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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知道薛銘心中到底在想什麼,因為大家對她的了解都是基于原主的,她既不是真的薛銘,對于利用孝心這件事上,雖然有些別扭,可到底還是因為沒有血緣關系而很快釋懷。
求取菩薩相的過程很順利,而薛銘一步一叩頭,自山下走到山上寺院門口的舉動也都讓各家進香的夫人小姐驚嘆不已。
大公主曾為了病重的皇太後祈福,自山腳下爬上清涼寺,連磕了九百九十九記響頭,將額頭磕的青紅一片,得了清涼寺主持親手抄送的佛經,以及開過光的平安符,後來太皇太後大病痊愈,又多活了數年。民年廣為流傳大公主的至誠至孝,忽略了宋神醫的高超醫術,而是將太後痊愈的功勞都算在了長公主的身上。一時間,大公主孝名遠播,吸引來眾多鄰國太子的求娶。
如今薛銘一步一叩頭的走下來,也不禁讓眾人唏噓。但凡是京中人士,便沒有人不知道薛府老太太對于大房的苛刻。而薛銘之前的廣濟寺私奔事件,雖成了眾人茶余飯後的談資,被人津津樂道,可明事理的都知道她是因一樁風光無限的婚事而遭人暗算。一時間眾人皆唏噓不已,薛銘誠摯善良的形象深入人心。
薛銘行至廣濟寺主殿時,老主持早已等候多時。見她額頭布滿汗珠,氣喘連連的樣子,不禁暗自點頭。著身邊小沙彌取了菩薩像來,親自奉到薛銘手上。
並行了佛理道,「姑娘若是今後遇到什麼凶險的事情,都會因為今日這至誠至孝的舉動而逢凶化吉的。」
薛銘有些心虛,也換了一禮,「銘兒孝敬祖母是理所應當的,不敢奢求什麼。」
那老主持,笑著點了點頭。「姑娘廣結善緣,便是積德于自己,積福于後人。」
薛銘從前並不相信鬼神之說,自從重生後倒也信了幾分。听到老主持的話,總覺得有些心虛。她不過是利用這個舉動,讓自己名聲大噪。真的是行孝道麼?倒也未必。唯恐再呆下去會被大殿之上的眾多佛祖看穿,薛銘忙不跌的要碧絲又添了許多香火錢,便抱著菩薩相逃之夭夭了。
回城的路上,馬車內兩姊妹正相談甚換,車身卻猛然震動,兩人皆是猛的隨著車子晃動身體,重重的磕在車身之上。
外面駿馬嘶鳴之聲驟起,隨著馬車夫的一聲長吁,馬車在晃動之中緩緩的停了下來。
薛銘和白璧珠皆是驚魂未定,相互對望一眼,各自伸手抓住對方,好似劫後余生一般的感慨。薛銘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算是安撫,正要出聲詢問。已然听見一陣急促的小跑步聲,伴隨著秦媽媽高八度的斥責聲。「怎麼搞的,車子都駕不明白?」這話是在罵年紀很輕的馬車夫,對方諾諾幾聲,並不敢言語。隨機,薛銘的車簾便被人掀了起來,秦媽媽探進頭來,一臉擔憂。「姑娘,可沒事兒吧?」
「不礙事兒,媽媽不必擔心。」扯扯嘴角算是安撫。身後白璧珠卻跳起了腳,驚呼一聲。
「怎……怎麼沒事兒……流血了!」她顫顫巍巍的身處細白的小手,手掌處一片銀紅。
秦媽媽見了臉色瞬間慘白,放下簾子便蹬蹬兩步要往馬車上爬,並很不客氣的狠狠擰了那低頭不敢言語的馬車夫一把。來不及呵斥她,便爬上了馬車。
薛銘覺得後腦的確疼的很厲害,動作有些遲緩的伸手去模了模疼痛的後腦。腦後的秀發已然濕透,且伴隨著粘稠溫熱的感覺。將手掌緩緩挪移到面前,薛銘也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上午被磕的後腦,經過這次的磕踫而破了。
秦媽媽手忙腳亂的從袖子里抽出一方帕子來,不由分說的便三兩下將薛銘的頭包了上。「好歹先止住血,咱們快些趕回府上叫大夫瞧。」
薛銘雖兩世為人,可到底也沒磕的頭破血流過,不禁也有點木然。不過很快便反應過來,擺了擺手,「無甚大礙,外面是怎麼回事?」
她聲音雖然不大,可外面卻能听的清清楚楚。早已跳下馬車,去檢查車輪是否受損的馬車夫忙不迭的回話。「方才不知為何,從山上滑下來了好多石頭,奴才想躲過去,卻不料車子陷進了路坑之中。」聲音有些愧疚和顫抖,旋即又信心十足的揚高聲音。「姑娘莫急,車子並沒壞,只要將車輪推出來,便能走了。」
