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息養奸 118 蜃夢樓

作者 ︰ 斯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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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薰苦苦支撐著,然而她的舉動恍若行駛在暴風雨中的小船,隨時都有可能被狂暴的大海所碾滅的危險。這個時候,黃薰想起了留在畫外的那一縷氣息,若是如今心有所感,想必符靈能夠讓她月兌離畫的掌控,但是對于那一股失落之情卻不能有什麼進展。

往前一步有可能是懸崖,退後一步卻一定能夠安然無恙,要冒險嗎?一直以來,黃薰都是向往安逸的人,並沒有太大的進取心,這一陣子,也是對于黃公睿的步步緊逼所采取的防衛政策,但是黃薰似是有一種感覺,如果在這里敗退下來,她永遠無法月兌離黃公睿的掌控。

不知不覺間,她只能抱著一塊浮木在暴風雨中掙扎。一個大浪打過來,灌得黃薰喝了一大口水,她還沒有咳嗽著緩過勁來,更猛烈的浪頭就要過來了。

黃薰已經被浪頭打得翻白眼了,手腳也幾乎已經凍得麻木,雨水也好,海水也好,冰冷徹骨,黃薰感覺自己快要撐不下去了。

她意志一松散,浮木就忽然間消失無蹤,如此一來,就被扯入了漩渦之中。黃薰剛想要動靈符的心思逃出畫中,可惜腦子空空蕩蕩的,一瞬間好像被什麼東西擊中了。

眼前是一片幽黑,如此不管不顧的話,身體就會不斷下沉,不斷下沉,被無窮無盡的海水所吞噬,而她身在外面的真身,也將毫無意外地成為一具軀殼。

黃薰稍微有一些後悔了,因為貿貿然的舉動而葬送了小命,實在是太不值得了一些,要不是因為那一丁點好奇心,也不會冒這個險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黃薰感覺有什麼滑溜溜的東西蹭過她的皮膚,然而腰身被什麼一卷,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錘了一下,而後被什麼東西帶著迅速地向上,向上,像是呀沖出海面。

來不及思索什麼,身體猛地被拋入天空中,恍若只要一伸手就能夠觸及漫天的星辰。那璀璨的光輝,像是溫柔的紗衣,緩緩覆蓋下來,包裹著她沉入無盡的夢幻之中。

黑夜?這畫中真實無時無刻不在變化,沒有四季變換的規律,沒有白天黑夜的準則,也不管前一刻大太陽之後會不會接下來就是暴風雨,好像只要畫的意志一動,這世界就會跟著變化。

浪花中似是有什麼晶瑩閃爍的東西,閃閃發亮,比之星辰更為瑰麗。黃薰忍不住被它吸引,看起來像是魚的尾巴?她剛才就是被那東西卷著拽出了海流的漩渦?

然而這時候她的身體已經在成急速下降,正要再次被拋入海水中的時候,一只只有四根指頭的爪子從海面伸了出來,將黃薰接住。那只爪子太過巨大,黃薰可以直接躺在它上面,黃薰心頭大駭,她只看見了它身體的一部分,所以並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不過看樣子,那東西反而救了她一命,自己若是太過畏懼它的話,好像有些失禮。

黃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天空中卻突然雷鳴電閃起來,轟隆隆一聲,空中有什麼東西降落下來,在黃薰的眼前,海水一瞬間被蒸發了一部分。

「啊——」黃薰再也忍不住尖叫起來,要是被電劈了那麼一下,她是不是直接灰飛煙滅了?

尖角的余音還未結束,她的身子又再次被還未看見全貌的生物帶入了海中。可這一次的情況和剛才卻是截然不同,剛才是被大浪拍到了海底,差點死掉,這一次雖然也是被帶入了海中,但是呼吸似是並沒有很大的困難,她的周圍有一層淡紫色的薄霧裹著,然紫色的煙霧也將外面的視線都隔絕了,害得她也沒有能夠看清楚那東西的模樣。

畏懼與興奮使得黃薰心跳加快,自己剛才還十分後悔,想要趕緊逃離這畫中的想法實在是想要自我鄙視一番,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自己還真是一個缺乏冒險精神的現實主義者。

