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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茜忙將視線自那男子身上移開,低頭抓住夏葉的手低聲道,「快走。」
夏葉已然是嚇的出了一身冷汗,忙往那男子身上瞟了幾眼。匆匆跟上顧思茜的腳步,道,「姑娘,叫人瞧見了,若是告發了如何是好?」
顧思茜也是驚魂未定,但卻腳步穩健,輕撫著夏葉的手,掩藏著心底的慌亂。低喝道,「沒出息的丫頭,自亂了陣腳怎麼是好?他不過也是這寺內香客,這會兒到這林子里來,保不齊也是會人的。自不敢張揚的。」
這話其實不過是安慰夏葉那個傻丫頭,她果然信了。回頭又瞥了一眼那玉面郎君,見他未曾動過身,依舊還是閑散的依靠在那株紅梅旁邊,望著方才顧思茜主僕所在的方向,沒動也沒想來探究。興奮的抓著顧思茜的手道,「姑娘說的沒錯,瞧那位公子似乎真是在等人,並未想要探究咱們身份呢。」
瞧那男子衣著光鮮,氣質超月兌,樣貌俊秀,看著便是嬌養的公子。一般公侯府上的紈褲,多半都好奇心重。難不成他就是個特例?顧思茜遲疑,又十分好奇的回頭去看。卻偏好巧不巧的趕上那男子側目望過來,那對眼眸清澈明亮,又帶著淺淺的笑意。顧思茜心頭一蕩,忙不迭的將視線收回來,暗道倒霉。
因怕那男子見她是進了顧府所在的禪院,便故意在寺院里繞了幾圈,方才進了門。
剛踏進禪院,便听見身後一陣緩慢有序的腳步聲。當即心頭一凜,便回頭望去。轉眸瞬間,顧思瑩一張俏生生的小臉,嚇的慘白如紙。
跟在她身後的不是旁人,正是方才見得藍袍男子。
那男子似乎還不知道自己威脅到了這位姑娘的安危,很禮貌的對顧思茜頷首微笑,並停下腳步,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女士優先。
這樣子在顧思茜看來,無非是裝模作樣,氣的她藏在寬袖中的手緊緊握成拳頭。側身轉到一邊,瞪著那男子道,「你跟蹤我?」
那男人像是听見了什麼驚天奇聞,無辜的搖頭,「湊巧而已,在下也不知姑娘會走這條路,來這個院子。」
「你胡說。」顧思茜被他這幅事不關己的樣子,氣的夠嗆。自打方才匆匆離開後的回頭一瞥,她便認定了這男子必定不好甩開。誰知還真讓她猜中了。女人可怕的直覺,讓她心生寒意。
那男子見顧思茜神情緊張,卻還是那副毫不在意又毫不知情的樣子。溫和有禮的解釋道,「姑娘實在是誤會在下了,在下恰巧也來這座院落而已。」
說完便又十分客氣的行了一禮,道,「若是姑娘不肯先行,那在下便越過姑娘先行而去了。」
顧思茜瞪著他那張俊逸非常的臉,心里一個答案呼之欲出。然而她還是十分不滿意,瞪了他一眼,一言不發的側身讓了路。
那男子為表示感謝她讓路給自己先行,又行了一禮算是再見。而後便負手緩步向前走去。顧思茜看著他傾長的背影,心頭一陣發慌,手指嵌入掌心,留下一拍彎月印子。
「姑娘,那公子怎麼進了咱們的禪房?」夏葉見那男子挑簾進了門,一臉慌張去搖晃顧思茜的手臂。「該不會是輔國公世子爺吧?」
顧思茜站在當下,只覺得寒風自氅衣灌入身體,刺骨冰冷。強自鎮定道,「縱然是他又能如何,走到這一步,如今也只能靜觀其變。」
「他要是說出去怎麼辦?侯夫人豈不是要鬧的天翻地覆?」夏葉臉色蒼白,急的直跺腳。
顧思茜心煩意亂,半晌後又恢復了平靜道,「若是旁的沒有關系的人,倒怕是亂嚼舌頭。可他即將要同顧思瑩議親了,日後總算的是一家人。他是顧府的姑爺,插手顧府姑娘的事,可說不過去。再說,輔國公府要是誠心要同寧遠侯府接親家,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他是名揚四海的少年狀元,自然不會如此魯莽的。」說著又看了一眼依然不太平靜的夏葉,道,「你只把心放在肚子里,莫要露出馬腳來便是。」
「嗯。」夏葉點頭,她是極其信賴和依賴顧思茜的。
顧思茜望了一眼分外青藍的天空,深吸了一口空氣。昂胸,便往屋內走去。