秋季雨多,山上容易出現滑坡情況,山路最不好走。薛銘很理解,于是便點了點頭,對親媽媽道,「既然這樣,我也沒什麼大事兒,咱們便下車,要他們將車子推出去吧。」說著便一馬當先的起身,去掀了簾子出去。
秦媽媽忙不迭的跟著,攙扶,唯恐薛銘再出什麼問題。下了車,還不忘狠狠的教訓一下那闖了禍的馬車夫。
虧得她們多帶了兩個護院,薛銘一招手,那兩人便自高頭大馬跳了下來,匆匆趕過來,幫助馬車夫往外推車。
薛銘在秦媽**攙扶下,便往後面那輛秦媽媽幾個下人坐的馬車走去。
那車雖是卡在了坑中,看似很容易推的出來,可四個男人卻費了好大力氣花了半盞茶功夫都沒能成功。薛銘頭疼的越發厲害起來,額頭已經開始冒起虛汗,如此一來,難免有些心焦。便催促碧絲上前去看看,白璧珠是個忍不住的,自想跟著去瞧,卻被碧絲按住,「表姑娘就陪著我們姑娘說說話吧,你瞧她疼的臉都白了。」
白璧珠看著薛銘慘白的小臉,吐了吐舌頭,轉身走了回來,挽著薛銘的胳膊。「銘姐姐,都是我不好,要是今天上午我不推你一下,你也不至于現下磕壞了頭。」
「哎呀,說這些有什麼用啊。」薛銘疼的有些心煩,語速略快。「我不怪你的,只求那車子快些推出來咱們好趕路。」
天眼看著就沉下來了,離薛府還有半個時辰的路程,到底她們是閨秀,哪里有天黑了還在外面的道理。
可莫要因為想要表孝心得好名聲而又徒惹了事端。薛銘縣里發虛,突然覺得,貌似自己利用老太太博名聲是做錯了,要付出代價了。
「姐姐,你听。」白璧珠突然拉了薛銘的手,神秘兮兮的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支楞著耳朵不知在听些什麼。
薛銘見她神色十分認真,心里不禁犯了嘀咕。也跟著聚精會神的听了起來,可卻什麼也沒听到。
「有馬蹄聲自山上傳來。」白璧珠將聲音壓的很低,挑眸往山上看去,並用手指指了指。
薛銘也跟著她手指的方向側目忘了過去,卻見山上有無數碎石在以令人咂舌的速度滾落下來。
難道是滑坡?薛銘和白璧珠相對而亡,皆將雙眼瞪大。
「不要修車子了,怕是要有滑坡了,大家快跑。」薛銘最先反應過來,對著那邊修車子的四個男人喊道。那四個人听聞,皆都抬頭向山上望去,臉色慘白。
薛銘伸手推了推身旁的白璧珠,「快上車去,」說著又拉秦媽媽,「大家擠著一輛車,好歹也能到家的。」
秦媽媽將目光自山上收了回來,一臉焦急。「可這車上容不下那麼些個人。」
「我來趕車,你們上去。」薛銘不由分手的將秦媽媽也塞進了車里,顧不得什麼小姐利益,翻身便爬上了馬車。一面勒緊韁繩,一面對目瞪口呆的侍衛和護院喊道,「你們兩人一騎,別嗦,逃命要緊。」
馬車夫和護院從驚愕之中回過頭來時,薛銘已經一揚長鞭,迅速驅動了馬車。
因跑的慌張,且薛銘的駕車技術並不精湛,是以馬車顛簸的十分厲害。本就空間狹小的馬車里,眾人皆是東倒西歪。
秦媽媽不放心,努力扶著車身彈出頭來,「姑娘,這怎麼使得,您快進來,奴婢趕車。」
薛銘掃了一眼山上越滾越多的土石,喝道,「你會駕車麼?別嗦,逃命要緊。」
秦媽媽被她凜冽的目光嚇的一愣,心里極其不是滋味,瑟瑟縮縮的退了回去。腦海里閃過一個想法,這個姑娘好像不是自家的薛二姑娘。
大梁皇室于馬背之上得的天下,是以宗室不論男女皆勤于騎射。薛銘前世自宮中長大,又是大公主的侍讀,是以不僅精通詩書,更強于騎射。趕馬車對她來說是小菜一碟。但原主薛銘是典型的士大夫家庭長大的,只讀詩書,不踫騎射。她如今雖駕車技術並不精湛,但卻十分嫻熟,不禁讓秦媽媽大吃一驚。就連碧絲的臉色也跟著一變。
那兩騎四人緊跟在馬車兩側,寸步不敢多離開馬車,唯恐薛銘出現意外他們吃罪不起。
當薛銘再次大喝揚鞭時,兩邊的馬屁皆被石頭擊中了後膝,嘶鳴一聲張倒在地,而靠近懸崖邊的兩個人則應聲滾入懸崖之下。
這變故來的太快,薛銘來不及反應,勒緊韁繩的手便被人用暗器打中,緊接著便有馬鞭揮來緊緊纏在她的腰間,一股強力將她整個人懸空拉起。(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