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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薰大呼一聲「糟糕」,黃雀還在那賤狐狸的車上,然而他們那兩雙腿可追不上疾馳的馬車。黃薰一瘸一拐地追了兩步,荀息策在後頭道︰「別追了,還是問問前方是什麼地方為妙,天快要黑了,應該就在前面的鎮子落腳的。」
黃薰擦了擦汗水,猶自氣憤,回過頭來見荀息策身上擦傷不少,混著塵土和血跡。黃薰有些歉疚,問道︰「你怎麼樣了?」她想到要不是剛才他奮身接住她,如今她也許手斷腳斷直接沒了性命。而如今代替黃薰受傷的荀息策,並未說什麼,面色淡淡,抹了抹臉上的血道︰「沒事。」
二人相互扶持著,看天色也不早了,走著進鎮的話,卻也需要不下一個時辰的時間。黃薰見前方有趕著牛車的老漢,便使出苦肉計瞎說一番遭遇之後,老漢見兩個孩子可憐見地,幫著載著一程到了鎮上。
黃薰先行謝過老漢,二人下了牛車,這時候天已經全黑了,這鎮叫做白雲鎮,也算是在去往瑤山的路途上。黃薰心道那黑漆平頭的馬車也算是顯眼,且那少年戴著狐狸面具的話,很有特征,要找起來也不難。
黃薰雖然掛念黃雀,可眼下荀息策還受著傷也不能不管,遂決定先找了地方整頓一番。荀息策面色微微窘迫,低聲問道︰「你有帶銀兩嗎?」。
黃薰笑笑道︰「你現在可知道銀兩的好處了,沒有銀兩可是寸步難行。」她將荀息策拉到了一邊,在衣服里頭掏啊掏,掏出一些碎銀子,就近找了一個客棧。客棧小二見其乃是兩個孩子,且衣衫不整,怕他們沒有銀子付賬,不過是應付了幾句。
黃薰知曉人心,心頭冷哼幾聲卻也沒有多做計較,拿出銀子道︰「給我一間上房,弄些吃食過來,還要些溫水和可換洗的衣服。」黃薰並不算是只長在後院不懂銀錢的孩子,便按著自己所說的市價給了銀錢,只稍微留了小費給那小二,以告訴那小二她不是好糊弄的主。
小二雖有些嫌隙給的銀兩有些少,態度卻與之前有了明顯的變化。黃薰和荀息策到了房間,小二的便讓兩個孩子稍作等候。黃薰看看周圍,客棧算不上有檔次的,不過設備卻也齊全,床鋪也整潔干淨,人在外哪里有那麼多講究,只要能住就好。
荀息策道︰「你知曉那些東西花多少銀子?」
說到這個,黃薰得意一笑道︰「那當然,又不是冤大頭,怎麼能裝闊平白給那麼多銀子,不過就算如此,他還是有些賺頭的,所以才甘心為我做事。」
荀息策暗暗記下,心道這人對于錢財的敏銳度可比奇門之術要高明許多。這會兒空下來,荀息策才有功夫想事情,記起他們從林子里逃生的時候黃薰最後使用的手段,讓白衣女詫異失手臂的同時,他也很是費解,怎麼著原本作為敵人的餓殍男會突然對自己的同伴出手,像是魔怔了一般。
黃薰就知道他會問這一茬,眨了眨眼道︰「指不定他就是一個腦子有毛病的人,能逃走就好,管得了這麼多嗎?」。
她這話搪塞黃雀還行,荀息策卻不會叫她這麼給應付著過去,道︰「那時候我明明听你對他說了一些什麼的。」
黃薰心道刨根問底可不是小孩子的好習慣,只能再拽了一個借口解釋道︰「我不過是咒罵了那黃重崖,離間了他們,具體那個人是怎麼回事我也不知道。」
荀息策見她不肯解釋,只冷哼一聲,別過臉去。黃薰吞了吞口水有些不好意思,怎麼著他也才救了他一條命,再三推諉有些說不過去,只好稍稍補充道︰「我是看這人心智有些不堅定,稍稍動用了一些旁門左道的功夫,不過正因為是旁門左道的功夫,所以才不太好用,以至于我到了最後才如此做……」
黃薰事前只想著成功率只一半一半,不敢冒那麼大的險,因而在萬不得已的時候才用。荀息策忽而想起來那日在花廳外听到的黃公睿等幾個人的對話,便知黃薰有不為人知的本事,但是動用那本事的代價卻是損耗自己的生命,因而才有英年早逝這一說法。
荀息策目光一沉,垂下眼眸,他剛才只想著她欺瞞于他有些不太高興,可一想到這個又為黃薰難過起來。
黃薰但見荀息策不說話坐在一旁,便好心湊過去安慰別扭的小孩道︰「我看你身上髒兮兮的,等會兒來了水就趕緊洗漱一番,我身上帶著一些金瘡藥,那些個傷口雖說並不是大事,可也要及時處理了,而後我們再好好討論要怎麼找小黃雀。」
荀息策點了點頭,同意黃薰的話。不一會兒,店小二就給弄來了一個大木桶,打來了不少熱水。黃薰這會兒查看屋內不見一個屏風,忽而想起來一件比較糟糕的事情。
「我們一起洗吧,等水太冷了也不好。」荀息策也是好意,反正他們都是男孩子又有什麼關系。
黃薰暗道果然,能讓他說出這種話雖然算是一個互相取得信任的進步。然而她這個身子可是貨真價實的女孩子,不過是趁著還小穿男裝混著看不出是來。
黃薰忙謝絕了荀息策的好意道︰「你先洗,我可以馬上幫你處理傷口,而且你身上那麼髒,洗下來的水也髒了,我才不要和你一起洗。」
荀息策頓時臉一黑,他不嫌棄她就不錯了,居然她反過來嫌棄他,不禁悶悶地伸手月兌衣服。
黃薰收了店小二拿來的兩套小孩子衣服便往床上一扔,快速除去了自己又髒又破的外衣,大夏天的穿著一件衣服果然舒服很多。
荀息策已經月兌得只剩下一條內褲,黃薰見之,小孩子做久了,看見這場面卻也有些奇怪。荀息策見她面色有些怪異,不禁周圍問道︰「怎麼?」
黃薰吶吶道︰「沒……你快洗吧,洗好了我幫你處理傷口。」黃薰但想不過一個七歲小屁孩,那鳥還是小鳥,她最近看小黃書繪本都毫無壓力,見一個小男孩又如何?
