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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是可算是見識了黃家是何等霸道的人家,眼下元吉心道自己的弟子算是白受了這些了,也怪他情急多嘴,他最重要的問題還是要怎麼代替幾位師兄應承下黃丹貞。
且黃薰剛才一席話,更是叫元吉內心有吐血的沖動,這小娃子威脅起人來比她大姐還厲害,還口口聲聲說什麼這不算是威脅,那他龍象山的面子到底要往哪里擱置?
黃薰心道這黃丹貞為為她找龍象山的道士用作殺雞儆猴自然是好的,但是這事情若真不是龍象山所為,萬一現在太過惹怒了元吉老道,讓這些人群起攻之,他們眼下自然能夠應付,可結仇結大發了,卻是平白叫第三者得了便宜,也不劃算。
黃薰看了一眼黃丹貞,她又何嘗沒有想到這一點,便道︰「道長,也莫說我一個婦人為難你,我這弟弟性命金貴,我爹比起我來可是更不好糊弄,你龍象山既然牽扯進了這件事情,必然也要出一份力才是,至于小道士說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話,我也就不計較了。」
照著黃薰想的是,黃丹貞都已經將人給打了,該罰的也罰了,這才說不計較,哎,這大姐手上有兵有錢說話底氣就是足,她一直狗腿到底算了。
元吉老道內心將這群人給罵了個半死,面色鐵青著,卻也不得不答道︰「這事情我會稟報各位師兄拿主意。」
黃丹貞心道明日里她與龍象山對上的事情便會傳揚開去,此行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便也點了點頭道︰「那我就靜候佳音了。」
元吉老道算是松了一口氣,憤憤的目光看向黃薰,黃薰給瞪過去,看她做什麼,又不是她為難了他,要恨也要恨黃丹貞才對嘛,識人不清,怪不得混了一把年紀還要叫師兄拿主意。黃薰心中感嘆一番,黃丹貞又沒有要入觀休息的想法,一行人又浩浩蕩蕩地下山了。
陶然觀前,秦倦已然恭候在那里,黃丹貞瞥了他一眼,道︰「解決了?」
秦倦點了點頭,默不作聲。邱真人雖然是想要讓黃丹貞入觀用茶吃飯的,不過黃丹貞此行的主要事情已經解決了,便不想和一幫道士糾纏不清,邱真人只好作罷。
等回到客棧,黃雀毫無自覺,該吃吃該喝喝,荀息策又是一副憂愁的面容,黃薰靠著椅子啃著一個雞腿道︰「要擔心也是我擔心,你怎麼跟著一副苦大仇深的面容,小心還沒有成年就長皺紋了。」‘
荀息策白了她一眼,道︰「這事情真是讓人又意想不到的發展。」
黃薰笑了起來,他都這麼說了,估計對方更加覺得意想不到。她將雞骨頭丟在一邊,擦干淨手,便去搶黃雀的糕點吃,黃雀護食,道︰「你不是說這盤都歸了我嗎?」。
黃薰嫌棄地看了一眼黃雀,道︰「都給你都給你,瞧你小家子氣的。」
黃雀又有一些不忍心,拿出來一塊,十分肉痛地分了一塊給黃薰道︰「阿薰你別生氣,再給你吃一塊。」
黃薰心頭一樂,這小子也就六七歲,是她跟著降低年齡了。黃薰其實對于大河城的舞姬念念不忘,奈何帶隊的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有身份有地位的女人,她又不好亂走,這願望還真有些難以實現。
如此在停留了兩日,在第三日的晚上,黃公睿到了。黃薰心想放養的日子要結束了,砸吧了下嘴巴,便去觀賞黃丹貞與黃公睿父女見面的場景。
黃公睿早在得知了黃重崖是內奸之後,便直接動手遷怒了黃穗院子里頭的人,和黃重崖有關的人都給抓了起來等之後再做打算,將黃重崖不過五歲的女兒給一路帶回來了。
黃薰見到黃公睿,一眼瞥見了他身邊給帶著的那個小女孩兒。黃重崖的女兒叫做黃蜜,又瘦又小,因為面色有些黃,穿了一件女敕黃色的襦裙看著更丑,不過一雙眼楮卻是烏亮烏亮的,並沒有因為旅途的疲憊而失去了光彩。黃薰見她微微顫抖的背脊,心道這小姑娘忽然之間離開了原來熟悉的環境,也不知道是不是知曉了自己父親犯下的罪行,心中鐵定惶惶不安。
黃家的術數傳男不傳女,所以黃家人對于女兒並不十分看重,不過倒是也不會委屈了。本來的話黃蜜應該會如同正常女孩子一般長大,如今出了這檔子事情,黃公睿要對她做什麼,卻不是黃薰能夠預料的了。黃薰對于黃重崖恨得想要咬他幾塊肉,不過對于他的女兒並沒有什麼仇恨,反而覺得有些可憐,罪不及妻兒,何況不過是五歲的什麼也不懂的孩子。但是顯然黃公睿沒有這麼想,在他的腦袋里,誰想要害他的兒子,那麼別人的孩子也最好不要好過。
黃丹貞與黃公睿四年沒有見面,她此刻見自己的這位父親,心中有些悶悶的。記憶中最近的一次是在出嫁之前,與他大吵一架,當時的她,只想著再次回來,定不會叫黃公睿能輕易辱她,如今變成了西平侯夫人,算不算做到了呢?
