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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薰能夠參與的事情也告一段落,這之後自然有黃公睿處理,而黃薰所能做的事情便是回到正常的生活。兩日假期之後,黃薰便和黃雀一起回到了書院,黃雀失蹤了好一陣,小孩子便嘰嘰喳喳地湊上來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黃雀不懂撒謊,不好應付,只好捂著嘴巴表示自己要上廁所,尿遁了。黃薰以黃雀生病的事情給搪塞過去,然而要如何交代至今也不曾回歸的荀息策,便讓黃薰有些頭疼了。
她不知道真實的荀息策的生辰八字,因而就算是她去求蜃夢樓也無能為力。
昨日黃薰就寫了一封信去往師海生處,希望他能稍微提供一點消息,這一來一去的,也至少要過七八日才能有消息。
下了學,黃薰總算是找著機會能夠和黃雀好好聊聊那些日子的事情,黃薰來了西苑,西苑的管事娘子因為之前黃雀的失蹤而被罰了不少銀兩,因而對黃雀更為緊張,時不時便借口來看看黃雀是否安好。
黃雀道︰「那些人倒是沒有對我怎麼樣,就是那些個女人老愛捉弄我。」黃雀皺了皺鼻子,撅著嘴巴,一臉憤懣,黃薰想起用龍眼看到的情景便有些好笑。
「那個,你雖然是回來了,但是最好還是不要隨便開口告訴你爹娘比較好。」黃薰絕對不會承認是在幫黃公睿隱瞞,只是覺得有兔子中毒事件在前,這會兒說出這種事情來,三房一怒之下反而叫人有機可趁,那麼她也會陷入危險的境地。
黃雀疑惑不解地看著黃薰道︰「為什麼?」
黃薰還真有些不好意思和黃雀解釋,總不能說為了她暫時的安全,還是息事寧人為好吧?好在黃薰平時臉皮厚,這會兒忽悠起小孩兒來也少了幾分壓力,道︰「你想你都老大了,還愛哭,什麼時候才能變成一個男子漢?」
黃雀委屈道︰「我才六歲。」
「不是才六歲,是已經六歲了,你不覺得男孩子哭起來很沒面子嗎?」。
黃雀很快被忽悠得忘記了剛才的話題,認為黃薰說得有些道理,想起來自己在小船上還上不了岸,是有些丟臉的。
「所以你現在更不能叫你爹娘給擔心,對不對?」黃薰總結性地來一句,黃雀乖覺點頭,順帶著回頭吩咐黃小五也閉嘴。
黃薰松了一口氣,走著走著就到了荀息策原本住的屋里頭,她推門而入,里頭的東西一點沒動,就好像荀息策根本就沒有離開過。窗戶開了小角,風吹進來發出沙沙的輕響,幾張紙被壓在了硯台下面。
黃薰走上前拿起來一看,是荀息策隨手寫的,這小子寫字可真漂亮,這古代人雖然從小開始寫毛筆字,但是誠然入黃薰,那寫得叫黃公睿有些不忍直視,荀息策的就不同,想來是下過一陣工夫的。
人說字如其人,古代人,尤其是讀書人,十分注重一個人的字。黃薰不覺間嘆了一口氣,將那紙張揉成一團,氣悶地一丟,紙團兒滾啊滾,就給滾到了床腳。黃薰瞅了那紙團兒一眼,想了想還是過去將它撿了起來,一抬頭正好看見枕頭邊一角紅色,不禁掀開被子,將枕頭移動了一下,看見一把十分漂亮的朱紅色的梳子。那梳子上用金線描著多多盛開的牡丹,用金線並不顯得俗氣,反而覺得十分華貴精美。梳子約莫六成新,這樣式一見應該是閨中婦人的,她想不通荀息策一個小屁孩兒拿著這一把梳子做什麼。
黃薰拿著梳子前後左右翻來覆去地看了看,荀息策看起來是個比較早熟的沉穩的小孩兒,也很有強迫癥,不喜歡別人動他的東西,也不會隨手亂丟東西,梳子表面觸手十分光滑,看起來原主人是時常帶著它的,也十分愛惜。
「阿薰,你在做什麼?」黃雀進來,一見黃薰手中拿著的梳子便一愣,道,「這個我好像看見過。」
「然後?」
黃雀過來拿過梳子研究了一下,道︰「哦,我有一次來找弈棋哥哥,就看見他拿著這一把梳子發呆來著,想他一個男子漢干嘛對著一把梳子發呆呢,他沒有說什麼就藏好了,不過這梳子挺好看的。」
黃雀笑了笑有些眼饞,黃薰一把拿回來揣在懷里道︰「我剛才還說你要變成男子漢呢,怎麼著就稀罕一把梳子,你不覺得很丟人嗎?」。黃薰一巴掌拍向黃雀的後腦勺,黃雀忙用手揉揉,咕噥道︰「那阿薰你拿著做什麼?」
「我是替弈棋哥哥保管。」黃薰義正言辭地糾正,她才不稀罕這等玩意兒。