想通了這一點,黃薰便釋然地笑了笑,荀息策見之,覺得你那笑容有些惡心,月兌了褲子便跳進木桶里面洗身體。
黃薰湊過來道︰「要不要我幫你擦一擦背?」
荀息策拒絕,黃薰心道莫不是介意她所說的嫌棄他髒?于是黃薰不管他願意還是不願意,便接過帕子幫他擦拭起來,誰知第一下就擦中了他的傷口,荀息策抽了一聲冷氣道︰「你和我有仇?」
黃薰忙致歉道︰「沒,沒有,我這不是好意嗎?」。小孩子的皮膚狀態都很好,他的身子有些消瘦,一點也沒有軟乎乎的肉感,黃薰不禁好奇地瞥了一眼他在水中若隱若現的小鳥,荀息策感受到他的目光,沒有什麼表示。黃薰但想這小孩雖然武功不錯,心眼兒又多,不過終究不過一個七八歲的孩童,之前還因為那本繪本和他慪氣呢。
洗完澡黃薰幫著他擦干了身子,小心替他涂好了傷藥,荀息策全程一聲不吭,什麼表示也沒有,黃薰又想著一張面癱臉真不可愛。這會兒若是黃雀站在這里,看荀息策的表現再對比黃薰受傷時候的表現可謂是天差地別,黃薰但凡受了一點小傷都能呼痛驚動整個東院,咋咋呼呼的一點也不硬氣,讓黃雀誤以為只要是個傷口都痛得要死。
黃薰又喚來小二換了水,那小二心中鄙薄不過兩小孩子,居然還要換兩次水,不禁有些不悅,不過看在黃薰那一張招牌式的有親和力招人疼愛的笑臉上卻也還是幫著做了。
雖說水有了,可荀息策就在房內,她不能直接光著身子就跳到了桶里去。黃薰道︰「你還是趕緊吃飯去吧,想來你也餓了,都一天沒有吃東西了。」
荀息策「嗯」了一聲,便在一旁坐下,黃薰但覺著角度不對,又道︰「背對著我坐。「
荀息策擰眉道︰「為何?」偏著就她事情好多。
黃薰哼哼道︰「一邊吃飯一邊看我洗澡做什麼,我也有些饑腸轆轆了,偏讓我看著你吃得香,我不難受?」
荀息策抽了抽嘴角,這歪理倒是也有幾分可信,便只好照著她這麻煩人所言背過身子坐了去。
黃薰得逞一笑,迅速扒了自己的衣服跳進了水桶里頭,快速泡了泡,又很快擦干了身體套上了衣服,洗完澡荀息策半碗飯還沒有吃完。
黃薰挑了挑眉頭道︰「餓得要死,洗澡什麼的就隨便對付了一下。」
荀息策心想他才沒有想要問她這個,只快速吃了飯,尋思著要怎麼才能找到黃雀。
黃薰一邊吃飯一邊道︰「我看那賤狐狸穿的衣服十分考究,馬車看起來也很有噱頭的模樣,入住的地方也不會差到哪里去,便直接從好的客棧馬廄那邊找那馬車,然後再找小黃雀,吃完了就行動,天黑正好辦事。」
荀息策听黃薰說得在理,沒有反對,只不過又想起那名喚作「細流」的車夫所點評他的武功,他那幾手保護自己還不能,若是真的再次對上那車夫,只有逃命的份,心頭又沉了沉。
黃薰伸手便點了點他的額頭道︰「你苦大仇深做什麼!」
荀息策一凜,她的手指點在他的額頭上,視線對上她圓圓的眼楮,只听著黃薰道︰「放心,小黃雀會找回來的。」
(一般是一日兩更,有特殊情況應該會說明的,這兩日比較忙,所以更新時間不準確,見諒~)(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