進門時便見賀伯卿已經在輔國公夫人身邊的扶手椅子上坐下,旁邊顧思瑩嬌滴滴的垂著頭。蘇氏見顧思茜進來,為表示伯母的仁慈,忙招了手叫顧思茜,「茜姐兒快來,大伯母給介紹一下。」
顧思茜將氅衣月兌了遞給一旁掌管衣服的婢女,笑著往前去了,在蘇氏身邊垂首站著。因她容貌艷麗,頗不得夫人們的眼緣。輔國公夫人臉上的神色淡淡的,而忠勤伯世子夫人也沒有什麼特別熱情的表示。
越是這樣尷尬的情況,蘇氏越發的熱情,來表示她為人的忠厚和和藹。于是便指著坐在一旁一直面帶笑容,謙和有禮的賀伯卿道,「這位是輔國公世子,還不快給世子見禮。」
顧思茜心中打翻白眼,面上卻是落落大方的對著已然起身的賀伯卿行了一禮道,「見過世子。」
賀伯卿也忙作揖回禮,道,「姑娘有禮了。」
蘇夫人臉上笑容十分之和藹,拉著顧思茜在自己身邊的琺瑯小墩子上坐下,對賀伯卿道,」這是我們府上的三姑娘,瑩兒的二堂姐。」
既不說庶出,也不說出自哪一房,可這一句堂姐便道明了顧思茜的身份。蘇氏果然是交際高手。
輔國公夫人狀似不經意的瞥了一眼蘇氏,又看了看一直假裝嬌羞而完全心不在焉的顧思瑩。又看了看眸光瀲灩,美艷動人對此也毫不上心的顧思茜。心中突然有些惱,他寧遠侯府有什麼了不得,無非是個冷宮妃子的娘家,早已不得勢,如今不過是仗著同薛相成了姻親,倒也至于如此傲慢?
再轉眼去看兒子,目光自始至終未曾多看過幾眼顧思瑩,但卻自顧思茜進門時,眼底便上過一絲亮光和笑意。
今日的相親,當真是讓人心煩。
又待寒暄幾句後,便說身子乏了,先行回府。
自始至終,顧思茜都一直提心吊膽著,唯恐賀伯卿什麼時候突然走過來和自己說什麼,或是盯著自己看起來沒完。可事實卻是,只進門時賀伯卿多看了自己幾眼後,之後便再無過多交流。如此看來,這位倒並也不是多事之人。
這場相親,開始時都是好好的,可自打顧思茜從外面回來後,輔國公夫人的臉色似乎就有些不好看。難道是因為顧思茜在外面逗留的時間太長,她怪顧府沒有規矩?蘇氏百思不得其解,也只能堪堪想到這樣一個原因,于是便暗自討厭起顧思茜。想她也到了該嫁的年紀,五房妻妾不合一直拖著不給她說親,她本不該插手,可如今若要使影響了她寶貝女兒的婚事,她也不得不插手管一管了。
蘇氏帶著女孩們回府的時候,顧長平也攜了薛銘拜別的德妃娘娘。兩人執手,向殿外走來。
「我自小沒有母親,姑母待我猶如親生。」顧長平握著薛銘的手,想到德妃如今已是病入膏肓,不禁黯然神傷。
薛銘握著顧長平的手輕輕加了力度,柔聲安慰道,「你待姑母也是一片孝心,不必十三王差。他不在京中,你也盡了親自之力。如今我嫁你為妻,日後必定也一心孝順姑母。日後願意多來宮中走動,陪同姑母。」
顧長平感動于薛銘的懂事和孝順乖巧。想她本性子驕傲好強,卻不知也能如此溫柔體貼。心頭一暖,更握緊了她的手。很想說些甜言蜜語,卻只望著薛銘那雙黑葡萄一般漂亮的眼楮怔住。抿了唇不知如何說起。
薛銘知道他不善甜言蜜語,不比殷熙平會紅女人開心。便笑著對他眨眨眼,「不用太感動。對我好點就行了。」
顧長平忍俊不禁,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竟一時覺得心頭好似一雙小手抓撓,說不清是舒服還是難受。親自取了婢女遞上來的手爐塞進薛銘手中,「天冷,暖手要緊。」
兩人正要起身上軟轎子出宮門乘坐馬車,忽而听見一陣嘔吐聲音自城牆拐角處傳來。兩人皆側目望去,見殷熙平裹著一件玄色大氅,一手扶著牆壁一手捂著胸口,狂吐不止,而身側則站在只穿了月白棉袍的李瑾之。正一臉焦急的輕輕拍著他的背,不知在說些什麼。
顧長平望著那方向輕輕搖了搖頭,道,「先是先夫人難產而亡,如今又是世子早夭。榮國公受著雙重打擊,真不知何時能月兌離苦海重新振作起來。」
世子早夭四字猶如驚天巨雷擊中薛銘,她雙手一軟,手上的白銅手爐應聲落地,砸在了她的繡花鉗珠鞋上。手爐上的炭火嗖然飛出,燒上裙擺一角,顧長平慌亂將手爐踢開,又扯下氅衣將火星撲滅。抓住薛銘顫抖的手,焦灼詢問如何,卻只見她失神的望著殷熙平的方向。(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