黃雀知道自己是絕對不可能爭論得過黃薰的,所以直接選擇放棄,只是好奇黃薰干嘛在荀息策的房間里。說到這里黃薰有些嘆了一口氣,瞄了一下黃雀道︰「他不在了,就沒有人幫我抄書了。」
黃雀不滿道︰「阿薰,難道你就為了這麼一點事情?」
「什麼叫做這麼一點事情?你不知道抄書對我來說有多重要!」黃薰跳腳,這可是她未來的吃飯的家伙啊,她得去找一找曹掌櫃過問這件事情才行,不能因為荀息策的失蹤而耽擱了。
事實上人類是很容易淡忘的動物,尤其是小孩子,黃薰不知道她是否能夠一門心思地如同尋找黃雀一般去尋找荀息策,一來是因為荀息策是不知道從哪里突然間冒出來的,二來兩人相處的時間並不算長。她沒有那麼偉大到可以為了荀息策這樣一個存在而與黃公睿爭執,為了她拼命。
晚上黃薰又做夢了,她覺得最近做夢的次數有增多的趨勢,而毫無意外的,在夢境中預見了蜃夢樓。他還是那個透明淡薄的身子,周身像是籠著一層霧氣似的,黃薰忽然很渴望見到扒開這一層霧氣,看一看他真實的模樣。
黃薰在黃雀面前偶爾可以流露出作為成年人的一點思想,但是也僅僅止于此,黃雀並不是一個可以談話的好對象,而在其他人面前,黃薰更要表現成一個適當的小孩兒,最近因為荀息策的事情有些郁悶,不知不覺地便和他說起了這個事情。
蜃夢樓听罷笑了笑,氣沉暗啞的聲音和他如今只有十來歲孩子的身形十分不相稱。黃薰暗想著這家伙應該是一副月復黑陰柔的面向,才不愧他喜怒無常的性格。
「既然是無端端出現,那無端端消失也沒有什麼不好,難道你還指望著我安慰你?」蜃夢樓的語調微微上揚,黃薰暗罵自己又嘴賤了,知道這廝不會是一個「知心哥哥」,何必湊上臉去?
「沒有,沒有,你不要侮辱‘安慰’這個詞。」黃薰不滿地說道,一沖動就容易忘記對方不是人類了,希望她這種超時代的話對方沒有听懂。
「那我安慰安慰你吧。」蜃夢樓忽然換了語調,道,「反正他不是死了,就是快死了,你也不用操心了。」
黃薰真想一口老血噴出,這家伙真的懂「安慰」這個詞嗎?
「你……你怎麼知道他快死了?」
蜃夢樓相當不負責任地說道︰「我不知道,我猜的。」
「我以為天文地理,娛樂八卦,沒有你不知道的東西。」黃薰揶揄道,但是心中又莫名擔憂起蜃夢樓之前說的話來,這家伙真的只是隨便說說?
像是听出了黃薰話語之外的不確定,故意給黃薰的擔心添一把柴火似的︰「你說被千軍萬馬追殺的人,突然消失除了死了,或者快死了,還有什麼理由不讓他躲在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
黃薰心頭咯 一下,想著還是謙虛一些,蜃夢樓很詭異的,還是低聲下氣一番吧。
「兄台,你能不能不要唬我,你那麼厲害幫我認真分析分析嘛。」
「反正也不過是恰好相逢而已,像是他這樣的人也不值得可憐什麼,你干嘛費這份心思,你還是多想想你自己吧。」
黃薰也對自己說過這句話,其實並沒有和荀息策有很深的關聯,一不是親戚,二不是朋友,有連對方到底是誰都不知道的朋友嗎?她為他赴湯蹈火什麼的條件絕對不成立,而且她這輩子還沒有想出來要為誰赴湯蹈火過。
只是一想起初見荀息策時,那一雙寧靜隱忍的眼眸,想到那個黎明他靠著她肩膀低聲呼喚「母妃」的時候,就讓她心中很不舒服,這是女人的通病,一定是她同情心泛濫了!
幾日後,師海生的信件有回應了,黃薰迫不及待地拆開信件一看,那個氣啊。黃雀不明情況,拿過來看了看,喜道︰「啊呀呀,原來弈棋哥哥和六叔在一起啊,沒事就好了嘛。」
黃薰對著信件罵了半天沒有良心,像是一個被拋棄的怨婦似的,黃雀在一邊嗑瓜子,末了再加一句︰「阿薰,渴了沒有?喝杯水。」
冷靜過後,黃薰再回過頭細想一番,卻覺得很不對勁,荀息策莫名其妙地挑哪個時候失蹤,為的是哪般?而且清河鎮離師海生所在雖說不遠,卻也不是那麼容易就過去的,這其中又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呢?
可盡管如此,忽略過程看結果,黃薰還是很生氣,道︰「既然敢玩突然失蹤,就不要回來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