黃公睿對于妻女並不太看重,不過對于自己的兩個嫡女到底要比其他人好一些,尤其是黃丹貞。他也曾想過她要是一個男孩子該多好,黃丹貞的性子像極了他,在黃丹貞小的時候,黃公睿也是用自己的方式疼愛過他的。
黃丹貞習慣性地笑了笑,搜尋著他目光中哪怕一絲疼惜後悔也好,然而此刻黃公睿的目光十分平靜,這平靜已經跟隨了他幾十年。
黃薰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去打招呼,叫了一聲爹,而後是荀息策和黃雀,黃公睿點了點頭,終于將視線落在了黃丹貞身上。黃丹貞坐在那里並未起身,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賭氣的女兒,不過她內心卻是知道的,黃公睿就是這樣的人,他不會低下頭的,因為他的驕傲,他的自負。
黃公睿負手而立,心中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率先開口道︰「貞兒,你母親最近身體不太好,你是該回來看看她的。」
四年,四年後的第一句話,讓黃丹貞心頭一酸,然而習慣了將小女兒態丟棄,笑笑道︰「爹,你就沒有想過讓我回來看你嗎?」。
黃公睿唇角微抿,在一旁坐下,父女兩面對面,黃丹貞又道︰「你來得速度倒是快,可見你真將薰兒放在心間上的。」
黃薰心中委屈啊,憑著黃丹貞這句話,倒像是黃公睿多麼疼愛她似的,也許黃丹貞也有些嫉妒她,可是事實並非如此。黃薰低垂著頭,並不讓任何人看見她眼角的不屑。
馥兒給黃公睿上茶,又安靜退到了黃丹貞身後。黃公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面上還有風塵之色,消息卻是靈通,已然知道了黃丹貞白日里與元吉老道發生的事情,點頭贊許道︰「你做得好。」
黃薰心道黃公睿就是一個愛面子的人,黃丹貞替黃家掙了面子,她出門之前也听他說放手干,哪怕他殺了皇帝老子他也能擺平,便知道黃公睿對此事是持贊成態度的。
雖然在書信中已經知道黃薰沒事,黃公睿還是問了一句︰「沒有傷著吧?」
黃薰抿了一下嘴,雖然知道黃公睿是個什麼樣的人,可她听黃公睿問這麼一句到底還是有些受用的,不禁對于自己有些鄙視。
于是黃薰一不小心便翻了一個白眼,回答道︰「嗯,沒死。」
黃公睿心頭不悅,他難得對她好聲好氣問一句,這小子倒是耍起了架子,于是心頭冷笑,回頭再好好收拾她,丟去洗髓泉多泡一會兒好了。不知道黃薰此刻若是知道了黃公睿的心思,會不會後悔剛才因為鄙視自己而翻了的那一下白眼。
黃雀賣乖︰「大伯,我們都沒有什麼事情,不過阿薰好可憐啊,被一只狐狸給踹了。」他這是替黃薰告狀呢,黃公睿听聞,便瞥了一眼黃薰道︰「你被人踹了一腳?」又丟了他的臉了?
黃薰抬頭一副「我能怎麼辦,我又打不過人家」的面容,黃公睿皺起眉頭道︰「狐狸?」
黃丹貞見這兩父子相處的模式,雖然看著其間有些殺氣,可比她卻要親厚,不禁心中又有些悵然。
黃公睿似是知道黃雀那嘮叨和說話沒有重點的本事,于是寄希望于雖然少言但是比較靠譜的荀息策,荀息策上前答道︰「我們在躲避林中人的追殺時,遇上了一輛黑漆平頭馬車,馬車中一十二三歲的少年,戴著栩栩如生的白色狐狸面具,暫時月兌困。然他又想以此做挾要求黃薰交出我或者黃雀作為他奴僕當成酬謝,黃薰不允,被他踹出馬車,我為了拉黃薰也跟著一同出馬車了,而後在白雲鎮找到了被帶走的黃雀,想了一些法子救出來,之後到了大河城就遇上了大姐。」
黃雀听荀息策簡單清晰的表述,連連點頭稱「沒錯沒錯,是啊是啊」的,一雙眼楮眨巴地看著黃公睿,好叫他做主。
黃薰心想不太對勁,還是補充一點道︰「我給那人的僕人潑了油又點了火,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能耐活下來,不過不管是死是活,估計都恨死我了,我要是落在他手中我是玩完了。」
她是委婉地表示,黃公睿還是替她斬草除根吧,免得春風吹又生,下一次可不是給簡單的將她踹出馬車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