下來,道︰「五嬸已經好久不曾見到黃奕棋了,再說誰又會理會她一個瘋瘋癲癲的婦人,你不用太過在意。」
荀息策抬起目光,點了點頭道︰「恩。」卻是沒有了下文。氣氛似是不太適合繼續進行談話,荀息策沒多久便走了。
黃薰將之前沒有看完的另一本小說給看完了才去睡覺。明日是黃公睿在道場授課的日子,晚間黃薰黃雀荀息策三人都要過去听課,而後黃薰便要回妙家村準備夏祭去了。
次日傍晚黃薰從書院回來,幾人早早地吃了晚飯,便去道場。荀息策還是第一次來道場,這會兒黃公睿還沒有過來,黃雀帶著荀息策到處參觀著,荀息策見四處都有羅盤,眼楮也不知道往哪里看才好。
黃薰在正南方那幅巨大山水潑墨畫面前駐足,之前在一相齋看見那幅畫的時候變覺得有些特殊,這會兒越發覺得自家到場這幅畫變得神秘起來。黃公睿經常沒事就來看看這幅畫,這會兒黃薰也學著黃公睿的模樣站在畫前,忽然覺得眼前巨大的潑墨圖變得浩瀚起來,視野之間整個兒全都是,她好像站在山頂之上俯瞰全局,看山川地貌變化,山巒和水流在腳下緩緩變化。
黃薰的整個人都被定住,畫面上的山忽然變得越來越高大越來越高達,水流則向著她而來,先是緩緩的溪流,漸而急促,黃薰之覺得周身似是被一股莫名的氣定住不能動彈成了靶子。
她呼吸難過,只見周身山山水水鮮活起來,卻是要攻擊她這個外來者。
她環顧四周,哪里還是在道場,周圍根本就是不知名的地方。黃薰心頭震驚,心道莫不是闖入了畫中的世界?然而來不及給她太多時間思考,湍流向著她撲來,她猛地嗆了一口水,打得她腦嗡嗡作響。
救命!黃薰想要出聲,卻發現自己根本就發不出聲音來,而且她現在不知道在哪里,怎麼可能會有人來救她呢?
黃薰被水流帶著,也不知道要去想哪里,忽然一只手猛地抓住了她,黃薰一個激靈,睜開眼楮,發現自己根本就還站在自家道場里,黃公睿鎖眉站在她身後,他的一只手正抓著她的肩膀,就像剛剛將她從水里拉出來一般。
黃薰只覺得剛才的感覺實在是太過真實,模了模周身,卻是一滴水也沒有,可剛才明明自己就是呼吸難受得要命,而且嗆了一口水喉嚨干澀很痛的感覺也留存著。
黃薰有些害怕地說道︰「爹……我剛才好像去了不知道什麼地方。」
黃雀和荀息策在黃公睿來的時候就已經乖乖站在一側了,叫了黃薰幾聲卻是沒有反應,黃薰自始至終都站在畫前出神,對于外界的情況不能做出一點反應。
黃公睿道︰「你是入畫了。」
黃雀大感好奇,他也見過著畫無數次了,卻從來沒有听說過入畫這樣的事情,這入畫是什麼?
黃公睿眼見著黃薰驚魂未定,道︰「你術法不到家,就胡亂研究著畫,自然會被這畫所包含的氣韻所吞噬了去。」
「那,我要是出不來會怎麼樣?」黃薰有些後怕,之前被水流沖走的真實感還在。
「輕則瘋狂,重則喪命。」黃公睿語調淡淡,卻是叫黃薰後背發涼,自己的舉措一不小心就要了自己的小命啊。她這條命可是借來的,不知道下一次還能不能有這樣的好運氣。
荀息策听罷,頓時不敢再看那古怪的畫。
黃公睿又道︰「不過你們兩個看了估計也不會看出什麼大問題來,因為你們兩個根本就不能讓畫將你引入。」這畫是對著黃雀和荀息策說的,也就是說兩人的實力加起來還沒有黃薰強。
黃薰不解,明明黃雀比她強了許多,排盤測算都精通,怎麼就還沒有她厲害了呢?
黃公睿知道她那疑惑的神色,只道︰「你的情況有些特殊。」
「那我之前看了怎麼沒有事情?」想來她出入道場不知道幾百次了,研究著畫也不是一次兩次,怎麼就今天出事了呢?
「你應該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吧。」黃公睿當即面色沉下來,微微抿起唇角,已然是動怒的征兆。黃薰立刻想起來自己在一相齋三樓的走廊上也看見過類似的畫,不過那時候卻沒有受什麼影響。黃薰為了自己的健康和未來著想,還是將自己前不久在一相齋發生的事情老實告訴了黃公睿。
黃公睿略一思索,心中對于袁潮升探究黃薰的事情很是不悅,陰測測地掃過黃薰黃雀荀息策等人道︰「誰讓你們去一相齋了?」
見黃公睿言語間動了怒氣,黃雀立時便不做聲地低下頭,黃薰對著黃公睿道︰「你不用怪黃雀,是我硬帶著黃雀去了,你要罵……就罵我吧。」
荀息策不解黃公睿為何會如此生氣,看來這其中一定有大的貓膩,然而現在卻不是滿足好奇心的時候,面對黃公睿的怒氣誰也不敢正面抗衡,這種情況還是交給打不怕的黃薰好了。
黃公睿抬手便是一掌,黃薰眼前一黑,瞬間又恢復視力,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黃公睿已經好久沒有這樣子動怒了。
黃公睿盯著黃薰,唇角掀起一絲冷笑︰「是不是最近很久沒有動手教訓你了,所以就覺得我慣著你了?」
荀息策余光見黃公睿的神情,心頭一凜,不安的感覺擴大,然而他如今什麼也做不了。
黃薰舌忝了舌忝唇角,低頭道︰「沒有。」
「沒有?」黃公睿聲調上揚,「你平日里不好好學我教你的東西也就算了,反正我也沒有指望著你那一點東西。不過你倒是運氣好得很,直接踫上了袁潮升,還擅自動用了……」
黃公睿咽下,生生沒有將後半句話吐出,背著黃雀和荀息策道︰「你們兩個滾出去。」
黃雀看見黃薰雖然惹了很多次禍,但是卻很少見黃公睿發如此大的火,上一次是兩年前的時候黃薰跟著師海生出門,去了一相齋,自此後師海生都沒有再踏足黃宅,直到師海生帶著冒充黃奕棋的荀息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