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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小四急急跑來和黃薰報告,黃薰听罷立時坐了起來,讓花小四快去找黃公睿來放她出去。花小四卻道黃公睿似是心情很不好,往書房過去了,並且還去傳了司馬氏。
「找夫人?」黃薰略感詫異,怎麼說黃公睿要見司馬氏一般會直接過去南苑那邊的,可不會直接叫司馬氏跑去他書房里頭。
司馬氏不急不緩地從南苑過來,景芝心中也存在著和黃薰同樣的疑惑。到了黃公睿書房外頭,便叫景芝留在了外頭,自己則敲了敲門進了里頭。
司馬氏福身道︰「老爺,你叫我?」平靜的語氣,似是並沒有覺得和往日里有什麼不同,從南苑過來這一路上,發絲都沒有一點兒凌亂。
黃公睿坐在書案邊,原本的面色有些陰沉,然而見了如此平靜的司馬氏,也不禁面色一滯。黃公睿對于嫡妻和其余七位姨娘還是有很大分別的,這記得司馬氏剛剛進門的時候,性子不像是如今這麼平靜淡漠,該說是因為成熟了呢,還是其他什麼?
黃公睿並不是一個喜歡與沉溺過去回顧往昔的人,與司馬氏這麼多年夫妻,也不會再煽情了,便抬手示意了司馬氏在一旁坐下。司馬氏麼有推辭,在黃公睿下手入座,抬起臉來正視黃公睿道︰「你昨晚上沒有回來,將阿薰關在了道場那里,似是出了一點小事情,之後她的丫頭來我院子里過,這事情我先同老爺你說一聲。」沒有等黃公睿先說什麼,司馬氏先將昨晚上黃薰叫不醒的事情報告了。
黃公睿倒是沒有過多在意,眼下讓他更多關注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黃公睿沉吟了一會兒,才道︰「橫波,我些事情我有些在意,想要問問你。」
司馬氏微微蹙眉,低首淡淡道︰「老爺何必說這等見外話,有什麼事情直接問我就好。」
「我並不想與你迂回繞圈,想必你也知道雀兒和棋兒失蹤的事情了吧?」
司馬氏點了點頭,道︰「也是在早上才知道的,西苑的管事娘子因為擔憂而過來先向我請罰了,不過想必老爺是早就知道了,也在處理了,我不知道老爺要和我說的是這件事情。」
司馬氏的語氣之平淡,讓早就習慣了她如此模樣的黃公睿也覺得稍微有些不舒服,原本她並不是這樣的女子。剛成親那會兒,黃公睿並沒有打算納妾,與司馬氏的感情也不錯,只是司馬氏連續生了兩個女兒,之後又滑胎傷了身子,以至于後來都沒有辦法有孕,司馬氏便主動提出了納妾之事。黃公睿本有些猶豫,但是既然司馬氏都如此說了,便順其自然地接受了,而後甄姨娘、婉姨娘相繼進門,再而後漸漸地,司馬氏也越發平靜,將妻子這個身份演繹得無法挑出一絲絲錯誤來,讓黃公睿覺得她們兩人之間存在著巨大的無形的隔閡,可是他回顧往昔,卻找不到自己有做錯過什麼事情。
黃公睿不由低聲嘆了一口氣,道︰「橫波,你是出身東華一族的,你是不是有什麼為難的事情?」
司馬氏心頭一震,只感覺早已荒草橫生的內心,一股西風迎面而來。司馬氏為不可見地抿了抿唇角,道︰「老爺這話,是什麼意思?」
黃公睿目光轉冷,道︰「雖然我還沒有切實的證據,但是雀兒和棋兒失蹤的事情,和東華一族有關。」
司馬氏抬頭,目光中有詫異之色,壓抑住心頭那陣凜冽的西風,道︰「我,為何要害雀兒和棋兒?」
有多少年,兩個人的視線沒有這樣交織在一起,好像她已經沒有再這樣正視過他的臉了。黃公睿頓了頓,復有道︰「所以我問你是否有難言之隱。」
司馬氏目光中隱隱似是有什麼東西閃動,完美無缺得恍若平靜湖面的心忽然間被投擲了什麼石子。她低首,錯開他的視線,道︰「我並不知情。」
「是嗎?」。黃公睿並不完全信任,司馬氏卻又毫不猶豫地回答了一句「是」。兩人之間的空氣忽然間凝滯起來,黃公睿道︰「那你出去吧。」
司馬氏站起身來,並未再辯駁一句什麼,便轉身出了屋子。
景芝見司馬氏從書房里出來,便迎了上去,卻是件司馬氏的表情和平時那種淡漠不問世事的模樣有些許不同,那雙眼楮似是十分空洞,精神黃昏著,身上似是背負著極大的壓力。
景芝有些害怕,輕聲喚道︰「夫人?」
司馬氏面上閃過一絲茫然,道︰「啊?我們走吧。」她並不打算向任何人解釋什麼。景芝心下雖還有疑惑,卻也不敢多嘴問了,只跟在司馬氏身後,靜靜地觀察她的背影。