紫色的煙霧緩緩流動,黃薰看著有些熟悉,隨後立刻想起來自己似是在夢中也看過相似的場景。

黃薰半張著嘴,喃喃道︰「不會也……」她還未說完,果真見那淡紫色的霧氣緩緩凝結聚攏,變成了一個十來歲的人形。

那人形張著嘴,雖然不能發出聲音來,但是奇怪的是,黃薰居然听懂了。

視野很亮,黑暗中一閃一閃的,是發光的珊瑚和珍珠所散發的光輝,在巨大的漂浮著的水藻中,一個十分巨大的黑影就在那里。

耳邊忽然听見一陣「喀拉喀拉」的聲音,像是誰拖動著巨大的鐵鏈。那雙眼楮半睜著,忽然猛地靠近過來,黃薰站在那只巨大的眼楮前,腿腳發軟。

那雙眼楮,她已經見過好幾次了,但是每一次都只能隔著光河看見它的眼楮,如今雖然還不能清晰的看見,卻能夠模糊地看見它巨大的身形。

「是你救了我?」黃薰試探著說道。

眼楮微微眯起,似是對于她的話有所反應,那原本消失的淡紫色霧氣從它的身上出來,重新凝結成人形,這一次,他的身形雖然還有些透明,卻比之前什麼都看不清的情況好了很多,面目雖然還有些模糊,可是卻有了輪廓。

黃薰驚嘆稱奇,活了兩輩子,可以說今天所見乃是最為神奇的事情了。

「你……是什麼東西?」黃薰再問,剛才他是指引著她來到了這里,之後局又消失不見了,照著她的理解看來,這淡紫色的霧氣就是這巨大的身影所幻化的類似身外身。

「你叫什麼名字?」明明不過是看起來十來歲孩童的模樣,但是卻給人一種巨大的壓力。

「黃薰。」不假思索地月兌口而出。

「就是你把我叫醒的嗎?」。聲音在黃薰的腦海里回蕩,還帶著剛剛睡醒的慵懶之感,听起來意外得讓人覺得十分性感,從聲音判斷應該是雄性生物。

「果然,你就是在那光河對岸的……是不是?」她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才對,便省略了一部分,她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的面容,可惜還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妖怪?神仙?什麼東西?

一時間好奇心又佔據了上風,加上對方似是對她沒有敵意,她的本性又暴露出來了。

「可以這麼說。」他如此答道。

什麼叫做也可以那麼說?那面前所見的巨大的被鐵鏈鎖住的身形和在光河對岸的那個身形,都是他的身體嗎?到底哪一個才是?

「你……你是什麼?」黃薰不禁有些心虛,這樣子問貌似很失禮。

低聲的笑意在黃薰的腦海中回蕩了一下,他說道︰「我叫蜃夢樓。」

蜃夢樓?不管是妖怪還是什麼神仙,她似是都沒有听過這個東西。他似是知道她的理解障礙,因而解釋道︰「我是蜃龍,蜃夢樓只是我的名字。」

黃薰「咦」地大驚出聲,傳說蜃龍是一種十分稀有的龍,模樣有些像蛟,頭上有像是鹿一樣分叉的角,脖子到悲傷都生有淡紫色的鬃毛,鱗片是青藍色的,且都是向前逆生,腳像是蛟一樣,前段很寬。蜃龍所呼吸的氣息,是各種各樣的幻影。他的存在,就像是代表著虛幻的夢境。

黃薰偶爾在一本書中所看到過關于蜃龍的記載,卻不想如今要和眼前所出現的黑影聯系在一起。那身軀十分龐大,剛才卷住她的莫非是他末端的一點點尾巴,只在海面上露出的一小部分身軀,已經讓人能夠窺伺其巨大的原形。

她的龍眼,能夠迷惑人的心智為自己所用,正如同蜃龍所操縱的幻象,莫非,她的眼楮里面所寄宿的,就是蜃龍?

「這只是我的一部分而已。」依舊還是虛幻的蜃夢樓如此說道,「我被分割成好多部分,最主要的,就在你看到的那條河的對岸。」

「那這里的是……?」

「被囚禁在畫中的一部分而已,你之前大呼小叫著將我叫醒了過來,我便跟著你來了這里,真想不到,我又回到了這里。」蜃夢樓的聲音帶著一些追憶,淡紫色的虛虛幻幻,仿佛一踫觸就會消散一般。

原來如此,黃薰終于想通了一件事情,之前一直對于這畫有奇怪的感覺,原來是因為這畫中有蜃夢樓的其中一部分神識被囚禁著。黃薰道︰「那要怎麼把這鎖鏈打開?」巨大的鎖鏈纏繞著蜃龍的身體,它之前雖然救了她,但是無法躍出海面,也許是因為鎖鏈的關系。

「這畫,本來就是為了囚禁我而存在的。」蜃夢樓說道,抬頭往上看,因為他的面容十分朦朧,黃薰看不出他的表情,總覺得他平靜慵懶的聲音背後,有一種異常強烈的感情存在著。

「囚禁你?」黃薰聯想起兩次進入畫中的世界,似是都快被畫中強大的殺意所吞噬了,這畫在阻止著她進來,尤其是方才那雷鳴叫電閃,尤為恐怖!

黃薰腦海中有許許多多的問題,真想要一股腦兒地問蜃夢樓,蜃夢樓轉過身來,對他招了招手道︰「你過來,我教你怎麼打開鎖鏈。」(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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