黃薰總算是等到了黃公睿過來道場,黃薰一見面便問道︰「黃雀和弈棋呢?」
黃公睿本有些抑郁的心情,被黃薰一問就更為不悅,瞥了他一眼道︰「你昨晚上出了什麼事情?」
「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別管了,我問你黃雀和弈棋怎麼樣了。」黃薰才不想在那種小事情上糾纏,便如是問道。可惜今天的黃公睿有些不對勁,正想要發泄一下心中那無法言語的郁憤,正逮著黃薰撞槍口上。
「你對我說什麼?」黃公睿聲量提高了一些,瞪著黃薰說道。
黃薰心道她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話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平常他也不會發作,今次似是格外介懷,便稍微平復了一下語氣道︰「你一晚上沒有回來不是去處理他們兩個的事情了嗎?」。
經黃薰一提醒,黃公睿面上閃過管揚那張臉,便不由冷笑著鄙薄道︰「你又想要來挑戰我的怒氣是不是?」說著,便「啪」一聲,以黃薰絕對躲不掉的速度,甩了一個巴掌過去。
黃薰被打得蒙了一下,雖然說黃公睿常常因為心情不悅突然就甩她一巴掌,只是這會兒她沒有預料到,也許是最近黃公睿變得有些「和藹」的關系,讓她放松了警惕。
黃薰一股氣憋在了喉頭,但是心中更為緊張的是黃雀和荀息策的安慰,便硬生生忍下沒有像是平常一下發作。
「你見過管揚了?」黃公睿挑了挑眉宇,又是一巴掌甩了過去,打的還是同一個地方,瞬間黃薰的一邊臉頰就像是被吹氣球過了一般鼓了起來。黃薰只覺得火辣辣得疼痛,今日的黃公睿比往日下手還重,也就代表著今日他的怒氣比往日更甚。黃薰沒有想到黃公睿直接來問她管揚的事情,難道管揚自己說了什麼才叫黃公睿如此作想?不然的話,黃公睿為什麼會聯想到她身上?
一瞬間黃薰的腦子聯想到很多事情,但是這種時候絕對不能承認,死鴨子嘴硬也行,她怎麼能承認她找來管揚並且培養著給黃公睿當對手,承認了那就玩完了。
于是黃薰發揮出絕佳的演技,裝傻著露出鄙夷不屑的語氣道︰「你自己心頭有氣想要打我發泄,你何必找一個人來做借口?」
黃公睿一見她那被自己培養出來的如同小狼崽子一般的眼神,不禁一頓,猶豫起來。他原本以為黃丹貞忽然去閑雲莊的事情一定有黃薰在其中摻和了一把,不想黃薰竟然做出這等什麼也不知道的面容,對于被打的憤怒,蓋過了所有的事情。
黃薰道︰「你說的管揚,是大姐的丈夫,慶國的那位西平侯?」黃薰低頭裝作思考了一下,露出疑惑的神色,道︰「難道黃雀和弈棋失蹤的事情和他有關?」她是想要借著二人的事情模糊了黃公睿的視線,而後再繼續回到正題上。
黃公睿眯著眼楮研究了好一會兒黃薰的面容,黃薰怎麼說都是他親自從小養在身邊的「兒子」,別人或許不了解,他卻是知道的,黃薰心中有一份不同于小孩子的成熟,卻同時也有一份天真。這麼多年來,他都是在做著磨滅她那一份天真的工作。黃薰並不是如同表面上看上去憊懶一無是處的小鬼,所以對于黃薰的話,黃公睿並沒有打消所有的疑慮。
「你既然知道管揚是什麼人,那是最好的。我本也不想讓丹貞繼續留在這里,她既然在四年前選擇了自己要走的路,這會兒就不應該回頭。我這一生,最為痛恨的便是慶國的那個皇帝!」黃公睿的聲音中帶著讓黃薰也畏懼的恨意,這是黃薰第一次听黃公睿表達如此強烈的感情。黃公睿雖然不是如同司馬氏一般平靜得恍若一個人偶一般,但是他似是也很少有這樣子激動著說出這等話的時候。之前他听說黃公睿曾經敗于木簡兮之手,她以為黃公睿是為了報復木簡兮什麼的,卻不知道黃公睿心中最恨的人,另有其人。
黃公睿的眼神森冷,震懾得黃薰不敢抬起頭來反駁半句,這還是第一次,第一次在黃公睿面前,覺得畏懼與冰寒到了極點。以往黃公睿對她打罵,她雖然叫得像是殺豬一般,哭喊求饒的時候更多的卻是恨意,而非畏懼,然而今次,卻讓她的一顆心被箍緊,身子緊繃著,連他的目光也不敢觸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